李佳倩怎么在这?

她和我一样被绑着,倒在地上,呼喊着我:“胖子,胖子……”

真的是她?

我努力的睁眼,太好了,眼睛还在!

我想坐起来,却发现我身上已经绑得像个棕子,根本动弹不得。

左右看了看,不是在地下室,而是在地面,一间木屋内。木屋的上方破了一个洞,新鲜的空气源源不绝的涌入,甚至能听得到外面传来的风声。

有墙壁,有屋顶,有地板,虽然地板已经破败不堪,角落里有蜘蛛网和成堆的木屑,仿佛这里许久没有人进来过。

我们在里间,外面还有屋子,目测不出房子到底有多大。

这是哪?

没有人,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李佳倩蜷缩在地上,仰着脸看我,百感交集的微笑着。

我问她:“你怎么在这?这里又是哪里?”

李佳倩说:“我也不知道,你被土著人抓走后,我便跟着爬了上来,后来我被土著人发现了,他们便把我打昏了,醒来就在这了。”

听了她的话,我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了。这个傻丫头怎么能不管不顾也跟了过来?就凭她一个人,肯定是救不出我的,只会使自己身陷险境。

李佳倩看穿了我的心思,冲我挤了个笑容,“没事,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会有办法,我们可以一起逃出去。”

我说:“罗琳呢?”

李佳倩不高兴的说:“又是罗琳。”

我说:“罗琳呢?”

李佳倩说:“放心吧,罗琳没事,她个子矮爬不上来。爬上来之前,我还特地嘱咐她,让她不要跟来,去找其他人帮忙。”

李佳倩的话音刚落,有一扇门“吱”的响了一下,有光透了进来,亮了一下后随即又暗了,门关了。

脚步声。

啪嗒、啪嗒、啪嗒……

好像没有穿鞋,光脚走在地板上的声音,走到某一处时,地板还会“吱呀”一声怪叫。

有人进来了。

我像蜗牛一样在地上蠕动,往前爬,试图爬到李佳倩的前面,爬到一半,我不动了,视线里多了一双脚。

是双男人的脚,脚和我一样大,长长的脚趾,脚趾盖里有黑泥。

目光上移,他已经走得更近了,是他——红松。他还是穿着那件灰土色的披肩,红红的头,圆圆的脸,熟悉却又可憎。

是他把我们绑在这的?他有什么目的?

见到他的那一刻,李佳倩“啊”的一下尖叫出声,然后把头埋到我的胸前。我知道李佳倩为什么害怕,因为他的长相,他长着一张和我一样的脸。

红松蹲了下来,蹲在和我平行的位置,很平静的看着我说:“你来了。”

你来了?

这句话似乎不是对我说的,而是对李佳倩。

好似是对一个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说的话,你来了?

李佳倩动作缓慢的抬起头,转向红松,难以置信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红松,害怕的尖叫:“你是人还是鬼?”

“我是胖子阿。”

红松说完自己也笑了,但是那个笑让我反感,我认为这里面隐藏着深深的恶意,他居然说他是我?!

李佳倩用力的摇头:“你到底是谁?”

红松说:“你认识的人,我是吴同啊。”

李佳倩说:“不,你不是!”

红松说:“那我是谁,我看我和他长得一样。”

说话时,红松突然伸出手来,李佳倩闭着眼睛大叫一声:“别碰我!”接着,快速的把头靠在我的胸前。

我恶狠狠的对红松说:“不许碰她!”

红松的眼神在这一瞬间变得狠厉了起来,用一种极为快速且愤怒异常的语速对我说:“凭什么不能碰她,这十几年来,我每天都梦见我是另一个人。梦里有学校,有家,还有其他人。我了解她的并不比你少,我甚至还知道她就是灵灵。罗琳呢,罗琳在哪?”

我和李佳倩都惊了。

该如何理解他说的这番话?

十几年来,他做着同一个梦,梦里有学校有家,还知道灵灵和罗琳?是不是,意味着他梦里的那个人,不是他自己,而是我?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梦。

他知道我们所有人的名字,他的梦真实的记录着我的一切。

这太可怕了!

他了解我,认识我身边的人,如果有一天他告诉其他人,他是吴同,而我才是他,有没有可能别人也会相信?

我再一次想起了灵异版的匹诺曹。

做了一个梦醒来,木偶变成了木匠,而木匠变成了木偶,有没有可能红松变成了我,而我变成红松?

我愈发的不安,不停的扭动试图想要挣脱身上的绳子,结果却是以失败告终。我烦躁的朝他大吼大叫:“放开我们,我不管你做了什么梦,也不管你长成什么,你就是你,我就是我,你永远也没有办法成为我。”

罗琳怯怯的抬起头,问红松:“你是谁?想要做什么?”

“我是谁?”红松苦笑:“我也不知道我是谁,只知道我叫红松,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从哪来。”

李佳倩说:“不知道?你们不就是生活在这里的人,那你应该是从你妈肚子里生出来的。这是常识懂不?”

“妈?”

红松的表情怪异的快速转换着,我看不透他,不知道他到底是愤怒是伤心,还是激动?我只能尽量靠在李佳倩的身边,生怕他会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来。

红松没再说话,而是起身起到角落里,抓住一个瓶子握在手里。我注意到瓶子是粉色的,上半部画着粉红色的花瓣,下半部是透明的,比奶瓶还要略小一号。

粉色……

李佳倩刚要转过头,我立刻大叫:“别看!”

李佳倩诧异的看向我,小声说:“瓶子里的是什么?”

我说:“不……知道。”

红松折回来时,瓶子握在手心里,还饶有兴趣的晃了晃,我抬头一看,果然是人的眼珠子。我怀疑那是欧阳白雪的,欧阳白雪临走前曾告诉我,她的眼珠子装在粉红色的瓶子里。

眼眶一热,我颤声问:“你想干什么?挖走了欧阳白雪的眼珠还不够?”

红松淡淡的说:“对,是还不够!”

我的大脑顿时“轰隆”了一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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