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詹文很沉,虽然没有我胖,可他是个大男人。

他被全然包在被子里,被子放在地上拖,地上拖出一道长长明显的痕迹。黄詹文一直发出“唔唔”的声音,声音不大,可是我听起来却很刺耳。

我越是着急想要烧死他。

女姨家门前是一片田地,田地边上有坑坑洼洼的林荫小道,小道边上有垃圾堆,这个时间应该没有人会路过。

我把地点选在了那里。

把人拖到目的地后,我随即从塑料袋里掏出了火柴盒和煤油瓶,打开瓶盖把煤油淋到了黄詹文的身上。

黄詹文一直在扭动,暴躁得像条饿了好几天的蟒蛇,他不能说话,只能尽量用动作吸引我的注意。

我蹲下来说:“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林朝凤和白眼狼在哪?”

黄詹文识相的变得很安静,于是我把他嘴里的袜子取出来。

黄詹文“哇”的一声吐了。

我面无表情。

我比我自己想像得要更加的冷血。我准备杀人,但是心里却没有太多的恐惧和内疚,我说不清楚是因为对方没有心跳不是正常人,还是因为我已经变得铁石心肠?

黄詹文干呕了下后,回过头,边抹着嘴角边发狠的盯着我。

我说:“如果你不说的话,我只能……”

我弯下腰准备再次把他的嘴给堵上,这么做只是为了防止一会烧他时他会发生惨叫声,他把头躲了过去说:“和我说的一样,林朝凤被村子里的人抓走了,他们想要挖她的心,不过白眼狼我不知道在哪。”

问完了。

问了也白问,我勾了勾嘴角发出一声苦笑说:“既然如此,我没什么可说的了,这也是你自找的!”

黄詹文面露惧色:“胖子,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狠。”

我说:“现在知道也不晚。”

黄詹文说:“你想烧死我?”

我说:“是的。”

说话时,我把瓶子倒过来,把最后几滴煤油滴在了他的身上。

黄詹文说:“如果我说,还有一个人和我一样没有心,你会怎么做?”

我说:“一样,杀了他!”

黄詹文直勾勾的盯着我:“现在下结论是不是还太早!”

他的眼神让我心里很不舒服,感觉他像是在说那个人是我!

当我拿着手里袜子朝他靠近,他立刻又说:“等等!”

我恶狠狠的说:“少废话!”

我准备动手了,弯下腰愤怒的把袜子往他的嘴里塞,结果他却左躲右闪。我强行板过他的脸,恨不得把整只袜子顶住他那根顽固的舌头,他又说:“你不觉得那个胖子的说法很奇怪?万一他是故意说话骗你,胖子你烧死我,你不觉得亏心吗?”

我觉得他在误导我。

他的意思是在提醒我,假如他真的是黄詹文,那我岂不是真的成了杀人犯?

不,不会的,人都有心脏,除非他不是人。

我说:“你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他说:“那个胖子是在针对我,还有说什么第十二回到这里,我根本不信。”

他的声音很大,动作幅度也在加大,看得出来他对死亡的恐惧一点也不弱于我。

我拼命克制自己不被他的说法所动摇,也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我用了很暴力且粗鲁的方式再一次制服了黄詹文,还把袜子重新塞进了他的嘴里。

接紧着,我点亮了火柴。

唰……

火焰在我的眼底摇晃。

黄詹文扭动得越发激烈。

周围很静,静得到我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心跳。

三秒钟后,火柴扔在了黄詹文的身上。

“轰!”

火立刻蹿了起来,瞬间的功夫,便吞没了黄詹文。

他仍然在动。

我扭头往回走,不忍心看完整个过程。

火在身后噼里啪啦的响着,空气中弥漫出一股浓浓的烧焦味,

说完全没有犹豫是假的,可是只要想起我们所经历过的那些事,想到那些没有心脏却还活蹦乱跳活在我们身边的“人”,我心里的那点犹豫便会很快的抹去。

不管是土著人也好、天上人也好、火山村里的人也罢,他们只不过是那个位面的产物,就像人类经过这么多年的进化,有了四肢、大脑和身体,我认为他们是缺了某种零部件。正是因为某种缺失,才使得他们变得暴戾和疯狂,想要从我们的身上夺取。

我杀了黄詹文,只不过是在捍卫自己和身边人的安全,我这么安慰自己。

走了很远,我才回头望了一眼,火势很大,滚滚的浓烟一直飘向黑色的天空。我已经可以想像得到,黄詹文在被子下面的身体已经正在一点点被烧得面目全非。

我真的是杀人犯吗?

尽量不再去想,因为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

回去的路上,我边走边用脚把地上留下的一行痕迹擦掉,我在掩盖我的罪行,同时在脑海里开始在酝酿关于黄詹文失踪的谎言,

黄詹文睡到半夜突然不见了,我怎么找也找不到他。

我也不知道黄詹文去哪里了,可能他本来就不是黄詹文,所以回去了他应该去的地方。

黄詹文跑了,我亲眼看到他跑的,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或许他根本不会回来了。

以上是我准备了三个版本的谎言,具体用哪个版本我还没有想好,只是打定主意不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包括罗琳和李佳倩。

我也不知道我在害怕什么。

是怕我的残忍会给她们留下不好的印象,还是怕我有一天,突然发现我烧死的这个人其实就是真的黄詹文,会在以后逝去的每一天里,都要接受其他人因为我的草率而对我的指责?

是的,我怕我错了,而这样的错误是我所没办法承担的。

第二天,罗琳和李佳倩睡到很晚才醒,而我则是睁着眼睛直到天亮。为了避免发生意外,天蒙蒙亮时,我又出去了一趟,把黄詹文烧得乌黑的尸骸埋了起来。

我很悲哀。

烧死了一个危险分子,却又不敢承认,生怕会有人把黄詹文失踪的事和我联系到一起,我却骗不了我自己。

和想像中的一样,等着她们过来敲我的门,我去开门,其中的一个人问我:“黄詹文呢?”

我机械性的回答:“黄詹文不在,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找不到他了。”

罗琳疑惑的望着我:“胖子,你怎么了?”

我不擅长说谎,她的眼神里分明有质疑的成份。

我掩饰的背过身,慢吞吞的穿着衣服:“我没什么,晚上做了个恶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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