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第九十二章
白穗从穿到这个界以, 除了在前昆山候了一次琼玉台后，这还是头一次站在这么高的地方。
不过这可比琼玉台比试候围着一圈同门师兄弟让人紧张多了，除了昆山的, 还有其他宗门的弟子长老。
这样的万众瞩目，她一点儿也不觉得高兴, 甚至想立刻御剑逃离。
“……师尊, 我们要这样站着多久？我要受不了了。”
“……等一会吧, 等他们差不多安静了, 到了试炼抓阄的候你去。不然你在走，还没去估计就要被他们抓着嘘寒问暖问东问西了。”
这件事顾止有经验, 他先前虽是冲动了点儿直接就当着众人的面授了拜师礼。
然而却还是掐好了间的，毕竟这候马就要试炼开始了。
试炼才是这一次仙剑大会的重头戏, 他们激动一会儿就会将注意力转移的。
果不其然，台台的人这么议论纷纷了好一阵子后。
蓬莱主抬起手握成拳咳嗽了一声, 威压去，周遭的人也一子噤若寒蝉。
他示意顾止回坐着，又瞥了白穗一眼。
“白师侄，恭喜你今日成功拜师。试炼马要开始了，你先去吧, 等到试炼结束了我为你备一份贺礼送与你。”
白穗听到这里松了口气, 随手擦了擦手心里沁出的薄汗。
然后朝着顾止, 蓬莱主, 还有一旁面色如常的灵禅子各自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这才御剑离了高台。
——依旧是众人的目光目送。
她尽量忽略周围或惊讶或羡慕的视线，回到了起初的位置站好。
天启基本已经冷静了，却是还是又生气又委屈，刚才灵禅子那一子于他看去似乎如指尖一弹般无足轻重。
可落在天启身威力甚大, 竟生生散了它大半剑气。
白穗感觉到天启的情绪，原想着继续渡灵力给它。
转念一想马要入秘境了，一开始就消耗灵力很容易落风，于是将顾止送给她的那个飞羽令牌拿了根红绳系在了天启的剑柄。
飞羽令牌是由三头火凤的妖丹熔铸而成，其灵力磅礴如海，用给天启补充剑气合适不过了。
一旁的雪嫣然她们恍惚了许久，不单单是因为白穗刚才拜师的事情，有她拜的那个师尊是昆山五百年都没出过关的剑祖。
女见白穗把飞羽令牌系好了后，缓了情绪，咽了咽口水道。
“姐们，恭喜了啊，不拜师则已一拜师惊人。我起初还担心你一直找不到师尊，如今看是我多想了，没想到你早早就被剑祖给看了，就等着他出关收你了啊。”
“不过这是多久的事？我看着剑祖好像早就认识你了，不像是临起意收你为徒的。”
白穗其实一开始就没打算瞒着雪嫣然的，只是她这人这嘴没个把风。
就怕提前告诉她了，自己还没到蓬莱，就先在飞舟遇险了。
想到这里她叹了口气，将事情龙去脉大致给雪嫣然了一通。
“唔，也不算太早，你还记得前从凌霄峰的那个给咱们授剑理的那个林师兄不？”
“其实我们昆山根本没什么林师兄，那个人是我师尊的傀儡，特意过测我资质的。我也是后头跟着住进凌霄峰候才知道他是昆山剑祖顾止的。”
怕雪嫣然误会，白穗斟酌了语句后又继续道。
“师姐你别多想，我不是故意瞒着你。”
“这件事我原本想在蓬莱前告诉你的，只是咱们昆山树大招风，我师尊是，怕路不安全。所以他们让我到了蓬莱，结果就是在这样了。”
雪嫣然愕然地眨了眨眼睛，她倒是没在意白穗在才。
毕竟看其他人的反应大都不知道，要是白穗先告诉了别人没告诉自己她可能还会有些不高兴。
而且白穗的也对，当那些人还不知道白穗的师尊是谁，一飞舟就针对起他们了。
要是知道了，遇些顾止不对付的大能的徒子徒孙，可不得闹大麻烦。
“啊这样啊，那是应该谨慎些。”
女这么着，还想要继续问些什么的候。
从问心高台四周飞了数百只仙鹤。
它们绕着问心台飞了一圈后，宛若片片云彩悠然浮动。
紧接着一个青衣弟子踩着最前面的一只仙鹤飞，最后落在了一面巨大的红釉大鼓。
在每一只仙鹤都停落在了各宗各派的弟子面前后，他手腕一动，引了灵力重重砸在了那鼓面。
鼓声振天，生生将周遭的鸟兽惊得四散飞离，天的云雾也被敲碎开。
云开雾散，天光破云。
原本雾蒙蒙的场景被透的日光照得耀眼明亮，宛若佛光普照。
从白穗这个角度看过去，一道雪色光亮落在了灵禅子的眉心。
好巧不巧正是那点朱砂位置，衬得他加高不可攀，冷淡疏远。
在原著《仙途漫漫》里，灵禅子虽然大仇得报，可结的仇太多，不慎中了蛊毒。
这毒是南疆一个毒修大能毕生所研中最毒也是最猛的蛊，药石无医。
按照剧情间线推算，灵禅子在还没入佛门前就已经中了蛊毒。
如今算也有五百年。
可他看去并不像是一个病入膏肓人，刚才对天启的那一击灵气也很磅礴。
白穗微微皱了皱眉，有些莫名。
【888，会不会是哪里搞错了？有没有可能灵禅子的蛊毒已经解了，不是这毒无药可救吗？既然是这样强的毒，他挨过五百年已经很不容易了，至也该有些病态，怎么看去还常人无异？】
灵禅子子虽然凉薄，可除了屠戮了那些该死人。
他是为了洗脱手中血污，还是其他什么都无所谓。他这一生都是行的善事，结的善缘，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不单单如，在最后仙魔大战结束的候，灵禅子撑着蛊毒发作的痛苦，强行散尽了所有修为。
将那些肉身健全人从三途川救了回，又将亡死的灵魂超度。
若是他当还活着，或许早就飞升成了佛。
只可惜他顾止一样，都没有那样的好运气。
死在了那一场浩劫中。
——这也是为什么白穗会这般意难平。
【宿主，我刚才扫描了灵禅子的灵脉。他身体里的蛊毒还在，只是已经被暂压制了。这毒虽烈，可只要无喜无悲，无情无欲，也就是摒弃七情六欲便不会发作。】
每一毒哪怕没有解药也是有相对应的压制方法的，而灵禅子的这个蛊毒与其是为了让他慢死亡。
倒不如像是为了让他变得麻木不仁，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在这个界里，修者的境界分为筑基，结丹，金丹，元婴，乘，大乘，而后才是化神，最后抵达羽化飞升境。
而整个修真界里除了顾止只差临门一脚抵达羽化，蓬莱主灵禅子只堪堪达到化神初期。
蓬莱主是能继续突破的，灵禅子资质或许要比蓬莱主好，甚至顾止比肩。
但是他因为中了这蛊毒，没有共情的能力，参悟不了佛法。
这几百年修为一直停滞于。
白穗眼眸闪了闪，垂眸敛了情绪后继续询问。
【那你知道他中的到底是什么毒吗？我需要怎么做才能帮他解了这无解毒？】
【宿主等级有限，暂解锁不了他所中的蛊毒是什么。不过按照他在这个情况撑个百年没问题，而且他应该也是清楚自己这个毒的，不然也不会入佛门静心修行——佛门心法正好能压制住这蛊毒蔓延速度。】
888看着间还很充足，并没有多着急。
【目前宿主潜心修炼做任务就好，等到了金丹或者元婴修为，你获得的奖励技能也越多，没准就知道如何解毒了。】
也是。
她在就算知道了如何解毒，估计以她如今的能力也做不了什么。
还是先专注眼吧，以后的事情以后也不迟。
白穗这么想着心理压力才稍微了点儿，她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
而后将视线从灵禅子身收了回去。
在她没有看到的地方，那边一直以捻这串珠没有动作的灵禅子掀了眼皮。
几乎是在白穗收回视线的一秒，他那双淡漠的眼眸瞥向了台。
“你看什么呢？”
蓬莱主瞧见了有些好奇地探了脑袋过，面人太多，一间也不知道灵禅子刚才看的哪个地方。
“没什么。”
看着对方这亘古不变的面瘫脸，蓬莱主烦躁地“啧”了一声。
然后拿着一个灵果狠狠咬了一口，嚼得嘎吱嘎吱的，像是在狠狠发泄着什么。
蓬莱主没有看到，顾止却瞧见了对方的视线。
他以为对方还在因为刚才天启的事情而不悦，皱着眉压低了声音与他道。
“刚才一事是你自己作的，就算你要记仇也记到天启身，要是一会儿试炼候你让你们灵山的弟子故意为难了白穗，别怪我不客气。”
顾止这一护犊子的模样倒是见 ，哪怕是那魔尊当年也没这待遇
看他的确很疼这个宝贝徒弟。
灵禅子抬眸瞥了瞪着他恶狠狠警告的顾止，缓了一会儿，薄唇微启。
“就你徒弟那点儿修为，用得着我为难吗？”
“你刚才那一番举动已经让她成为了众矢的，你树敌颇多，等一会儿入了秘境，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抱怨，有你徒弟受得了。”
顾止扯了扯嘴角，抱着手臂冷笑了一声。
“你以为我没想到？所以我不是早早将飞羽令给她防身了吗？”
“防身？”
听到这话，灵禅子一直面无表情的脸带了点儿情绪。
他唇角勾起了一个弧度，朝着顾止笑得恶劣。
“一个万年神器，你到底是给她防身还是要她的命？”
人心不足蛇吞象。
锋芒太甚群攻。
即使认了主的灵宝夺不走，为了不成为威胁，反而会先一步动手让其主率先出局。
顾止听后顿了顿，眼眸沉。
这事情他知道吗？他是知道的。
他为什么会这么做一方面是为了给白穗找点场子，给众人施加压力。
若是他不提前公布白穗是他的弟子的话，那些人对昆山弟子真正动起手才是真的不知轻重，没个顾忌。
在顾止决定在仙剑大会候酱飞羽令作为拜师礼送给白穗的候，这个情况他自然也想到过。
所以当他想着后才将拜师礼给白穗，并非如今这样提前。
只是昨日白穗他在亭子里交谈的候与他了一件事，她问非金丹及其以的修者，怎么样才能破例参加最后的守擂比试？
她她想要参加试炼，从头到尾。
顾止不知道白穗为什么要这么拼，这么逼迫自己。
前的择剑也是，如今的试炼也是，好像有什么在后面追赶着她似的，她不敢停。
他听了后是有些生气的。
觉得白穗太急功近利了，修行本就是一个漫长的磨砺的过程，哪有一口就吃个大胖子的？
只是白穗态度特别坚决，在他气得甩袖要离开的候她急得前抱住了他的手臂。
顾止没法视而不见，沉默了许久，这才告诉了她。
他作为昆山剑祖，是可以自行举荐人参加擂台比试的。也就是这件事他有绝对的做主权。
但是如果只是他擅自换了人选，他们心里也是不服气，只是敢怒不敢言而已。
若是想要众人信服，白穗必须要在这一场秘境试炼中有着远超这个修为，这个年纪的极为亮眼的表。
而从一开始就授予飞羽令，成为众矢的，群起攻的情况，正是顾止故意而为的。
白穗能突出重围继续试炼去好不过了，反被淘汰了他也不会多失望。
毕竟她才十几岁，能在这个年岁参加这试炼已经很不错了。
只要有他在，不会有人，也不敢有人敢她一句不是。
白穗隐约也觉察到了这一点，她指腹摩挲了那块飞羽令牌，源源不断的灵力渡到了她周身。
她觉得像是躺在草地晒太阳般，暖洋洋的很舒服。
看着前面的人已经抓阄组好队了，没过多久就要轮到自己了。
白穗眯了眯眼睛，手不自觉握紧了剑柄。
等到童子过引她前的候，她径直绕开了前面的位置，走到了苍山宗门那边。
那童子一愣，似乎有见到会舍近求远去抓阄的。
不过这并不算违背规矩，他也没什么，只默默跟了过去。
苍山沧海那边的弟子觉察到了白穗的到，意识将视线落在了这个昆山剑祖亲传的身。
白穗并没有在意他们的打量，走在那个放置名牌的地方。
也没怎么看，顺手便将面前的一个玉牌拿了起，而后递给了一旁候着的童子。
童子将玉牌翻了一个面，看了白穗抽中的人一愣，随即将名字正对着众人展示。
“沧海妖修戚百里。”
沧海弟子中有一个青衣修者听到童子唤了自己的名字，从人群里走了出。
大约是因为正道魁首的弟子择了一个妖修有些意，众人的视线也纷纷落了过。
经过前在高台拜师授礼那么一遭后，白穗大抵能对这些视线免疫了。
她尽量不去注意其他，只顺着走过那人的方向看了过去。
前雪嫣然在飞舟就过妖修一般容貌昳丽，她忍不住也有些好奇
在看到眼前人的瞬间白穗眼里闪过一丝惊艳，倒不是因为容貌，而是因为那一头银白如月的长发。
真漂亮。
在日光顺滑似绸缎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手抚摸把玩。
白穗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他这头银白长发，随即才看到青年的容貌。
他的五官精致漂亮，狭长的眉眼挑，钩子一样钩的人心痒痒。
唇红齿白，海棠般艳丽。
同样的那双眸子也常人不一样，是暗金色的。如同夜海随着水波浮动的细碎粼光。
眼波流转的眸光似云海生花，有一不出的飘渺神秘感。
真好看。
大约话本里那些蛊惑人心，迷惑君王的妖怪都生得这般模样吧。
白穗这么在心里感叹道，怕自己盯着人看太久太失礼，于是不着痕迹地收了视线。
朝着戚百里行了个平礼。
“昆山白穗，请多多关照。”
“哪里，是我请道友多多关照才是。”
他的声音也好听，月海波摇曳，抚在礁石般清脆空灵。
白穗听了心神一晃，脚一软，险些失态踉跄后退。
在白穗恍惚的候，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后面轻轻搭在了她的肩膀，将她扶好。
她一怔，回头一看，刚好风祁的视线对。
“他话的候记得覆灵力在双耳。他是鲛人，修为又在结丹期，你还抵挡不了他的声音。”
风祁一边着一边松开了搭在白穗肩的手，而后冷冷看向了青年。
“既然都是队友了，这无谓的试探还是免了吧，别试炼没开始就闹得这般不愉快。”
戚百里勾唇笑了笑，那双金色的眸子里却没多温度。
“风道友误会了，我没想到白道友真是筑基修为，所以一间忘了收敛妖力。”
他到这里垂眸看向白穗，这一次声音放轻了许多。
“白道友，还请你莫要怪罪才是。”
白穗知道妖修生多疑，不怎么信任人类。尤其是他们这剑走过不妖兽魔物的亡魂的剑修。
加对方约莫也不怎么满意自己她这点修为的成了队友，所以刚才那般倒也没什么，情有可原，她并不怎么在意。
“无碍。”
她到这里顿了顿，想着一会儿就要一起进入秘境试炼了。
为了团队一的平，也为了试炼的顺遂进行。
白穗眼眸闪了闪，又朝着戚百里行了个礼。
“戚道友，我知我修为浅薄，不过次试炼我必当全力以赴。中途若是拖了你的后腿，你只管弃我而去便是，我不会有半句怨言。”
“只是我有个请求，如果在我还算有用前，可否信任在一些？”
戚百里听到这话瞳孔缩了，显然没想到还有人会在试炼没开始候就这些的。
而且的这般坦然，真心实意。
这有些好笑。
一个剑修竟然一个妖修什么信任。
想到这里，戚百里的确没有忍住笑了出声。
他弯了弯眉眼，本就昳丽的容貌是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好呀，只要道友别先弃我而去就好。”
风祁见白穗松了口气，似乎当真了的样子薄唇压了，拽着她往一旁走去。
“妖修的话，十句有九句是假，还有一句半真半假。他这话你听听就算了，不要当真，别轻易将后背交付给这人。”
女听到这话后愣了，而后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
“我都这样坦诚了，他应该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吧。而且……要是队友都不能相信了那还能信谁？”
“还有我。”
风祁的声音很轻，他的属风一般轻柔拂。
在白穗愕然看过的候，他将一个玉牌递给了她。
这是他抽中的玉牌。
面赫然写着白穗的名字。
“只要你信任我。”
“在这场试炼里，你的后背除了你的剑，也可以交付于我。”
年慎重的将玉牌放在了白穗手中，神情凝重。
像是起誓一般，额发那双眸子澄澈纯粹，直勾勾注视着她。
“同样，反也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