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初停了下来,轻轻地吻去她的泪痕,温柔地亲吻着她的眼睛,低声道:“你不要哭,如果你不喜欢这样,我就不吻你了,好不好?”

颜浅哭的更厉害了,眼泪如决了堤的洪水一般,怎么都控制不住,华初抬起宽大的衣袖为她擦着,歉意地说:“对不起,我不该这般轻薄你,你不要哭了,只要你不哭,怎么惩罚我都好。”

透过朦胧的泪水,华初柔和的面容看起来有些失真,她抬起头,用力地将唇印在他的唇上,她抬手抚摸着他好看的脸,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华初,你知道吗,我是那样的喜欢你。”

华初微微一怔,随即用力的圈住她——他是那样的用力,仿佛要把她全身的骨头都勒断一般,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更深的吻着她,更紧地拥抱着她。

如水般温柔多情的夜,依然静谧着。到了最后,也分不清到底是谁主动,两片火热的唇紧紧相贴,辗转缠绵,颜浅只觉得自己整个人仿佛都要沸腾起来了,全身的感觉仿佛都集中在了唇畔齿颊,嘴唇已经微微的发麻,可是却本能的渴望更多,这种亲昵而缱绻的缠绵,让人忍不住的脸红心跳,却又不受控制地深深沦陷其中。

略微分开片刻,两个人略微急促的呼吸交错着吹拂在对方的脸上,激起酥酥麻麻的热潮,看着她在暗夜中灼灼发亮的眼睛,华初轻叹一口气,伸手轻抚她的面容,捋顺她的发丝,随即,再度覆上她的唇。

夜很黑,很静,光线暗到几乎看不清面前的东西,可是恍惚中,颜浅仿佛觉得,自己的面前有无数璀璨的烟火轰隆着炸开来,又荡漾着散开去,一圈圈,一幕幕,缠绕在她的脑海里,久久不息。

她的意识渐渐有些涣散,分不清自己现在究竟在做些什么,直到华初的手如同着了火一般探进她的衣服,抚摸着她的身体时,她才有些回过神来。

她惊叫一声,用力地推开华初,然后翻身下床,手忙脚乱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天,刚刚她究竟是在做什么?

华初安静地躺在床上,含笑不语的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眼神还是有些醉意朦胧的迷离。颜浅的眼睛根本就不敢看他,暗夜中,她的脸红的几欲滴出水来。

她盯着自己的脚尖,有些语无伦次地说:“我……我……你……”她的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弱得几乎听不见,到底要说什么呢?她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了,这个突如其来又昭然若揭的吻,真是让她无所适从。

对面的华初却没了声响,颜浅低头站在他床前良久,只听到他渐渐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仿佛是睡过去了。

她俯身看着过去,模糊中,看到华初长长的睫毛如同小扇子一般覆在眼睛上,遮下一片光影,他的面色很沉静,双眼紧闭,嘴唇轻抿,一副恬静淡然的模样。

这次,他是真的睡着了。

颜浅又在他床前坐了很久,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心里满满的都是忧伤的甜蜜。

他应该也是喜欢自己的吧。

刚刚的那番酒后吐真言,真的是感动她无以复加。

只是,这番亲昵却是在他酒醉后发生的,甚至可以称之为酒后乱性,否则,她不敢相信华初会主动地对她做出这些。既然是酒后无意识的行为,那么,一觉醒来,就会没有任何记忆吧,等到下一个天亮,一切又会回到原状,他们还是毫不相干的人。

这样想着,她忍不住难过了起来,很快她就要嫁人了,华初以后也会娶一个属于他的女子,过上幸福,抑或是平淡的日子。颜浅突然有些感慨,像华初这般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他呢?她总是觉得,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站在他身边,都会显得那样的不相称——神仙一般的男子,就应该由神仙一般的女子来配,遗憾自己也只是凡人。

不知为什么,她突然就想到了那盏未能到手的灯,那盏灯,就似乎有些许华初的味道。想到了这盏灯,就不得不想到那个抢了她心仪的灯的那个飘然若仙的女子,她是那样的空灵,那样的动人,让人忍不住地想要仰望,想要膜拜。

或许,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配上华初吧。

这个念头一生出来,颜浅就被自己吓了一大跳,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怎么会被她给乱点了鸳鸯谱呢?华初怎么会是一个**女子所配得上的?

幸好,她没有听到坊间关于他们两人的香艳传闻,否则,知道这两个人真的有那么一腿,说不准她会被气得当场吐血身亡了。

夜更加深了,带着些许凉气扑了进来,她伸手给华初盖好薄被,然后轻轻的走了出去。

本来她都要走出门去了,却又鬼使神差地停了下来,转过身去,看着墙上那面大气逶迤的画,那景致,是如此的熟悉,她曾经在那里住过好多天,或者说,应该是在那里被困了好多天,是华初冒着危险将她救了出来。

不管他去救她时,怀着怎样的目的,他终究是不顾生命危险,将自己救出来了。

凤隐山庄的那些日子,虽然没有什么自由,虽然过得有些提心吊胆,但是,却是她人生中,最值得回忆的时光之一了。在那里,她与最心爱的人并肩逃亡,生死相依。

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事么?

就这样想着,她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伸手轻轻地划过那幅画,看到凤隐山庄,她忍不住会想起黎末汐,那个被她辜负了男子,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感情这件事,它不能勉强,所以总会有人受伤,所以,对于黎末汐,她只能说一声,对不起。

就在这沉思中,她的手无意间按到了一个小小的凸起,在这平滑的墙上显得有些突兀,她下意识地伸手按了一下,然后,便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这幅几乎和墙一般的大的画,连同后面的墙体,在她按下按钮后,整个旋转了起来,不多时,画的后面出现了一个一人高的洞口,里面幽黑一片,她呆呆地看着,等回过神来,她在屋里找了个火折子,点燃,然后壮着胆子走进了这个狭长幽深的暗道。

这个暗道不是很高,颜浅走进去,勉强能不碰到头,倘若是再高一些的人进来的话,估计就得弯着腰走了,脚下的路不是很平坦,不甚明亮的火折子只能将近在咫尺的地方照亮,前方仍是一片未知的黑暗。

往里走得越深,她的心里越是发毛,这究竟是什么地方?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万一里面有什么机关暗器什么的,自己岂不是将要命丧于此?一想到这里,她的脚步顿时停止了。

这华初,总是有这么多的秘密,和令她看不透的东西,越是接近,越是觉得他深不可测,如同一团永远也解不开的迷。他的房里为何会有这么一条暗道?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思想斗争了好久,她终于还是壮着胆子,再次迈开了脚步,她心中有太多的疑惑,不由得想要一探究竟。

幽深曲折的暗道,深不见底,里面安静的有些骇人,只有她因为紧张而频率不一的呼吸声,清楚地在里面回响着,被放大了无数倍,听起来格外的令人心惊,还有脚下错乱的脚步声,更是搅得她心里惶惶的——这里面,究竟有什么?

暗道里的颜浅,越走越远,心里也越来越忐忑,这条隧道,为何如此没有止境的幽长?她不敢去碰任何地方,生怕弄出什么暗器来,这样一路小心地走着,倒也没有什么危险,她略略定了定心。

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终于隐隐看到了一丝光亮,虽然同为暗夜,可是洞外怎么着都要比隧道里亮一些,她熄了火把,将挡在那里做掩护的东西撤掉,然后钻出洞口,看着这外面的一切。

很明显,这里是皇宫外面,但究竟是哪里,她不知道,夜已经这样深了,万家灯火都已熄灭,不久之前热闹的大街也安静了下来。可是,不远处似乎还有一些靡靡的乐声传来,光影迷离。

沿着小路走了一阵,她转上了大道,走着走着,眼前的景物越发的熟悉起来,这里她来过,而且不止来过一次,是流慕城的一条大街,长街的东头,是她吃过两次饭的那家酒楼,而长街的另一头,则是她恨之入骨的绮香苑。

这么一想,那些靡靡的乐声,也得到了解释,除了那种地方,这深更半夜的,谁家还会闲的没事,弄出些音乐声呢?

这个通道的出口,为什么偏偏会在这里?她突然好想回去,揪起华初,好好地质问他一下。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似乎没有资格,他想怎么样,不是自己所能过问的。

不去想了,想多了会很累,就当这只是华初紧急时刻想要逃生的一条密道吧,毕竟,在皇宫里做卧底这种惊险的职业,随时都会保不住性命,是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她望着深夜茫茫的夜色,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回到暗道里,原路返回了。因为有了来时的经验,回去变得容易多了,也不再因害怕而小心翼翼,不一会儿,她便回到了自在居,轻手轻脚地钻出来,然后细心地将那幅画恢复到原样,然后,她走到卧房门口,略微有些走神地看着华初熟睡的模样。

那个熟睡了的少年,恍若画中仙。让颜浅走神走了老远。

如果,他真的像此时看上去的这般无害,那该有多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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