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宫回来的那天夜里,下起了缠绵不断的秋雨,天气就在这绵绵的细雨中越来越凉。

回来的路上,他们很默契地没有问皇上和对方说了些什么,只是装作若无其事地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可是在他们的心底,都十分清楚,恐怕,生活很快就会不平静的。

颜浅趴在窗前,和着窗外雨打树叶的声音,出神地想着一些事情,正在这时,门被撞开了,叶紫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嘴里说着:“公主,不好了,不好了!”

颜浅看着她惊慌的样子,问道:“到底怎么了?这般冒冒失失的样子。”

叶紫二话没说,塞到她手里一柄油纸伞,拉着她就往外冲去,看她这焦急的样子,颜浅一度以为,家里进来杀人犯杀人放火了呢。

叶紫拉着她一路跑到了后院里,然后回头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着指了指前面的锦绣阁,低声说:“驸马爷实在是太过分了,恐怕他今日就要留宿在杜轻寒这狐媚子这里,公主,一定要给他点教训,我们进去看看。”

颜浅其实想说,他留宿在哪儿关她什么事啊,可是无奈叶紫拉着她就轻手轻脚地逾墙而入——这叶紫其实也是会些皮毛功夫的,只是比颜浅好不了哪里去罢了,她们进来锦绣阁院子,小心翼翼地借着植物的掩护,向窗口那里移动着,那柄油纸伞早已遗落在门外,现在淅沥的秋雨打在身上,有些凉凉的感觉。

这个别院,真的是非常漂亮,所有的植物都是毫无章法的出现,可是却一点都不显得突兀,反而有一种自然美,锦绣阁的小屋,也十分的小巧别致,青瓦白墙,不像北方的建筑,倒有一种江南水乡的错觉。

尤其是在这蒙蒙的细雨中,更加增添了一种娴静淡雅的味道。

初中时的语文课本上怎么说的来着,对称的是建筑,不对称的是艺术,这锦绣小阁,真是一件精致的艺术品。

细雨早已将青瓦浸透,断断续续的水珠从瓦片的边缘滴落,如同一条连绵不断的水晶珠帘,透过这天然的帘幕,颜浅往里面看去。

一白衣女子正斜靠在软榻之上,青丝散乱,纤手懒散,随意地抚过琴弦,回头冲正凝视着窗外雨幕的白衣男子,嫣然浅笑。

那白衣男子回头,眉目之间,清幽之情尽在。他缓步朝她走过去,轻轻握住她的素手,拨了几下琴弦,声音温柔地道:“有佳人抚琴在侧,听风赏雨,世间还有什么比这更惬意的事吗?”

外面偷听偷看的颜浅忍不住想要吐一地,这家伙在美人面前倒是装的人模狗样,温文尔雅,她真想冲上去揭开他的真面目,这个家伙,附庸什么风雅,莽夫永远都是莽夫!

杜轻寒柔柔的笑了开来,她这一笑,仿佛江南的繁花,都盛开在了她如水般的眼眸里,她说:“将军,那轻寒再为你弹奏一曲吧。”

秦锦点点头,随即坐在了她的身旁,温柔地凝神听着她的弹奏。

曲调忧伤却不失清新,婉转叮咚,如同江南的小桥流水。

颜浅不禁有些纳闷,为什么见了她之后,满脑子都是江南?难道这杜轻寒是江南过来的?问题是,这个世界上,有江南吗?

看着秦锦一脸陶醉的没出息样,颜浅不禁低声骂道:“这个没见过女人的家伙,真是当兵三年,母猪变貂蝉!”

一旁的叶紫忍不住出声问道:“公主,貂蝉是什么?”

她居然忘了这个世界上是没有貂蝉这个人的,她想了想,随口答道:“貂蝉就是指很美很美的女子的意思。”

叶紫恍然大悟般地点点头:“也就是是说,杜轻寒就是貂蝉了?”

啊呸,颜浅瞪她一眼:“她哪里配的上貂蝉两字?她就是一母猪!”

叶紫打了个哆嗦,这个母猪也有点太美了。她指指前面的屋子,小声说:“公主,这怎么办?快点想想办法吧?再这样下去您会失宠的,现在才刚刚成婚就这样,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

这莽夫以后要是永远都不来打扰自己,那还好了呢!颜浅哼哼一声,教训道:“以后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不要再打扰我了,我很忙的。走,回去吧,本公主可没有那么多的闲工夫。”说完她转身准备溜出去。

“公主!”叶紫伸手拉住她的衣服,“公主,不行,要是一开始您就退让,以后指定得吃亏,快想想办法,给他点颜色瞧瞧!”

颜浅不耐烦地甩开她:“要给你给,我走了。”

“公主!”

可能是她们闹出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屋里的琴音戛然而止,接着秦锦问道:“是谁在外面吵闹?”

颜浅拍了一下叶紫,低声道:“不好,快逃!”她可不想被秦锦发现在这里偷听,好像很在意他似的,于是她们又飞快地起身准备逾墙而出,叶紫顺利地出去了,不料就在颜浅腾空而起的时候,被一只大手用力的拍了下来。

扑通一声巨响,她轰然摔在了地上,脸朝下,沾满了秋雨浸透的泥水,她用手随便地一抹,心里骂了一句。

在这声巨响之后,一个飘逸的身影轻轻落到地上,衣袂轻起,掩在被雨水刷的发亮的梧桐树下,白衫飘摇,气宇轩昂。

秦锦仔细地凝视了一会儿她沾满泥巴的脸,半晌,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我以为是哪里来的小贼,原来是我的夫人啊!这大晚上的,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颜浅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心里还在骂着他不是男人,看到她这么一个柔弱的女子如此无助的趴在泥巴里,竟然也不出手拉一下,难不成还怕弄脏了他牛叉的白衣服?

此时杜轻寒也从屋里出来了,手执一柄素雅的丝绸伞,在多情的细雨中,颜浅突然想到了戴望舒笔下的那个雨巷里,丁香一样,结着愁怨的姑娘。

她能不能不要这样有气质啊,跟人家一比,她这个公主好像从乡下来的柴火妞一样。

杜轻寒看清是她后,略微有些惊讶,轻轻地开口问道:“原来是少夫人,不知到寒舍有何贵干?”

颜浅十分的尴尬,她总不能回答说,自己是来听老公和情人的墙角,不幸被人抓住了吧。于是她皮笑肉不笑地道:“我只是迷路了,不小心就闯到这里来了,你看,这将军府这般大,我记性又不好,所以就进来了,没打扰到你们吧?真是不好意思,我先走了,你们继续。”

说完她转身欲逃,不料秦锦伸手拉住她,伸出洁白无瑕的衣袖轻轻地为她拭去脸上的泥水,语气竟然带了些许宠溺地道:“你瞧瞧你,总是这么毛手毛脚的。”

顿时,颜浅感觉自己仿佛是吃了个煮鸡蛋被噎在喉咙里了,这秦锦,难道被谁给附身了么?他什么时候这么温柔地对自己过?难道还没有从刚刚对杜轻寒的态度中走出来?

结果秦锦的下一句话,让颜浅听了之后,几乎有了咬舌自尽的冲动,他回头看着杜轻寒,声音温和地说:“轻寒姑娘,真是不好意思,你看看,我这夫人又来催我了,她一向都粘我粘得比较紧,一会儿不见定要出来寻我。”说完他又转过头来看着颜浅,声音暧昧地说,“娘子,这么着急做什么?现在时辰尚早,我们有的是时间。”

听了他这话,颜浅又羞又愤,又不好意思当着杜轻寒的面发作,所以只好咬牙切齿,面色铁青地站在雨中,怒视着秦锦。

秦锦接着装模作样地惊讶了一下:“哎呀,娘子,你全身都湿透了,在这里站了多久了?走走走,我带你回去换身衣服吧。”

说完,他走过来伸手将她扛在肩上,然后回头对杜轻寒说:“秦锦先告辞了,明日见。”然后他便扛着颜浅走出了锦绣阁,一路上朝着锦添园不紧不慢地走去,任凭她怎么挣扎撕咬都不放手。

一路上遇到不少的家丁丫鬟,他们见到这个场面后都惊讶的瞪眼捂嘴的,连礼都忘了行,这将军和夫人,也太开放了些吧!

好不容易挨到了锦添园,早已回来的叶紫看到这幅骇人的场景后一脸喜色,她悄悄地伸手对着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然后便在他们进屋后,将门掩上,悄悄地红着脸退了出去。

秦锦扛着她一直走到床前,然后将她扔上去,接着似乎自己也想上床,颜浅慌乱地看着他,伸手阻拦他:“别别别,你想做什么?你不要过来,你要是敢过来我就咬舌自尽了!”

果然,这一招还是很好使的,秦锦顿时站在原地不动了。

古代人真好威胁,在颜浅刚刚要送一口气时,却发现他手里拿着一锭闪闪发亮的金子,面上的表情有些戏谑:“我出五两金子,赌你不敢自尽,你赌不赌?”

听了他这话,颜浅差点两眼一翻,昏死过去,世界上有这么多好男人,为什么她偏偏嫁了这么一个混球?她真是欲哭无泪。

秦锦揣起金子,翻身上床,颜浅见状又往里躲了躲,生怕这衣冠禽兽色心大发把自己给什么什么了。秦锦见状伸手抚过她的脸,眼睛里流淌着一种暧昧的讯息,他说:“怎么,你在害怕么?那刚刚去锦绣阁的时候,还是蛮有气势的嘛,我都如你所愿的过来了,你怎么还不开心呢?”

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身体微微前倾,整个人似乎在她的耳边低喃一般,温热地气息撩拨在她的耳际。

颜浅全身一颤,用力把他推开,怒声道:“你个变态,谁稀罕你啊,快点滚回你的轻寒姑娘身边!”

秦锦嘴角的笑意更加放肆,他兴致盎然地看着她道:“怎么?你又在吃醋吗?肚量真小,是谁当时说,我娶十房八房的小妾,她也不会管的,现在就忍不住了?”

颜浅真的是快要哭出来了,她说:“求求你了,快走吧,你以为我愿意过去啊,都是叶紫那丫头,非得拉我过去给你个教训……”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弱了下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章节目录

推荐阅读
相邻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