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幻散?听着这个名字,颜浅就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看着荣清公主邪恶如撒旦的笑容,她觉得自己仿佛掉入了无底的深渊中。

难道这荣清公主真的要将她送到军营中?怎么办怎么办?她着急的要哭出来了,可是全身却一动都不能动。

还是一刀杀死她吧!

那样真是生不如死啊!

她到底是跟荣清公主有什么仇呢?为何她要这般对她?还有,那个惨死的安信公主是不是她杀死的?然后安排了一个假的放在夜清止身边当眼线?

看来她真的有一统天下的野心和决心。这对于一个女子来说,着实是不容易。可是,也不能这样肆无忌惮地伤害他们这些无辜的人啊!

紧接着,荣清公主吩咐道:“来人,将她送往军营。”

然后进来了两个侍卫模样的人,解开她的穴道,拖着她便往外走去。

一路上,颜浅死命地挣扎,却都是徒劳,他们两个的手如铁钳般箍着她的胳膊,让她动弹不得。

渐渐的,颜浅停止了挣扎,身体软软地由着他们拖着走,那两个人以为她放弃了抵抗,于是放下了警惕,反正一个弱女子,料她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箍着自己胳膊的手渐渐地松了下来,颜浅不动声色地一边装柔弱,一边悄悄地寻找时机准备逃脱。

趁着左边的那人打哈欠的时候,颜浅飞快地积聚起力量对着他的小腿狠狠地踹了过去,那力道不是很大,却巧妙地使他的右腿别到了左腿上,由于没有防备,所以重心不稳地往地上扑去——可见荣清公主并不知道她会些功夫这件事,所以并没有派很厉害的人押送她,这两个人的功夫,不过平庸之辈。借着惯性,那人摔倒在地,一并将他们两人也拽倒在地。

摔下去的时候,两人下意识地松开了手,因为颜浅早有准备,在他们一松手的那个空当,迅速地起身,然后脚尖一点,凌空飞了出去。

地上倒着的那两个人见状,飞快地从地上爬起来,像两只大鸟一般向着颜浅离开的身影扑了过去,在她身后紧追不舍。风声呼呼作响,颜浅紧张地几欲从空中摔下去,可是一想到如果被抓住了,便会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于是她集中精神发力运功,努力地向前飞着。

他们闹出来的动静实在是太大,惊动了荣清公主安排在宫里的新侍卫们,他们纷纷朝这边包围过来。

这下怎么办?颜浅看着涌过来的人群,空中飞的黑压压的侍卫,心里一阵绝望。不经意间,她看到下面那个没有亮灯的大殿,是先皇在世时的寝殿,随即,脑海里浮现出了皇上临终前对她说的那番话——

如果日后遇到什么危险,一定要想办法逃到金溶殿,那样就会有机会脱险。

于是她迅速地向下降落,追她的侍卫没料到她会突然改变路线,都被闪了一下,接着紧跟着落了下去。颜浅飞快的冲向金溶殿里,身后的追兵不禁面面相觑,她这是要做什么?难道被逼得走投无路了,所以钻到屋子里躲起来了?这不是等着他们瓮中捉鳖嘛!

于是他们并不着急地走进大殿,正好看见她往皇上的龙床下钻去,他们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了,这傻女人,居然藏到床底下,这样有用吗?

于是他们纷纷走上前来,口中唤着:“小公主,快点出来吧,藏起来是没有用的。”

还有一个人说:“听说荣清公主殿下将她送给了军营里的那些人,真是可惜了这么一个小美人,那些粗人怎么懂得怜香惜玉?不如咱们哥们儿先试试?”

接着他们发出了一阵放肆的笑声。

可是,当他们用剑将垂到床下的流苏挑起时,却个个定在了那里,这床底哪里有什么越宁公主的影子?只有空空荡荡的地板。

她究竟藏到哪里去了?分明看见她钻进了床底啊,难道趁他们不注意时转移了地方?于是他们封锁了金溶殿,仔细地搜索着大殿里的每一个角落。

皇宫里顿时混乱了起来。

……

颜浅气喘吁吁地走在幽深的暗道里,深一脚浅一脚的,她时不时地回头看看追兵有没有进来,走了不一会儿便已是满头大汗,与此同时,身体里也涌起了一阵一阵的热浪。

这种感觉很陌生,陌生的让她觉得有些可怕。

这里不同于华初房里通向宫外的那条暗道,这条暗道非常宽敞,无论如何都不会碰到头,只是,也似乎比那条还要绵长,走了很久很久,都没有走到尽头。

此时,颜浅的身体已经有些发软,浑身上下一阵莫名的燥热,她用力地咬咬唇保持神智清醒,同时奋力地沿着暗道奔跑着,她一定要离开这里,一定要。

跑着跑着,就那么莫名其妙的,她忽然有些想黎末汐了,她好想他像以前那样,如天神一般降临到她身边,带她脱离危险和苦难,到一个温暖的没有伤害的地方。

她现在好后悔当初怎么没有留在凤隐山庄,反而跟着华初逃了出来,黎末汐待她那样好,她还不知足,还是对他心存戒备,却傻傻的、毫无理由的信任华初,即使后来发现了他的目的,在听到他的解释后,还是没命地信任着他,义无反顾地喜欢着他。

他就是一个骗子啊!哪里值得她喜欢?

如果说当初黎末汐以感情为饵,哄骗原来的越宁公主,使颜浅觉得愤怒,那么华初这种行为,就足够让她死心的了——连愤怒都省去了,只剩下麻木的绝望。

她怎么就那么傻呢?他随随便便的两句话就完全俘获了她,他吻她,他为她挡飞刀又怎么了?不过是为了瓦解她最后的防备,让她像蹲在温水里的青蛙一样,安逸地在舒适的环境里,一点点地被加热致死,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恨他,倘若以后她能再见到他,定然要狠狠地报复他一番。不,她又摇了摇头,她有什么能耐报复华初?无论怎样,她都斗不过他,所以,还是选择遗忘吧。

如果能顺利逃出去,那就去一个没有华初的地方,用尽一生,来遗忘。

他给她的伤害太深,太深,让她难以承受。

渐渐的,她的脑子里有些迷糊,身体的温度也越来越高,她喘息着,有些不舒服地拉了拉领口,就想这样软软地倒下去,然后,有个温暖的怀抱让自己依靠。

不行不行,她使劲地摇摇头,现在一定要保持清醒,绝对不能倒下,她拔下头上的一支玉簪,用尖尖的一头用力地扎破自己的手掌,尖锐的疼痛涌来,顿时让她清醒了大半,她咬咬牙,继续顺着密道走去。

这密道怎么这么长呢?究竟什么时候到头?她看着依旧望不到尽头的密道,心里一阵焦急。

不知过了多久,颜浅再次踏上了外面的土地,这个个云遮月的夜晚,连一丝风都没有,空气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应该是快要下雨了吧。

她打量了一番外面的环境,发现这里似乎远离了流慕城,像是某个荒山野岭,可是这些草木虽然自然,却并不显得凌乱,分明是有人照顾过的模样。

走着走着,她觉得自己仿佛曾经来过这里,这样的绿树,这样的山坡。哦,是了,如果没有看错,这里应该是清麓山了,清明节的时候,曾经来这里祭过祖。

她扶着一棵树站定,身上的燥热已经达到了顶点,她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努力地压抑着身体里强烈的渴望,可是那些热浪还是如海潮般一波波地朝自己涌来,瓦解着她的意识。

她到底该怎么办?好难受……她忍不住地呻吟出声。

这时,忽然传来一个清冷的男声,在这万籁俱寂的夜里,格外的动听:“是谁在那里?”

颜浅的意识已经模糊了开来,她说不出话来,只是在那里剧烈的喘息着,不停地撕扯着自己的衣服。

那人走了过来,看向她,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后,略微有些惊讶地道:“是你?”

他看着坐在地上的颜浅,皱了皱眉,这明显是中了媚药的症状。究竟是谁给她下了药?还是这种下作的药物。难道,这么快皇城里就出事了?自己一直隐居着,居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

他看着她凌乱的长发,以及迷乱魅惑如丝的眼神,犹豫了一会儿,然后伸手扶起了她。

颜浅只觉得有个冰凉的东西向自己靠了过来,她本能地凑了过去,将灼热的脸贴在他的脖颈上,蹭了几下,微微发凉的温度让她觉得很舒服,于是她满足地哼了几声。

扶着她的那人不禁身形微滞,白皙的面容上浮现了一丝红晕,他低低的道了一声:“该死。”

颜浅如八角章鱼一般凑了过来,缠住了他,百幻散的药力已经完全发挥,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她只想抱住身边的这个人,不要让他离开自己。

那人脸上的红晕更甚,他一边抵挡着颜浅的温柔攻势,一边还要扶着她走路,他现在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多管闲事,这女人的死活与他又有什么关系?现在倒好,捡了这么一个大麻烦。

当颜浅肆无忌惮的想要凑上前来吻他时,他忍无可忍地一掌劈在她的后颈上,她顿时脑袋一歪,昏了过去。

这个世界平静了,他多不容易啊。

他看着没有知觉的颜浅,她脸上还是泛着不正常的红色,纵使昏过去了,呼吸还是紊乱而急促,他叹了口气,将她打横抱起,朝着他进来歇脚的地方走了过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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