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优,你说对汉帝,孤该如何处置。孤怎么想,都觉如鸡肋一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啊!”刘渊突然问道。

李儒默然,他也明白,拿下长安,擒了天子,对大汉的威望打击甚大。但于刘渊而言,天子真难以有什么大的用处,顶多消息传回,提升一下民心士气。换个军阀,或可挟天子以令诸侯。胡夏,难有大用。

见刘渊脸上表情莫名,李儒拱手问道:“大王,似有想法?”

“你说,孤与袁绍做个交易如何?”刘渊狡黠一笑。

“交易?”李儒有些惊讶。

“大义的名分,孤不需要,但对袁绍这些汉家诸侯来说,该是不小的诱惑吧!”刘渊眼神有些发亮。

“大王是想以天子为质,与袁绍交易!”李儒身形一震。见着刘渊嘴角露出的笑意,李儒一时无语,这可是天子,刘渊竟欲以货物待之。

……

刘渊攻陷长安,天子受困的消息,很快由三辅向华夏散播开来。一时间,天下震动,大汉天子竟然沦落胡人之手,这让天下忠汉的仁人志士如丧考妣。

引发了不少动荡,诸侯麾下,不少人都请命西征,救出天子。之前天子在李郭手里,李郭虽为乱臣贼子,但终究是汉人,这胡夏算是怎么回事。

大汉各州郡,群情激奋。但底下人闹得欢腾,决定权还在掌权的诸侯们手中,动不动兵,他们说了才算。

幽州,蓟县城外,层层袁军联营,将城池围得水泄不通。困城至此,公孙瓒越发势危,距离覆灭不远矣。

袁绍则胜局在握,趁着围城的时日,幽州各郡几乎传檄而定,像鲜于辅等幽州军,也俱臣服,蹋顿也与袁交好。

侵入幽州的夏军,也被其派军挡住。眼看距离消灭公孙瓒,征服幽州,实现北上战略目标不远了,袁绍心情很好。

“主公!关中来报,夏军已经击败关中联军,破了长安,天子落入夏国之手!”从后方收到第一手消息,匆匆忙忙地,许攸进袁绍大帐禀报。

袁绍正与一众文武商议,如何给公孙瓒最后一击,结束幽州战事,骤闻讯,不由失声:“这么快!李郭十万,将刘渊挡在弘农,局势怎会发生如此转折!”

帐中文武也都有些吃惊,多数人讶异于夏军破敌夺关中之快,少数人则捕捉到一点,天子陷于夏军之手。

许攸迅速将探得的关中战况一一道来。闻言,袁绍有些恨恨道:“李郭无用,刘渊太狡猾啊!”

“主公,如今冀州之内,群情奋涌,各处联名上书请求发兵,征讨胡夏,以救天子!”许攸禀道。

袁绍当即眉头一皱,蓟县战事,正到最关键的时候,袁军主力尽屯于此。这个时候撤兵攻夏,他脑子发热了才会这么干。

“诸君,天子陷于胡虏之手,孤闻之肝胆俱裂,恨不能提兵西进解救!如今彷徨无措,不知为之奈何,可有策教我?”面上做出一副心痛不已的表情,袁绍两眼微眯,问帐中诸人道。

几名谋臣,一阵沉默,基本都知晓袁绍的心思,眼下幽州才是重中之重,长安的天子,哪儿能管那么多。

谋臣们不说话,底下突出一将,正是文丑,见其兴奋道:“主公,长安破,天子为胡夏所擒,汉祚已亡,请主公登基称帝,承继大统!”

此言一落,满帐皆是惊,几名谋士不约而同出言道:“不可!”

只见田丰起身言辞激烈道:“主公,天子陷于危难,举国哀叹!上下皆思,营救天子。称帝,实乃乱臣贼子之举,必招致举国唾骂,大失人心,必不可为!”

袁绍脑袋可清醒地很,对文丑之言,也就听听罢了,虽然对帝位也是心痒地很,这个时候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当即呵斥道:“住嘴!我袁氏世受国恩,岂可行此逆举!”

见袁绍一脸“正气”,文丑喏喏退下。

“那孤如今该如何行事?”定下心来,袁绍沉声问道。

“为今之计,还是幽州为重!不能拖下去了,当此之时,我军需尽快破了蓟县,擒杀公孙瓒,彻底平定幽州。”荀谌叹道:“至于长安之事,还是看看其他诸侯什么反应吧!”

袁绍眼神一凝,拍案而起,一锤定音:“传令下去,明日全力进攻蓟县,不破城池,誓不休战!”

“诺!”

……

徐州,下邳,苦战许久,曹操终于踏上了下邳城头,徐州守军溃败。此次攻略徐州,背后没有吕布抄老巢,张邈、陈宫那干人也老实地很,曹兵以其军盛,徐州自难抵挡。

城破之时,陶谦自刎而亡,陶商兄弟与城中世家一齐投降。刘备,带着三千多军兵,在关张的护卫下突围西逃。

城池方陷,各处需要安定,曹操很忙,对刘备这支残军,也无心再去管,只派了曹纯与乐进率军去追。

“主公!关中传来急报,请您过目!”戏志才急步奔上大堂,脸色有些红,能让他这般失态,定是大事。

曹操正在接见徐州世家代表,陈珪陈登父子,相谈甚欢。见心腹谋士这样着急,曹操表情也有所变化:“长安,莫不是关中之战有结果了?呈上来!”

接过信件一览,曹操脸色也有些变化,深吸一口气,对旁边的陈登道:“汉瑜,孤封你为徐州别驾,助孤稳定徐州。元龙,孤拜你为广陵太守,西御袁术,南守江东!”

“谢主公!在下告退!”父子二人对视一眼,心知西边必有大事发生,也知进退,主动告辞。

“你我只知夏军攻略三辅,却不料李、郭败得如此之快,更不料天子之陷,我等竟将天子给忽略了!”曹操叹道。

戏志才猛咳嗽几声,有些气喘:“主公,夏军拿下长安,天下局势又将有变,胡夏,再不是窝在并州一域的势力了。关中形胜之地,沃野千里,若其得之,以刘渊的手腕,以之为基,可成强秦之势,再加草原之众,更难对付了!”

戏志才缓了缓,又道:“如此也就罢了,关中破败,西有凉州、南有巴蜀,再加夏军过刚,当此之时,胡夏也就扩张至极限了。但天子之失,对大汉的打击实在太大了,只怕人心思变呐!”

“徐州得尽快稳定下来!”曹操很冷静,想了想,又果断命令:“传令曹仁,自陈留领军一万西进,高举营救天子的旗号,攻略河雒!”

“这天下表率,就由我曹操为先了!”

“主公英明!”

......

九江,与孙坚鏖战多时,终于将孙坚军击退,赶回了庐江南部。当然,这是孙坚主动撤军的结果,袁术底蕴犹在,一直与之消耗下去,实不划算。

江东供养他三万精锐在外,也有些压力,对诸郡的统治并不牢靠,其后又有山越在后作乱,在桓阶等谋士的劝说下,南撤回江东,意欲稳定后方,再图后计。

夺了庐江北部几座城池,也不算一无所获,再加,对袁术,算是摸清楚底了。待他准备充分后再行北上,定不会再无功而返。

在回军途中,关中之变,也传到孙坚耳中。还是有些感叹,当初讨董、讨夏,为大汉计,如今……时移世易啊。

“天子落入胡夏之手,孤亦愤慨!长安距离我们太远,我们管不了!”回到吴郡,观属下多有议论长安事者,孙坚果断召集文武,直接开口道。

见孙坚表情,桓阶与张昭等人便知孙坚是对近日底下的议论纷纷有些不满了。

张昭出列禀道:“主公,天子失陷于胡虏,影响实在太大了,纵使我们偏居江东,也不可不管不问啊!”

“怎么,子布也希望孤出兵,数千里西向,讨伐刘渊,营救天子?”当了这一方诸侯,孙坚早有所变化,这个时候,根本不会考虑那远在天边的落难天子。好好整军经武,打造他的孙氏江山,才是正道。

“属下并无此意!”张昭摇摇头:“至少我们得有所表示,以安治下士民之心!”

孙坚闻言,沉吟了一会儿,便道:“那就发檄文,谴责一番胡夏吧!诸位各归本职之后,当好好安抚,孤不希望诸位因关中之变,忘了本职!”

张昭闻言面目一滞,孙坚想了这么久,就憋出这么一句话了,不由苦笑。谴责……

“好了,如今,安定江东方为第一要务!”孙坚转变话题:“此次北攻袁术,无功而返,实因后方不宁。孤闻,江东世家子弟,多有不法之事,扰民之举,是该整治一番了!”

张昭几人闻言便是眉头一皱,孙坚,这是要拿江东世家开刀了吗。

江东确实是个好地方,但这世家力量着实不弱,孙坚骤然吞并各郡,除了强军,便是靠世家的支持。只是,江东世家们多排外自守,没有扩张意识,几次出征,孙坚都颇感掣肘,这是性格刚硬、积极进取的孙坚所不能容忍的。

“还有,孤在外出征,治下山越多有侵扰!有这干躲在山中的鼠蚁之辈在后方,孤怎能全力西进北上,必须加以剿灭!”孙坚又冷声道:“连刘表都在荆南剿灭蛮人,孤岂能落后于他!”

江东,在孙坚下定了要整治治下的决心后,又将迎来一波动荡。

……

比之孙坚,袁术自然更早得到长安的消息。击退了孙坚,袁术“志得意满”地回归寿春,得此“喜讯”,不禁高声连呼叫好。

其他人都在哀叹天子之不幸,袁术在得知消息的第一刻,便是喜不自禁。心中早有异心,关中的变故,令袁术一直“隐藏”着的某种心思,不可遏制底跳动起来。

将自己关在室内,不接见任何人,只是俄而从中传出袁术的“嚎叫”,令在外的不少人,都摸不着头脑。

“先生,父亲这是怎么了?”袁耀问袁术近臣杨弘道。

杨弘作秀般抚了抚短须,眼中泛着一丝异样的光芒,低声对袁耀道:“主公无事,只是有些兴奋罢了!”

“兴奋?”袁耀更是不解:“前番败于曹操,丢了数万大军与豫州数郡,如今方击退孙坚,淮南疲敝,关中又出偌大的变故,有什么值得兴奋的!”

杨弘闻言,瞥了眼周边,大小文武都在议论不已,轻声对袁耀解释道:“长安沦陷,天子受缚于胡夏,这汉祚已亡,这大汉的天要变了!主公怕是……”

说到这儿,杨弘止住了,他对袁术的心思,倒是一向摸得住。

“汉祚已亡!”袁耀呢喃道。

在旁的袁涣听到了杨弘之言,眉头稍微皱起,似有忧虑。

此时的袁术,一个人待在小室中,满脸兴奋地从暗阁中取出一个嵌玉盒子,打开,传国玉玺正在其中。当初与孙坚于豫州相争时,逼得孙坚以此物求和,方放其归江东。

如今养虎为患,几番北来侵扰他治境,但袁术绝不后悔。对玉玺,他是宝贝地很,时时取出来,亲自擦拭。这块方方正正的玉石,落入他手,似乎就代表着他天命所归了。

如今长安事传来,袁术心中又大起涟漪了。“代汉者,当涂高也”这句话又不住地萦绕在耳边。

两眼放光地把玩着玉玺,他府内美人裸露的身体都没让袁术这么迷醉过,一时间,袁术有些痴了。

……

与袁术差不多反应的,大概就是窝在益州的刘焉了。当然,刘焉不会像袁术这般稳不住,还是做出了一番痛彻心扉的姿态,还亲自披挂,传令整军,要北出汉中,攻打夏军,救出天子。

刘焉麾下,可不缺聪明人,自然明白刘焉的心思。那不臣之心,在刘焉属下,几乎人人皆知,配合着刘焉演了一出戏。

出征不得,也许是太过悲切,刘焉竟伤痛至“昏厥”,一时间,益州上下皆赞州牧忠诚。

不过刘焉倒也真有些忧虑,他的三个儿子可还在长安了,落入夏军之手,这可不妙,得想办法营救出来。否则纵使他在益州闹得再欢腾,创立下一片基业,无人继承,那可不美。

一边做着皇帝梦,刘焉开始往长安派暗探,这儿子,还是得救出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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