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哥,等很久了?”我也不客气,自已坐到他对面,随口问着。

“也不久,几分钟而已。”蒋不乐浅浅地笑了笑,然后转头望向VIP房门口的宝塔,“让他们上菜吧,听说这里的法国菜很正宗,我倒是想试试!”

宝塔不太爱说话,哪怕是蒋不乐的话,也只是一点头,转身打开房门就出去了。

“蒋哥,找我有事?”我斜斜地倚在椅子上,随手点起一支烟,神情淡漠。

在凌云社,我最不愿意和蒋不乐接触,他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就像一个看不见底的深坑。只要我一不小心,就能掉到这个坑里去,这些年来,我亲眼已经看到有无数的人掉进他这个坑里了。

“嗯,是你的事,也是社里的事。不过,这件事社里不一定好办,我想你应该办起来方便一些。”蒋不乐点点头,说的话像绕口令似的。

“蒋哥,你知道我的,我不喜欢拐弯抹角,有事你就直说吧!”我显得有点不耐烦,还微微皱起了眉。

“我要说的是陶海法的事。你是不是一直想知道他的底细?我知道了!”蒋不乐果然开门见山。

我不说话了,看着蒋不乐,目光渐渐冷凝。我不是奇怪他知道陶海法底细的事,我只是奇怪他为什么要知道陶海法的底细,而且还要来告诉我。

“上次陶海法公然保释贵利高,就已经是摆明和我们凌云作对。这个人在西澳很有些力量,我想掘掉他,不然迟早会对社里形成威胁。”蒋不乐明白我的疑惑,也不等我问,他自己先坦白。

“蒋哥,我想你误会了。我现在已经不是黑社会了,我是西澳警察,而陶海法则是西澳名流,我只能保护他,不能为难他。”我挑起眉毛,向蒋不乐耸耸肩膀,以示爱莫能助。

“你觉得你是警察吗?你说你不是黑社会?”蒋不乐的脸色立刻就冷了下来,从那付金丝眼镜的后面闪射出两道寒芒,“那你把青龙堂主交出来。上次小乔让我和林有幽去帮她抢回贵利高,如果不是你向小乔通风报信,小乔怎么知道的?”

这时候,包房的门打开,几个美丽的服务小姐端着一样又一样的法国菜送了上来。法国菜很麻烦,讲顺序,先上什么后上什么都很有讲究。

好不容易那些服务小姐都走了,我才自顾自地端起酒杯来,放在唇边抿了一小口,满足地哈一口气。

“你告诉我也没用,我什么也做不了,还不如你能做的事多!我今天之所以不交青龙堂,是因为我有我的打算。至于小乔的事,没错,是我告诉她的,我只是不想上庭的时候,这个傻瓜出什么三长两短,让我难做而已。”我盯着自己的酒杯,就像看着一个脱光的美女,嘴里不阴不阳地说。

“那好,我自己搞定,不过要是给西澳的什么繁荣,什么安定添了什么麻烦,你不要怪我。”蒋不乐本来阴冷的脸上突然绽开笑容,还很自信。

“蒋哥,我会抓你!”我的目光透过如血的红酒,射在蒋不乐的脸上。

我话音刚落,蒋不乐的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而他身后已经回来的宝塔目闪凶光,挺身就向前动,不过被蒋不乐突然横手拦住。

“沙狞,我告诉你,只要我做这件事,就肯定不会安定;因为对手是……程天鹤!”蒋不乐的话越说越慢,说到最后,已经是一字一顿了。

“咔!”我手中的酒杯突然爆裂,从手掌流出很多红色的液体,也许是酒,也许是血。

我从来没有在人前这么失态过,认识我这么多年,在蒋不乐的眼里,我是一个永远都那么懒懒洋洋,办事不羁,不动则已,一动却如疾风闪电的人。可是这一次,我没办法再镇定,因为我听到了那个名字。

程天鹤,台湾红帮金牌打手,曾经在台北市三千人的混战中保着红帮的老大从一头杀入,又从另一头杀出,而那个老大毫发未伤。据说当时程天鹤浑身都是血,更有人神化为程天鹤身上的血都是别人的,反正程天鹤由那一战成名,成为整个台湾黑道都闻名丧胆的人物。

我和程天鹤有过一次交道,那时候红帮的老大带他来西澳和孙玉骨谈生意。后来生意破裂,红帮还忌恨起我们凌云,就不惜千里迢迢从台湾派人来闹事。那一次我也动了真火,从青龙堂调了一千多人马,雀姐知道后还来为我助战,当时程天鹤很傲,带着自己的人没把凌云的兄弟当回事。

不过我没那么傻,我一向是个办事周全的人,我把人马都埋伏起来,让程天鹤大意入局。接着程天鹤很不服气,要和我单挑,我也是年少气盛就答应他,结果我和程天鹤跑到一个小黑屋里玩生死对抗。

我和程天鹤的这一战,是东南亚华人黑帮的一个不解之谜。只用了一个小时,我和程天鹤就先后走出小黑屋,两个人都是一身大汗,却都不发表任何言论,这一战的结果连孙玉骨我都没告诉。

但是我自己知道,程天鹤是我在黑道混了这么多年,唯一的一个劲敌。什么事情里如果他和我同时掺进去,或者是我主动退让,或者是他主动退让,这才保了台湾和西澳黑帮之间几年的和平。

“嗯,味道还是不地道,甜酱放得太多了。”蒋不乐没有理我,他尝了一口菜,皱起眉头说起菜来。

“蒋哥,我胃口不太好,你自己吃吧!”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然后拿起餐布擦擦手,站起身,一个人走出了这间VIP房。

蒋不乐也没有挽留我,他好像并不在意,对我的走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专注地品尝起那些法国菜。

从餐厅一路开车回警局,我的心情特别沉重,脑子里不断地出现程天鹤的影子。难道事隔多年,我们真要再次对抗吗?这算是我和他的宿命?

推开反黑组办公室的门,我还在想自己的心事,甚至没注意到大办公室里有什么异常。

当我都快要走出自己的办公室了,才注意到有一个人小声地向我“嘘嘘”。

“嗯?”我站住脚步,回过头,只听楚宋偷偷地盯着我,脸上表情十分古怪。

“你干什……”我话还没说完,就发现办公室里特别的寂静,寂静地有些让人不舒服。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望向刘穿虹的座位,现在全组里只有她可能出状况。

在刘穿虹的座位上坐着的不是刘穿虹,而是郭浅唇,她正埋头在看那些刘穿虹的资料和案卷,比学生高考前复习还用功。而刘穿虹却不见踪影,不知道哪里去了。

“你干什么呢?”我有点生气地走到郭浅唇身边,沉声问道。

郭浅唇被我的话还吓了一跳,抬起头看到是我,无聊地瞥了我一眼,转回头接着用功。

“你够了,这是反黑组,不是刑事科!”我也不客气,一把从郭浅唇的手里把那些资料抢了过来。

“你拿过来,我做正事呢!”郭浅唇一愣,然后站起身来就要向回抢。

“你做什么正事?你的工作在刑事科,你到这做什么正事?”我把那些资料摔回刘穿虹的桌面上,训了郭浅唇两句。

“现在还没到下午上班时间,我来帮帮她的忙。我看她怪可怜的,又那么好强,不忍心让她失败!”郭浅唇唉着气,又坐下来,拿起那些资料。

我真是被郭浅唇气死了。这件案子不能让郭浅唇帮着查,这事是朱雀堂干的,搞不好牵出小的,后面还跟着一群大的,万一再把凌云毁了就万事OVER了。

“郭警官,如果你真得很闲,就去帮我把办公室的地扫一扫,别在这里做无用功。”我咬着牙,用一种威胁的口吻对郭浅唇说。

“啊?”郭浅唇这才听出来我有些生气了,抬头茫然地看看我,想了想,放下手里的资料站起身就走进我的办公室里。

“你们看什么,都好好做事!”我看到反黑组的同事们眼神有些不正常了,就扳着脸大声地对他说完,然后也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郭浅唇进我办公室后,一直就站在门口,看我也进来了,马上就关上门,脸色很正式。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让我查那件案子?”郭浅唇个子矮,就仰着头问我。

“别问了,你回刑事科去吧,这事反正你别管了!”我很不耐烦,也没对郭浅唇细解释,就自己坐回自己的椅子。

郭浅唇并没有走,她站在原地,目光闪烁地看了看我,然后凑到我的办公桌对面。

“凶手,你……认……识?”郭浅唇看着我,一字一顿地问。

“是啊,凶手就是我,你把我抓了吧!无聊,你是不是闲的?有时间去医院陪陪你哥,别在这里没事找事!”我掏出包烟,抽出一支来,然后把烟盒重重地拍在自己的办公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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