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意见?”杜方我突然面容一整,盯着我问道。他见我这么轻松,也想到我可能有什么办法。

“没什么意见。你别看我,我也没办法,人死了就是死了,我没本事让他活回来。不过呢,门口躺着那个是他儿子,被我打昏了,他的肚子里可能有我们想要的东西。”我翘起二郎腿,用下巴指指门口。

“行了,先拉他去医院,你赶紧和我走,去见总警监,这里交给我的兄弟们就行了!”

“嗯。你多派几个身手好一点的兄弟到医院看着陶原藏,不然他要是再死了,你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这时刑事科的警察们已经开始忙活上了,有法医验尸的,有查验环境的,还有拍照的,有采集的,忙成了一团。

我和杜方我一起走出陶家,一起坐着一辆警车直驰警局。这时已经很晚了,空气中已经弥漫起紧张的味道。

总警监本来在家里,准备搂着老婆睡觉。当然了,睡觉前,夫妻两个都很有兴致,准备做一些激情的运动。结果杜方我这一个电话,吓得总警监差点阳痿,连滚带爬穿上衣服,连和老婆打个招呼的时间都没有,冲出门就开车来警局了。

在总警监办公室里,三个人互相大眼瞪小眼,总警监脸都白了,心里琢磨着天亮之后,怎么向上头解释呢!

“沙狞,你的伤要不要紧?要不你先去医院包扎一下!”看到我左臂上有血渍,总警监叹了口气对我说。

“我没事,这是小伤,弹头也没留里面。”我无所谓地摇摇头,就好像这伤不是在自己的身上。

“沙组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杜方我头一次性子这么急。

“没什么?和一个王八蛋交手了,不过没留住他,让他跑了!”

“是谁?到底是谁把陶先生杀了?”总警监本来也没什么关心我的意思,听我说到正题,眼睛也瞪圆了。

“总警监,我告诉你,陶海法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也是涉黑,这次我如果没猜错,应该是黑社会内斗的结果。和我在陶宅交手的人,是台湾红帮的金牌打手程天鹤,也就是说,台湾的黑社会已经正式杀进来了,要在西澳抢碗饭吃!”说起这事,我神情渐渐凝重。

“你怎么搞的,不是说黑社会的事你搞定吗?还说什么要以黑制黑,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总警监质问我。

杜方我这次没有帮我说话,他也转过头望向我,要听我的解释。

“总警监,杜警督,我告诉你们,现在的西澳已经不是外地黑社会入侵那么简单。准确地说,他们已经侵进来了。西澳已经中了毒,没有什么解毒药,唯一的办法就是要以毒攻毒。既然要以毒攻毒,那在拔毒的时候就势必会流血。就说这个陶海法,他摆明了就是台湾红帮的人,我已经查明,他当初的资本就是从台湾引进的,这个人就算不死,对西澳也是祸害,这次他完蛋,对西澳来说应该算好事,不然的话,早晚会捅更大的漏子。”我把陶海法的情况向总警监和杜方我简单地说了一下。

“可是明天上面要是问我,我怎么说?我就说陶海法其实是黑社会?你有什么证据?没有证据让我怎么上报?”总警监都快要哭了。

“没关系!”杜方我突然插话进来,他这时镇定多了,“如果沙组长所言没错的话,那医院里的陶原藏应该知道事情的一切,只要他把事情的真相抖出来,就万事OK!”

“嗯,杜警督说得没错!”我点点头,赞成杜方我的话。

“那你们还等什么?等我去医院给那个陶原藏做笔录吗?”总警监眼睛瞪得比牛铃还大,望着我和杜方我。

“是,我们明白!”我和杜方我一起站起身,向总警监敬礼,然后一齐离开了总警监办公室。

从总警监办公室出来后,我和杜方我又一起走出警局,开车前往医院。

在医院里,杜方我先陪着我一起把我的左臂枪伤包扎好。这是一个贯穿伤,子弹从我的左臂上肢穿了过去,留下了个血洞。我的伤包扎好后,杜方我就接到一个电话,说陶原藏已经醒了。

我的左臂吊在脖子上,和杜方我坐电梯来到陶原藏的病房门口。通过玻璃我看到陶原藏半坐半躺在病床上,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他的身边有四个警察,全神贯注地做着警戒。

杜方我推门走了进去,我跟在他后面。

“你们都出去吧,我和沙组长有话和他说!”杜方我对那病房里的四个警察轻声说道。

“Yes,sir!”四个警察打了个立正,排成一队鱼贯而出。

陶原藏抬起头看到我来了,立刻精神不少,脸上也出现焦急的神情。

“呵呵!不好意思,在你家把你打昏了!”我走过去,坐在陶原藏的病床上,笑着对他说。

“我爸爸呢?我爸爸在哪里,你有没有看到?”陶原藏根本没理我的话,紧张地抓过我的一只手,盯着我的眼睛问我。

听到陶原藏的问题,我无语了,转过头看看杜方我,杜方我也只是耸耸肩膀。

陶原藏看到我和杜方我的反应,立刻就意识到不好,本来就苍白的脸色变得铁青。

“怎么回事,怎么,怎么回事,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啊?”陶原藏还抱着一丝侥幸,像个小孩子似的摇着我的手追问我。

“咳,你爸爸死了!陶家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就剩你爸爸,但是我看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我想了想,还是把真相说了出来,主要我瞒着也没用。

“啊……?”陶原藏脸上的神情立刻就凝固了,人也傻了,看着我,半天,只是嘴唇动了动,还没说出话来。

“陶原藏,现在你爸爸已经死了这一点已经是事实。我们希望你能和警方合作,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即是帮你爸爸报仇,也是解决自己安全问题的根本办法。现在你的处境非常危险,随时可能会死!”杜方我这时正容劝说陶原藏。

“我爸爸,我爸爸死了?”陶原藏好像没听到杜方我的话,自己喃喃了两句,他还不能相信这个事实。

“啪!”病房里突然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那是我的右手和陶原藏的左脸亲密接触的结果。

“啪啪!”我看陶原藏没什么反应,紧接着又是两巴掌,一掌比一掌力气大。三掌打完,陶原藏的左脸已经有点肿了。

“啪……”“别打了!”等到我第四掌打完,再次扬起手的时候,陶原藏猛地捂住自己的脸,大声地喊道。

“嘿嘿!”我收回了手,既然陶原藏已经恢复了神智,再打他,我还嫌手痛呢!

“怎么样?清醒了没有?”我斜着眼望着陶原藏问他。

“我,我要去看看我爸爸,可不可以?”陶原藏哀求似的问我。

“当然可以!”我无所谓地摊摊手,人家是家属,这种要求不过份,“但是你现在身体不太好,还是先配合完我们,身体好了之后再去看吧!”

“……好吧!”犹豫了一会儿,陶原藏终于点下了头。

“等等,我去拿笔录本!”杜方我一看有戏,急忙从病房外取来一个本子,自己再弄个笔。

陶原藏自己从床头拿起一杯水,然后两口喝下去,又清清喉咙,接着就讲述起他们陶家的往事。

原来陶海法的大学是在台湾念的。陶海法上大学的时候,根本无心向学,成天就打鸡骂狗的,什么事都干。终于有一次,陶海法玩大了,泡妞的时候,把一个小白脸失手捅死。杀人后,陶海法非常害怕,就躲到居民区里,惶惶不可终日,学也不上了。

就在这个时候,陶海法认识了红帮当时的老大蔡十五。蔡十五慧眼识人,一眼就看出陶海法很有脑力,而且奸智过人,就把当时正在寻活路的陶海法收在自己的帐下。跟了蔡十五后,陶海法终于不用怕警察了,人五人六地又嚣张了起来。

后来,蔡十五觉得时机到了,就给了陶海法一些钱,让他回西澳为自己打江山。但是陶海法生不逢时,他跑回西澳后,正好赶上孙玉骨打江山。陶海法非常机灵,知道自己抢地盘,玩黑道不是孙玉骨的对手,就回报蔡十五,意思是自己可以替他赚大钱,但是不是通过黑社会抢地盘。

蔡十五给了陶海法这个机会,让他自己去自由发挥。专攻歪脑筋的陶海法当时一眼就看好了地产业,把蔡十五给的钱都扔进了这里。几年后,陶海法的海赌收到了巨大的效益,让他摇身一变,成了西澳的商界名流。

这时,陶海法的胃口越来越大,就和蔡十五商量要把自己的地产公司上市。蔡十五从陶海法处尝到了甜头,听说陶海法要上市,根本就没考虑,当场就汇了一笔巨资给陶海法,支持他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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