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天的脸色逐渐的回了几分血色,嘴唇也不再是黑紫色,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你是不是每个月圆之夜都会这样?"秦安然问。

楚云天摇摇头说:"不是,虽然我是半个吸血鬼,却从来都没有试过出现今晚这种情景,因此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了半个吸血鬼,也许今晚对吸血鬼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吧。"

但愿以后不会这样。

秦安然默默祈祷!

东方鱼肚发白,晨曦初亮。

一夜相对无言的楚云天和秦安然站了起身,告别各自回去。

秦安然记挂着苏嘉那个女人,于是匆忙赶到薰之恋去,却看见她慵懒地坐在薰衣草间梳着她那墨黑柔顺的长发,面容寂寥。

她默不作声地走到她的背后,拿过她的梳子,帮她梳起头来。

苏嘉的身子微微一颤,回眸望着她。

"我只是看着你这头发长得好,想梳梳看是什么感觉而已。"秦安然淡然的说。

"哦。"苏嘉也淡淡的应了一声,坐正。

她的头发真好,触之如同绸缎一般滑亮,根本不输于洗发水广告上的头发,而且发间有着淡淡的薰衣草香气,很是迷人。

秦安然从来都不曾想过,自己还有帮她梳头的那么一天。

对于她,虽然她还不肯真正的出声叫妈妈,但是已经没有以前的怨恨了,只是不能真正的释怀而已,抱怨她对自己隐瞒太多。

在她的梳理下,苏嘉那原来伪装着的淡漠表情,一点一点的被击溃。

秦安然发现,虽然她的头发依然很黑,但是,发间已经藏有好几根白发了。

她要老了吗?

秦安然的手微微的滞了滞,心里的感情复杂万千。

明明是互相爱着的母女,为什么要这样淡漠生分?

她的眼底微微感觉湿润,慌忙的强制自己,不要让自己流泪。

她在脑海里搜索出一个很适合苏嘉的典雅发型,细心地帮她挽了起来,然后拔了一棵薰衣草插在上面。

虽然她的脸已经染上岁月的沧桑,但依然是风韵动人。

又想起以前她还在自己的身边,跟着秦青云的那种蓬头垢脑,每天忙里忙外转个不停,无暇打扮,无心保养的样子,完全失去了女人应有的光彩。

一个女人,在什么样的男人手里,就会变成什么样。

若她能和江一烽在一起生活,应该会比现在更好吧。

而自己是他们的女儿,不知道那样的一家三口,会是多么的幸福。

而历史,却硬要抹杀江一烽,抹杀自己一家三口的幸福!

想到这,秦安然不再把自小孤苦伶仃的怨恨放在苏嘉身上,而是那段该死的历史上,她一定要查出,那到底是怎样的一段历史,江一烽到底犯了多大的过错。

突然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甚至有杀意,苏嘉微微一震,回头看她,看见她那墨黑的双眼,竟然充满了嗜血的光芒。

"安然——"

苏嘉紧张地叫了她一声,把她从沉思中拉回来。

"嗯?"秦安然应了一声,然后笑着说,"好了,看看这个发型你是否喜欢。"

苏嘉拿起镜子照了照,"我还从来都没有梳过这么好的发型,没想到你的手能这么的巧。"

"我巧的事情还多着呢。刚才我帮你梳头发了,现在轮到你帮我了。"秦安然不容分说,一屁股坐了下来。

苏嘉看着她,眼底掠过一抹泪光,默默地拿起梳子,帮她解开原来扎着马尾的皮筋,用羊角梳细心而温柔地梳了起来。

她每梳一下,秦安然的心就颤抖了一下。

离上次五岁的时候,她帮自己最后一次梳头,已经有十一年了。

在这十一年里,因为没有母亲,她根本就不懂得如何打理自己,一直过着头发乱七八糟的日子,因此,每次梦回,都是梦见妈妈一边帮她梳头,一边哼着她听不懂的小调。

苏嘉现在虽然没有哼着小调,但是,这感觉实在是太熟悉太温馨了,温馨得想要时光就这么停留。

因为自小就缺爱,她对爱,总是比常人多了几分贪婪和独占。

苏嘉此时的心情波动,并不比她少。

对于安然,她一直怀有深深的愧疚,但却无力改变。

这十多年,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种煎熬?

以前每看见她顶着乱七八糟的头发,穿着不合身的衣服,自卑地低着头在人群中畏畏缩缩的样子,她就心痛不已,很想上前去搂着她,帮她梳头,帮她换上合身的衣服。

但是——

"我想听你哼歌。"秦安然说。

苏嘉的嘴唇微微嗫嚅一下,哼唱起以前那首熟悉的歌谣。

这是一首英文歌,以前安然听不懂,现在能听懂了,歌词大体的意思是说,你是我的小公主,你是我的一切,妈妈会爱你到永远,无论你长得美丑,你都是妈妈的心头宝,妈妈的胸怀永远都为你敞开...

听着这歌,秦安然泪流如雨下,闭上眼睛,哽咽地叫了一声,"妈——"

苏嘉的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伸手牢牢地搂住安然的脖子,眼泪流满了一脸。

在不远处的楼顶上,有一双眼睛看着她们,眼泪也流满了一脸。

"妈,安娜现在在哪里呢?"秦安然问。

"在里面睡觉。"苏嘉说。

秦安然的心一慌,她实在不知道里面的安娜到底会不会又是安琪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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