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鸢犹记得当时听闻那位李大叔嘴里说出右丞相三个字时,自己所感到的震撼!

当时感觉呼吸急促,有种难以言说的激动!自己……居然有朝一日能有幸见到朝廷的右丞相,而且还跟对方说过话,一起吃过鸡汤……

随后又觉得自家少奶奶好厉害,居然能跟右丞相结识,而且对方还对少奶奶这么推崇,上次论国策,少奶奶可是狠狠震了这右丞相一把呢。

紫鸢此时恨不得立即开口对少爷和白鹭姐姐说出少奶奶嘴里那位老棋友的尊贵身份,吐气扬眉一下,但看少奶奶也只是一句话带过,并没有详细说明的意思,喉咙痒了一下还是紧紧闭上了嘴,少奶奶不说自有她的道理,自己还是不要多嘴了。

只不过这种有好东西却不能说出来跟人分享的感觉,就像憋着一口气,那感觉真的让人挺郁闷的。

柳云澜沉吟道:“如此说的话,对方的话就有一定可信度了,看来战争真的不可避免了,想来也对,我朝被金国欺压良久,上到皇帝陛下下到普通百姓,无不对此感到愤怒和屈辱,大家心里都憋着一口气,现下北擎国崛起,金国实力近些年来由于朝纲崩坏吏治不修而实力大幅度下降,大家自然而然便动了联合北擎国消灭金国一雪百年耻辱的想法,想来朝廷上那些大人们甚至皇帝陛下也是这么想的,唔……过两天我就安排人进行定州布行南迁的事情!”

生意的事情说了一会儿,又说到家里的琐事,紫鸢这时用手捋着自己的小辫子,撇嘴道:“早上奴婢去厨房给少爷和少奶奶拿饭的时候,又碰到二房太太跟前的那位王嬷嬷了,那个老婆子说话阴阳怪气的,哼,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现下少爷掌事,就连二房的老爷太太也对咱们大房客客气气的,她倒拽得很,俨然比主子们还厉害,什么德性!”

柳云澜对家人比较宽容,闻言笑道:“那位王嬷嬷是二婶的陪嫁丫头,来咱们柳家也几十年了,算是府里的老人,如果做得不过分,紫鸢你就不要惹她了,大家都是一家人,闹得不好,二房脸上须不好看,那也没意思!”

“少奶奶怎么向着外人啊?王嬷嬷不单单是在奴婢跟前做狠,少奶奶刚来那会儿,她还在少奶奶跟前耀武扬威的……”紫鸢不服气,忿然道。

苏瑾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紫鸢:“紫鸢!”

紫鸢住嘴不再说。

苏瑾截住丫鬟的话,倒不是说她对那位王嬷嬷抱有什么好感,只不过一来她不想用这种琐事去麻烦柳云澜,二来对方上次也没有讨得了好,即使退一步来说,她苏瑾真被欺负了,也会自己动手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一笔一笔地还回去,而不是告小状找靠山出面,那样也显得她太无能了。

柳云澜听到紫鸢的话却变了脸色,他此时面沉似水:“那个老妈子是什么身份,居然胆敢在娘子你跟前放肆,真是不知死活!这事我知道了,过两天就寻个由头给她点颜色看看,教教她怎么对待主子,实在不行,直接撵出府算了!”

苏瑾笑道:“相公不必生气,你是男人,外面的事自然靠你打理,家里面女人们之间鸡毛蒜皮的小事你就不要插手了,妾身自会处理!”

“你……”柳云澜有些犹豫。

苏瑾笑盈盈地问:“相公难道还不放心妾身?”

“好吧,那我就不管了,不过有一点,你自己别受欺负,其他随你做,万一闹大了收拾不了,你再告诉我,我替你擦屁股!”

“哎?你说什么呐!”苏瑾囧了,擦屁股这词虽然意思她明白,不过用在这里,也太暧昧了吧?

柳云澜其实也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一时口快冒失了,此时也囧得脸皮发红,干咳了一声,急忙解释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替你收拾摊子!”

“哼!你媚俗!紫鸢,拿棋来,我们下棋,不理你家这可恶的少爷了!”

紫鸢和白鹭也羞得脸蛋晕红。

过了一会儿,主仆四人分成两组,又下起棋来。

棋一直下到中午,然后吃完午饭,原本苏瑾还想着柴房里的花承景,打算中午找机会偷偷过去给送点吃食,不过实在找不到机会,不说柳云澜,紫鸢就一直跟在她身边,后来她一琢磨白天人多眼杂,也实在不太方便,所以只能在心里说了句“阿弥陀佛,小花同学你千万不要被饿死了”,然后静等夜幕的降临。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等到人都入睡之后,苏瑾拿了一只包袱悄悄出了房门下了阁楼。一路进去后院,推开柴房的房门之后,才发现已然无人,她走进去看了看,初时一惊,难道花承景已经离开了?

不过随即就想明白,无论从伤势还是城里的情况各方面等来说,对方没有离开的理由,人不见,唯一的可能就是藏了起来。

白天府里煮饭什么的总要用柴火,所以肯定有人过来柴房里取柴,花承景必须得藏起来,不然早暴露了。

距离地面大概三四米高的房梁上,男子裹着长袍坐在那儿,低头看着苏瑾进门关门的一幕,随后转身跳了下来,属于男性的长袍在风中展开了,衣服下缠着绷带的身体,修长强健的双腿在空中展开一瞬,随后落在了地上,拉起长袍的衣襟裹住身体,期间隐隐露出白皙的小腿,他的脚却是赤着的,手里剑不离身。

“还以为你走了,原来却是当梁上君子去了!”苏瑾笑了笑,将手里的包袱递了过去。

花姓男子淡淡道:“梁上君子小偷,我可没偷东西!你拿的是什么?”

“穿的衣服,吃的东西,明天白天的也已经准备了,我白天来不了这里,免得你像今天一样饿着!”

“我今天没有饿着……”男子面上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坦率道:“我中午饿了看你没来,就偷偷溜进你家厨房拿了些吃的!”

“你不刚才还说自己不是梁上君子没偷东西么?”苏瑾玩笑道,心想这家伙倒是知道对自己好。

男子沉默了一阵子:“不道而取,确实是偷,抱歉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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