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见苏瑾停了下来,紫鸢连忙催促道:“接下来呢?少奶奶接下来呢?”

“接下来就是……今天到此为止,欲知后事请听下回分解!”

接下来一连两天,苏瑾都过得很轻松,吃完饭就被紫鸢和白鹭她们缠着讲红楼梦,柳云澜要是没事不出去的话,也会坐在一边一起旁听。

苏瑾她们这几天在家里讲故事听故事,外面的**已经为这次的花魁赛做开了准备。江宁一带的**将会趁着这段时间举行一场活动,决高下,选花魁。

如果说江南府每年的节日诗会,中秋上元大抵是属于才子们的狂欢,十一月初的这场花魁决选,则该是属于佳人们的盛会。

当然,多数的大家闺秀,或是已经嫁人的真正“佳人”们在这几天往往不是很高兴,**花魁什么的对于她们来说总是不喜的东西,原因很简单,将来的丈夫或者现在的丈夫说不得哪天就会跟这些花魁们厮混,被勾了魂去,类似于情敌。

但也无需批判,这个年代,风尚便是如此,有涉及到**花魁风尘佳人的故事,更多的还是只会被人认为风雅,而并非下流肮脏。

作为每年当中最为风雅的几件事之一,亦如中秋上元的狂欢,背后其实都会有着官府的支持。诗才无分高下,才子们之间的硝烟气不算浓,更多是文无第一的自由心证,因此官府方面只需要维持基本秩序就行。但这花魁赛就不同于诗会那种交流性质的了,算是有着真正比赛意义的,决出四大行首,再从中决出花魁,却需要一个尽量公正的评判人,这个立场相对公正的评判人,其实便是由官府来担当,以杜绝作弊和诸多扯皮。

整个比赛的规矩说起来其实倒也简单,花魁嘛,终究也是出来赚钱的,能拉人砸钱支持便行。

而若细说起来则也有复杂的一面,六天的时间,江宁的**几乎是放开了迎客,取消掉诸多酒水费,或是在准备好的露台上,让自己院中的姑娘进行演出,若是喜欢的,便买花送过去,这些花,便是人气的佐证了。

这期间,其实也有诸多炒作的手法,如何调动座下看客的情绪,如何衬托出选花魁的热烈气氛,如何在其中加上文雅的成分,提高姑娘们的身价,譬如让相好的才子写诗夸赞之类……

总之,全看各个**的手段。

花魁赛就跟才子士子们的科举一样,对于她们来说是最最重要的,一旦真的夺了花魁这个名头,那身价不但大大提高,几倍十几倍的涨,在这个行业里在自家**里的身份和地位也会飙升,起码在妈妈们(老鸨)的跟前也有了一些话语权,接客人也有了挑选的余地。

所以妓子们对这花魁赛看得非常重要。

另一方面,倘使哪座**里出了花魁,**的名声和生意也会大涨,便能吸引更多的文人骚客们,赚的钱自然也就多,是以,各家**的妈妈们自然也很珍惜这增加自家楼多赚钱的机会。

两厢都有这意思,所以各家**对这花魁赛看得就跟将军们的战场绝杀一样重要。

江南府十里秦淮,城内大大小小的**大概有五十到六十家左右,最初的三天其实只是开头,将气氛炒热。这时候各个**都会很有默契的不断宣传,但演出台上最卖力的其实是那些平日里名气不算大的女子,也就是所谓的非头牌姑娘。

这些姑娘们有的只是卖艺,有的卖艺也卖肉,有没有基础,靠着这几天的表演总能拉上不少的人气。

这几日支持过她的客人她也会记住,光顾的人自觉没多少文采或是没多少钱,不可能得到那些有名气的女子亲睐的,自然也会选择这些女子。譬如说柳家二方三房的那几个堂兄弟,虽然整日里认为自己文采风流,口中多半念着想着美善姑娘这些人,但其实在**中的相好,自然都是名气稍低的女子,他们这几日往柳云澜那边跑得比较勤快,大抵也是为了从他那里讨一些钱到手,以便这几天能来捧捧场,为喜欢的女子露脸。

然后到得后三日才会是重头戏,白日里虽然与前三天无异,但晚上会在鹦鹉洲附近举行大型的聚会,知府大人以及诸多社会名流也会到场,共同参加此风雅盛事。

按照前三天的成绩,基本每个**会有一到两个名额,初五这天一共百余名女子在此表演,选出其中十六位,初六,则由十六位中选出四名行首,初七,才是花魁诞生的日子,这三晚能来参与盛会的大抵也是江南府的一些有钱人,花魁自然也是在他们的支持下产生的。

“……选花魁这事,每年由州府里的官府操办,那些花束,也皆是官府准备,所谓送花不过是赚个吆喝,前几年甚至有人一送万朵的,呵,哪有万朵花束给他送……不过这些事情做得也漂亮,仅凭**,她们干不来这个,通过官府才能热闹起来,买花的银子,官府征其两成,每月利税仍是照算,这两成便是凭空得来,每年这笔银子,便是不少……据说一年举办一次花魁赛,官府就能平白得银几十万两之多!”

上午时分,苏瑾和柳云澜被紫鸢和白鹭搀扶着从马车上下来,站在这鹦鹉洲前,柳云澜温柔地笑着,一边指给苏瑾观看周围的风景,一边给她做着解说。

“原来是这样,这官府倒是挺有生意头脑的,对了,那相公每年会在这花魁赛上花多少银子啊?今天又打算支持哪位名妓大家?准备买多少花相送啊?”苏瑾看着柳云澜笑嘻嘻地问道。

柳云澜用手在空中点了点苏瑾,温笑道:“娘子不会是吃醋了吧?”

“啧,相公的自我感觉真好,妾身可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吃的哪门子醋?”

“其实我跟这些妓子们都不熟,我也不知道支持哪个,待会儿娘子看哪个顺眼咱们就支持哪个吧!”

鹦鹉洲头,上午还稍稍有些凉意,不过太阳已经从东天那边跳出云口了。

“其实我跟这些妓子们也都不熟,所以我也不知道支持哪个,这样,待会儿娘子看着哪个姑娘顺眼咱们就支持哪个!”柳云澜站在车前,笑眯眯地说了一句,随后感觉身上有些凉,便回头吩咐丫鬟:“白鹭,去车里把少奶奶的披风拿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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