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儿在人帝墓地下宫殿中取得的黑色玉匣无疑是当年李靖看到的那个,其中封印了墨儿的一道魂魄。而现在,唯有牛圣婴从萧百天手中拿到的黑色玉匣里面是什么还不知道。
墨儿点点头,接过玉匣。这玉匣上有一道颇为复杂的禁制,但墨儿似乎在禁制方面的造就要强与李靖和牛圣婴一些,月华之力涌动,只用了半个时辰,就将禁制化开。
禁制化开瞬间,一丝丝暗灵力从玉匣的缝隙泄露出来。墨儿皱了下眉头,直接将玉匣扔出。那玉匣在空中炸开,一道黑气从中遁出,转眼消失在天际。速度之快,牛圣婴也为之咋舌。在牛圣婴印象中,能有这么快速度的,除了那些大圣,小圣贤级别的人物之外,就只有自己的母后,有罗刹鬼血脉的铁扇公主了。
“那是……”李靖揉了揉眼睛,刚刚那东西的速度实在太快,他也没有看清。
墨儿看着黑气逃遁的方向,道:“我也不知道,但妖气并不浓烈,应该不是什么大妖。”
“那就好。”牛圣婴松了口气。如果这玉匣中封印的是与自己一起走出外道轮回的那些老怪物一样的人的话,那自己可就铸成大错了。
墨儿拉了一下牛圣婴的手,道:“圣婴,帮我护法,我来吸收魂魄。”
牛圣婴点点头,看向李靖。李靖捏起指诀,身上分出数道身影,都是一具具傀儡,分布在四面八方。如果有人打扰,那些傀儡可以起到暂时拖延敌人的作用。
牛圣婴将方天画戟取出,保护在墨儿周围。沙僧牛圣婴还没有能够彻底控制,所以不方便取出。
如此一来,三人周围,简直被布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除非有天道仙人来与牛圣婴三人为敌,不然无人可打扰到墨儿。
墨儿盘腿而坐,将黑色玉匣放在自己掐的指诀中。原本这个玉匣上的禁制要远比牛圣婴的那个更加复杂,但不得不说墨儿的运气极好,在罗艺的墓中多年,罗艺这名人帝尸身上的尸气将那禁制已经磨损了一部分。墨儿甚至连禁制都没有解,凭借与玉匣内部的魂魄的联系,内外结合,将其硬生生地破开了!
玉匣碎裂,一道道煞气冲出,将牛圣婴和李靖震退数米。
墨儿依旧不动,任凭那煞气将其包裹。不多时,墨儿体外煞气凝聚成一个整体,成了一个高越数十丈黑猫形象。那黑猫通体如水墨一样,身后生有双尾,不断摆动。其余部位,还是很模糊。但仅仅如此,就足以让人为之震慑!
“真是骇人!恐怕这才是墨儿真身的形象。之前所变的小黑猫,只是化形。”牛圣婴喃喃自语。只是看墨儿这一道魂魄之威就能看出,墨儿的身份绝不简单,不该是默默无名之辈。
李靖将昊天塔罩在自己和牛圣婴体外,看着墨儿的那道魂魄,惊叹道:“正是这个气息,与当年我感觉到的一模一样!墨儿究竟是何许人,能让数个仙帝联手封印她?”这同样是牛圣婴也关心的问题。
一天过去,已然到了夜晚。天上出现一轮满月。
那混杂着煞气的魂魄渐渐被墨儿吸收,黑猫的体态不断变小。而墨儿的表情却愈发痛苦起来,似乎做了什么噩梦,不停地低声道:“你为什么要杀他……就算是打上西天庭……西天勾陈天金大帝,死我也要拖上你……”
那一魂之中的记忆也在被墨儿吸收,等到吸收完这一个魂魄,墨儿便能恢复一些记忆。
终于,再次等候了两个时辰,墨儿体外的魂魄已经被完全吸收,只剩下缕缕淡淡的煞气还萦绕在墨儿身体周围,挥散不去。墨儿睁开眼睛,眼睛略有血色,眼神中透出无尽的凄凉与怨恨。
“墨儿,如何?”牛圣婴和李靖撤去昊天塔,走上前去问道。
突然,一股凉意蔓延在两人心头。
墨儿表情冷漠,身体突然爆出无尽煞气,一掌拍向两人,怒道:“西天勾陈天金大帝,我让你死!”一个煞气组成的猫爪铺天盖地,向牛圣婴和李靖拍去。而墨儿全身则是被煞气包裹,露出了与刚刚魂魄一模一样的二尾黑猫的本体,在原地对着月亮怒吼。
这一切发生地太快,太突然,牛圣婴和李靖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直接拍碎。然而在原地,只留下一堆傀儡的碎片。牛圣婴和李靖的身体在三里之外从土地中冒出。
正是李靖临行前给牛圣婴的替身傀儡,救了两人一命。在五庄观分院的库房,材料很是充沛,李靖在其中待了三年,将其中最稀有的材料用了个精光,终于做出了三具替身傀儡,三人各一具。
原本李靖给自己和牛圣婴这替身傀儡的目的,是为了防止人帝墓中遇到什么不测。没想到,在人帝墓中没有用到,反而此时被墨儿打了个错手不及。
“墨儿!”牛圣婴看着远处的二尾黑猫,不由心急。这一魂中到底有着怎么样的记忆,让墨儿如此疯狂?而西天勾陈天金大帝又和墨儿有什么仇怨?
李靖脸色沉了下来,对牛圣婴道:“牛圣婴,你可知道西天庭谁为现任仙帝?”
“听说是西王母。为什么问这个?”牛圣婴疑惑道。
李靖道:“西王母是上次封帝时出任西天帝的。而上次之所以封帝,是因为上任西天勾陈天金大帝离奇死去了。天金大帝死亡时间和墨儿被封时间很吻合,我怀疑,墨儿……可能有弑帝之罪!”
牛圣婴倒抽了口凉气,这样也能解释墨儿为什么受到这样残忍的镇压了。
此时,墨儿的煞气退去了,二尾黑猫消失不见,只有墨儿昏倒在地上。牛圣婴和李靖赶紧赶了过去。牛圣婴将墨儿扶起,检查了一下,并无大碍,只是气急攻心了。难以想象墨儿在经历那些回忆中的事时,究竟是如何挺过来的。
撇去精神上的伤害,墨儿现在身体状态倒是不错,身体中法力充足,道行在吸收完这一魂之后,竟然再次飙升,达道人道十五重天!毋庸置疑,墨儿的战力又提升了一截。
良久,墨儿才苏醒过来,睁眼看到牛圣婴,抱着牛圣婴嘤嘤哭泣起来,轻道:“对不起,圣婴,李靖,刚刚做了一个噩梦,不是故意要伤你们……”
李靖笑道:“无事,我们不是好好的吗。”
牛圣婴道:“对,墨儿,不用自责。你刚刚到底看到了什么,这一魂中,又有什么记忆?”
墨儿擦了擦眼泪,道:“我不知道,都是碎片,我杀了西天勾陈天金大帝,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杀他,但肯定是非常愤怒,像刚刚那样,失去理智……然后我被擒了,那些大帝,一条条剥出我的魂魄……”
“好了不要想了……”牛圣婴抱住墨儿,轻抚她的后背,将墨儿安抚平静。而牛圣婴自己却平静不下来——墨儿竟真的曾经弑帝!那她全盛时期,究竟是什么身份?
过了一会儿,墨儿终于停止了哭泣,道:“圣婴,我还想起,有一道魂魄在被剥出后被人抢下,放在了流沙沼中的一朵莲花内。”
“流沙沼?在何处?”牛圣婴觉得似乎耳熟,但记不起了。
一旁的李靖却又变了脸色,道:“这是南瞻部洲的一处禁地,因为混天大圣金翅大鹏王的老巢就在附近,所以经常发生诡异的事,被列为世上最危险的地方之一。”
牛圣婴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墨儿这一魂不比在罗艺墓中的好找啊。凡是和大圣级别的人物有关的地方,没有一个是容易进去的,如移山大圣通臂猿猴的黑山,齐天大圣孙悟空的花果山,全是经常发生诡异的地方。
有人从众大帝手中抢下墨儿一魂,又放在了那里,到底是何意图,他的身份又是什么,还是一个谜团。牛圣婴感觉自己脑子都快炸掉了。
“先回五庄观,从长计议!”牛圣婴只能这样了。墨儿李靖点点头。
牛圣婴和徐长老还有萧百天有约在聚仙阁相聚,想回五庄观,还是要找到他们。牛圣婴回到聚仙阁,果真见到了正在养伤的萧百天,而徐长老,却到罗艺墓旁找寻幸存的弟子去了。牛圣婴觉得徐长老似乎是白费功夫了,当那墓穴坍塌时就已经注定,再也不可能有人能从中存活下来了。
萧百天看到牛圣婴神色匆匆逃遁而去,本还为牛圣婴担心,现在看他们三人都无事,也放下心了,在聚仙阁摆了桌酒菜,四人一起边吃酒,边讨论人帝墓里的种种。
但是人帝墓的谜团似乎远超萧百天,甚至是牛圣婴和李靖的认识,讨论却也讨论不出什么。三天后,徐长老回来,果然没有发现任何幸存的弟子。整个五庄观,算上牛圣婴等人,也不过存活了一十三个,可谓是伤亡惨重。存活下来的弟子都是在幻境中取得两件法宝之后离开的人,所以五庄观还算是有些收获。
只是这收获和损失比,简直是九牛一毛。不说长老和内门弟子,就是外门弟子背后各种家族宗门前来讨个说法,就够五庄观忙活了。
这还是五庄观,其他教派更是凄惨,有的甚至全军覆没。
值得庆幸大的是罗艺墓并没有什么动静,所有的黑气都内敛那巨大的洞穴之中,不露一丝。甚至有被人帝墓之名吸引来的人在边缘向下张望,也没有发生诡异。只是有下去找寻机缘的修士,却再也没有上来。
如此一来,也没人敢再轻易下去了,人帝墓一时成为凶险之地,被人列为禁区之一,并重新命名——帝皇陵。虽成为禁区,帝皇陵每天还是吸引大批修士来找寻机缘,帝陵城一时间热闹不已,帝皇陵也常常爆出有修士下去不再复返的消息。
那帝皇陵,宛如一个衔有金子的猛兽,既让人看到机遇,又危险异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