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跪的人一袭黑衣装扮,想也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头顶上是主子的警告,手中握的是生死一线的任务。纵然知晓事成之后也难逃一死,但身为人臣,主子的话便是圣旨,君子一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重重垂下头,清晰应着:“是,奴才明白!”

“很好!”上头终于发出满意的赞叹,李元明又换了一种口气,拉拢且诱哄:“本王记得你的名字叫那布,若是成功了,本王子定不会忘了你的功劳,少不了赏你荣华富贵!”

堂下,那布一怔,听得出更深的警告,垂下的面孔没有人看得见是什么表情,但从回应铿锵有力的底气听得出忠心不贰。

“是!”

他硬声回应,又跪了首,才在李元明的‘好言’之下退了出去。大门合上,掩住天降的黑暗。只剩下无影一旁人在内。

桌上,烛台中的火焰冉冉静谧,映出李元明平和的气息。他复取过茶杯,再次品起已是悠然自得。

叹了口气,道:“无影,你说,今晚本王子能否成功?”

无影避开浓浓的明亮,即向稍暗的地方,从被掩住的口中,道出:“今夜,平分秋色!”

“哦?”瞬间,房间内火光忽明忽暗,恍惚不定,李元明本平静的面容阴了下来,从鼻息间重重一哼气,斥问:“说来听听!”

口气中已有了不悦的味道。

“是!”无影微屈腰,一派平静,淡然,只是那双精诡的双眼永远暗藏惊涛骇浪,越是平静的地方,那澎湃狞厉越是明显。

“从契丹至西夏,大王子能三番五次躺过殿下的杀手,可见并非等闲之辈,只怕在宫里,更是早有预备,今夜,最多给以警告,两位王位平分秋色,谁也占不到便宜。再者,大王子常年不在宫中,若真出了事,陛下非但不会情疑大王子的清白,更会将质疑指向殿下您,所以,这番,只是点到为止,相信大王子,也不会令我们失望!”

说出这番话,他使终抱以恭维之态,只是隐在暗处,李元明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暗暗亦觉说得有理。

深沉的夜繁星漫天,麟儿悄悄打开房门跑了出去,借着从天空如泻倾下的月光在院子里转了一圈,那参天枯老的树杆记载了百年苍桑,他已步入暮年,垂垂老矣。指腹突兀的感觉像在摸着一副苍老的皮囊。

麟儿抬起头,用星般的双眼投向漫天星辰,那深邃的心思在思索。心中的烦恼如光华流泻被清冷的风吹得很远,延绵万世不绝。

终了,无措的视线收回。她转身向院门口跑去,这是清棠的院子,只有她一个人住,想是这个时候正在伺候公主,所以没有回来。正好给了麟儿钻空子的机会。

时值午夜,连行动于暗夜的鸟儿都熄了声,回窝安眠。

脚踩着一地月光,辗成碎裂的星子,点点碎碎。

“这里面真大呀,到底哪边是哪边?”

转了半天,被层层叠叠陌生的建筑扰花了眼。她一边警惕的穿梭在御花园间,一边小声嘀咕不停,镶满宝石的苍穹下,珠光璀璨,一抹娇小的身影被圣洁的月光沾染了神密气息,她像不慎坠落人间的精灵,又像下凡游玩的仙子,那么吸引人移不开视线。

走了很多路似乎一直都不到尽头啊!

麟儿累得一屁股坐下来,这么久没命的赶来西夏,却连开始都没有就结束了,她好不甘心,一手抹着脸上的汗水,疲惫的双眼视线涣散。

倏的,似乎眼前一记黑风抹过,悄无声息,但弥留下诡异的邪佞之气今人无法不正视。

刹那间,麟儿瞪起双眼,警慎的四面看了看,晚风照常掠过,树叶,杂草依旧伴随着弦率而‘哗哗’做响。

有人!

当下心中坚信不疑,她没有看错,方才的确有人从这里过去,卷着个大棉被,而且是个高手,否则不会行走如风。

眯起的睫眸间凝起疑问,这么晚在皇宫里,怀着深不可测的武功,有什么目的?

好奇心而以,瞬间被丢到九霄云外,麟儿拍拍屁股上的尘土,站起来,精明的目光朝向来人消失的方向,眸底浮起狡黠。一手轻轻摸搓着下鄂,一朵弯似月牙儿的弧度泯在唇间。

自回宫以来,西平王对长子极为重视加之李元昊本人野心勃勃,故而勤奋好学,短短几日,已被西平王破格允许上殿听政,而令次子心存不满。

王子间的争斗,历朝历代无一不掀起腥风血雨。

半夜,将手中的奏折尽数阅完,尽数收拾好了。李元昊斥退下人,自行洗漱过后回房歇息,方一踏进寝室,立即觉查气息异常。

他放轻步子慢慢踱进去,每一步踏下杀机,如狼的利眸警惕于四面八方,最终,落到床上。

掩着薄薄的纱帘,隐约可见躺着一个人,是个女人!

剑眉紧蹙,突然涌起不好的预感。他大步向床边走去一手掀起帘子,顿时眸光一沉。

这个沉睡的美女,是西平王正宠的华贵妃。

与此同时,外面传来鼎沸叫嚣。

怒火喷发,拳头攥得铁青。

“李元明。”

皇宫内一片大乱,御林军高举着万百上千支火把将苍穹映得似烙铁一般通红一片。

靠在树边,依着宽大的树体掩住自已,麟儿失望的对上来来往往奔跑不息的人,暗自垂眸:出不去了!

那长睫半垂但精光忧在的眸中,凝结出一层狞利。

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这些侍卫明显受了指使,否则不会在这个出了大事的时候不警慎就对四面八方,而让自已这个鬼鬼祟崇的梁上君子能安然躲在一旁眼看着他们‘惊慌失措!’(未完待续)

章节目录

推荐阅读
相邻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