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熙嗯了一声,端着碗走过去。

听见她来了,睿王的脑袋都没动一下,用后脑勺对着云熙,道:“出去,本王说了不喝药就是不喝药,再磨叽下去,本王砍了你们的脑袋。”

“要砍我们的脑袋,也得你起得来才行。”云熙站在床边,淡淡道。

睿王迅速扭过头,怒瞪她,“要不管?”

“我倒是想不管,可人家求到我面前来了,我又是个心善的,不忍心看人家受你折磨。”

云熙说着,露出一丝讥笑,还有鄙视的眼神,“别告诉我,你一个大男人,竟然会害怕吃药?”

“谁说我害怕了,我只是不想吃。”睿王眼神闪了闪,咬着牙,表情非常的别扭,比孩子还孩子。

云熙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

外面不是都说睿王阴险狡诈,心狠手辣,还能笑着杀人么?

可为毛在她面前的,会是个耍小破孩性子的货?

“你要是想死,不吃就不吃吧。”云熙懒得去应付一个小孩子的无理取闹,把药碗放在桌子上。

她又扭头道:“这药里面有止痛的效果,你要是不想被痛死,或者半夜发热而死,你就闭紧你的嘴别吃。”

说完,不再理会睿王,就要离开。

“等一下。”

睿王表情十分的纠结,见她背影停了下来,闷闷道:“把药端过来。”

云熙扯了扯嘴角,转身后,却板着小脸。

她端过药碗,走到床边,道:“还是别用勺子喂了,直接一口吞下去,嘴巴里的苦药味时间才会缩短。”

睿王靠在大迎枕上,看了她一眼后,才接过碗,咕嘟咕嘟,三两口喝光。

一旁的管家见状,忙递上第二碗药。

云熙接过,转递给睿王,另一只手也顺手接过他手里的空碗。

两碗药全部下肚后,云熙又拿过绿茵手里的一杯温水,递给睿王漱口。

在云熙第三次去接睿王手里的空碗时,睿王突然手一缩,盯着云熙的脸,眼神中的光芒闪烁了几下,轻声道:“小熙,让我看看你的脸,好吗?”

他的声音很小,小的云熙几乎要以为自己幻听了,可她看向他时,见他的表情上带着一丝丝的期待,她才明白,她没幻听。

睿王虽然没有明说,但他的话已经告诉她,他已经知道她魏熙儿就是紫云熙。

云熙整个身子如遭雷击,僵的不能在僵了。

虽然她早就猜测到睿王很有可能知道了她是紫云熙的事情,可当她从他嘴里听到时,她还是无法平静下来。

天知道,这件事会带给她多大的冲击。

“不行吗?”睿王垂下眸,露出一丝嘲讽。

这嘲讽,不知道是在嘲笑他自己,自作多情,还是在嘲笑云熙,还想瞒天过海。

云熙一下子就跌坐在椅子上,管家和绿茵绿柚见她脸色不对,都不明白睿王说了什么,竟然会让她跟见了鬼一样的表情,都十分担心她。

云熙起身,说了句:“睿王已经吃完药了,我就先告退了。”

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对睿王说的,还是对管家说的,总之,她说完后,就快步离开。

“小熙,你就不怕我透露给轩辕天知道?”

看着她毫不犹豫的背影,睿王喊了声。

云熙脚步顿了顿,还是坚决出了门,留下一脸隐晦不明的睿王爷。

后来,云熙再也不去看睿王了,不管是谁来请她,她都借口身子不舒服,窝在御景园看小说。

不过,她能从绿柚和绿茵的嘴里知道睿王的情况。

当天晚上,睿王全身发热,管家和小厮门被他折腾了一整晚,快到的凌晨的时候,烧才退了下去。

到了第二天,不用管家哄着,他也能爽快的吃药,让管家很是开心。

上午的时候,老皇上和太子都派人来探望他。

来人告诉他,皇后昨晚上就醒了,老皇上哄骗皇后说他的伤势不碍事,皇后才放下心来。

来人坐了一会儿,就被睿王爷给轰走了。

可到了晚上,他又开始发热,有了前一晚上的经验,管家也能应付自如,比前一晚上轻松了许多。

这一次,睿王的烧半夜的时候就退了,管家累了两天两夜都没合眼,见睿王没了危险,就把睿王交给了睿王的两个贴身小厮照顾。

第三天,睿王的几个侄子侄女来了。

他们的年纪比睿王小了几岁,最大的也就十七八岁,来的最小也就十二三岁。

他们来探望睿王,说了不少恭维的话,睿王身子虚,需要休息,懒得听他们拍马屁奉承他,就让管家派人送他们回去了。

后来,新王妃也听到了风声,想要过来探望睿王,但……守在兴华苑的侍卫根本就不让她踏出兴华苑一步,气的新王妃回屋里后,就砸了好多东西。

管家知道了后,禀报给了睿王听。

睿王就说,“东西砸了就砸了,不过,既然砸了我睿王府的东西,就要照价赔偿。”

然后吩咐管家,道:“去抬她的嫁妆,让她按价赔偿出来,记住了,一两银子不多要,也不能少要。”

管家老脸抽了几下,就按睿王说的去办。

睿王府里的东西,哪怕是一个偏僻的小院子里摆放的东西,都是极其珍贵的。

管家把新王妃砸的东西按价钱一算,然后就带着人气势汹汹的去搬她的嫁妆,按价一件一件的当着新王妃的面,把损失的东西都一一偿还回来。

可……偿还完后,新王妃的嫁妆也差不多被搬没了。

新王妃气的当即就嚎哭了一顿,闹着要回安远国去。

但……

谁理她呀?

睿王说了,“我睿王府的大门,不是你说进就进,说出就出的,当我这里是客栈呢。”

然后,睿王还邪魅的笑着加了一句,“要回去也行,不过,来的路上和在睿王府这段时间里吃的用的喝的一切嚼用,都给本王算出一个价钱来,偿还完了银子就放人。”

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房租和侍候她的人工费就算了,那点小银子,算是本王给安远国的新皇一个面子。”

天哪,你家的王妃,住你的房子,还要算上房租,你忍心么?

不过,这货对新王妃还真的是铁石心肠。

新王妃的嫁妆被搬没了,自然是没银子赔给睿王,睿王就笑了,吩咐管家,“去,把她的两个贴身丫鬟卖去烟花胡同,让她们用自己的身子赚银子贴补新王妃在这里的吃喝己用。”

这话,还是人话么?

这事情,是人干的么?

当然,这才是睿王真正的真面目。

对于他看不顺眼的人,他可以无情到底。

当然,关于新王妃的事情,绿茵和绿柚是一句也没敢漏给云熙听。

开玩笑,夫人和王爷正生着气呢,她们要是再提新王妃,夫人不气的离家出走才怪。

虽然绿柚和绿茵都十分不悦夫人在这个时候和王爷生气,还对王爷不管不顾,但主子们的事情,还轮不到她们开口。

睿王腿上的伤势日渐好转,在第四天后,他晚上就不发热了,吃的也多了些,脸上也有了一丝血色。

他经常暗中把绿柚和绿茵召去,询问紫云熙的情况,连她每日看几本书,吃几碗饭,几点睡的叫,几点起的床,他都要问个一清二楚。

当然,这一切,云熙都不知道。

她被关在睿王府,对于外面的事情也是一无所知,但她是个聪明人,她能猜到她的失踪对于她的一群属下,对于赫连瑾,对于长公主府和魏府,都会有多大的冲击力。

特别是赫连瑾,天知道她不见了后,他会不会担心的发疯。

她这才知道,她在现代看到的那条信息:“凤栖大陆,元历年,6年,腊月18日,天狗吃月,安远国瑾王病危,世人皆传,月神嫉妒他的美貌,因此要招他的灵魂去月宫……’以前,她还以为是她的寿命只能活到今年的腊月十八,害她曾在无数个夜里被折磨的睡不着觉,很担心,却又不敢直言告诉瑾。

现在她才知道,原来,是因为她的失踪,瑾才会病危。

现在离腊月十八,还有半个月不到。

病危吗?

瑾,你一定要撑住,等我回去,我一定会活着回去见你,瑾,为了我和孩子,你也不能倒下。

云熙在心里,用力呼唤。

绿茵走过来,见夫人又在发呆,她暗暗叹了一口气,哎……既然这么想念王爷,又何必跟王爷生气呢。

这孩子,把云熙心里思念的人,拉号对坐,以为她想念的人是睿王。

她走过来,轻声道:“夫人,时间不早了,您不是说,今日要去玉绣院给王爷拆线么?”

云熙回神,无精打采的哦了一声,起身,披上外袍,把自己裹在厚厚的袍子里,出了门。

距离腊月越近,这天气就越冷,出门不披厚实的外袍,都抵不过那寒风的袭击。

但就算如此,云熙赶到玉绣院时,小脸上也被寒风吹的冰冷,嘴唇直哆嗦。

但她脸上有面具,就算小脸煞白,别人也看不出来。

倒是睿王见她搓着手,连忙吩咐绿柚:“站着做什么,还不给夫人准备个手炉。”

这些个没眼力见的丫头,没见到她冷的在搓手掌心啊?

睿王狠狠朝绿茵和绿柚射了一样,吓得两个小丫鬟差点被跪着喊祖宗饶命。

绿茵忙给云熙准备了手炉,还把屋子里的火炉燃大了,让屋里的温度高了几度。

果然,屋里的热气,把云熙身上的寒气扫去了不少,让她身上很快暖和了几分,嘴唇不紫了,手也不哆嗦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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