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义知道他这掌威力巨大,恐怕不等自己靠近,便要被打飞出去,便急忙顿住身形,脚尖一挑,扬起一大团雪花,同时身体一拧,向旁边跳了开去。

钟寒见杨天义如此灵活机变,倒也微感意外,斜身错掌,再度袭来。杨天义不敢与之硬抗,便一味只是后退,借着林木的掩护,渐渐将钟寒引开。

谁知何雪丝毫没有领悟到杨天义的用意,见二人越打越远,竟然一路撵了过来,嘴里还不时喊道:“喂,你们慢点跑,等等我!”

钟寒忍不住笑道:“呵呵,看来你们之间还少点默契嘛!刚认识?是不是喜欢上她了?嗯,人长的倒是不错,不过太凶了,脑子也不太灵光。可惜啊,她就是再好,只怕你也无福消受了。”

钟寒漫不经心地说笑着,手上却是丝毫不慢,片刻之间已有数棵树木被拦腰击断,便有大团大团的雪花纷纷洒落。

杨天义被他的掌风压制地呼吸困难,不一会儿已有点儿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心知这样打下去不是个办法,便连跳几步,远离钟寒掌风范围,靠在一棵大树上呼哧呼哧直喘粗气。

见何雪高抬着双腿,在雪地中一蹦一跳地跟了过来,杨天义就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地吼道:“你这个大笨蛋!想看戏回家看去!”

何雪好不容易追上杨天义,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他劈头盖脸一通臭骂,心里这个堵啊,立刻大声道:“你说谁是笨蛋?我看你才笨呢!年纪轻轻的,被个老头子撵着打,我都替你害臊!”

杨天义正在调整内息,便无力地摆了摆手,示意懒得跟她多说。

何雪却抓住机会,不依不饶道:“你才跑多远啊,就累成这个样子,连我都不如!你看我喘气了吗?”

杨天义见钟寒已经走近,便白了何雪一眼,慢吞吞地说:“一看就知道你没打过架,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干嘛要跟人打架?”何雪反击着也白了杨天义一眼,“都跟你似地,整天打打杀杀的,很好玩吗?”

“拜托,大小姐,我这场架是替你打的,是替你们何家打的,你明不明白?什么都不懂,真是个大笨蛋!”杨天义内息渐匀,说话声音也越来越大。

“你胡说八道!我得罪谁了,我们何家又得罪谁了,要你替我们打架?”何雪气得浑身乱颤,“你再敢骂我笨,小心我跟他一块儿揍你!”

杨天义低声说了句“不可理喻!”便不再搭话,继续催动内力在体内游走,并蓄力于双掌,力图突然袭击,一招制敌。

虽然对手无比强大,只是如今的杨天义,有家有业有兄弟,还有高远的理想,此时的他,已经不愿接受死亡的邀请了。

钟寒一直笑嘻嘻地看着两人斗嘴,见何雪满脸忿忿不平的样子,突然插口道:“他说的没错,女娃,他确实是在为你打架!”

“哼,我不信他,更不信你!我们何家一向诚信经营,与人为善……”

何雪还要说下去,却被钟寒厉声打断:“别说了!再说,我都忍不住要骂你笨蛋了!”

何雪被这个一直笑容可掬的老头的突然发作吓了一跳,怒声道:“我说错了吗?你凭什么骂我?”

钟寒对何雪的偏执自负很是不耐,语气也变得冷峻起来:“实话告诉你,今天浙江帮倾巢而出,就是要抓你们全家!而我之所以要杀他,也就是为了抓你!”钟寒瞪了何雪一眼,不屑地说道:“他在那里以命相搏,你却在一旁喋喋不休,你说,我不骂你笨蛋骂你什么?”

何雪“啊”的一声,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正要追问,却被钟寒挥手制止,“有什么话,呆会见了要抓你的那个人,你再去问个够吧!”

钟寒转脸看着杨天义,又换上一副欣赏的笑容:“我还是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怎么样,年轻人,歇够了吗?”

杨天义见他识破自己用意,脸上微微一红,也不搭话,用力一蹬身后大树,大喝一声,使出全身内力,向钟寒一掌击去。

此时两人相距不过两米,钟寒猝不及防,竟被击中,他奇怪地“咦”了一声,接连倒退了几步,脚下一滑,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钟寒这才发现,杨天义居然还有内力,而且还颇有一些功底。想到他刚才深藏不露,此时又突下杀手,钟寒气过之后,反倒一喜:“好你个臭小子,出手这般无耻,咳咳,想要老头子的命吗?”

何雪听钟寒道出实情,再回想起杨天义不动声色地支走了父亲和两个兄弟,又带自己远行至此,思前想后,已是渐渐相信了杨天义所说的那些话,对他的观感也立刻大为改善。此刻听钟寒斥责,便替他鸣不平道:“生死攸关,你哪那么多废话!你杀他就应该,他杀你就无耻,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杨天义见一招得手,哪顾得上他们说什么,右手直接一掌劈向钟寒左肩,左手则握住匕首向钟寒右臂刺去。

但是他过高地估计了自己那一掌的威力,钟寒根本无甚大碍,见杨天义杀至跟前,脚在地上一蹬,人已飞速向后滑去,不知怎的便站了起来,大叫一声“好小子,够狠的!”话音未落,便又闪电般扑了上来。

杨天义终于见识了什么是真正的速度,他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胸口已被击中,只觉得自己便像被掷出的铁饼,直直地飞了出去,接连砸断了两根树枝,才在第三棵树干的拦截下,重重摔落地面。

他努力地睁开眼睛,向何雪望去,嘴唇蠕动了两下,脑袋便无力地往旁边一歪,再没有任何声息。

何震大摇大摆地走进**,心中只觉得无比舒畅、无比豪迈,若不是怕太过招摇,他甚至想唱它两嗓子!

以往去其他**,虽然也总能赢钱,但杨天义却设有上限,赢够五百两便必须结束。结果搞得每次都无法尽兴,就好似距离高*潮总有一步之遥,不上不下的好不难受,以致于后来一提起去**,他心里就有些发怵。更令人费解的是,每隔几天,杨天义就要他到邹老板的**去一趟,而且每次还要输掉几十两银子。

何震似乎明白杨天义的用意,是想以此来迷惑周逸轩,但是他却不明白杨天义为何要这样做。他隐约地猜测到,这其中定有一个大大的阴谋,只是问了几次,杨天义却总是避而不答。理由倒也很简单:时候未到!

今天,杨天义却突然一改常态,破天荒地让他到邹老板的**来赢钱,而且不设上限,想怎么赢就怎么赢!这已足以让他感到扬眉吐气了。而更让他兴奋不已的是,杨天义好像还要专门安排人来保护他。

身为一名赌者,何震只觉得这便是自己所向往的最高境界!

站在**的大门前,一时间,何震竟有种睥睨天下的气势!他甚至隐隐有种预感,自己郁郁不得志的命运,或许将从此改变!

何震龙行虎步地来到赌台前面,气势磅礴地洒出上千两的筹码,气定神闲地不断在双倍赔率上下注,从容不迫地看着赌台后的荷官接连换人,风轻云淡地望着面前的筹码越积越高,泰然自若地暗中四下张望,故作镇定地盘算着该如何离开。

两百斤,三百斤……别的先不说,单是这银子的分量,就让何震越算越头疼——这要是一箱一箱摞起来,估计都能直接上到树顶了。把这么多银子搬回家,也不知**肯不肯免费送货?

**中的荷官大都认识这个冤大头的何家大少爷,只是直到今日才发现,原来这家伙竟然是个扮猪吃虎的主!荷官们有心去报告邹老板,可是他现在正在会见一位重要客人,严禁任何人打扰,大家也都无可奈何,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何震,任由他大展神威,一雪前耻。

邹老板终于走出房间,一名荷官早已等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立刻趋步上前,还未来得及开口,却听邹老板吩咐道:“告诉柜上,马上兑换筹码,然后就打烊!把牌子挂出去,今天暂停营业,快去!”神色间,竟显得有些慌乱。

这荷官在**干了多年,还是头一次见邹老板这种魂不守舍的样子,心知定有大事发生,便也来不及告知何震之事,赶忙去传达命令,然后便带着几个杂役,一边向客人们赔着不是,一边请他们离场。

何震早就想走了,只是身旁围着的一圈赌客把他围得水泄不通,无论他说什么理由都坚决不让他走,什么财神啊,赌王啊,骰圣啊,无数的赞美之辞,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此时见荷官高喊着休业清场,何震如蒙大赦,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牛皮袋子,将桌上的筹码尽数扫落,然后便拖起袋子去兑换现银。

负责兑换的伙计显然也吓了一跳,不过既然老板有命在先,当下也不再迟疑,便叫过几个帮手一同清点。最终的结果连何震都不敢相信,除去一千两的本金,他竟赢了一万零三百三十二两!

何震大方地一挥手道:“那什么,零头我就不要了,你们几个拿去喝酒吧!给我一万三百三十两就行了!”顿了一下,接着道:“对了,麻烦帮我叫辆马车,这么多的银子,我可是扛不动。我说,咱们这么大的**,叫辆马车总不至于还要钱吧?”

旁边的荷官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那是当然,那是当然!何少爷,您可真是大方,出手果然阔绰!二两银子都能当零头打赏小店,回头邹老板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摆上一桌,好好答谢何少爷!”

何震哈哈一笑,说道:“怎么好意思让邹老板破费,我以后多来几次,就什么都有了!你放心,下次再有零头,五两我也赏得起!”

说完,瞟了一眼那被噎得几欲吐血的荷官,便扭过了头,得意地四下观望着。

突然,他像见了鬼魅似地,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一个方向,脸色已是变得煞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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