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老爷仗着范文虎的势力,不管故宋时期还是北元治下,多有大斗进小斗出临时加租之类的恶行,只不过江南向来富庶,尚不至于逼死人命,可在民间的口碑就臭大街了。

这不手底下师爷当面得罪了新朝皇帝和皇后,范老爷吓得丢了半条命,夹着尾巴老实了好些天,直到范文虎从皇帝手中弄到了供应军用粮草副食的差使,他才缓过气来,渐渐的又有了气焰。

听说朝廷下旨由各县百姓自己选谏议员,每县选二十一人组成谏议院,范老爷顿时心头活泛起来:虽说谏议员既不是官员,也没有什么实权,那点儿补贴他更看不上,可总是个官家的部门朝廷的机构,进进出出总和朝廷命官们打交道啊不管怎么说,比管泥腿子的里正甲生的面子大得多吧

去问问范文虎,族长没好气的告诉他:只要你能选得起,我才不管所以他回来就找狗头军师商量了一阵子,然后高调宣布修桥铺路施粥济困,想搏个范大善人的美名,到时候才能顺理成章的当上谏议员嘛

但他没想到,俗话说人的名树的影,要改变百姓心目中的形象,谈何容易可怜他在街面上锣鼓喧天的造势,浑不知茶肆二楼上已是骂声一片,范家祖宗十八代都被了个遍。

街面两边夹道看热闹的百.姓,早已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刻薄寡恩的范老爷居然做起了善事,而原因则更加新鲜:竞选谏议员饶是临安人天子脚下见多识广,也成了头一遭看西洋景,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那些过去在范老爷手上吃过亏.的人,自然说他沽名钓誉,没安好心肠;可总有些不太清楚前尘往事的街坊,说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要范老爷改过了做好人,修桥铺路斋僧济贫不也很好吗

一般街坊没什么相干,或者冷.眼旁观,或者叫一声好,街面两边铺子的掌柜们则不管情不情愿都站到了门槛外边,冲范老爷拱手作揖:范员外宅心仁厚,善行福泽乡梓,佩服佩服

老板,去年除夕您喝了酒,不还骂姓范的卖给咱的.粮食里掺了沙子,叫他生儿子没屁眼吗有个懵懵懂懂的小伙计不晓得掌柜的苦处,冒冒失失的问道。

去去去,小兔崽子掌柜的一个巴掌甩到他脖梗上,.眼睛一瞪:你知道什么,在这里胡咧咧

说罢叹口气,还得装出个笑呵呵的样子,冲范老.爷点头哈腰范家新做了皇商,供应汉军军粮和肉类蔬菜水果,这得是多大的面子想必范家在朝廷,总是能说得上话吧,和咱们这些没有跟脚的小商人比起来,人家拔根寒毛也比你的腰粗呢

谬赞,哈哈,谬赞.范老爷做着团团揖,满面春风,胖胖的脸上五官差不多挤到了一块去。

忽然有一物从天而降,不偏不倚砸到他头顶,啪的一声响,爆开溅了满身,范老爷定睛一看,竟然是颗臭鸡蛋,黄黄白白的顺着衣服往下流,还有不少从领口贴着肉淌进去,别提多难受了,那臭味四处弥漫,一股又臭又腥的味道直朝鼻子里钻,范老爷哭丧着一张脸,丧气到了极点。

保镖头子把手一挥,抽出铁尺就往茶楼上冲:他妈的,是这家茶楼上扔的臭鸡蛋哪个舅子连范老爷也敢惹,兄弟们随我上,揍他个混账东西话虽如此,他却直拿眼睛瞅范老爷,看主人意下如何如今可比不得过去,范老爷也规矩了许多,别搞不好招惹是非,弄得范老爷为难,那才是把马屁拍到马腿上去了呢。

茶楼上,见保镖们要冲上来,茶客都有些心慌,崔世安则冷笑一声:现而今他还敢逞凶警察就在底下,他敢动咱们一个指头,叫他等着倒霉吧

方秀才为人有些迂腐,刚刚通读了大汉刑律,忍不住插嘴道:我说老崔啊,他要敢上来打架,固然是要犯法的;可您老哥朝他头顶上扔臭鸡蛋,至少也是个寻衅滋事的罪过,轻则罚款,搞不好还要往笼子里呆三五天呢

那那我就找警部王大海王部长去,几十年的交情,他总不能不包涵一二吧崔世安说完自己也有些忐忑不安,的确当年王大海一家和自己交情非浅,现在他回到临安,也到自己家里拜访了好几次,烧一虎老鹰茶,葡萄藤下面走一局车马炮,一切都和过去变化不大,可他从来没有提过朝政部务,公私之间泾渭分明,真找上他不一定会徇私,要是把事情闹大了,只怕不好收场啊

想到那关人的笼子,崔世安开始有些儿心寒了,受了烈士家属的褒扬,又有警部长国丈王大海照拂,十里八乡都有面子,可不要被抓到站笼里去,那就把老脸丢光光了

大汉帝国的短期监禁,皆以竖在城门外二十丈官道上的铁笼实施,这是楚风在琉球期间就采取的治安措施。

有宋一朝,城市化和商品经济前所未有的达,城市急剧膨胀,无业游民随之增多,而治安相对恶化,比如描写宋代社会的水浒传,主要人物就是大量的市井之徒,楚风回到这个时代的第一个对手刁老鼠,就是个混混无赖。

这些人,大罪不犯小罪不断,就像后世的公交小偷一样,你好不容易把他抓住个现行吧,最多拘留十五天就又放出来了,要严刑重罚吧,偷个几文钱总不至于斩,何况安分守己的百姓,也有一时冲动当街打架的呢,终不至通通流放三千里吧

于是楚风搞了个铁笼监禁的刑罚,违反治安法规的,除了重罪要抽鞭子,其余一律关进笼子里,在那儿展览示众,进进出出城门的百姓都能看见。

咱们中国人啦,都是好奇心非常强烈的,街坊大婶没事都爱看个热闹,有免费的如何不看往往笼子外面围一大群人,天马行空的挥着源远流长的八卦精神。

若是偷钱包进去的惯犯,百姓们自然把他八辈儿祖宗操个遍,再转着圈瞧他模样,还有大婶牵着小孩教育:看仔细了,这家伙是小偷,今后上街打酱油啊,可得小心被他把铜子摸走了

里面的小偷那个囧啊,恨不得仰天长啸:这位大妈,我至少也得偷几块碎银子吧,您那打酱油的几文铜板,就扔地上我还不乐意捡呢,真是丢人丢大了

只要被关进笼子,小偷漏了脸就没指望在这儿继续干不要本钱的营生了,地痞流氓来这么次,也把脸丢得精光,人家只要笑着说唉,您那笼子坐着舒服不,还想进去试试呢,他就再没气性去诈唬老百姓了。

而那些一时冲动犯了小罪的普通百姓,则得到了极大的同情,街坊们多半说句:兄弟,下次别这么冲动,咱还得守法呀搞不好,还有邻居大婶煮好了鸡汤端过去呢

关押,是法律审判,公开关押,就加入了道德审判的因素,而在宋末这样的熟人社会,道德审判的效力比法律审判更为有效,不管是谁,总不至于拿自己面子不当回事吧。

大汉帝国律法甚为森严,史称暴秦不过刑弃灰于道者,大汉则连垃圾不扔到指定地点都要罚款,崔世安就是担心自己被关到笼子里去当然不是担心街坊邻居的责骂,朝范老爷头顶扔臭鸡蛋,那是大快人心的事情,他担心的是,自己老了还被关,那不是给做了英烈的儿子抹黑吗

正在忐忑不安,楼下的范老爷已用袖子把脸上的臭鸡蛋抹去了,见保镖头子气势汹汹却色厉内荏的模样,他就苦笑了两声。

若是一年之前,范老爷绝对毫不犹豫命令保镖家丁们冲上茶楼,把穷酸们打个落花流水,就连店子一块砸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现在不同了,大汉帝国的制度在此,远处的警察也正在朝这边赶来,行凶作恶是要被严惩的。

狗头军师见东家为难,赶紧凑到他耳边:东家,学生以为不妨借机故示宽宏大量,您不是要做善人么善人嘛,可没有带家丁当街打架的道理,呵呵

对呀,我是要做善人的嘛且不论范老爷的动机是什么,但现在大汉体制下,只有搏个善人的名头才好选谏议员,那么不管真真假假,就得把善人演下去呀

于是范老爷故意哈哈一笑,望着天空道:莫非范某积德行善感动了上苍,如何从天降下天鹅蛋来今天运气真正好啊,哈哈哈哈

保镖头子一愣,半晌才明白老爷的用意,顿时心头替主人叫一声好,赶紧上前赞道:祥瑞,老爷这是祥瑞啊以前听人说行善积德就有好报,奴才还不怎么相信,却原来老爷您就是天大的一位善人

锣鼓又响起来了,狮子又舞起来了,好像什么都没有生过一样,范老爷的鼓吹队伍继续向前走去,只留下茶楼上下目瞪口呆的街坊茶客。

这范老爷真正转了性我瞧着他那模样,倒有些可怜巴巴的了。庞师爷摇着扇子,不明白今天是出了什么妖蛾子,将信将疑的道:说实话,若范老爷从来都像今天这样,我倒相信他是十世修行的好人了。

方秀才道:范某人这段时间又是降低田租,又是施粥修桥,做的好事也不少了。

哼崔世安鼻子里哼了一声,冷冷的道:什么大善人大家伙儿要么去海外垦荒,替子孙后代挣一份土地,留下的人呢,招工的招工,参军的参军,他不降低田租,还有人替他种田吗

至于修桥铺路斋僧施粥这些,就更不靠谱了,要不是想当咱们临安府余杭县的谏议员,他会舍得把银钱拿来做善事

崔世安的话,自然是有道理的,现在这位面上团团和气,散财童子般大撒银钱的范大善人,在短短一年之前还是个屙屎屙出颗黄豆还要洗洗涮涮再吃的吝啬鬼,大斗进小斗出不知道从泥腿子身上刮了多少油,不是指着竞选谏议员,他绝对不会拿一文铜子出来行善的。

茶楼上的旁人都无语,确实,都说行善不图报施恩不留名,像范老爷这样大张旗鼓做好事,就为了选个谏议员的,以前还真没见过呢。

惟有性情迂阔的方秀才不服,他梗着脖子道:所谓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过去蒙元无道,所以范老爷胡作非为,现在大汉朝廷吏治清明政通人和,所以他就积德行善,这有什么好争的

好个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茶客们齐声叫好,范老爷还是那个范老爷,为什么前后反差如此巨大呢只能说大汉朝廷有道,能让这样的坏人变成善人啊

崔世安儿子替大宋扛枪,死在了保卫临安的战斗中,大汉皇帝却替前朝给他儿子了奖状勋章,给他按月抚恤金,所以他对皇帝是感激涕零,断断不会说半个字的坏话。此时方秀才把问题引到了汉元两朝有道无道的问题上,他就紧紧的闭上了嘴巴,再也不反驳了。

有些不服气,是不是有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崔世安头也没回,就答道:是啊,姓范的以前搜刮咱,在咱穷骨头上硬刮油,现在拿点小恩小惠出来,就能把咱眼睛糊住

不服,那你也去参加竞选谏议员嘛

好大的口气崔世安回头一看,却立时呆住了,只见身后一人面目并无什么出奇,蛋他那双明亮的眼睛,却是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呀

好好竞选,我看好你哟。来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几步走下楼梯。

崔世安老半天才反应过来,指着几个茶客消失的方向,结结巴巴的道:皇皇皇

黄什么黄方秀才莫名其妙的摸了摸崔世安的额头,莫非他被黄鼠狼迷了心智

那,那是皇帝呀崔世安捶胸顿足,为自己没能早现皇帝,为自己刚才乱了方寸没有答谢皇帝给儿子颁勋章的恩德,而后悔万分。

十天后,临安码头,满载着万两白银五千两黄金丝绸瓷器,以及大批武器装备的三艘福船,正在慢慢的扯起风帆。

塞里木淖尔站在码头上,她带着大汉帝国的礼物,即将回到蒙古铁蹄践踏下的波斯,给自己的同胞带去大汉帝国皇帝的敕命那份宝贵敕书就贴身揣在怀里,凭借这份敕书,她将在呼罗珊波斯故地掀起针对蒙古统治者的狂风巨。

谢谢,谢谢您,能允许我称您的名字吗这是我们波斯明教最高的礼遇。塞里木淖尔期待的看着楚风。

四大汗国中,惟有伊儿汗国是大元朝的铁杆支持者,塞里木淖尔,我对你的支持,决不是完全无私的。楚风避开了她的眼神,想了想才道:不过,你的要求很低嘛,我可以答应。

楚风

嗯楚风满脸问号,他分明听见塞里木淖尔在自己名字后面随后加了几个波斯词。

塞里木淖尔白皙如玉的脸庞上红霞漫天,侍女阿丽雅则吃惊的捂住了嘴巴,这里只有她明白圣女刚才说的那几个词是什么意思。

帆影渐渐远去,塞里木淖尔为了民族解放,离开了中华的土地,踏上了通往波斯的归程。

魔鬼的铁蹄,

践踏着大地。

隆隆的蹄声,

敲击在心底。

无边的黑暗,

笼罩于天际。

苦难的波斯呵,

你无处逃离。

海云之间,天地一线,船尾的塞里木淖尔吟唱着波斯吟游诗人的名句,只不过她的神态和过去天地悬隔,眉梢带着分分希翼,词句中也多了坚强的意志。

是的,她不仅得到了大汉帝国的帮助,还收获了大汉皇帝的友情,不,也许未来会更进一步,因为码头上她紧接着楚风的名字之后吐出的波斯话是,我的夫君

海天孤鹜,帆影渐远,楚风看着远去的船队怅然若失,赵筠则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位大汉第一皇后及其少有的露出了几分小儿女态:看什么看啊,都走远了

啊呃怎么女人吃醋的表情和反应都相差不大啊楚风郁闷的摸了摸脑袋,只觉得此时的赵筠不像那位知性的美女部长,反而和爱撒点小脾气闹点小性子的雪瑶差不多了。

喂,不至于吧,难道和我就不能轻松一些我亲爱的夫君,或者你希望我称你为陛下赵筠嘴角眉梢都含着笑。

楚风霸道的把她纤腰一揽,哈,扯什么呢不管什么身分地位,你都是我老婆,我都是你的男人

腰间手掌上传来的热力和霸道的力度,让赵筠感觉被揽着的地方又热又痒,偏生楚风不老实,又轻轻挠了起来,就更加不堪了。

天呐,这是码头,光天化日万众瞩目啊赵筠窘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灵机一动,明知故问道:请问夫君,那边敲锣打鼓的十分喧闹,是在做什么呢

是在竞选谏议员吧楚风注意力转过那边,顿时揽在赵筠腰间的魔手就老实多了,让出了身细汗的皇后长出一口气。

确实,远处的人声沸反盈天,不知多少人在那儿聚集起来,远远看去就有两座擂台,挑着不同的横幅对子,好多人拿着喇叭声嘶力竭的喊着什么。

哈哈,我们的老祖宗真有创意啊,竞选谏议员,竟然搞出了大擂台的花样楚风自言自语道。

什么老祖宗赵筠睁大了眼睛,奇怪的问道。

没,没什么,说错了。楚风打着哈哈,向擂台那边走去。

事实上,谏议员的职权非常之小,既无人事权,也无立法权,既无财政权,也无军事权,只有提出意见和建议的权力,暂时还属于查漏补缺的性质,而他们组成的谏议院,也只能任免廉政局局长而已,且这种任免受上一级地方主官的限制当然,谏议院可以把议案报到更上一级的谏议院裁断,官员也可以请自己的上官来压谏议院,这种官司可以一直打到御前。

一直以来,由儒门子弟清流角色出任台谏官,还出过包拯这样的铁面御史,现在改作民选谏议员,自然要摸着石头过河,不能一步到位,就连谏议院的惟一硬职权,任免廉政局局长,也是楚风好说歹说才力排众议赋予的,按朝廷官员意见,谏议谏议就是提提意见和建议,官署采纳不采纳是官署的事情,谏议院根本无权过问才好呢

没有什么职权不说,连官位品级也没有,补贴也只够日常开销,和官员俸禄完全两码事,可就是这样,在临安附近州县开展的实验性的谏议员选举,也闹得个沸沸扬扬。

显然,这个时代的人们,对于做官有着及其浓厚的兴趣,十年寒窗无人问,一朝成名天下闻,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寒窗苦读的学子,一朝名列黄榜,顿时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这样平步青云的故事,早就深入了人心。

谏议院虽然不在官署之中,但总是奉旨设立的衙门呀,谏议员虽然没有品级俸禄,可也是出入公门与官员同列啊

人们按照故宋的思维定式,更多的把谏议员看成了一种没有职权却有官员地位的荣官加官,或者一品诰命之类的货色,如今大汉帝国不兴给民间乱封官,更别提买官卖官,那么没有什么学问的,自觉考不上科举的,光宗耀祖的路子,就只剩下了这一条,自然都往这上面挤,于是水涨船高竞争激烈,最近这段时间简直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这不,范老爷和崔世安崔老头子就打起了擂台,一个有钱有势积德行善,广撒银钱犹如散财童子,一个是烈士家属平民百姓,平时深入百姓之中,和街坊邻居们互相熟悉,同时报名参加选举呀,那可就针尖对麦芒的卯上了

本来大家都喜欢平易近人的崔世安,对突然从坏蛋变成好人的范老爷有防备之心,可在竞争结果上,人们普遍对崔世安不报什么希望:你能和范老爷比银钱多要是你崔世安也去施粥,只怕要不了半天时间,就把你家底全给施舍出去了至于有人说是皇帝亲自提点崔世安参加竞选谏议员的,则更加嗤之以鼻:崔世安自己都不承认,你们胡乱传个什么呢要真有这码事,他还竞选个屁呀,皇帝一道圣旨下来,再大的官儿还不是一句话

人们猜错了,崔世安并不是没有准备的。范老爷修桥,崔世安就挨家挨户的拜访,范老爷施粥,崔世安认得过去的临安船场工匠,也就是现在家大业大的洪梅氏郑子等人,他就挥优势,给贫苦百姓牵线搭桥参军招工,至不济也到工厂里做点临时活计补贴家用

你一招来,我一招去,两位候选人竟然闹了个旗鼓相当,谁也压不倒谁。原本见风使舵的人,纷纷加入了战团,气恨范老爷的佃户穷朋友,都帮着崔世安,挨家挨户拜访恳求,帮街坊邻居挑水扫地,只求选谏议员的时候投崔世安一票;各商店老板地主们富户却另有打算,就算范老爷过去和他们有不对眼的时候,但必经都是场面上的人物,要真让一个泥腿子选上谏议员,他们的脸还往哪儿搁所以出钱的出钱,出力的出力,还有大机户给工人们加了油花花的东坡肉,待工人们吃的满嘴冒油的时候,再请范老爷出来。

东家破天荒的客气,做着团团揖:各位师傅,这位就是竞选谏议员的范老爷,今后咱们每三天就打牙祭,只请你们到时候投他一票多谢了,多谢了

现在的擂台,则是五天前设下的,有宋一代人们最喜欢大擂台,就把这玩意用到了竞选上,一边一个擂台,崔世安和范老爷各占一个,不停宣讲自己的好处,求百姓们给自己投票。

开始还是斯斯文文的,后来就不成了,互相对骂扔桔子皮,直到要打起来的时候,大汉警察们过来维持秩序了:君子动口不动手,各位随便宣讲,只不能动手打起来,否则谏议员也不用选了,直接坐笼子吧

所以现在的擂台上唇枪舌剑,你来我往,看起来乱成一团了,实际上秩序还是维护好的,只不过两派支持者高声对骂,什么污言秽语都弄出来了。

赵筠看看楚风,有些儿不解:我听说有商人靠本钱丰厚,大撒银钱积德行善,给老百姓们卖个好儿,这样看来,岂不是将来选上的,都是富商么

断断不会的,百姓们上一次当,还会上两次吗楚风低声道:至少,商人会拿钱出来讨好老百姓,这就比过去好上千百倍啦。

大汉帝国的选举制度有了一个化蛹为蝶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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