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对我做什么的。”杨建军似乎很自信。

但女人这会儿像失了神一样,浑身脏乱,散乱着头发,身子如淋了水一样,从她的衣服里,不断地窜下水珠。我能感受到,她此时充满了愤怒,眼睛肯定是瞪着望杨建军的。

她在往杨建军走来,双脚不断地朝地上跺着,呼喊的声音就像是历经了数不清的磨难,急于向众人告白。

她肯定是想说出什么,而又不能说。

她是中了蛊吗?这会儿,我在人群当中,不好使蛊,不然我就可以让我的蛊虫去看看,她是不是中了蛊了。

女人继续往前走着,她一步一步地靠近靠近杨建军,然后,猛地,伸出两只手掌,朝杨建军掐了过去。

她伸出手的时候,我看见上面黑黢黢的,长着一个个的虫洞,虫子把她的手咬得破烂不堪,上面基本没有肉,而是一些骨架了。她的手都这样,我想象着,她的面部、她的眼睛,会是怎样的?

她是被杨建军害成这样的吗?

让我意外的是,面对女人掐过来的手,杨建军并没有躲藏,而是给她掐了过去,而下一刻,女人就整个上身往杨建军扑了过去,她一头砸在了杨建军身上,然后,咔擦一下,伸过了嘴,就冲上面,狠狠地咬了过去。

杨建军脸色一变,看来,这一口咬上去,也是不轻,但他却神色自若,让旁边的人让开,说,不要阻止她,这是我欠她的。

我欠她的?难道,这女人和杨建军有关系?联想到之前祭祀的一幕,还有所谓的献于,我在想,这个女人不会是杨建军的妻子吧?

她变成这样,是因为杨建军把她献于了出去?这么想着,一股冷气便从耳朵那儿渗了进去。

能把自己妻子给献于出去,也真是冷了血了!

女人在咬了几口后,就开始哇哇地叫着,身上流的水更多了,杨建军伸过手,把女人的背搂了搂,抱住。女人身子打了个颤,但咬在杨建军脖子上的嘴依然没拿下来。

我在背后很难看出她咬着的时候,是用了多大的劲,是怎么的模样,但听着那稀碎的声音,我感觉,女人是用了全身的力气的。

撕地一下,女人把杨建军肩那块直接咬出一个窟窿,坦露出里面鲜红的肉出来。

杨建军肩膀抖动了一下,然后把双手握在女人肩上,说,可以了吗?他的声音尖利而郑重,连我在人群堆中也听地清楚,他说:“你要还有怨气的话,就再咬几口,但是,我还是那句话,你再闹,我也不会收回诚意,还是跟当初一样,对曾经做出的决定,绝不后悔。”

听到这句话,女人身上流的水更多了,哗啦直响,甚至有些虫子也顺着流了下来,而后,她真的趴上去,又给杨建军咬了一口,杨建军肩膀上,又留下了一个窟窿。

下面的人看不惯了,开始呼喊:“大人,这个女人已经破坏了祭祀典礼,让她得到应有的惩罚吧!”

他们一个个带着忿恨的光芒,望着女人,好像,她的到来,让整个祭祀场,都被破坏了!

杨建军摆摆手让众人冷静下来,然后说,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接着,他就把女人一抓,眼里露出一丝狠光,说,我欠你的已经还给你了,现在,你捣乱了祭祀,就该还给大家一个说法了!

女人把头发一甩,哗地笑了出来。

她如一棵松一般站立着,带着视死的心,盯着杨建军。

“大人!”下面的人又在催促,杨建军就把用手掐了几个咒诀出来,然后,之前那些从四面八方爬过来的白头蛇,开始向女人涌过来。

女人不动。

她忽然发出笑声,一串笑声,那声音,比一切的笑,都要高。

但从这笑声中,我听出的只有悲凉,无尽的悲凉。

女人把头发一掀,然后,凝视着杨建军足足十分钟。

在这十分钟内,人群中一点声音也没有,只剩下那锅炉在煮的声音,因为看不清女人的脸,我并没注意到,她这会儿的表情。

但我发现,在被凝视后,杨建军的眼圈有点红,手也颤动了一下。

这在之前,是绝无仅有的。

可见这个女人和他的关系,还真是不一般。

但就在杨建军手颤动后,他依然把蛇给召唤了过来,它们落到女人的身上,就开始交缠。

一口口毒液喷了上去,女人的头发发出滋滋滋的响声,然后,我就看出,那密布的头发,就跟干柴一般,被点着了般。

冒出浓烈的烟出来。

女人的头发开始脱落,一点点地脱落。

到最后,脱落到只剩下一个干瘪的脑袋,我这时才发现,那脑袋,并不干净,在上面的,居然是一粒粒的像米粒一般的虫子。

它们趴在上面,一点点挪动着,腹部挺着,像吸足了血一般的大胖子,都挪不动了。

这么多虫子布在女人头上,看着真是让我有如鲠在喉的感觉。

她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被这么多虫蛊在上面咬食,是有痛苦。这种虫蛊之痛,之前在静海,李建明身上,他被百虫咬食的时候,就感受过一次,这次,似乎比上次还要让人印象深刻。

等女人转过头来,我才发现,真正的痛苦在这里了。

她的脸上,已经是一个个被戳了的窟窿,眼睛空着、鼻子空着,嘴巴也空着,而这些窟窿里,都是密密麻麻的虫子。

女人几乎就是一个虫窝了。

“好,好,大人,杀了这女人!”

让我意外和寒心的是,在女人露出这么凄惨的面孔时,下面的人竟然毫无同情,而是继续高呼着,要把女人杀了。

杨建军的白头蛇呲地一下,就张开鲜红的口,朝着女人的头上就咬食过去。

它们如几日没吃的饿鬼,趴在上面就是如收割机一般,将女人头上的虫子给扫割掉。

但这种扫割,带来的不仅仅是虫子被扫割了,连女人的头皮、血液也被扫割了不少。

她的皮直接被白头蛇也给走了,落下一个干枯的没色泽的骨架血管出来。

里面的血液也好似流干了一般,干涸着。

白头蛇却没放弃对那些虫子的吞食,有一条,直接冲着女人的肚子那儿,钻了进去。

然后出来时,就是一堆如蜂窝般的虫子,被它给收割了。

这些虫子,对白头蛇而言,就像一顿美餐,它无时不想吞食掉它们的。

而女人,在经历了数十条这种毒蛇在体内的游弋、侵蚀,也终耐不住痛,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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