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昆仑上的人,都是个个无趣的很,无趣的很,你呀是随了你母亲的性子,只是可惜,你母亲偏生喜欢上最为无趣的人,把你送上了最为无趣的地儿!”梵听如此说道,倒是平白的多了些伤感,许是今日喝了点酒的缘故吧,又许是近日实在是发生了许多事情触及了当初的未断的情愫的缘故吧,总不可能是因为酒喝多了的缘故吧。

“梵听!”尹戈显然也是不想提及的,尹戈不知道她的母亲很多的事情,只是她的母亲,是众人的禁忌,也是尹戈的禁忌,那是她最灰暗的记忆,也是最疼痛的记忆,尹戈总是不让自己去想起,也不让别人提起,因为她怕,她忍不住,忍不住去恨,她怕她的情绪伤害到别人。尹戈只知道她的母亲,是惊艳绝伦的女子,不然不会让父神动心,不会让梵听,至此,牵肠挂肚,可她不明白的是,为何她的母亲会选择这样一个凉薄的男子作为她的依靠,而不是梵听,这个问题,想必梵听也很想不通吧。如果是梵听,尹戈相信,他一定不会让她的母亲受到一点伤害,因为那是他最心爱的人啊!即便她为世人所不容,只是可惜......

“好了,不说了,不说了。”梵听知道自己今日说多了,当年的往事,既然已成往事,又有什么理由在提及。烂在心里便好了,毕竟往事成风,而故人也早已不在人世。说什么神仙的寿命很长,都是空话!这样漫长的岁月里,死也死不掉,活也活不好,拿来做什么!只能是拿来伤心!

“既然是来同我讨酒喝的,那怎么能没有下酒的饭菜呢,我给你讲个故事,可好?”梵听悠然的说道。

“讲!让我喝一口!”尹戈点了点头,拿过了他的酒,说道。每次,只要是来到蓬莱,梵听都会给尹戈讲一个故事,奇怪的是,每次只要听完这个故事,尹戈都会喝着酒,不知不觉的睡着了,一觉醒来,便什么烦心事都烟消云散了,睡得十分的踏实,十分的惬意,那是尹戈那么些年中,只有在蓬莱,在梵听这里,才能找到的惬意与踏实。或许是因为,这个故人,很是不同,也只有这个故人,是真的故人。

梵听同尹戈讲了一个悠久的故事,同尹戈讲了一个和以往不同的故事。

梵听说道,从前,在人间,有一个国,是个大国,居南方,暂且就称之为南国,另一边,也有一个国,也是个大国,居北方,暂且就称之为北国。这两个国家,世代交战,又世代融合,世世代代都想着和睦相处,也想着吞并另一方,统一整个人间,然而没有一方是能够如愿的,因而,他们世世代代都和睦相处,互通有无,好的时候比谁都好,坏的时候比谁都坏。

有一年,北国的陛下,生了一个公主,那是当时那一代帝王,唯一的一个小公主。北国居于北方,地处寒冷,大多都是男子,很少有一二个女孩子人家,即使是女子,也都比较....怎么说呢,彪悍吧。可是这个小公主,真是可爱,唇红齿白,笑脸盈盈,长得真是可爱的极了。一出生便是灿烂的笑容,对着她的父皇,她的子民,她的国家。北国的陛下很喜欢她,将她捧在手心里疼爱着,转眼,这个小公主就长大了,小公主长大了,变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了,就要嫁人了,公主长得很美,又带着独属于北国的少有的英气,惹得各方的使臣,前来提亲,求取。有愿意送金银玉帛的,也有愿意割地的,甚至又愿意拱手让王位的。然而这个公主,谁也没有看上,谁也没有瞧上。公主十分向往诗中的故事,十分向往诗中的爱情,她喜欢怎样的人,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喜欢的人,一定会等着她,等着被她发现,等着她喜欢上他,并且嫁给她。

公主成年后的第二年,北国来了一个男子,说是南国的皇子,亲自过来,说是要娶亲,希望北国的陛下能够把亲爱的女儿嫁给自己,而自己则是愿意耗尽自己的一生,只愿她能够幸福,为了她尽全力的谋得南国的王位,当上南国的陛下,让她做自己的王后,愿意世代同北国,和平相处,不分你我,往后更是愿意拱手让江山。北国的陛下自然是欣喜的,这个男子,这个皇子,不光对自己的女儿,许下了一生的诺言,也许下了对自己的国家,生生世世的承诺,这样的条件,无疑是能够让一个帝王,一个有野心的帝王,为之动心的。可是北国民风淳朴,也很开放,个个都是活的潇洒,爱便是爱,不爱便是不爱,谁也不能勉强,哪怕是你谁,都是一样的,不喜欢就不能在一起,不爱便也不能厮守终身。北国的陛下,也是疼爱女儿的,不愿意勉强自己的女儿,便同那个皇子说,只要公主答应,自己自然也同意,并且两人成亲后,会尽全力的帮助这个皇子,消除他的一切障碍,包括兄弟姐妹,包括一切的一切,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因为那便是这个公主所能给的嫁妆。

梵听讲到这里的时候,停了下来,喝了一口酒,看着眼前的尹戈,不再接下去了,尹戈听到一半,自然是觉得奇怪,以往,梵听讲故事的时候,从不希望被别人打扰,因为他不喜欢从中间断开这些个情节,梵听的说法是,这样,原本的故事,就会变了味道,所以,他一直都死一口气,讲完一整个故事,其间也不希望别人提问题,讲完后,便自行离去,也不希望别人在做纠葛当不得。而今天,怎么自己就停下来了呢?

尹戈觉得奇怪,回看了梵听一眼,开口说道,“这样一个公主,对北国的陛下或者子民来说,是唯一,对其他部落,尤其是南国来说,是稀有,自然是追求者众多,”尹戈这般说道,说的却是她对故事的感慨。

梵听点了点头,将手中的酒递还给尹戈,开口说道,“是啊,这样的一个公主,也只有这样的一个公主,她出生在势力庞大的大国,出生在视她如珠如宝的国家,得天独厚,自然是要有这些风扰的,”梵听说的很是凄凉。仿佛是在为故事中的人感慨。这便是更让尹戈感到奇怪了,梵听曾经说过,故事就是故事,当不得真的,讲的人讲讲就算了,听的人当然也是如此,听完就散了,毕竟在凄凉在奇异,在难受在开心,也不过是个故事罢了,里面的人同你是同你无关紧要的呀。

“梵听,后来呢,那个王子娶到了这个公主了吗?”尹戈把话题岔开,想继续下面的情节,因为她发觉,今日的梵听,有些不对劲,至少,她能感觉的到,而且她的感觉十分的深刻。今日的梵听,很不对劲。她突然好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又突然有一种预感,这个公主,离开了自己的国家,因了自己爱着的那个人,最后的结局时好时坏,尹戈突然有些担忧起来了,因为她的内心,竟然好不想这个公主受到伤害,好想这个公主能够开心,快乐,至少过完她的一生。

“后来......那是怎么样的后来呢,我可得好好想想。”梵听听了尹戈的话之后,若有其事的这般说道,说的好像,这整个故事,都是自己现场,随意的编出来了的。

于是过了一会,梵听又喝了一口酒,开始了继续了他口中的这个关于这个艳晶绝伦的北国公主的故事。

梵听啃着尹戈沉迷的脸,开始说起这个故事中,关于这个北国公主和南国皇子的爱情故事。

后来,这个公主在北国陛下的安排下,同这个南国皇子,见了面。哦,对了,我忘了说,这个南国皇子,长得很英俊,在南国,有很多姑娘都喜欢他,想要嫁给他,为妃为妾,很多甚至都不求名分,只想着能够陪在他的身边。这个皇子同这个公主不一样的地方,是公主还是公主,一个人的公主,而那个皇子确实是皇子,可却不是只属于一个人的皇子。皇子在来北国求亲的时候,府里已经养了许多个女子们,有名分的,也有没有名分的,但也最多都是侧妃,无正妃,许是因为门第相差太大,许是因为这中间有好的,却没有最好的,也或许是,就像这个皇子说的那般,他信奉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他要的是他最爱最喜欢的那一个,他也会给那个人最好最好的。

他是南国陛下唯一的一个嫡长子,可惜,这个皇子,并不受宠,倒是更加的显得势单力薄,不是因为这个皇子,不够优秀,也不是因为这个皇子不出色,而是因为南国就是如此的,南国的势力分布很混乱,权利掌控也很混乱。他同北国不一样,北国信奉的是只尊一人为尊,不论男女,能力出色者,则为尊,他们即便嗜血,但他们不冷血,他们即便杀戮,但他们只寻着一个道理,那便是,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你若是对我不起,那我便还回来,不用加倍,只需要等量。而南国,南国是个怎么样的国家,这是个仁义道德的国家,他们讲究的是世族分布,他们满口正义,总觉得自己是对的,谁也不服气谁,可谁也彻底斗不过谁,大家互相牵制,互相左右,也互相背叛,在互相和好。这便就是南国,他平和,他倡导和平,可也是他们,觉得自己的血统纯正,觉得自己便是救世主,顺者昌,逆者亡,可这顺,这逆,谁又说得准呢,谁又知道呢,谁又能去定义呢。这不公平,不是吗,可这样的公平,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都有机会,说的。他们认为,他们认为的公平就是公平,他们认为他们的规则就是规则。我们不能去批判任何一个人,不能去批判皇子,也不能去怪他,因为这就是他的世界,这就是他生活着的世界呀,这就是他从小遵守的道德,遵守的规则,皇子改变不了,我们也改变不了,不是吗!

继续说回公主和皇子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的场景吧,究竟皇子是如何让心高气傲的公主喜欢上自己,爱上自己,甚至背井离乡,同他一起离开北国的。也知道一下,皇子为何会选择这样的公主,受着世人的非议与不认同。

“我同你父王说了,我要娶你。”

“我知道。”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

“因为什么?因为权力,因为身份,因为野心,总不会是因为.....”

“总不会是因为什么?你怎么不继续接着说下去了呢?”

“我……我不乐意说了!”

“那我说,由我来说!我娶你,因为权力,因为身份,因为野心,因为我喜欢你,因为我爱你,因为我想娶你。”即使是这样动听的言语,南国的皇子还是说的很清冷,很冷漠,很冷淡。这种清冷,这种冷漠,这种冷淡,同北国的公主是不一样的,那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不失任何风云,不被任何忧心,而公主只是因为戒备,或者说是装腔作势。可就是这样一个人,这样一番无关痛痒的话,惊起了,这个公主心中的涟漪,她想她是喜欢这个男子的,这个眼前的这个男子,她想她是愿意放手去一拨的,她想她是愿意同他相伴终身的,她甚至觉得,如果某一日这个男子放弃了她,抛下了她,遇到了更好的女子,她想她也一定是恨不起来的,甚至狠不下心的。

“即使有很多危险,即使有很多未知的因素,可我依然想要娶你,我给不了你什么承诺,甚至给不了你你本应该能够轻易拥有的一切,可我能够向你保证,至少,我是你的,而我的心,会属于你,并且,只会属于你,而你,只需要好好的呆在我的身边,不要离开,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请求。”

“那你呢?你喜欢我吗?”

“或者说,你愿意同我在一起吗?”

“好,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的,呆在你的身边,”

就这样,北国的公主和南国的皇子,只是这样,便许下了生生世世的诺言,许下了自己的终身,后来北国的公主就这样跟着南国的皇子,离开了她的故乡,去了他的国家,那是一个同北国全然不一样的世界,那里有的只是敌对,明着的敌对,暗地里的敌对,总之,这个公主不被大家所容。

婧兮,是因为这番言语吗,还是因为,我没有早点遇见你。他没有做到,不是吗?!他甚至连个婚礼也没有给你,不是吗?!原来,只是因为,你不爱我,所以你没有选择我,可我不怪你,我只是怪我自己,为什么没能狠下心来阻止你,为什么没能好好保护好你。

梵听在心里想着,表情很是忧伤。

讲到这个时候的时候,梵听停止了言语,不再继续,尹戈觉得很奇怪,今天,梵听到底是怎么了?

世人都说,梵听神君,最是浪漫,最是薄情,可不知道的是,神君梵听,最是笨拙,最是长情。笨笨拙拙的爱了一个人好久好久,长长情情的只爱了一个人。愿意为她画地为牢,愿意替她照顾女儿,愿意对抗整个世界。

那个人叫婧兮,是已经覆灭的魔族圣女,是曾经骄傲孤高的魔族圣女,是世间最好最好的女子。可她却要了世间最卑微的爱情,做了这卑微的爱情的奴隶。婧兮,你可知道,你若是知道,还会不会……会不会继续你的坚持,坚持你的继续。

梵听不敢想,不敢去想,他怕最后想明白了,想出来的答案是,是,那该如何?那又该如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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