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大事,是”郎贺一改往常,今日倒是显得有些吞吞吐吐了,

“那你走吧,既然没什么大事,就快些离开吧,”尹戈也没想着和他兜圈子的功夫,还不如睡会觉呢,便这般说道。郎贺显然也是没有想到,尹戈会如此回答,脸上不免有些诧异,于是开口说道,

“不是,这也算是大事,”心想着,可不能白白跑了这一趟的了。

“啥?”尹戈卷着衣袖,语气轻松。

“是这样的,不知上神可听说了,墨殇上神,也就是你的师父,打算将赤羽剑赐给那位新弟子,不知上神作何感想?”郎贺说着,还说的一点的为难样子。尹戈看着,果真是个十足十的小人模样。开口说着,

“哪位新弟子呀?不就是龙卿燚吗,直接说不就得了,还弯弯绕绕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同仇呀!”

“上神,”郎贺见尹戈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心中不免有些疑惑了起来,想着这皇朔尹戈平日里素来小气,特别是遇上自己的师父——墨殇的时候,更加的如此,再加之,这个卿燚同皇朔尹戈不是不对付的吗?怎么会是如此反应?!

“咋了?”尹戈自然也是察觉到郎贺神情的变化的了。

“这赤羽剑可是上古神器,是当年您的父亲,天神收墨殇为徒时所赠,就这样作为拜师礼打算给了龙卿燚,郎贺只是替上神鸣不平,同为墨殇的弟子,上神还是天神的嫡女,他龙卿燚一入昆仑便为师兄便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还要将赤羽剑拱手让人,不免让人觉得寒心上神的偏心,想来是想将昆仑”郎贺继续说着,

“将昆仑作何?”

“将昆仑...”饶是郎贺再为不懂事,也不敢继续说下去的了。

“说不出口了,那便让本上神来说给你听,将昆仑吞于囊下,送于他人,你想说的可是这个意思?”尹戈站起了身,淡淡的开口,对着郎贺说道。

“郎贺不敢,郎贺只是为了上神着想,切不可轻信了小人!”郎贺连忙低头,对着尹戈行了个礼,毕竟这话,任谁也是不敢如此光明正大的说出口的。

“对呀,所以本上神不相信你呀!”尹戈见郎贺这个模样,不禁笑出了声来,说道。

“上神,我...”什么意思?!什么意思?!自己好心还被当成恶人了?!

“郎贺,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算盘不要打的太如意了!赤羽剑本就是父神赠予墨殇的,既然是墨殇的东西,他想给谁便给,谁也管不了,也无权过问!不要说是区区一把剑,上古神器又如何!本上神不稀罕,也不在意!至于这龙卿燚,他既然已得到父神和墨殇的许可,迟早是我昆仑的人,既然是我昆仑的人,那便同你郎贺没什么瓜葛,你也没资格做诸多议论!”尹戈一字一句的对着郎贺说着,也算是警告了。

“你!”郎贺知道自己是被这个皇朔尹戈给打趣的了,一开始自然是诧异,最后便只剩下愤怒了。只见郎贺全然没了先前的那副恭敬模样,怒目圆睁的看着皇朔尹戈,这个女人,仗着自己得天独厚,竟敢如此嚣张!

“怎么?是看我也不爽了?想动手?”尹戈看着郎贺一脸的不屑,嘴角一扯,这般说道。

“郎贺不敢,”郎贺最后还是没能像对旁人一般,将心中的愤懑尽数发泄,后退了一步,低头行了个礼,权当是赔罪了!“不敢就给我滚出去,滚出朝露阁,最好滚出昆仑!”尹戈如是说道,并没有向往日那般,同这位惹事的东海殿下逗逗玩玩几句,把这位殿下整的说不出话来,云里雾里便算是结束了,这次是一点面子也不曾留下。

“郎贺告退。”郎贺低着头,退出了朝露阁的殿门。只是在心里越来越加深自己的恨意!这个皇朔尹戈!简直就是欠打!平日里对自己不闻不问也就罢了,如今竟敢如此羞辱于我!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要让你生不如死!皇朔尹戈!你一定会后悔今日如此对我的!

“姐姐?你这样对郎贺殿下,怕是不妥?”茺芝有些欲言又止,其实茺芝也是担心,她虽是不太清楚这其中的复杂缘由的,但想着上神同天神都这样清明的人,也是任由着郎贺,不管不问,多少也确实是有些担心的。自家的这位姐姐,平日虽说是小吵小闹,小事情不断,但也是个懂得分寸的,如今这般,也算是同了那郎贺彻底撕破了脸了,不知后头还会再闹出什么事情来,可千万别真的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就好了,茺芝看着郎贺离去的身影,这般想着。

只是可惜,女人的直觉一向来是最为准确的。

“有何不妥?我早就看不惯他了,这样正好,落得清净,”尹戈倒是一副大气凌然的模样,转身又躺回了自己的被褥里,接连着直打哈欠。

“只是怕同东海那里不好交代,还有天族呢,”茺芝也只能是表示无奈的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放心,丢人的是郎贺,他不敢的,”尹戈自然是清楚郎贺的脾性的,他同他的那个老爹一样,懦弱无能的很,可偏生就是眼界比谁都要高,活该!也是,若非凭空而出的一个什么龙族,也不至于让他们四海如今没落成这副样子。说起这个龙卿燚所属的龙族,是上古炎龙真血的后代,自是从生来便是显赫一番的。自魔族遁世,天神避世于昆仑永居之后,天族便是这六界四海默认的主人了,而这龙族,个个也是个傲娇的主,不似东南西北四海,归属于天族管辖,不愿俯首称臣,而天族也轻易奈何不了这些个厉害的主,那些年,亦或是这些年,天族只能靠着不断笼络龙族的旁支血脉,陆陆续续的将自家的公主嫁于四海龙王,寻得一个两方平安无事的现状,而其中这东海龙王便是最令人作恶,以为自己攀上了天族的贵气,成了四海的主了,殊不知,不过是个被利用的可抛弃的无能棋子罢了。

尹戈想到平日里郎贺的那副样子,不屑的一笑。

“哦!”茺芝见尹戈这番说道,想着确实也是如此的。这郎贺殿下素来争强好胜,极好面子,想来也不会...

“只是这...”尹戈突然皱了皱眉头,想着刚才郎贺说的话,应该不假。“只是什么?”茺芝疑惑的问道,然后继续说道,“姐姐莫不是在担忧郎贺殿下说的话,不过也是,赤羽剑之珍贵,怎可随意赠人,”

“倒不是剑的问题,一把剑罢了,我是在想,墨殇如此这般对龙卿燚,究竟是为了什么?”若真如郎贺所说的那般,墨殇打算将赤羽剑赠予龙卿燚作为见面礼,那墨殇又是为何?就像尹戈所知的那般,大家都知道,龙卿燚同墨殇虽为兄弟,可非一母,再加之平日里诸多仇怨,就算是墨殇再大度,冰释前嫌也是绝无可能的。徒儿拜师学艺,师父送个见面礼,本是无可厚非的,只是这赤羽剑,就像郎贺所说,是上古神器,最重要的是父神(天神)亲自所赠,如此,这又是为了哪般?

“还能为了什么,不就是上神心善,不计前嫌,念及兄弟情意,对二殿下多做照顾,”茺芝倒是没有想得那么多,这本就是道听途说,也只是大家的猜测罢了,再加之,一眼万年呀一眼万年呀,这些日子,对龙卿燚的好感那是与日俱增的呀,自从这位龙族的二殿下来了昆仑之后,昆仑上的那些个闲事的仙娥也不找茺芝的麻烦了,茺芝偶尔也能同她们不再争锋相对的聊上不句八卦了,别提多满足了。

茺芝看着皇朔尹戈仍然皱着眉头,继续说道,“再者说了,那些也不过是传言罢了,既是传言,必然是不可信的,说不准,上神同龙族陛下父子情深,同这位弟弟也是兄弟情深呢!可能都是误会呢!姐姐又不是不知道,那些个好事的仙娥,平日里无趣,就爱传这些个有的没的!”

“但愿如此!”尹戈若有所思。她也只是担心墨殇的情绪而已,怕他委屈了自己。

“哎呀,姐姐你就不要多想了,总是爱想那么多烦心的事。”茺芝见尹戈这样,便笑着打趣道,

“饿了吧,茺芝去给姐姐做好吃的,”还不忘附上一个没心没肺的招牌笑容。

“恩,好。”尹戈点了点头,应着道,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确实是有些饿了。哎呀,不管了,先吃饱了再说吧,吃饱了先睡会,睡醒了再想吧。

“姑娘!”茺芝走进厨房的时候,才发现早就没有红豆了,也不敢去问她人,所以只好自己一路去其他地方来寻,正好就在路上遇上了笑容满面的澜止,哦,对了,她还拎了一个小篮子。

“茺芝,是你啊,你怎么在这?可是尹戈有什么事情托你吩咐于我吗?”澜止看了一眼,是茺芝,便走近了说道。

“没有,姐姐哪有什么事情,倒是你怎么在这,往常这个时候,照理你不是应该在墨殇上神身边伺候着吗?”茺芝笑着说道,还不忘往那个篮子里看了一眼,心中已是了然的模样,眼睛里都是发着光的。

“奥,我,我今天有事,便...”澜止见茺芝如此问道,不免有些吞吐,心里也不知道是在紧张什么,倒是用手握紧了下手中的小篮子,怕是被别人看见什么似得。

“有什么事啊?!”茺芝倒是什么都没察觉到澜止的异样,说道。

“那你呢,你又在这瞎转悠什么?”澜止转了个话题,反问着茺芝。

“我哪里是瞎转悠,姐姐饿了,我本想着给她做红豆糕的,可是发现没有什么材料了,想着天神不是种了许多红豆,才想着,”茺芝说道这里便不再往下说了。这昆仑的人真是一个个的都很神经。

“哦,你真是不要命了,还是下山去买些吧,或者换个其他的什么吃食,要知道,天神素来是很珍爱他的这些个豆子的!”澜止对着茺芝好笑的说道,这茺芝还真是跟着尹戈久了,越发的胆大了。只是人家是神女,自己呢?又是什么?哪里有什么资格胡作非为的?!

澜止并没有回答自己为什么哭,只是说道,

“殿下,还记得我?”澜止有些吃惊,喜出望外。他竟然还记得我,那便是足矣,他至少还记得我!(这什么鬼呀!有什么好惊讶的!他又不是猪,不过才几天,能忘得这么快吗!不记得才是奇怪好吗!)

“尹芷兰歌,飘飘欲仙,这名字甚是好听,”龙卿燚一听到这名字就脱口而出,只是此“兰”非彼“澜”,此“芷”也非彼“止”,脑子里浮现出的的确是另一个人的面庞与身影,似是对澜止所言,眼睛却深深的望着一池春水。(那肯定是尹戈的啦)想着此处,龙卿燚微微的笑了,想着,这皇朔尹戈也真是有趣,想着她第一天对自己那般的轻浮模样,还以为有多厉害呢,没想到竟然也不过是装了个样子罢了,一想到她那副气极局促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

?龙卿燚想着想着,才发觉澜止一直在看着他,自己也真是够了,脑子里都是些没营养的,怪不好意思的,有些略尴尬呀,本是随口一说而已。

“更何况人长得也好看,自然是让人印象深刻的,”龙卿燚才这般补充的说道。

“殿下惯会取笑他人,澜止本是个孤儿,流浪于外,得蒙上神不弃,收留于我,赐名,’澜止’二字,已是莫大的殊荣。”

卿燚一想,脸色不免有些奇怪,怪不得,这墨殇果然、、传闻果然、、恐怕这墨殇当初取名的时候,也是同龙卿燚一样的心境吧。想到这龙卿燚不免收了笑容,墨殇,本是他亲厚的兄长,又将是他尊敬的师父,可究竟是个怎样的人!谁又能真的了解与知晓。

那是另一段过往了,暂时就不提及了,也不去想了。

见澜止说的卑微,龙卿燚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一笑过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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