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WWW.tsxsw.COM”时间过得真快啊!不知不觉,竟然放暑假了!

这是孔效先在三边镇中学迎来的第一个暑假,也是他参加工作以来的第一个暑假,更是他第一次以老师的身份给学生放暑假!

以前,身份是学生,对于暑假多少有些被动性。即,你盼望它来,它来;不盼往它来,它也来。这就像是女人的例假,一般都是如约而至,被动接受,根本无法自控。又如**接客,你又热情和**,要接待嫖客;你没有热情和**,也要接待嫖客,纵然勉强,但是属于自己的事,还是一定要做的。

而如今不同了,身份是老师了,不再是听老师布置放暑假的事宜,而是自己给学生布置放暑假的这事那事。虽说,放不放暑假,假期该长该短,放假定在哪天等一系列的问题,仍然不是因为自己当了老师就能说了算的,那是上级的事!但是,多多少少感觉和以前不大一样!

按说,这应该是具有非常意义的一件事,几乎能够载入个人的“历史史册”!最起码得让人激动,即使不能占据“刻骨铭心”的殊荣,至少也要打扮得有点“记忆深刻”的多情。这就像是女人的“第一次”,无论漂亮不漂亮,无论自己的丈夫中意不中意,也无论感觉幸福不幸福,自愿的还是被强迫的,都会把“第一次”的经历渲染得庄严神圣,价值连城,说什么也要让得到自己“第一次”的男人为此付上一生的代价。短短几分钟的“一次”非要压倒漫漫几十年的“一生”,嘿,少女的这笔青春账可真划算!

如此的小题大做,与其说是珍视,不如说是有敲诈的嫌疑!放眼天下,婚前性行为铺天盖地,爱情快餐、**、试婚新招迭出,花样翻新,争相超越。有多少青春少女不是把自己的“第一次”囤积居奇,待价而沽,反而是迫不及待地随性抛售,减价甩卖。试问,茫茫人海,还有几人看重一生仅有的不可再生的弥足珍贵的“第一次”!看现在很多少女们的出手大方,随意抛掷,好像她们手中握着的不是作为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王牌”——第一次,而是被人吃喝剩下的残汤剩菜,无用的垃圾,需要赶快处理,再不处理,就会烂在手里,分文不值啦!于是乎,随手一扔,就万事解脱了!

然而,时过境迁,造化弄人。某一天早上,刚从甜蜜的梦中醒来,揉揉惺忪的眼睛,忽然发现:自己,被男人无情抛弃了!或者自己又另择新欢,另攀高枝了。嘚,为了寻求补偿,多捞点钱,这才想到:噢,我也曾经有过“第一次”!听说,我的这个第一次和过去年代的“第一次”一样,是作为一个女人,生命中最宝贵的!于是乎,这才挂出“第一次”的招牌,满大街吆喝,力求博得社会的同情,美其名曰“青春补偿费”。其目的并不在于为“第一次”维权,为不慎失去宝贵的“第一次”而后悔不已,而是为了借此敲诈勒索,大赚一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既然原先是两情相悦,两厢情愿,各有所取,各有所得,那么,又何必再算后账呢?

据说,闻名世界的BJ“天上人间”的十大头牌,标价也不过一万元左右,有的为了图吉利,人家明码标价:一次还只收“9029”。多了不贪,少了不行,可谓性德高尚,让贪官们汗颜,亦让老师们羞愧!嘿,谁说中国人素质不行,看咱们的“天上人间”的小姐们!“天上人间”尚且如此,乡野田间还大谈“青春损失费”,觉得给的少了就亏大了,似乎比窦娥还冤,是不是有些言过其实,大肆炒作啊!炒作,嗯,我看是!这年头,为了赚钱,人们是什么都炒,什么都卖,作为价值不菲的少女“第一次”自然也不例外喽!

传言,某大牌明星,好像是因曾经主演过九十年代初,红极一时的《还珠格格》第一部而一夜走红的一位配角,公开叫嚣:包本小姐一夜,标价五千万人民币!此言一出,世界哗然!堪比叫价最高的“小姐”!仅凭此价,就可以冲击吉尼斯纪录,竞选“世界小姐”啦!有的没有条件的老百姓就不平气了:五千万,太高了吧!就是金的银的也不值那么多钱啊!这不是坑人吗?依我看,这不是坑人,说到底是娱乐界常用的起死回生的伎俩——炒作!

因为青春本钱没了,无力竞争了,只剩下孤注一掷,拼死一搏的炒作,甚至不惜身败名裂的恶意炒作。其意图很明显:就是要引起公众的重视,重新吸引好事者的眼球,博得人们的好奇或是怜悯,争取再“火”一把!再“捞”一把!其实,谁都知道,作为明星,“第一次”都是以土豆酸菜的价格轻易贱卖了,最多不过是捞到了入场的资格,钱,根本就没挣多少!而现在,还拿着身经百战之后的“第N次”来大做文章,哪那么值钱啊!

唉,本来是好好的事,一被某些人别有用心地炒作,就变了原来的味道,这个所谓的“第一次”也就没有那么神秘神圣啦!说到底,这和集市上小地摊上扯着嗓子叫卖的萝卜芹菜辣椒黄瓜差不多,虽然价钱不同,性质却无分别:都是商品,只要价钱合适,其目的都是成交。借用《潜伏》里的一句台词:“如果,你一枪打不死我,我又活过来了,咱俩还能做生意,只要价格公道。”

此刻,面对着自己的第一次暑假,孔效先同样感到五味杂陈,酸甜苦辣咸,样样俱全,本应有的“绯红色的回忆”一点也找不到,更没有凯旋而归,衣锦还乡的胜利豪情。失落,苦闷,空虚,灰心,迷茫,如同一股股浑浊的污水激流,一阵猛似一阵地奔涌过来,不怀好意地冲刷着孔效先虚弱的心灵!

学生们大都已经背着书包高兴地离校,等待他们的将是一个多月的假期。大部分老师也都已经离校回家,彻底放松放松紧张了半年的身心。只有少数的老师,大多是班主任,由于路远,也由于还有一些善后之事未竟,准备下午再回家。当然,住家属院的教干教师除外。

孔效先茫然地躺在宿舍的床上,脑子里乱哄哄的,空荡荡的,就像是这刚放暑假的校园。窗外,不时传来学生提水浇园的说笑声。孔效先知道,那是自己班里留下的几个近路的男生,正在给学校里的菜园花园灌上这假前的最后一水!

妈的,都放假了,还没忘了让学生干活!暑假一放就是一个多月,你就是灌再多的水,灌到脖子以上,它也撑不了几天啊!如果,中间没有人浇水,结果还不就是一个死!这不是干折腾人吗?拿着学生当作不用花钱的小工啦!妈的,这帮没人性的家伙,就像一个敲骨吸髓的冷酷工头,袖着手自己不干,就知道算计,是能多刮点油水就多刮点油水,能多使唤一阵就多使唤一阵,能多干一次就多干一次。

这种**心理和离家远行的男人有共同之处:即,知道明天要走了,以后很长时间没有机会和老婆办事了,为了兑兑账,找找心里平衡,头天晚上要和老婆拼命**,宁可一夜不睡。第二天早上,临走之前,虽然浑身绵软,无力无趣,可是,一想到以后的干渴,还要趁着出发前剩余的十分钟八分钟,再进行一次短平快的“闪电**”。我操,抓住一切机会,能多**一次,就多**一次!

听说,有某君要出门,需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家。早上,吃完饭,背上行囊,还是徘徊不已,犹豫再三,不想动身。俩眼痴痴地望着妻子,妻子一看那眼神就明白了:不想走,还想在干一次!这个,没说的,丈夫要出门养家糊口,妻子当然顺服配合。问题是,儿子在场,知道爸爸要走了,也是依依不舍,缠着爸爸留恋不已。儿子还小,不懂爸爸的心思,可是儿子六岁多了,他会看啊,爸妈过夫妻生活,毕竟要避讳孩子呀!要不然,孩子童言无忌,口无遮拦,当成了新奇事,到外面胡说八道怎么办?

可是,丈夫还是心心念念地想干。嘿,还是丈夫有办法!他给儿子一个平口的碟子,哄着儿子出去打酱油。老话说的好“老头好请,小孩好哄!”儿子不知是计,痛痛快快地出去打酱油去了。有人要说了,打酱油能行吗?村里小卖铺都离得不远,几分钟的路程,万一孩子猛地回来,撞见了怎么办?

不怕,你没看到某君给儿子的是碟子吗?过去的碟子都是平口的,盛满酱油,容易洒出来,需要小心翼翼地走路,保持平衡。孩子又小,这一个来回,没个十分二十分的回不了家。中间这么长的时间,某君和妻子**两次都来得及。当然,前提是他有那个快速反应能力。这就像是快速反应部队,能力超群,如果换成一般的预备役部队,可能能干一次,就了不得喽!

奶奶的,这帮家伙,用和老婆**的心理来管理教学,你说,能如正流,能走正道吗?都是些歪风邪气,阴**气,乌烟瘴气。看那恨心不足的样子,恨不得让班主任领着学生把家里家外的活全部一次性地干完,那样,他们就可以闲着没事,天天搂着老婆看电视啦?

“一二三,加油干啊,干完回家,好吃饭啊!一二三……”外面的孩子们喝着号子,干得还挺起劲!这帮傻孩子!

唉,真是对不住这些孩子啊!天气这么热,还让他们干活,其他学生都回家吃饭了,他们应该也饿了!可是,不干能行吗?领导把活硬压下来,你不干,就成了对抗领导;你干,是应该的,职责所在;干得领导不满意,还要挨批评,还要被打小报告。反正,里外都是领导的理!合着,这天下的理,都是为教干们制定的。

唉,没办法啊!谁让人家是领导呢?要不然,人人都想当领导呢?当了领导就凡事有理了,换句话说,领导就是理啊!虽说是同在一所学校,同在一个屋檐下,同为一名教师,可是也是三六九等,阶级分明啊。学校里流传着一种说法正好反映了这种现象:“一等教师是领导,吃喝玩乐到处跑。二等教师管后勤,轻轻松松维持人。三等教师体音美,上班还能喝茶水。四等教师史地生,周末还能去踏青。五等教师语数外,比比看谁死的快。教师班主任,累死讲台无人问。”

看到了吧?班主任成了学校中最底层的人。领导让班主任干,班主任只好让学生们干。领导们缺乏必要的人性,时间长了,班主任的这点原始人性,如果保护不好,也会被不知不觉消磨尽了。

想到这里,孔效先不禁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我还是师范学校里的那个孔效先吗?我变了吗?是不是变得和别人一个样了呢?

一年了,毕业时的那份好奇和新鲜劲还剩多少呢?我怎么感觉再也没有当初的那份豪情和激动了呢?自己的梦想实现了多少呢?

未毕业时,盼着毕业后大干一场,把自己的学识知识全部奉献给学生,争取教出最优秀的学生。工作后,想着扎根农村,专心教学,心无旁骛,默默工作,并不计较工作条件艰苦不艰苦。当时只抱着一个想法:一生教学,教学一生!平生不图功名利禄,不图升官发财,不图扬名立万!只因从小就热爱老师,热爱教书!

现在想想:当时自己的想法多单纯啊!完全是一种乌托邦式的理想主义!唉,都怨自己读书读傻了,受陶渊明的熏陶影响太深了,一直天真地以为学校是一片美丽无瑕的“世外桃源”,一直庆幸自己终于走进了这片人人安居乐业的“桃源圣地。”

然而,毕业后,孔效先才发现,一切都不是自己原来想象的那样。真是不干不知道,一干就想跑!这里已不是净地一块,而是充满了尔虞我诈,明争暗斗。社会上有的,这里都有;社会上没有的,这里也有!整个一鱼龙混杂,泥沙俱下,五毒俱全,无所不包!

本来,以为教学是一件神圣而又轻松的事,就像老百姓常说的:“嘿,当小老师的,风不打头,雨不打脸的,一天就上那两节课,平时,一周还有个星期天,一年还有好几个月的假期,工资还高高的,滋死了。”

工作后才知道,这些都是表面现象。其实,教学是最下贱最劳累的苦差事。社会上,没有几个人能瞧得起老师,尤其是乡村教师。走在路上,没有几个人会拿正眼看你。不但公检法银行税务公务员看不起你,工人看不起你,农民看不起你,就连小商小贩都看不起你。

更可悲的是,当了一名老师,找个对象都不好找。条件好的,人家看不上老师;条件差的,老师又觉得卖不着。可怜的老师是“上个够不着天,下够不着地”,悬在半空中,上又上不去,下又下不来,像是上吊自杀还未断气但是已经后悔的轻生者,越挣扎累得越紧,越是喘不开气,使不上劲,早晚得让这根绳子勒死!工资又低,就像社会上流行的一句话:“做一辈子老师,得穷两辈子!”为了后代之缘故,为了今生之幸福,有的未婚女子竟然公开宣布,庄严宣誓:“这辈子绝不嫁老师!”你说,当老师的怎么得罪这些女孩了,没有公开发誓不嫁工人的,没有公开发誓不嫁公务员的,没有公开发誓不嫁农民的,却偏偏有公开发誓不嫁老师的。唉,你说老师可怜不可怜!

劳累,就更不用说了,普天之下,芸芸众生,所有机关单位中,最忙最累的是学校,学校里最忙最累的是老师,老师中最忙最累的是班主任,班主任中最忙最累的是老实巴交的班主任,你比如说孔效先自己!

前些天,在同事们中间流传着一个小故事,非常有意思。说的是:一个教师去世后,和上帝喝茶。上帝问:“教师职业,很轻松,你还没有到退休年龄,怎么就死了?”

教师好像遇到了知音,激动地说:“我亲爱的上帝,你知道教师有N种死法吗?”

“说来听听!”

“绩效工资骗死你;别人奖金吓死你;两基验收累死你;各种捐款捐死你;职称评定等死你;政治任务压死你;调皮学生气死你;野蛮家长打死你;房子车子想死你;造假资料抄死你;竞聘上岗玩死你;检查教案赶死你;教育改革累死你;假期培训忙死你;不涨工资穷死你;调动工作卡死你;光辉职业哄死你;一生操劳病死你。”

听起来是笑话,其实总结得十分深刻,也十分精辟,可谓一语中的,入骨三分!熬个几十年,能够全身而退,享几年清福者,实乃是值得庆幸和羡慕之事啊!

据一项调查,我国教师平均寿命59.3岁,比全国人均寿命低10多岁。另一项调查显示教师健康占10%,亚健康占70%,疾病状态占20。并且教师的健康状况呈逐年下降趋势。

调查结果还表明,中小学教师的强迫症状、焦虑程度、人际敏感、忧郁化以及偏执倾向都比一般人群要高,普遍存在着情绪失调的现象。

影响教师身体健康的因素,按其危害程度排序如下:每天工作超过10小时,对自己的生活状况不满意,认为自己的工作得不到足够的认可,没有时间体育锻炼等。

学校奉行“领导盯上,教师拼上,学生豁上”的“三上”精神,教师带领学生在枯燥乏味的题海里,进行高密度的强化训练,不仅透支了师生的身心健康,还透支了教师的职业热情。

针对这种现象,有的专家指出教育的过程不是牺牲,而是享受;教育的宗旨不是痛苦地重复,而是快乐的创造。教师爱学生,谁来爱教师?

如果教育不再是令人羡慕的职业,我们民族的前途何在?愿教师的寿命延长再延长……

唉,专家的话说得很在理,可是,下面的教干校长谁不理会啊!尤其是乡村学校的教干校长,就那么点水平,搞学校管理都是“老太太骑驴——死掬”。不管怎样,只要是死抓,抓死,抓紧,不让老师们闲着,一刻也别停下,甚至晚上睡觉也想着,这就算是成功了,就称得上是好方法!说到底,就是熬时间,挤时间,挣时间,抢时间。结果,弄得老师学生没时间,累死的份都有!谁都知道这种方法不好,可是成绩啊;谁都知道这种方法没水平,可是,别的方法,校长也不会啊!没办法,只能是抓,抓,抓!

想到这里,孔效先不由害怕起来:当老师,当老师,弄不好,别把命搭上了!孔效先下意识地拿起桌子上的镜子,像往常一样照了照自己的脸!

妈呀!这是谁啊!孔效先顿时惊呆了!这还是我吗?颧骨高高突起,双颊瘦削如刀,头发干燥发黄,好像一堆乱草,眼含忧郁,满脸憔悴!怎么瘦得如此厉害!怎么比毕业那阵子还瘦呢?

毕业前夕,因为赶上了多年不遇的瘟疫——拉肚子,由于病情严重,孔效先还开天辟地打了吊针。那阵子身体消瘦了许多。这一点,在毕业照片上看得很清楚!

不过,工作之后,身体就恢复得很好,饭量也很大。印象比较深的是,每个星期天,新教师都要到县城进修学校里参加新教师上岗培训,有一次,单独和石子河到外面吃了一顿饭。俩人要了一个菜,买了二斤锅饼。本来以为吃不了那么多的,只是彼此都了解对方能吃多少,饭量如何,怕不够吃的饿肚子。故而,特意朝多处买饭。没想到,吃着吃着,二斤锅饼不知不觉全都下了俩人的肚子,吃光了!俩人都觉得稀奇,这才发现:原来俩人的饭量都不一般哪!在以后的闲谈中,俩人还经常提到那段佳话,引以为豪!

哎,那是从什么时候起,自己饭量锐减,没有食欲,胃口不好,吃嘛嘛不香,睡觉也不甜的呢?记得,工作头半年,自己的饭量一直很好啊!怎么一下子瘦得这样吓人,让人担心呢?

噢,想起来了,好像是从过年之后,自己的胃口一直不好,吃得少,不想吃。尤其是一到夏天,这段时间更是看到饭就发愁,几乎每顿饭都是草草应付,糊弄完事。奇怪啊,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

唉,总觉得少吃点不碍事,自己还年轻,能受得住。没想到,今日揽镜一观,竟然到了这种田地,触目惊心,惨不忍睹啊!

看来,这是由于操劳过度,长期熬夜,饮食没有规律,营养**造成的。很多的时候,为了督促学生背书,完成作业,或是为了赶某项工作的进度,晚吃饭、少吃饭、甚至不吃饭,那都是家常便饭了。时间长了,肠胃功能紊乱,营养跟不上,能不瘦吗?

想当初,考学那年,由于学习劳累,升学压力大,每天晚自习之后,都要再加班熬到十一二点,满脑子都是学习,吃饭根本不当一回事,草草扒上几口就匆匆赶往学校。加上天天担心考不好,对家里、对老师、对自己无法交代,心力交瘁,身心疲惫。

结果,学是考上了了,尽管不大理想,毕竟有学上了,然而,把身子糟蹋得不轻,瘦得皮包骨头,头发焦干焦黄,像冬日里荒原里的枯草一样,一点生气都没有。体力也不行了,跑步怎么也跑不动。到了师范,三年的时间,身子虽说比原先强那么一点,但最终也没能完全恢复,像小时候那样一蹦三个圈,动手就跑,不知疲倦!要不然,哪能这么瘦啊!听母亲说,自己小时候还是比较胖的,小学直至初二,也还算是不胖不瘦!

唉,本来以为,这回工作了,有工资了,可以想吃点啥就吃点啥,犒劳犒劳清肠刮水的身子,省得人家见了都说:瘦得跟鲁迅似的,让人担心!。

没想到,才半年多的时间,身体不但没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继续向前发展,反而是每况愈下,大不如从前了。嗯!关键是天天和学生惹气,把胃气坏了。唉,这都怪自己不听老教师的好言相劝:“小青年,别那么拼命。**都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工作再忙,也要按时吃饭,你就是天天不吃饭,工作也干不完。我给你说啊,干老师的就跟农村打庄户种地的似的,不死,活没完;要想干,活是天天有。工作再累,也要按时休息,俗话说,‘大歇一会,不少干活;’‘一张一弛,文武之道。’列宁说过:‘不会休息,就不会工作。’弦绷得太紧了,容易挣断。休息不好,天天熬夜,比干活还累。刚开始工作,都好拼命干。可是,以后,到了我们这个年龄,你就会慢慢觉出来:老师的职业病会越来越多,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每次回家,母亲也谆谆告诫:和孩子磨牙嘎啦嘴的,千万别生气,气大会伤身的。老话不天天讲嘛:“人家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没人替啊!你身子骨弱,一定要注意吃饭休息,别生气,小孩子嘛,哪有不调皮的。你要是生气,还有完吗?”

当时,孔效先还不大服气,认为自己年轻,什么都能扛。并且,一心想干得比别人强,把成绩看得比命都重要。只要听说哪种方法能提高成绩,对班级教学有好处,就是再苦再累也不在乎。真是把命豁出去了!

唉,现在看看,是自己错了。这还没到老教师的五十六十,甚至三十四十,身体就虚弱到这样,再过几年,那还能受了吗?真要是身体不中用了,就怕想干,人家学校里也不让干了。谁愿意养个病秧子,干搭本啊?

哦,孔效先越想越害怕,自己才只有二十岁,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一旦身体败坏了,父母怎么办?再说了,身体累坏了,学校里会知情吗?谁赖管啊?身体是自己的,又不是学校的,自己的事,自己不照看好,靠谁照看啊?

哦,以后是不能再这样拼命了,是要悠着点。不能为了一点成绩,为了让别人认可,把自己老本搭进去。社会上不是都说吗:“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是应该像老教师说的,不能单为工作活着,也要为自己活一把。再说了,有没有成绩,能不能被认可,主要不是自己干出来的,而是领导肯定出来的。领导要是不认可,你就是把命搭上,也没人看到,没人理会。到头来,还不是空忙一场,**梢精光!

是啊!这一年到头的,比别人多干了那么多活,多付出那么多,多生了那么多的气,身子都累出病来了,我到底得到了什么呢?荣誉荣誉没有,奖金奖金没有,出外学习出外学习没有,表扬表扬没有。至于入党,提干,那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不仅如此,欺负嘲笑,讽刺挖苦倒是收获了不少,殷建光那小子还天天歪鼻子斜拉眼地朝自己弄样。

回头想想,我这跟出外打工的农民工有什么两样啊!除了工资,什么也没有哇!如果这样下去,我这干的不是“天底下最光辉的事业”,而应该是天底下最普通的最廉价的扫地、端盘子、垒砖、砌墙之类的体力活。那么,我也就应该再换一个称呼,不能再叫老师了,应该改口叫“打工仔”!可是,我为谁打工呢?为老板吗?不是,为学校吗?为教育吗?还是为校长?不大清楚!不知道。

孔效先越想越迷茫!

唉!我在干啥呢?

真是:

一片春愁待酒浇。跟班起早,熬夜通宵。早操上课日日考,心也焦躁,形也瘦削。

何日归家洗客袍?酣然睡觉,菜蔬饭饱。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一剪梅·放假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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