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质是为钟婉游一手创建而成的神隐塔,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讲,虽然背后有着钟氏妖城的支撑,但却并不属于钟氏妖城,所以就连钟氏城主,也无法随意调取其中收录的卷轴进行查看,就更不要说有实无名的钟氏麟子钟乞游。

卷轴记载,吴麟子最早写入北临城北域学院谱牒的名字,叫做吴二狗,这件事本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毕竟吴麟子本身就是北方某座不知名大山里面走出来的泥腿子,莫说是这山野贫瘠之处,便是如今世上许多城镇当中,也依然保留着“贱名好养活”的习惯与说法,就像宁十一,其实本质也是一个不登大雅之堂的贱名,只因出身洞明圣地东边山下的某座乡野村镇,世代耕农为生,也便家中兄弟姐妹为数众多,而其正好排行第十一,才会取名“小十一”。而在后来,宁十一尚且年幼之时,就被洞明圣地中的某位执事长老看中了修行天赋,这才将其带上洞明圣地,至于取名之事,则是那位执事长老并不觉得“十一”二字有什么不好听的地方,就干脆继续用了下来,并且美其名曰“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但在最早的时候,之所以会有贱名的出现,其实是与读书多少有着直接关系,那个时候儒道刚刚盛行,大大小小的学塾学院,几乎遍布天下,但一些乡野村镇之处的普通百姓,却往往都是大字不识一个,自然取不出什么好听也或饱含深意的名字,就喜欢随便取个贱名先叫着,图个方便罢了,等到孩子将来进了学塾之后,才会有先生帮忙重新取名。

吴麟子本名吴二狗,亦或改叫二狗子,不是什么大事,但在卷轴上,也并未一笔带过。

在北中学府这种地方,出身贫贱之人,太过稀少,尤其吴麟子还曾有过一桩天大的机缘,神隐塔这边,自然就会格外关注,想要弄清事情的具体真相,便早在吴麟子刚来北中学府不久的时候,就已经有过几位神隐塔的密探谍子前往那座北方大山,一路上的所见所闻,但凡是与吴麟子有关的事情,就全部都被事无巨细地记载在这宗卷轴当中。

仅在这座神隐塔中,不止吴麟子,其他那些包括云泽在内的众多弟子学员,只要不是出身圣地世家,就往往都会有着与之类似的一宗卷轴。

学府中人,少部分对此一无所知,大部分对此心知肚明,虽然也曾有人对此心生不满,却又无计可施。

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不透风的墙。

所以最终的结果,也就只能是听之任之,然后尽可能做到“君子慎独”,避免被人抓住把柄,尽管神隐塔从未做过以此相威胁的事情,可行走江湖这种事,从来都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但很显然的是,吴麟子这个贫苦大山里面走出来的泥腿子,并不清楚这种事,若非如此,当初赵飞璇还在北中学府的时候,他也不会这般急不可耐,与之私会。当然赵飞璇对于暗中会有神隐塔的密探谍子窥探一事,肯定心知肚明,但这个女人本就不是什么正经家伙,所以即便有人堂而皇之地在旁观摩,她也依然能够心安理得地做出那些不齿之事。

至于在此之外,赵飞璇是否还有其他打算,才会与吴麟子数次私会,就不得而知。

不过北中学府的这些弟子学员,也很少有人真正在意这件事。

瑶光欲仙子之名,早就已经广为人知,与人私会而已,屡见不鲜而已,就实在没有什么特别值得说道的。但吴麟子本名吴二狗,却是挺有意思的一件事。

尤其钟乞游还在一手拖着卷轴的那一部分,逐一递到身边人面前,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嚷嚷着“什么狗屁吴麟子,他叫二狗砸”。

早就已经退至众人身后的钟婉游,望着那个脸色铁青而狰狞的大山少年,手指缓缓捋过貌似因为寒风吹袭,便散乱在脸颊上的鬓间长发,眼神冷漠,然后转身来到砺剑台边缘,举目四望,又低头俯瞰,很快就在这条连接砺剑台与中央主峰的长阶下方的附近,找见了那位本不该现身在此的天枢麟女步逸红。

只是除此之外,还有那位赢家府主,竟然也在那边。

钟婉游秀眉轻蹙,回过头来看向那个在讲道结束以后,却并未就此离去,反而停下脚步站在一旁悠然看戏的姬家府主,想了想,很快就恍然大悟。

然后摇头一笑。

破局之法,对于钟婉游而言,一旦想清楚了事情始末,几乎就是手到擒来,并且绝对不是只有一种。可即便如此,钟婉游也不打算继续干预此事,毕竟这件事对于云泽而言,其实麻烦不大,一方面是步逸红对于云泽特别太少,属实是严重低估了他在各种意义以及层面上的硬实力,而另一方面,则是钟婉游不想在没有云泽的允许之下,就擅自出手,否则最终的结果无非就是惹人厌烦。

所以说到最后,也不过是看戏就好。

钟婉游抬手捋了一下鬓间发丝,唇瓣轻启。

人群当中,钟乞游耳朵一动,便将手里的卷轴随意丢给旁边一人,然后抬手用力揉了揉脸颊。

“他娘的,简直要笑死老子,脸都抽抽了...”

众人无言,有些胆大的还冲他翻了个白眼,腹诽不已。

这话说得,明明刚才还笑得那么大声,就跟打雷似得,恐怕整座北中学府都能听见你那震天响的大嗓门儿,这会儿倒是说抽就抽,说累就累。咋的,你那脸是借来的不成?

不过二狗子这样的贱名,在这种地方,确实是挺少见的。

侥幸拿到了那宗卷轴的学府弟子,认认真真低头看了片刻,然后嘿的一笑,就将卷轴递给旁边伸长脖子满脸好奇的另外一人。

他们可不是这位有实无名的钟氏麟子,出身来历大得能够吓死人,再怎么胡作非为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反正背后有着那么大的一座厉害靠山,就算得罪了其他那些圣地世家,也无妨紧要。可他们不行啊,瞧个笑话也就罢了,至于另外说些闲言碎语什么的,背地里还行,可若当面去说,那就有些过分了。

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就只剩下这边嘿的一声,那边哈的一下。

吴麟子瞠目欲裂,满眼血丝,脚下所踩冰层,忽然传出轰然一声,再次下沉,让这方圆十丈的深坑,再大一圈,立刻就有一层肉眼可见的气浪裹挟着冰雾席卷而出。

与其周身,一块块碎裂积冰,在拳意汹涌升腾之时,被裹挟带起,缓缓浮空,进而支离破碎,化成冰粉。

云泽双手揣袖,缓步上前,来到深坑边缘,低头看向那个本名二狗子的大山少年。心气虚高之辈罢了,竟敢以麟子为名,可实际上也不过是梦入云端,这一下子,惨被打回原形,难免狰狞毕露,就再也没有了往日里那副脚踏实地又老实巴交的模样。

但就这幅嘴脸,哪怕再怎么狰狞,又能吓到多少人?

云泽冷眼相望。

“吴麟子,你应该感到庆幸,因为你现在还活着,往常时候,像你这样的,我连一句废话都懒得去说,直接一巴掌拍死了算,但这里毕竟还是北中学府,又有府主在旁看戏,所以我肯定不能一巴掌直接拍死你,毕竟学府还有规矩在,不许随意杀人。但你也应该感到不幸,”

云泽哂笑道:

“因为有些时候,活着要比死了更难受。”

吴麟子忽然怒吼一声,脚下用力一跺,身形便如离弦之箭,一拳递出,雪白明亮的拳意罡气宛如一场山野大雾,翻涌向前,瞬间席卷所致的范围之大,让周遭人群始料未及,一阵惊呼之间,人人后退,让出更大空间的同时,也是避免自己惨遭池鱼之殃。

吴麟子一拳递出,周身披挂雪白拳罡,宛如神人。

只是这一次,云泽没再避让,同时也不敢小觑了这位大山少年。从当初还在武山的时候,云泽就见过这位大山少年脚下生根,一次次递拳,尽管声势不大,看起来也很简单,但诸如此类的水磨工夫之下,每一拳递出之时的内蕴神意,却是水滴石穿的逐日见涨。按照老人姒庸以前评价此人的说法,这个自己取名吴麟子的大山少年,走的是“肉身成圣,一拳开天”的路数,就在一定程度上类似于鸦儿姑娘的拔剑术,只是相较于拔剑术的一鼓作气再而竭,又有许多不同。

吴麟子的机缘传承,应该是生平只练一拳,也只有一拳。

换句话说,就是一招鲜,吃遍天,朴实无华的同时,却也古拙大气,又正如道家先贤所言: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所以最开始的时候,老人姒庸对于吴麟子的评价虽然不高,但也曾与云泽闲聊时提起,之所以评价不高,其实是因为他的这条修行路,太过坎坷,倘若吴麟子当真能够吃住这条路上的苦头,能够忍得住枯燥砺心,未来成就,绝对不低,甚至还曾笑言道:一旦吴麟子能够坚持下去,心动意不动,哪怕机缘传承并不完整也无妨,只在北中学府这些弟子学员而言,一旦踏足圣道之中,绝对是鲜少有人能够与他相提并论。

除此之外,老人姒庸还曾忧心道:能受天磨才是真好汉。

直到后来,吴麟子开始接触赵飞璇,又开始修炼第二拳,老人姒庸对于此人的评价,就立刻降到了谷底,说他终究还是没能扛得住红尘滚滚,没能受得住枯燥折磨。

说到最后,老人姒庸还有些感慨。

一念之差,天壤之别。

这人,废了...

当时的云泽还是有些意外的,但并不是意外于老人姒庸对于吴麟子前后评价的巨大差别,而是忽然意识到这位看似不谋其政的武山山主,其实对于包括吴麟子在内的这一届弟子学员,虽然看似做的不多,但还是比较上心的。

可打了一辈子光棍的老人姒庸,始终无儿无女,也从来没有收过徒弟,生平就只一个姒海,还是勉强才能算得上是比较亲近的晚辈,他又哪里知道怎么去做一个合格的长辈。

所以对于吴麟子的误入歧途,老人有些手足无措。

而云泽也对老人当时满脸皱纹堆积的惆怅模样,至今也还是记忆犹新。

雷光乍起。

云泽眼睛一眨,两只瞳孔当中,就各自有着一条雪白丝线缓缓流溢而出,神情冰冷,轰然踏出一步,拧腰送拳。

同样的拳罡流泻,却比起吴麟子的如烟如雾,更加凝练许多,宛如一条条雪白丝带,从手臂上流溢而出,进而缠绕周身,随后汇聚形成一条雪白洪流,滚滚而动。

砺剑台轰然一震,覆盖了一整座砺剑台的三尺积冰,砰然炸碎。

姬家府主及时出手,毕竟他就只是因为身后姬家曾经的一些作为,才与云泽有些难以说清的恩怨,却并不牵扯其他人,便在罡气洪流席卷之际,大袖一扫,就带走了砺剑台上的弟子学员,却并未太过远离,而是凌空蹈虚立于高天之上,以灵纹阵法托起那些修为境界稍有不足的弟子学员,远远俯瞰砺剑台上的捉对厮杀,假借他山之石以攻玉。

砺剑台上,轰鸣不止。

甫一接触,两人就打得天崩地裂一般,雪白罡气流转不休,萦绕在砺剑台上,风雪之中,一条条雪白匹练四溢激荡,一道道璀璨雷弧滚地而行,雪雾弥漫,浩浩长风倒卷上天。

仅此两人,打得却如两军对垒一般,风云变色,声势惊人。

激战正酣。

云泽大袖飘摇,逆流而上,以八卦绝的八步走桩,步步前行,一爪撕碎了迎面而来的一条雪白罡芒之后,脚腕拧转,侧身一旋,就擦着吴麟子杀上近前的一拳,随后身体重心在左右脚交替,顺势矮身,一肘旋出,手臂之上包裹雷霆涌动,与吴麟子同样拧腰旋身的一肘砰然相撞。

罡气炸碎,雷霆激涌!

只是相较于吴麟子的瞠目欲裂,云泽却始终神情冷漠,也似游刃有余。近身之下,吴麟子一拳拳砸出,气势凌人。前后激战已有数次,但在此之外,都在试年级榜排名之争的擂台之上,辗转腾挪的空间不算太大,而云泽也始终深知没有可能将其直接按死台上,便往往不尽全力,却也对于吴麟子的实力路数,有着很大程度的了解。

无非就是那么一套拳法罢了。

这条路,他是越走越偏,并且偏得极快,从最开始的只练一拳,到后来的两拳,再到如今,更是变成了一整套拳法。

可即便如此,吴麟子也绝非孱弱之辈,毕竟在此之前的一年时间,但凡武山弟子,都曾得到老人姒庸以及北域姒家的慷慨馈赠,只需付出一半的代价,就能在磨刀崖下借助

利气冲刷砥砺体魄,所以吴麟子的肉身强度,至少在目前为止,哪怕比起机缘更多一些的云泽稍有不及,却也不过一线之差,一旦放在捉对厮杀之中,就会显得微不足道,拉不开什么太大的距离。

云泽一掌按住吴麟子猛然提起的膝盖,五指如钩,扣住他的膝盖侧面,用力往旁一拨,而后脚尖一点,身形便往后方飘然退出,落地瞬间,一拳砸烂了迎面而至宛如长虹的雪白拳罡。

吴麟子重踏一步,瞬间拉近了两人距离,杀机蓬勃。

整座砺剑台又是轰然一震。

云泽两只衣袖都被打没了,发丝散乱,拳峰见血,但吴麟子也没差多少,同样的双臂赤裸,拳峰见骨,并且浑身上下随处可见焦黑痕迹,显然是要更惨一些。

又是一拳猛然碰撞,肉眼可见的气浪翻卷而出,掀起冰雾冲天。

但很快就有一阵猛烈罡风,吹散了汹涌冰雾,是云泽五指摊开,沿着每根手指的两侧,统共拉扯出十条明亮雷光,继而一掌拍在吴麟子胸膛,雷光乍起,径直将其拍入地底,就有罡风吹散的冰雾,却也有一片烟浪冲天而起。

云泽没有乘胜追击。

毕竟头顶还有那些姬家府主在旁观战,杀不了人。

却也未必,或许可以尝试一下。

至于所谓的同窗之谊,就连屁都算不上。

只是稍顿片刻,吴麟子就猛地冲出烟浪滚滚,一拳砸来,嘴角带血,胸口还有大片焦黑,甚至皮肉翻卷。

云泽眉关轻蹙,脚下一跺,于其体内,磅礴气韵在元炁带动之下,陡然间就从气府之中满溢而出,攀上命桥,以火龙走道之势,涌入体内正经之中,走经络,闯穴窍,滚滚而动,轰鸣有声,雷光万道应声而起,苍白雷弧在其周身雀跃而起,激烈交织,流窜在其周遭三丈之内,而云泽缓缓张开五指的右手掌心之中,也有一颗激烈雷弧涌动不休,如同龟裂在虚空蔓延一般雪白珠子,凭空悬浮。

“万雷。”

云泽嗓音很轻,右手翻转向下,雪白珠子也随之缓缓落下。

吴麟子忽然瞳孔扩张,一阵寒意涌上天灵。

那珠子落地的瞬间,就好似整座天地都随之陡然一静,紧随其后,一道肉眼可见的雪白涟漪,就以珠子落地之处为中心,沿着地面瞬间席卷而出,所过之处,苍白交错,一道道雷弧交杂相连,好像一张脉络错杂无章的蛛网一般。

吴麟子身形猛然一顿,在雪白涟漪席卷而至的前一瞬间,脚下轰然一踏,身形激射而回。

下一刻,天地之间瞬间就被苍白雷光完全充斥,经久不衰。

吴麟子被迫抬起手臂,遮挡刺眼雷光。

然后寒毛乍起,拧腰转身一拳宛如长鞭甩出,雪白拳罡流泻,竟也带起阵阵轰鸣。

原来是云泽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身后。

只是转过身来的瞬间,吴麟子眼角一瞥,就神色一变,站在身后的竟是一道苍白雷霆覆盖的人影,宛如甲胄一般披挂在身,又或是整个人都已经化作一团雷光,只剩一双眼睛还能辨认一二?

吴麟子从没见过云泽用出这种手段,更没见过他在平日里修炼雷法的时候,练过这种手段。

然后就见到这团苍白雷光,瞬间涌出无数雷弧,宛如一条条白色丝线缠绕上来,沿着反手挥出的手臂,迅猛蔓延,所过之处,噼里啪啦一阵作响。还不待吴麟子尝试挣扎脱身,云泽身形猛然一矮,穿过吴麟子腋下,手腕处,同样被雷光包裹在内的飞剑龙溪,化作一条条金光灿灿的水流涌现出来,被云泽握在手中,手臂牵引,便横斩吴麟子腰间。

但在剑如金水斩过之际,却忽有一人现身在吴麟子身旁。

姬家府主神情冷漠,只以肉掌,便一把抓住那条金色水流,使之动弹不得,飞剑龙溪与姬家府主肉掌触碰,其中金色剑气汹涌而动,竟是传出一阵金铁交鸣的铿锵之声。

云泽眼神微微一沉,果断暂且抛弃了飞剑龙溪,俯身拧腰,右腿后抬高高抡起,脚掌直奔吴麟子面孔而去。

后者方才回神,双臂交叉格挡面前,砰然一声之后,吴麟子格挡面前的手臂支撑不住这般力道,撞在胸膛之上,可怖劲力穿透身躯,在其背后震出一道肉眼可见的气弧炸裂,而其身形也是立刻激射而出,远远砸在砺剑台上也依然去势不见,在积冰散落的地面上,用后背生生犁出了一条几十丈的深邃沟壑之后,这才终于堪堪停下,挡在外侧的左臂也已然骨折,软塌塌地耷拉下来,又张嘴呕出一口鲜血,已经无力为继。

一路上,烟尘滚滚。

天地间,那片经久不衰的苍白雷光,终于逐渐消散。

姬家府主脸色阴沉地攥着飞剑龙溪,手掌握剑之处,有鲜血沿着水流表面缓缓流淌,却还不待汇聚低落,就被飞剑龙溪溢出水面的细微剑气绞杀殆尽。

云泽面无表情站在一旁,周身雷光已经尽数隐去,发丝散乱,衣袍不整,两只衣袖甚至都已消失不见,拳峰处更是可见白骨,脸色有些发白,也忍不住有些气喘,只是云泽并未在意这些,随意抹了一把散乱的发丝,就冲着姬家府主伸出手去,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姬家府主嘴角一抽,将手掌松开,掌心已经血肉模糊。

飞剑龙溪立刻化作一条纤弱细流,重新回到云泽的手腕上。

云泽胸膛深深起伏了一次,将呼吸恢复平稳,然后斜眼看向还在尝试挣扎起身却呕血不止的吴麟子,冷笑言道:

“看在也曾同窗一场的份儿上,暂且饶你一次,但如果再有下次...”

云泽竖起拇指,作势在脖颈划了一下。

姬家府主一手握拳以止血,揣入袖口之中,皱眉道:

“学府的规矩虽然不多,但也十分明确,打架可以,相互印证所学罢了,有些好处,但不许随意杀人。本府主不管你们之间有着怎样的恩怨,规矩就是雷池,不容逾越。”

云泽看他一眼,然后视线下移,看向那只藏在袖口中的手掌,嗤笑一声。

姬家府主的眼角猛地跳了一跳。

章节目录

推荐阅读
相邻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