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突然拔出剑来对着王朴分心便刺:“王朴,拿命来!”王朴不愧为久经战阵的大将,一闪身躲开。李自成刺空,顺势把手一招,身后的兵将随着他冲了出去。而张献忠也早有准备,他和部下扑向刀枪堆,重新拾起刀枪,撒开双脚就跑。官军完全没有料到会出现这种局面,想要拦截兵力悬殊,为保活命,只得退避三舍,眼睁睁看着包围圈里的义军逃走。这样,十三路义军随后涌出,崇祯皇帝费尽心机布下的包围网,竟然被撕破。义军这只困于笼中奄奄一息的野兽,又脱却了金钩而逃生。

已是二更天气,宫中早已是灯火通明,崇祯皇帝刚刚忙完政务,来到了乾清宫用晚膳。小太监们流水般地将膳食逐一摆上,崇祯因对周延儒的表现不满,脸上还满是愠色,拿起象牙筷子。瞪了还在上菜的小太监一眼别上了,朕能吃得了嘛,靡费钱粮。”

小太监看看一旁的王承恩,这位深得皇帝信任的大太监挥了挥手,小太监识趣地退走。王承恩在给崇祯挪放一盘爱吃的菜肴。衣袖中露出奏折的一角。崇祯眼尖:“王承恩,有何军情?”

“没,没有啊。”

“大胆奴才,你敢蒙蔽朕,这是欺君之罪。”崇祯伸出手,“袖子里的军情边报呈上来。”

“万岁爷,本来奴才打算等您用过晚膳后再报,圣上也好吃个舒心饭。”王承恩很不情愿地呈上了边报。

崇祯打开边报,看着看着,脸色变得煞白。获悉武安的十五万义军突围而去,气得他当时把饭桌子就给掀翻:“煮熟的鸭子还让它飞了,功亏一篑,这是要活活气死朕!”

王承恩小心翼翼扶起桌子:“万岁爷息怒无论如何还得进膳,龙体可是关系国家存亡。”

“哼!都是王朴这个混蛋,他中了土匪的奸计,使得朕精心布下的包围圈落空,传令逮捕进京斩首问罪。”

王承恩平素同王朴曾有交往,此时不免劝道万岁爷,王朴确实罪不容赦,但是他出发点还是好的。用意是将十三家土匪各个击破,分批受降后再行处死,不料土匪临时发难,使他措手不及。而其他各路总兵,也全无防备支援致使土匪得以逃脱。”

崇祯想想也有一定道理,便没再坚持将王朴逮京问罪:“难道就这样便宜了他不成?”

―“万岁爷,如今用人之际,中原匪众与关外满贼同时发难,还是要王朴戴罪立功方为上策。”

“好吧,传旨着将王朴连降三级,许其戴罪立功。”崇祯传口谕:“立刻发出上谕。”

“遵旨。”王承恩看着崇祯脸色试探着说,“万岁爷,这还有一件让您高兴的边报。”

“讲。”

“曹文诏三千关宁铁骑进人大同,全力以赴加强了城防。他绝不是蛮干之将领,他明白满人八骑兵的骁勇,不敢以三千去冲击八万。由于他的战术得当,死守大同,使得吴襄援军到达后,竭力袭扰八旗军,皇太极无奈退兵。”王承恩笑眯眯地,“万岁爷,大同之战是我军胜了,这算是一个好消息。”

“皇太极不是全身而退。”

“但是,他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难道皇太极没有大肆掠夺粮食、财物、人、畜,他们不是满载而归吗?”崇祯显然并不满意,“曹文诏令朕很是失望。”

“万岁爷,曹大人已经尽力了。皇太极有八万精兵,他和吴襄合共三万人马,能够保全大同已实属不易。”王承恩还是一个敢说真话的人,“万岁爷,曹大人还是有功的。”

“哼!曹文诏分明是怯战。”崇祯依然怒气不息,“传旨着曹文诏进京述职,将他革职问罪。”

“万岁,这对曹大人不公啊!”

“他以往也是三千关宁铁骑,就敢于对十倍的匪军猛攻猛冲,为什么对八旗军就不敢出战?这是怕死保命!”

“万岁爷,土匪乃乌合之众,所以曹大人敢于冲杀。而八旗兵训练有素,曹大人若再以区区三千人马冲击,无异于是去送死。”王承恩解释曹大人因人而易战术,实乃明智之举。”

崇祯听着觉得这些话在理,但他不肯丢自己的面子:“王承恩,拟旨斥责曹文诏,削去兵部侍郎和山西巡抚衔,保留总兵一职,许他戴罪立功。”

“万岁圣明,奴才遵旨。”王承恩深人下去说,“曹文诏是员难得的勇将,遍观我朝,如他这样的勇将实是难求,所以万岁爷还当善待他。”

“曹文诏在大同怯战,辜负了朕的厚望。许其戴罪立功,已属法外开恩,此后如再遇敌畏缩不前,朕定当严惩!”崇祯的这番话,自然要传到曹文诏的耳中,这也就注定了曹文诏命运的悲剧。

高杰戏嫂崇祯罪己

一轮圆月高高挂在天上,夜空中鲜有云彩,数不清的繁星,眨着明亮的眼睛。没有城墙的凤阳城,已经陷人狂欢中。秧歌扭得欢,旱船跑得快,五色的礼花,不时腾空而起。人们尽情地享受着这元宵节的快乐。皇觉寺前的小广场上,凤阳花鼓的表演进入了高潮,扮演女妖精的演员,正唱得起劲:

白骨精摇身这么一变,二八的俏佳人站在面前,乌黑的秀发赛墨染,粉白的小脸恰似涂丹。

两汪水的明眸秋波闪,十指犹如玉笋白又尖张献忠的民军业已靠近,包括这位八大王在内,他们这几千人的先头部队,是军中的精锐,是准备经过恶战攻进城中的。万万没有料到,凤阳是一座不设防的城市。由于这里是大明朝的中都,是明太祖朱元捧的龙兴之地,大明朝廷给了这里较多的优惠。这里从没有战争的阴影,凤阳巡抚也在与民同乐,就连负责保卫的官军,也都融人了这欢乐的海洋中。人们丝毫也没有意识到,一场空前的浩劫就要降临到他们的头上。

“杀呀!”张献忠把钢刀一挥,驱动坐骑,便向欢乐的人群冲去。手起刀落,血光溅起,人头落地。

数千精骑,冲人游乐的人群里,简直就是虎人羊群,只见尸横遍地,血流成河,人们抱头鼠窜,哭爹叫娘。整个凤阳城,就变成了偌大的屠宰场。张献忠和他的义军,把多年来被官军追杀的怨气,全都发泄在这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身上,他们倒是杀了个痛快。

几万义军向凤阳方向运动的军情,也巳报到了朝廷。崇祯急得废寝忘食,一日三道圣旨,急令各路官军星夜驰援。曹文诏最先接到圣旨,也距离凤阳最近,因为大同一战,曾受到皇帝的斥责,要他戴罪立功,曹文诏不敢怠慢,率领他的三千关宁铁骑,马不停蹄地发起了追击。

在河南荥阳兵分三路的义军,髙迎祥、李自成他们通过抓阄与张献忠同路游击安徽。路上,他们商定,此战直去攻打防备松弛的凤阳。进攻重任交与张献忠,而打援的任务则由李自成承担。当李自成获悉曹文诏引兵追来,他立即进行了部署。他对副将高杰说阻击曹文诏的重担,就交给你挑了,他有三千精骑,我给你一万马军。”

“闯将放心,在下定叫曹文诏有来无回。”高杰作战一向勇猛,堪称李自成的左膀右臂,“保证一战成功。”

“轻敌,”李自成批评的语调很柔和,“曹文诏可不是吃素的,他之所以能以三千关宁铁骑纵横西北,连战连捷,说明他是很有战斗力的,万万不可等闲视之。”

高杰却不以为然都是人生父母养,他们也没有三头六臂,看我如何把官军打得落花流水。”

“不可,你要连败三阵。”

“怎么,闯将的意思是,要我诱敌深人?”高杰一直在李自成的手下,对其战法多有了解。

“我巳看过地形,在正北二十里处,有一条狭长的山谷,叫饮马河谷,那里是绝妙的伏击之地,你务必要把曹文诏引人其中。长久以来,他是我们民军的最大克星,那里将是他的葬身之地。”

“好吧,”高杰有些勉强,“要末将连败三阵难些,不过闯将的部署末将也不敢违背。”

“曹文诏此人太难治服了,这次是个绝佳的机会。如果不把他困在饮马河谷,想取他性命势比登天还难。”李自成再三叮嘱髙将军,切记不可意气用事。”

“末将遵令。”

探马来报消息禀闯将,八大王张献忠把大明皇帝的祖坟给烧了“好!”李自成兴奋得一砸双拳,“这一来崇祯就得发疯,就得催逼官军急进,我们埋伏的成功率就大大提高了。”

“那曹文诏也必然更加急进。”高杰也觉胜利在望,“看我斩杀曹文诏,在民军中大长我们的志气。”

“好,你去领足硫磺烟硝引火之物,到时把官军都烧成煳麻雀。”

“遵令。”高杰快步离开,前往军械物资大营。

李自成大军的辎重总管是偏将邢琴,她也是李自成的夫人。邢琴身材高挑,皮肤白净,五官模样俊美,只是武艺一般。为此李自成安排她做辎重大营总管,以免在战场上出什么闪失。两个人成亲业巳一年,至今还没有一男半女。因为战事频繁,李自成又是个大英雄,把儿女情看得比较淡,很少同邢琴在一处同床共枕。对此,年轻美貌的邢琴心下甚是不爽,一直是郁闷愁苦。闲来无事,她打来一盆清水,自己在后帐擦洗身子。一边撩水,一边哼着小曲:

八月秋风冷飕飕,

小大姐在闺房好不忧愁。

夫君出门去买货,

带着下人去了苏州。

说好三月就回返,

而今半年未回头。

直想得奴家我难以入睡,

一到夜晚就抱紧枕头。

见一些小后生窗前过,

恨不能一把薅上绣楼。

帐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尽管声音很轻,但是,作为女人,尤其是她正在擦身子,立时警觉地转过身察看。这一转身,与来人四目相对,邢琴顿登时哑口无言。她有些发呆地看着对方,因为面前站着的就是她朝思暮想的高杰,她一时间也忘记了自己还光着上身。

高杰贪婪地注视着邢琴的前胸,她一双挺直的玉ru,如同两座凝脂的山峰,看得他血脉贲张,周身燥热。他此刻不知说什么才好,也显得有些口吃了:“大嫂,我,我来领军需。”

“好,我这就付给你。”邢琴抓过衣服,胡乱地遮挡住上身。在高迎祥和李自成大营,高杰是出了名的美男子。他不只身材高大,而且体态匀称。五官清秀,皮肤白净。打个比方,人们都说他就是戏台上的罗成。为此,邢琴早就对他芳心暗许,只恨无缘得以亲近。今日难得有这样一个好机会,邢琴要把李自成对自己的冷落,全都转化为对高杰的热火,眼睛乜斜地伸出了嫩白的右手,“高将军,领取军需的单子。”

髙杰识趣地快步走过去,将军需单递到邢琴的手中,但他并未立刻收回手来,而是用手指试探性地搔搔邢琴的手心。邢琴随即把高杰的手紧紧握住,并顺势将高杰拉到身边。

“嫂子!”高杰张开双臂把邢琴拥在怀中。

“高将军!”邢琴更是用力地抱紧对方,随即便如狂风暴雨般地在高杰头上脸上唇上热吻,而且发出了愉悦的呻吟。

帐门外,一个偷窥的女人感到犹如遭受沉重的一击,她身子晃了几晃险些跌倒,强稳住自己,便轻手轻脚退出了营帐。她是闯王高迎祥的独生女儿高桂英,因高杰被高迎祥收为义子,而与高杰兄妹相称。而高桂英早已把高杰当成自己的未来夫婿,对此,高迎祥也多次有过暗示。只不过高桂英人高马大,相貌平平,高杰对她始终是冷淡回避。而高杰越是这样,高桂英越是时刻留意他的动向。当高桂英发现了高杰与邢琴偷情,实在是难以容忍。经过思考,她快步如飞地跑进了李自成的大帐。

因为是上司女儿到来,李自成急忙起身,有些诧异地问:“高小姐,神情为何如此慌张?”

高桂英的委屈可能是太大了,她一头扑进李自成的怀抱,眼泪如断线珍珠一样,噼里啪啦往下掉:“李大哥,咱们两人没法活了!”李自成一怔,心说什么事还把自己同她连在了一起高小姐,你此话是从何说起?”

“高杰和你家嫂子,他二人正在偷情0”

“啊!”李自成略为吃惊,继而很快稳住心神,“怎么会呢,你不要听信外人胡乱嚼舌头。”

“不是外人传言,是我亲眼所见。”

李自成将高桂英轻轻推开:“一定是你看错眼了。”

“不信,你跟我走。”高桂英拉起李自成不由他分说便走,“此时此刻就在你夫人营帐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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