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庆余这才想起来,确实是这么回事,早上元八爷找到自己,说要再派人出寨再查探查探选择的地形,自己当时只顾着找地方躲起来喝酒,没顾得上考虑其他的,就随口应承了,唉,真是失策啊~!摇了摇头,古庆余将这有的没有的赶出去,心里面想了想,捋了捋思绪,阴沉的看着万志成言道:“今天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万志成面上流露出了少许尴尬之色,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要是回答说知道了,那不是表示自己知道了衙内被人灌屎,灌尿之类的事情了么,这就是往衙内的伤口上撒盐么,要说不知道,也是不可能的,毕竟事情传的这么大,成为红泥堡之中的笑谈,自己刚刚一回来就听到了这个笑话,说不知道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么,于是他嚅嗫了半天,只能模棱两可的开声说道:“属下,属下,刚刚回来还不大清楚整件事情。”

点了点头,古庆余又开声说话道:“我想杀一个人,不知道万队长能不能帮我这个忙。”话说完了从怀里面掏出一张五百两银子的飞钱,狠狠的拍在桌面上,接着道:“怎么样,点了个头,这就是你的了。”

咽了咽口水,万志成怎么会不明白古庆余的意思,很明显他叫自己来就是为了对付哪位京城来的元八爷么,杀个人有什么难的,死在他万志成手上的无辜性命没有二百也有三百了,所以杀人他是没有心理障碍的,但关键是杀谁?杀元八爷一刀下去他也不是铁打的,但问题是杀了之后呢。有些紧张的笑了笑,万志成道:“衙内,银子白花花的,自然让人心动,您说我不动心是假的,可这话说回来,哪元八爷可不是好相与的角色,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要是将他杀了,引起背后哪位的怨气,恐怕到时候…..”

话不用说透,古庆余明白他的意思,阴阴的笑了笑,说道:“这个么你也不用害怕,我自然不会叫你明着去找他的麻烦,明儿个伏击起来场面一定很是混乱,到时候只要暗中给他两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取了这老狗的性命也就是了。”

“这,万一要是让总兵大人知道了,那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啊~!”万志成还是有些犹豫的摇了摇头不肯爽快的答应下来。

啪一声,胡庆余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万志成的鼻子说道:“你在我面前装什么良善,你别和我说你没在背后干过这冷箭伤人的事情,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前任亲兵队长是怎么死的,不就是你偷偷干死的么,在我面前装什么圣洁,”话说完,他注意卡了看万志成的神情,发现这小子的脸立刻变的煞白,胡庆余见状哼了一句,志得意满的接着道:“你别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当初你动手的时候何炯都看在眼里,要不是我给你遮掩着,他早就去告密去了。”何炯是谁?就是他的奴仆小厮,早两年是何炯伺候总兵身边的人,跟着总兵出入战场,后来才发跟了胡庆余,这话也是茶余饭后随口提出来的,胡庆余也没有多说,觉得这条信息对他有用,果然,今天就这么用上了。

擦了擦头上的汗水,万志成伸出颤抖的双手拿起了哪张拍在桌子上的飞钱,胡庆余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笑了笑,又说道:“如此才对嘛,识时务者方为俊杰,好了,好了,不说了,去吧,我相信你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今后有我的就有你万志成的。”

且不说万志成如何下去安排人手要对元八爷下黑手,为自己的少爷动手,这边也算是赶巧了,冒充海匪派来的联络的人员是由王五带头,进了红泥堡之后,有人往上通报,这个时候,元八爷不在红泥堡之中,他下基层去检查战备情况去了,所以得到这个讯息的是胡庆余,可这个时节胡庆余哪里还有心思管什么海匪,什么互相联络,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报复元八爷,于是他随意的将海匪们联络员安排到亲兵队一起行动,也没有多加盘问。这一安排让王五兴奋不已,要知道跟着敌人的精锐部队行动,能有利于自己的队伍更加明确打击的重点在什么地方,而自己制造混乱也非常容易。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很快元八爷带着红泥堡的人马出发向着恶龙岗这一预定的埋伏地点出发。你还别说真被吕烁猜中了,当同王五一切来的青年军铁卫们与判出了这个信息之后,满心的欢喜,等到了恶龙岗天将刚刚擦黑,明军建立营寨的时候,就是埋伏下来的骑兵们冲击决胜的时节。只有王五现在的担心并不是这个,他看到了一个人,是一个他熟悉的人,同样是他早就觉得已经死去了的人,这个人就是他的弟弟王七。王五之所以叫王五,是因为他家里面一共生了七个,他排行第五,王五的家在河南,父亲被官军抓夫之后一直没有回来,等了不到半年家乡闹饥荒,没了办法,母亲只有带着大家一起逃荒讨饭度日。老大老二老三在饥荒之中早早的饿死了,而老四则是在逃荒的路上被狼咬死,自己被母亲卖给了人牙子换了半袋糠米,在走的时候家里面还剩下老六、老七,当时他只有十一岁,弟弟老六十岁,老七八岁。王七记得,他离开母亲的那天是一个下着大雪的天气,母亲用悲伤的眼神看着自己,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又不敢说些什么,最后在王五充满不解和怨恨的眼神之中萧瑟的转过身去,显露出一副哀痛的背影。当时说句实在话,王五很不理解,为什么娘要把自己卖了,自己既能干活,又听话,弄来吃的总是先分给娘和弟弟们,自己最多吃一点点而已,要是自己走了母亲和弟弟们怎么活呢?可后来他才明白,这是娘给了自己活命的机会,是的,活命,看上去简单的两个字眼,可它让多少贫苦百姓望而生叹,活着保住命~!母亲将自己卖走是因为自己能干活,在找不到吃食的情况下,可以被大户人家收起来作为家生子奴仆,不管再怎么样绝对不会饿死,也不会再出现自己的饭食要分给弟弟们一份的情况,就能活下去。是啊,多么浅显的道理,多么伟大的母爱,王五在后面每每想起自己当时用怨恨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娘,他就从心底深处产生了一种内疚和悔恨,悔恨当初无法理解娘的苦心,让娘伤心了,可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总是失去才觉得珍惜,哪又有什么用呢?随着时间的推移,王五自从被母亲抛弃之后,性格由一名温顺的孩童,变成了防卫心极强的老虎,因为这种脾气让他在短短的一年里面被很多的主人转卖,最后辗转到了龙夫人的手上,他才在这里找到了一个新家,找了新的母亲和温暖。

自己有了温暖,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让王五断裂的心重新缝合了起来,可他并不满足自己一个人过这种温暖的日子,他也想让娘和弟弟们享受现在的福气,享受吃饱穿暖的日子,于是每每有商队进关,他都要拜托大伙儿探寻母亲的踪迹,可这十多年来,最终一无所获,在一次次的死亡之中,王五渐渐绝望,他觉得母亲和弟弟们恐怕是早就在饥荒中饿死,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将这份伤痛深深的掩埋进自己的心腹之中,只有在午夜梦醒的时候才会发现自己的枕巾被泪水打湿。今天,在这里,王五的心里面又燃起了一丝希望,虽然他看到的哪个王七面容残缺,而且事隔多年,但是他却一眼看到王七之后就有种感觉,这个人很大程度上可能就是自己的弟弟,这种感觉充斥了他的脑海,让他全身的血液在燃烧,在呼喊,弟弟,他要真的是自己的弟弟那该有多好。

想来想去,王五时不时的用眼光偷偷在自己身后数十步策马缓缓而行的王七,渐渐的他放缓了自己的速度,从总兵亲兵队的序列之中落到了后面,跟他同来的几名铁卫都用带着疑问的眼光询问着他,他摆了摆手,示意这些人继续前进,他有他的事情要办。放慢速度之后,王五靠近了王七的割鼻军,最前面走的几名割鼻军见一个陌生人靠了过来,各个都立刻警戒起来,手都摸到了刀柄,等看清楚是一条彪熊大汉,面上还带着一个独眼的罩子,这些割鼻军们,立刻从王五的身上找到了与自己相同的味道,就是血气,显然眼前这条汉子也是一名杀人无数经历多场战斗而生存再来的老战士,在获得这种感知之后,割鼻军的士卒们更加的紧张了起来,因为他们不知道这位穿着明军小兵服饰的人想要做些什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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