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些,好好想一想,你的父亲是如何对你,你的后母如何想要将你赶尽杀绝,你现在不是为别人,不是为自己的过去,而是为自己的前途奋斗,当你想清楚了这些之后,自然而然也就不会觉得害怕了。”带着鼓动的情绪,卢天达带着别样的意味同乌骨伦言道。

你还真别说,被卢天达一鼓动,心思灵动了起来的乌骨伦,闭着眼睛回忆过去自己父亲和娜仁对自己无情无义的情景,心中逐渐的安静了下来,开始双眼逐渐瞒出神光,是腿也不抖了,心跳也不加快了,渐渐的恢复了正常。

半刻功夫之后,完全沉寂下来的乌骨伦带着感激的眼光,看了看卢天达,对这个一手将自己抓住,然后一手将自己推进背叛过去的汉子,一时之间五味俱陈,说了句:“谢谢~!”然后从身边掏出一个酒囊洒在身上,做出一副酒气冲天的摸样。

卢天达可是不稀罕乌骨伦的谢谢,要的是他能够顺顺利利的完成任务,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示意时间不多了,必须要抓紧时间,要不然在约定的时间内完不成计划的步骤,恐怕后面的魁首在久候无果的状况下,会断然采取行动的,到了那个时候,将会造成极大的损失和严重的后果。

不一刻,一群十来人来到了内关之前,此时内关早已经关闭的严严实实,除了墙头几盏气死风灯孤零零的在风中左右飘荡,已经是空无一人。卢天达是第一次抵近看到这座关卡,他骤然发现,这座关卡居然是利用天然的花岗岩堆砌而城,是又高又大,鬼斧神工莫过于此,要真的强攻的话,如果没有内应极难从外面打破的堡垒。

正在卢天达心里面嘀咕,盘算如果等会儿行动万一要是失败,军队如何才能强攻进关卡之内的时候,边上的乌骨伦走上前去,朝着上面呼喊起来,说道:“开门,开门,快开门,老子要进谷中,快给我开门。”

喊了数声,关卡之上探出一个睡眼惺忪的面孔,没好气的往下面嚷道:“哪个不要脑袋的在这里喧哗?还不快给我滚开,不知道上峰有令,入夜之后,关门不能随意开闭么?”

撇了撇嘴,要是在平日里,恐怕乌骨伦早就已经退缩了起来,但是现在么,呵呵,他本意就是要闹起来闹到,这守关将领泰图过来,这才是他最终的目的。于是毫不客气的直接骂了回去说道:“你个不长眼的狗奴才,不睁开眼睛看看,我是你家乌骨伦大爷,快快给我把关门开了,让我进去休息,明日我还要外出公干,耽误了大事,拿了你的狗头当球踢。”

说一说完,城上的这个汉子心中一愣,连忙擦了擦睡得有些朦胧的眼睛,定睛往下观瞧,接着微弱的光线,看到楼下,的确有几个汉子站在哪里,为首的一个人不是乌骨伦又是谁?这乌骨伦虽然平日里风传是不大受宠,但毕竟假假的还是一个王子不是,上面守关的小兵哪里敢得罪,于是加了几分小心,面上陪着笑容,说道:“大王子,还请您见谅,稍待片刻,这件事情小的无法做主,还需通报我家将军决断。”

很好,乌骨伦的目的达到了,于是露出满脸的不耐烦说道:“快去,快去,你家爷爷困的不行,让泰图快过来见我,我要回去睡觉。”得,小头目不敢怠慢,连声应承之下,屁颠颠的直接找泰图去了。

今天的泰图正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眼皮子老跳,按照老话来说,左眼跳福,右眼跳祸,今天就是他的右眼皮子不停的跳,让这个原本就很是有些迷信的老将心里面多了些心思,正躺在床上盘算最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行为不检的事由给自己招惹祸端呢。

好不容易,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的闭着眼睛刚刚睡了过去,就被门外手下的通报吵醒,就听到有人喊道:“将军,将军,快开门啊,有急事禀报。”

睁开眼睛的泰图,听着外面的呼叫声,心中一惊,以为这右眼直跳招惹的是非祸事来了,于是不敢怠慢,一个翻身起来,披上衣服,吱呀一声推开门,除了卧房,来到通告的小头目面前,面若寒霜的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小兵知道自己这么深夜惊了将军的美梦,弄不好就是要被当成出气筒对待,根本不敢磨蹭立刻将乌骨伦在关外喊叫,说要漏夜进谷中安歇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末了害怕承担责任,还说了句:“大人,小的等碍于大王的军令不敢善专,只能来请示您老了。”

听到完了这话,泰图心总算是放下了一半,毕竟乌骨伦进关的事情算不得是什么大事,只是也算不得什么喜事,要说起来也是一件麻烦事。毕竟这里面的事情小头目这些生活在底层的人最多是有所耳闻,而他泰图身为礼敦的亲信,却是深知其中底细的。

这乌骨伦自从母亲死后也是个可怜人,说起来哪是父亲不爱,后母不疼的角色,处处受到排挤,甚至这次去尼堪外兰如此危险的任务也要派这个小子去执行,可见娜仁将这个孩子看成了眼中钉肉中刺的存在,要说自己从心里面也是同情这个大王子的,毕竟这么多年看着这个孩子长大,他对自己这个老将从来没有失过礼数,从来都是尊敬有加,在泰图的眼睛里面乌骨伦就是个懂礼貌的好孩子。

只是有好感并不等于他就能表露出来,毕竟好感并不等同于他泰图的前途和身家性命要紧。自从乌骨伦不受宠被大王排斥疏离之后,又时不时的让娜仁哪个可恶的后母拿捏一把,泰图就同这位大王子保持相当的距离,以免惹火烧身。

现在这种局面是他泰图最不想看到的,你说放乌骨伦进谷吧,恐怕要是传到娜仁耳朵里面,自己免不得落下不好的印象,要是不放他入谷,说起来自己也算是人的长辈,再加上乌骨伦无论如何也是礼敦的长子,自己的主子,要是传出去,毕竟是好说不好听。想来想去,爱惜名声的他还是决定干脆放了乌骨伦进关,自己没必要去参与这件事情,反正日后娜仁问起,到时候一推六二五,说自己完全不知道也就结了,毕竟自己深受礼敦大王的器重,娜仁也拿自己没有什么办法。

想到这里,打定了注意的泰图,看着自己将这个烫手山芋推给自己的这位守关小头目,是气就不打一处来,牙根恨的直痒痒,要不是这小子推卸责任,自己怎么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此刻的泰图心中暗暗决定,等后日开战的时候,一定让这个小头目进敢死队,第一个去冲击尼堪外兰城的城墙。

这边小头目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就在刚才已经被泰图送到了敢死队里面,在边上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自己将军的神态,嘴里面小声的言道:“大人,您可要快点做决断啊,大王子看上去喝了不少酒,醉醺醺的,要是不安抚好了,闹将起来,恐怕就不好办了。”

正在气头之上内,泰图双眼一瞪,吹胡子瞪眼的说道:“吹什么吹,大王子又如何,大王子就不要遵守大王的军令了?汉人有句话说的是什么来着,嗯,对,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大王子也不能例外才是,而且更应该带好头以警戒旁人才是。”

话说到这里,哪小头目以为泰图做了决定,不由得点了点头,行礼言道:“小的明白大人的意思了,这就去同大王子说。”

这个时候的泰图被这名脑袋进水的属下气的要命,直接一脚踹了过去,将他踹了个大马趴,说道:“急个毛,我还没说完呢,你是将军我是将军?”

躺在地上的小头目这才醒过神来,原来自己的大人刚才不是命令,而只是没有说完的前奏,只是这弯弯绕他一个小小的十夫长哪里知道,不过在泰图面前委屈巴拉的不敢出声,站了起来,依然躬身说道:“是,大人您接着说。”

咳嗽一声,泰图面无表情,恢复了状态,继续说道:“不过这法令不外乎人情,大王子乌骨伦明日要出远门公干,咱们也要体恤一二不是?这样,今天的事情全当我不知情,由你去安排,明白了么?不过一定要问清楚大王子从哪里来的,带了几个人进关都要一一记录在案,这些规矩是不能少的,毕竟人情大不过法力嘛,当然一切都由你做主,如此小事,你原本就是值守军官嘛,都处理不了,那么留你何用?”

委委屈屈的小头目这才听明白了泰图的意思,心中极端佩服这位泰图的官面文章,要么怎么说认识三朝元老呢,从礼敦爷爷辈就能当上将军,这话说得,真是圆滑的要命里外里都不沾包,最后责任都是自己担着,他娘的晦气不晦气。

可是小头目也没有办法,他知道这个时候不管从任何角度上面看,自己都必须出面顶这个黑锅,要不然的话,恐怕就没有日后了,别的不说上面人物的斗争距离他这个小人物太远,但是泰图这个将领却是实实在在管着他的头头,要整治下面一个小官那还不是手拿把攥的事情么,到时候你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哭都来不及。

心里暗骂了泰图祖宗十八代千百遍,小头目勉强露出笑容,说道:“是,小的考虑不周,惊了将军的好觉,这就回去,小的今天没有来过,也没有说过什么,小的心里明白,有什么事情小的一力承担就是。”

满意的拍了拍这个小头目的肩膀,泰图面上带着笑容,言道:“好好干,我看好你~!”说完直接打了个哈欠,转身进屋中补觉去了,但是回头的刹那,心里面更是坚定了要将这小头目送去敢死营的做法,只有他死了一切才能死无对证,才能不让你产生什么别样的想法。

恭敬行礼目送自己的顶头上司回屋睡觉,却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被死亡的阴云笼罩住了的小头目,叹了口气,朝地上恨恨的吐了一口唾沫,然后转身直接奔关卡而去,他能有什么办法,只求赶快应付完乌骨伦这个麻烦,蒙头睡一觉,明天什么都不记得就是阿弥陀佛,青菜豆腐了。

回到关门之前,满心怨气的他也没有再去城头同乌骨伦对话,也没有按照规矩将已经睡下的警戒兵丁喊起,毕竟人多嘴杂,这种事情既然泰图都不想多沾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于是他只是将两个守夜轮值的属下直接喊了过来,走到城门前,三人合力将沉重的城门杠取了下来,然后用力推开城门,迎接乌骨伦进关。

这个时候的乌骨伦也傻愣住了。他根本不能相信,怎么这么容易,关内的大门就开了呢?难道真的青年军是有天命在身的队伍,要知道原本他是编了一整套的言辞来哄骗泰图,现在全部作废了,这让他怎么能不惊讶莫名。

在边上的卢天达此时也全身绷的紧紧的,他对于这种莫名其妙打开的大门,感到非常的奇怪,在他心中产生了一种想法,会不会是敌人发现了什么,这是故意开么要诱骗自己这些人进去,然后围而歼之呢?想到这里,连忙做好手势,要后面的属下做好战斗准备,万一形式不对,到时候抢关夺城,就是全部战死也要保证后续部队的顺利入关。

就在城门口一帮人心中各怀心思,戒备紧张的瞬间,大门彻底打开了,里面站着三个人影,提着气死风灯,打头一人就是刚才城头之上的小头目,面上带着虚伪迎合的笑容,还没开口就带着几个人打了个千,言道:“累大王子久等了,实在是属下的不该,罪该万死还请您老责罚当下。”

后面的卢天达此时已经取出了随身的短刀,如同一头雄狮盯准了猎物一样,随时随地准备扑上去将敌人除去,他轻轻碰了碰乌骨伦的后背,让这个脑袋里面还停留在当机状态的乌骨伦回过神来,知道这个时候可不是自己发愣的时候,于是连忙往里观瞧,发现现在距离城门还太远,由于夜色的掩护,对于城门后面的动静看的不是太清楚,可不是动手的好时机。

于是乌骨伦先是不经意的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卢天达眼下还不是动手的好机会,接着上前几步,端着王子的架子,啪的一声丢了一块五两重的银锭在地上,带着几分酒意似的,高傲的言道:“这是赏你们的,算你们识趣,能及时开了城门,要不然,哼~!怎么泰图不来见我,他去哪里了?”

小头目眼睛被这五两的银钱晃的发花,在地上急爬几步,一把将银子抓在手心,笼在袖子里面轻轻的掂量了掂量,心里高兴的不得了,觉得自己是因祸得福,要知道在这里,随着青年军各种商品的大量出售和倾销,银子可是硬通货,能买不少东西呢。

得了银子的小头目更是高兴的欢快的笑了起来,面上流露出了愉悦的神色,语气愈发的恭敬到:“这点事情哪里还要惊动老大人当下,小的就做了主了,您可不是别人,乃是咱们礼敦城未来的主人,小的难为别人,还敢难为您不成。”说着站了起来引着乌骨伦就要入城。

这边乌骨伦是半点不信这位小头目满嘴的恭维实话,在他看来这小子一定去请示了泰图,只是泰图并不想出面来见自己,看来是不愿意左右为难落人口实,原本他那套利用泰图好名声弱点的计划,现在看来不用了,泰图比自己想的还要通透圆滑许多。

这个时候的乌骨伦已经完全确定,这个关内绝对是没有什么埋伏,在这泰图这种两边不想得罪的人,一定不会让更多的人出现在面前,估计此时关门口就只有这三个人,而不是存在什么埋伏。

他一边嘴上骂骂咧咧的鬼扯着,往门内走去道:“真是他娘的见鬼了,这一折腾,整整折腾了足足小半个时辰,他娘的明天还要出谷公干,这还让不让人睡个好觉了。”一边示意卢天达准备动手的信号往后发了出去。

这边的小头目面色一红,知道乌骨伦看穿了自己已经通知了泰图,只不过没有说出来罢了,既然如此大家都难得糊涂呗,免得再招惹什么是非。于是面上愈发小心陪着笑脸,伺候着乌骨伦往内走,但眼角却在滴溜溜的观察外面的跟着乌骨伦走进来的一群大汉。

这些人都是些生面孔啊,小头目心里面盘算着,的的确确是没有见过,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弟兄,看着穿着打扮,倒是正宗的女真服饰,难道是其他营寨来的勇士,可他们怎么又同大王子赶到一起去了呢,这事有些奇怪啊。(未完待续)

章节目录

推荐阅读
相邻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