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微喘息着瞪他,他的话和动作令她绝望,但是她却没有力气阻止。

陆和平动手去解她的最后的亵/裤,忽然听到盛微在他头顶凄然地尖叫:“陆和平!你太无耻了,我恨你!”

他愕然抬头,却对上她漆黑的眼睛,她从来没有用如此冰冷深邃的眼神看过人,那般森然,愤恨,冷酷。

他沉默半晌,忽然笑了,抬手将她翻了过去,他顺着她光滑的后背一路吮吻下来,轻轻说道:“恨也不错。我是真小人,小人最不怕的,就是被人恨。特别是被你恨,既然爱不到,被你恨着也不错。”

他扯下她的最后的遮挡,一点一点,顺着白嫩的肌肤一路吻下去,将她的腿用胳膊抬起来。

这是盛微一辈子受的三大耻辱之一,已经完全超越了她的忍耐底线,她的尊严和人格被人践踏去脚底,很久很久以后,她都忘不了这一天。他的舌头像蛇一样,在她身体上蔓延爬动,她无论如何也避不开,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没有一个地方逃过。她一面极度渴望自己马上晕过去,一面又死命撑着不能晕过去,心跳一阵一阵凉了下来,她觉得自己吐出来的空气都是冰冷的。

盛微眼睛里一阵热辣,她觉得那里面有什么东西要破碎。就像她试图粘补破碎的心,却发觉它们早化成了灰,连一块完整的碎片都找不到的那种绝望。

他的舌头终于离开了她,盛微紧紧闭着眼睛,不敢去看马上将要发生的事情。忽然,一阵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来,接着电话就来了。

陆和平不接,它一直响着,电话响了两遍之后,陆和平终于烦躁地从盛微身上下来,接了起来:“喂?”

“陆和平,我警告你,识相的你现在赶紧走,我不想把篓子捅到陆氏,不过你知道的,我家警察总署的老头子,发现这种事情,一定会管到底。”

“我CAO!真TM背!”放下电话,陆和平在床头用力捶了一下,骂了一句粗口,“妈的!每次都这样!就差一步了!”

然后他开始飞快地穿衣服,盛微始终没有睁开眼睛,她只是紧紧咬着牙,既没有哭,也没有闹,安静得可怕。

陆和平穿好衣服回头看了她一眼,忽然苦笑起来,将她的内裤放去鼻前轻轻一嗅,然后放去怀里,柔声道:“我要走了,记得想我。”

过了好一会,喧嚣声从走廊上传了过来,门突然被人用力踹开,谁来了?她挣扎着起来,拉过被子,把自己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遮挡住。

突然,门口一个的声音传来,“盛微!你在么?!”

盛微听到薛秦的声音,眼泪无声地流了出来。

薛秦接到绿音的电话就一直在找她,查遍了所有酒店登记记录,才追到这里来,问了前台,才知道陆氏的公子也来这“关照”过,所以才急中生智地打了那通电话,以陆和平在陆家的地位,薛秦知道,他害怕她姐姐——陆心宁。所以如果不想让事情闹大,这是最恰到好处的处理方法。

进了房间,他就沉默了。

盛微身上,盖了一件外衣,她雪白的肌肤从衣服下面微微露了出来。他的心跳在那一个瞬间停了下来,只觉无法呼吸,胸口剧烈疼痛,有什么东西要炸出来。

他轻轻走过去,坐去床边,伸手拉过来杯子,将她抱去怀里,“对不起,我来晚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垂着眼睛,面无表情。

盛微紧闭着眼睛,这是第几次了?每次她的狼狈,他都会及时出现。一直隐忍的眼泪,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如溃堤之水,无声却汹涌地流着。是薛秦,而不是顾宸。他本不该来,怎么会晚?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开口,声音低哑疲惫,“带我……回去。”

薛秦飞快脱下身上的外套,将她紧紧裹住,一把抱起,甚至都没有来的及去想报了警的徐若诗该怎么办。他怀里的人是那么重,重的令他几乎再也走不动一步;她又是那样轻,好像一阵风吹过来,她就会像羽毛一样飘走。

他爸爸是B市的公安局局长,他听到消息,就立刻赶来了这里,他不能丢下她的事情不管!看到她泪水的那一瞬间,他的心,就像被人挠破了一个洞那般疼!虽然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

地下,天上,周围,仿佛有火在雄雄焚烧,火舌舔在他身上,一直舔去心底,鲜血淋漓的痛楚。然而他此刻却只觉得茫然,火焰腾起的烟雾模糊了视线,不知道该向哪里去。

恍若隔世,只有那短短的半个小时。

薛秦将她塞在车上,一路飞驰,连闯了好几个红灯,才将她带回自己的住处。

一进门,他直接把她抱上二楼。将她放到床上,正要取被子盖住她,谁知盛微忽然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她中的迷药药力还没过去,手脚都在剧烈发颤,却扶着墙向门口走去。

薛秦终于再也忍不住,用力抱住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没事了。盛微,没事了,这里很安全,我、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盛微怔怔看着地板,忽然低声说道:“抱我去洗手间吧,帮我放下洗澡水,多一些。我要洗澡。”她身上仿佛爬满了毒蛇的粘液,那种感觉令她恶心到恨不得立即把皮肤撕下来。

薛秦见她始终面无表情,既不哭也不闹,心下不由更是惶恐,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在浴室帮她放了慢慢一杠子的水。

“盛微,你有没有受伤?不如我打电话叫绿音过来……”

他的话还没说完,她已经走去了浴室,钻进了浴缸里,除了哗啦啦的水声,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

她生平第一次将一个人恨到如此地步,哀求无用,斥责无用,痛恨无用。她真的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对于陆和平来说,他只是想要征服一个女人的肉体,想要报复顾宸,可是他却是在将她的尊严踩去脚底践踏。他那一厢情愿的痴缠,对她来说,简直就是附骨之蛆。

将自己的想法强行加注于别人身上,她好像总是受到这样的对待。那半个时辰,是她活了年以来,所受的最大耻辱。这种强烈耻辱的感觉,令她口不能言,泪不能流,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凉透了。

她想起他拍的那些照片,怎么办,那个变态,一定不会这样轻易放过她。而她最最信赖的男人,在她最最需要的时候,他在哪呢?也许正在和另外一个女人缠绵整夜……想到这里,她将头一直埋去水里。

盛微在水里泡了很久很久,一直到水慢慢变凉。她起身,放掉整杠子的热水,重新再泡。

那种粘腻的感觉,似乎怎么也去不掉,盛微忍不住用力擦洗身体,忽然低头看到左边的胸脯上有一块红色的痕迹,她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下去了,一直在下落。

这种下落将她的五脏六腑都勾动起来,隐隐作痛,痛得她眼泪慢慢涌了出来,一滴一滴落去水面上,涟漪开。忽然无法再压抑,她捂住脸,泪如泉涌。她太弱了,一点保护自己的方法都没有,至从和顾宸在一起之后,她每天只是活在他的羽翼之下,便以为那是全世界。一旦受到直面的打击,她只会缩回去,没有力量反抗。

软弱不是借口,而现在,为她挡风遮雨的顾宸,已经不再属于她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脸,不可以再找借口,不可以再逃避,盛微,你应该清醒了!

“盛微?你还好吗?我很担心,你洗了很久了……”

敲了很久的门,还是没有反应。他再次推门进去,却发现她晕倒在浴池中。

被薛秦从浴室里检出来的时候,盛微都已经病糊涂了,醒来的时候躺在床上只知道哭,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地往下落,仿佛怎么擦也擦不干净。薛秦蹲在她的身边,伸手把她眼角的泪珠用力地擦下去,看见她这副样子真是又是好气又是心疼,说:“傻丫头,都被烧糊涂了吗?怎么只知道哭?”

她浑身酸痛,心脏疼得一阵阵地抽搐,开口说话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竟然把嗓子都给哭哑了,声音沙哑粗嘎,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断断续续地告诉薛秦:“我……我身上……疼。”

是真地很疼吧?盛微一向要强,如果不是真地疼到难以忍受了,断断不会用这样可怜的口气来跟他说话。那种疼痛食心入髓,像整个人被置身在火海中灼烧着,痛苦从身上的每一处经脉每一片血肉毫不留情地钻进去,钻到她的身体里,然后迅速地向心脏聚合,任她怎么哭泣,可惜还是痛,痛到连哭泣都没有力气停止。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她是真地哭累了,所以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房间里只有微弱的一点灯光,她想应该是从窗外透进来的吧,屋子里面没有人在,她觉得渴,嗓子里简直快要冒烟了,想要爬起来找水喝,手撑在身侧试了一试居然没能爬得起来,屋子里突然有一阵窸窣的响动,紧接着就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想喝水了?”

“嗯。”盛微声音嘶哑地,薛秦伸过去手探了探额头,“还好,不烧了,你再烧下去,我就要送你去医院了。”

薛秦坐在沙发上,看她精神比昨天好了一点,松了一口气,微笑着说:“饿了没有,你睡着的时候我去楼下7-11买了点关东煮,过来吃点吧。这个汤汁还不错,挺鲜的。”

“嗯。谢谢。”盛微捋了捋头发,薛秦的睡衣太大,她把裤腿和袖子都卷着。

两个人坐去沙发上,盛微静静地吃着,薛秦在一边看着。

“这是哪里?”盛微环视了一圈。

“我住的地方。”薛秦淡淡说着,“不用紧张,我一个人住,没有人会来半夜查房。”

薛秦的房子是复式楼的格局,不大不小。却整洁温馨,盛微有些疑惑,薛秦没有找女朋友,应该不会出来找房子的:“你爸妈没有和你住么?”

“呵呵,我爸妈在我八岁的时候就离婚了,我高中就自己住了……”

“喔,对不起。”盛微低下头,她从来都没有主动去了解过薛秦,竟然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她一直以为,像他们这样的圈子里的人,都什么都不缺。

“闭上眼睛。盛微。”薛秦轻轻地说着。

“啊?”盛微疑惑,不过看他清澈的眼底尽是诚然,还是乖乖闭上了。

只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了一会,灯暗了下来。

“好了,可以睁开了。”他的声音随着一点光亮,轻柔地说着。

盛微睁开眼睛,却见沙发中间四方的小茶几上有一枚小小的蛋糕,只有两只巴掌那么大。上面也没有繁复的巧克力或者果酱挤花,只有一层细细碎碎的可可粉和纯白的椰丝绒。正中间点着一根细小的蜡烛,温暖的光亮,映着薛秦灼灼生辉的眼眸。

“生日快乐,盛微。虽然有些简单,我没有想过你会和我一起过生日。”他被她的眼睛紧紧盯着,有些不好意思地搓搓手,“要唱生日歌么?我很久没唱过了,不知道会不会跑调……”

看着他诚恳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盛微鼻子尖一酸,心头压抑的东西终于再抑制不住涌了起来,她为他的深情心酸,为他还记得自己的生日而觉得心酸,他喜欢她,所以在她面前变得卑微,变得谨慎,他喜欢她,所以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总是出现……而她却将一翻心思错付他人,顾宸啊顾宸,你说过会给我唱八十年的生日歌的,可是才唱过几遍,你就厌倦了么?

她哭得肝肠寸断,那抽噎的样子,好似要将胆汁也一并吐出来。薛秦坐了过去,有些犹豫地将她搂进怀里,“我知道,不是你做的,因为你是我认识的盛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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