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快到圣诞节了,CestLaVie的生意又开始忙碌起来了。盛微开始回来得变得晚了,因为晚一个小时,就能够多一百五十块钱。而且到了十一点之后,店长会喊她去帮帮忙做作服务生,这样也还能多拿点工钱,服务生的工钱不高,但是有小费,那些来玩的人基本上都给小费。所以一个月下来,小费差不多都有一两千。顾宸那时候总是笑她,是个斤斤计较的守财奴。

但是盛微快乐着,小金库里面的钱越来越多,对她而言,那种心安的感觉就越来越多。其实她后来才知道,钱这个东西,只是对她这样一穷二白的穷人,能证明点什么,在顾宸后面那些高门深宅中,永远不是个玩意。

在这里做的久了,看人一眼就知道是来买醉的,还是来寻情的。盛微自然也看出来有些服务生的“服务”的范围,远远超出她的想象,只是,她明白,存在即是合理,很多事情,不是用个道德规范,用个法律范围就能够给她们下定义的。只是她不会,她永远不会。

盛微刚刚给前面那个包厢上了酒,正在翻看CestLaVie架子上那本大大的留言册。很多人都喜欢在上面写东西,浓情蜜意的爱情宣誓,还有愁肠百结的单相思……她一个人看得甚是欢喜。

包厢的小叶姐冲过来,把托盘往她手里一塞,说:“姐姐我闹肚子,要疼死了!帮我送去三号包房,拜托你了,小薇!”说完急冲冲地跑去卫生间。

盛微心情极佳,在后面喊:“你悠着点儿,注意别掉到桶里。”小叶姐脚不停,头不回,举起拳头愤怒地挥舞。

盛微端酒上楼,包厢的门是那种软皮包嵌的,她礼貌性敲了几下,进去。

这屋里在打麻将呢,四个男人打,每人身边坐一个女孩,还有几对男女围着观战,烟雾缭绕,包厢的灯光很暗,只能从说话的声音中依稀辨别,这几个人年纪估计和自己差不多。还有一个,戴着鸭舌帽,正在把玩旁边的一把吉他。

盛微说您要的酒来了。那几个男孩子嬉笑地看着她,她不喜欢那种黏着的目光。低着头,他们让她一杯杯倒酒。她只好照办。

盛微开瓶倒酒,端去给每一个人,其实这不是她的工作,但是,平时小叶姐也没少照顾她,她只能硬着头皮去做了。

这时候有个人对面的人正好打出去一张“红中”他上手那个胡了,那人气恼的推牌,把贴在身上的女孩碰得一歪,歪到盛微的胳膊上,一杯酒有半杯撒在他身上。

她赶紧道歉。那人输了牌,正气恼呢,冲盛微发火,吼叫。

盛微吓一跳,从小到大,没被人这么吼过,吓得不敢抬头,只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找纸巾给人家擦,被他一把将手甩开。

盛微不知道怎么办了,说您把衣服脱下来,我给您洗洗吧。那个人不依不饶,说知道这是什么牌子不,你洗坏了赔都赔不起。把你们领班叫来!服务生做成你这样,回家吃自己得了。去把你们店长叫来!

盛微在心里腹诽,现在的小孩子也太嚣张了,得理不饶人,她又委屈又害怕,还有些气愤。但是她不想叫店长,店长也是知道她和绿音的关系的,这个店又是绿音叔叔的,人家这么照顾自己,这样闹开,她只会觉得很亏欠。

不能再给人家添麻烦了,赶紧低下头,礼貌而谦卑地连说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回吧。您说衣服是什么牌子,我赔您还不行么。那人不依,只是喊着叫店长。盛微急得眼泪要掉下来。

这时有人开腔,懒懒的声音:“我还以为你真的有多高贵、多冷清,原来脱下优等生的面具,不过是个酒吧女。”说完还拨了几下吉他弦。

盛微闻言抬头,陆和平一看见她,表情简直千变万化。先是不可思议,眼睛瞪得溜圆,紧跟着像是警觉似的盯着她上下打量,发现她身上穿的是酒吧的制服,那表情又变成了滑稽和讥诮。

他带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盛微突然想起来那天顾宸大快人心的表情,说是一点小伤也值得,总算让陆和平剃了光头了!她心里咯噔一下,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冤家路窄?!

旁边的几个男的议论纷纷,说:“和平,这妞难道是B大害你剃了光头那个小妞?”

陆和平笑了笑,言语中不乏痞气:“长得还算漂亮吧?”

“其实我觉得一般般,还没那个跳芭蕾的什么诗来着好看些……”

那几个人一边议论着,一边猥琐地笑着,盛微很讨厌这种感觉,像是一块案板上的肉,被人挑来减去。要不要给顾宸打电话?她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告诉他,他肯定会努不可揭,说不定把这给掀翻了,这岂不是让她更加难看?

算了,这点事情,她应该可以摆平。

“我看这样,咱们也算是有点缘分不是,你请我的衣服喝酒,你把那瓶酒都喝了,就不用你赔。”他斜斜的挑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说。

盛微抬头,看看那个叫做陆和平的,心想,顾宸,你这个杀千刀的,事儿B,这笔账我回头再和你算。她沉了一口气,说:“我喝,只要你们不去店长那找麻烦!”

大家都不吱声,盛微咬咬牙,一闭眼,把那酒咕咚咕咚喝下去。

这酒是芝华士,广告上经常有,那些华丽的广告词盛微依稀还记得,只是广告果然是不可信的,什么狗屁为绅士风度干杯,活出骑士风采,都是唬人的。

她辣得舌头伸出来,用手使劲儿扇风。扇了半天,舌头收回去,眼睛瞪大了,看着陆和平问:“你告不告诉店长?”

陆和平忍笑的声音:“告诉怎么样,不告诉怎么样?”

盛微气急,拳头攥得紧紧的,就是说不出来一句反驳的话。

“怎么,我看你酒量不错嘛,”陆和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在她面前蹲下,脱了帽子,捏着她尖细的下巴,“为了你我剃了个光头,今天好不容易碰上了,怎么也得要回点本钱是不是?”

盛微一听,瘫软在地毯上,酒劲冲得脑子晕晕的,这陆和平看来不是个好鸟,她要怎么办才能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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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天的步步了,主要是群里发现有网站已经更新到4了,迫不及待啊,所以今天就少更一千字吧。哇哈哈,望理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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