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她敞开了自己的世界,这是不是就意味着,他的世界已经准备好迎接她的进入了呢?

而对这种略违背律师信仰,打了法律‘擦边球’的行为,她的小小愧疚和不安很快就被瞬间奔涌的浓烈心疼与窃喜情感湮没。出生于律师世家,这种法庭之下的交易她并非一无所知,当然也不是不可接受,很多事情最后只是个梦想而已,她都明白的。

十八岁的时候你谈梦想,人家会觉得孺子可教。二十多岁,进入了社会,经历了背叛和欺骗,你还谈梦想,人家只会觉得傻。

用尽所有的方法,维护当事人的利益,这是绝大多数律师最后的选择。

人生这么多可怜的人,她没有办法去同情每个人。不过几个月的职业生涯,就已经让她洞悉了所有职场的潜规则,磨平了棱棱角角,变的圆滑。无论有多可怜,总有人比你更可怜,她只是学会了麻木和冷漠。

如果说秦晗玥和谢虹语有什么区别,大概是前者宁愿痛苦也要守住心中那一方净土,而后者,将这个世界的法则适应的很好。两个人都没错,只是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一个选择了向左,一个选择了向右。

对现在的谢虹语而言,这些案子的内容和背景她并不在乎,她在乎的是……展瀚哲如何对她,把她放到了什么样的地位上。

两天前提任她为谢副特助,看来……取代秦晗玥的位置也只是时间问题。取代她在公司里的地位,取代她在公司外的地位……到时候,她倒要看看,秦晗玥还能以什么样的身份留在展瀚哲身边?

她微微眯了眼睛,露出与甜美单纯外表毫不相符的冷漠阴狠来。

正当她陷入自己的思绪计划中,忽然感觉大腿上有什么东西在动。

谢虹语惊了一下,连忙低下头去看,却正是一只肥腻的咸猪手肆无忌惮的在她大腿上若有似无的游离--她今天穿着黑色的加绒丝袜,配着娇俏的短裙,更显出优雅纤细的腿型,却没想到遭此横灾。

从来没有碰下这种事,谢虹语有些傻了,忽然觉得极度的恶心,甚至胃都抽搐起来,立刻忍不住的发出一声努力压抑下的尖叫,豁然站起身来,怒视着那肥腻咸猪手的主人--那坐在她和展瀚哲中间的男人,“你做什么?”

矮胖男人那明显酒色过度的脸上微微有些惊讶,看来没想到眼前这看着柔弱的女人居然敢叫出声来,尴尬之色一闪而过,呵呵假笑了两声,若无其事的清清嗓子,“谢小姐这是怎么了?有虫子吗?”

这人居然还想遮掩下去!

谢虹语一股火从心里直接不可遏止的冒了出来,她也是从小被捧在手心长大的公主,怎么能容忍有人这样对她不规矩现在还想装没发生过,看着展瀚哲略带疑惑的俊脸,她像是被人欺负的孩子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父母,大眼睛里立刻氤氲了水雾,“瀚哲……他,他刚刚摸我!”

展瀚哲一惊,好看的眉立刻皱起来。

秦晗玥也愣住,看着谢虹语闪着泪花的眼眸和那矮胖男人脸上有些尴尬的笑容,马上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她知道谢虹语用怎样的求救眼光看着展瀚哲,可是……展瀚哲不会帮她的。

一如五年前,同样遭受了谢虹语如今面临的侮辱下,她那样恳切而哀求的看着展瀚哲,展瀚哲最后还是没有帮她,依旧和那个当时占了她便宜的男人推杯换盏,装作没有看见,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只因为……那男人是他当时极力要争取的合作对象。

展瀚哲就是这样的人啊,为了达到自己要的目标,可以付出一切,可以付出一切。

你懂一切的含义吗?

而最后,在她求救无门,借‘尿遁’逃离之后,展瀚哲后来也跟了出来,冷淡的看着她对着镜子哭道眼眶通红的的样子,只轻轻的讲了一句话。

就那一句话,让她从此以后,丢掉秦晗玥,变成了秦特助。

一当就是五年。

即使是五年后的今天,秦晗玥都还将那句话记得很清楚。

“是你不肯只当我的情人而坚持还要保留公司里的职务当我的助理的。作为情人我当然有保护你的义务,但作为老板……不需要一个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下属。”

“我这次不会帮你,以后也不会帮你。如果在职场中自己都守不好自己的美丽,让它变成一种危险,那么,要么早早就放弃职场生活,要么……毁了它。”

那天晚上回家后,她立刻扔了所有她喜欢的靓丽连衣裙,丢掉了好看而时尚的衣服裤子,将化妆品和首饰全都封存在屋角的箱子中……然后,只是轻微近视的她戴上了重重的大黑框眼镜,遮住那双水盈的漂亮眸子,盘起秀丽而丰盈的长发,丢掉小女人的妩媚变的刻板严肃,最后换上了一身非常职业的黑色套装,穿上粗跟的黑色高跟鞋。

摇身一晃,成了秦特助。

没有人知道她那一刻,看着镜子中陌生的自己,把眼泪全都流进心里,成了一汪咸涩的湖水时是怎么样的心情。

没有人知道。

就连他也不知道,她为了留在他的身边,为了不给他添麻烦的留在他身边,对自己如何的狠绝,又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而如今,难道她要眼睁睁的看着另一个如花的女子也要步她的后尘,把自己的青春美丽全都锁进那腐朽阴暗刻板的盒子里吗?

不!她做不到!

秦晗玥大黑框眼镜后面那习惯性的冷淡平静这一刻忽然风起云涌,她握紧了拳,正要出声说些什么,却被展瀚哲冷漠的声音打断。

“张董事,麻烦你给我一个解释。”展瀚哲的黑眸冷的像珠穆朗玛峰上常年不化的皑皑白雪。

张董事那一看就被酒色搞坏了的肥胖身子一抖,被展瀚哲凛冽的气势给吓到,但随即又有些恼羞成怒的挺起那满是肥肉的胸膛,振振有辞道,“嗨,这种台面下的事展律师何必这么在乎,只是一个小秘书而已,摸两把算得了什么,老子有的是钱。再说了,我可是听说过几年前那花中饿狼李董事对你当时旁边那如花似玉的小秘书肆无忌惮的下手时,你可是笑眯眯的什么都没说啊。嘿,听他后来讲那小秘书长的可是真漂亮,那大腿摸两把啧啧……这几年你换口味了啊,换了个教导主任来,现在审美水平又回来了哈哈哈……”

两根神经陡然断裂的感觉。

秦晗玥神经断了。像是有一个原子弹豁然在脑子中毫不留情的炸开,毁掉每一个神经元,最后竟让大脑成了一片空白。

最想遗忘的事情被人以这种方式……以这种侮辱而爆裂的方式提起,就像硬生生的撕开陈年伤疤,血肉被分离的感觉痛苦的她几乎叫不出声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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