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后从椅子上弹起,三步并作两步走至他处,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施主头上桃花开得正好,但奈何春季已去,望施主勿要心念过重,以遭情火焚身。罪过罪过!"

云离子双眼猛地射出连旁边风后都为之吃惊的骇人光芒,沉声道:"何方高人,既已降临,为何不现身一见,鬼鬼祟祟所谓何故?"

张君宝与风后齐齐吓了一跳。

即使他们心神分散,但来人可瞒过三人进到楼里,直到此时才被发觉,只此一条,便知此人非同小可。

一阵长笑瞬间既至。

"轰!"

楼梯栏杆破碎。

木屑分成三股往三个方向疾袭三人。而在这之后紧随而至的是一道黑影。

风后在瞬间作出反应,拔出长剑,不得不全力出手应付这一波的攻击。

那人穿着武士劲装,脸上却蒙着一块黑布,看不清他的庐山真容,唯有露出一双精光爆射的双眸,慑人之极。

他手上的兵器是一柄比之普通长刀稍短几分的黝黑单刀,此时他脚只略一沾地,整个人已经借力飞起,手中单刀化作一道精芒,疾斩风后而来。

这时最接近风后的是云离子,可是自顾不暇,正忙着对付以漫天花雨手法疾射而来的木屑暗器,想帮忙亦是慢了一线。

在眨眼的功夫间,那人刀锋已至。

幸而风后第一时间作出了正确的应对之策,那人料定风后陡然遇袭定会往云离子二人方向紧挨,哪里想到他却反其道而行之,长剑只随便拦了几片碎屑,人却已经闪到远离二人的一侧,蓄势以待。

锵的一声,来犯者长刀自上而下,一刀正中风后的剑身中央,一股如洪水狂泄的巨力从刀锋传至剑身,把风后的劲气冲的七零八落,差点连剑都给他劈飞了。

风后躯体大震,急往后错步退开,以卸掉一些冲力。

来敌嘿地冷笑一声,一刀刚去,连着又是相同的三刀,以他之意明显是借着二人在内力修为上的差距在短时间里将风后制服,让他失去战斗力。

风后怎会让他如意,当即猛提一口真气,在迅速化解对方冲入的真气时,又唰唰唰连刺三剑,速度竟比之对方要快上一筹。

锵锵锵!

那人哪想到风后的反应如此之快,出剑速度更是超出了他的预料,表面上他是主动但实际上由于风后的剑锋先一步到达,让他的刀势未真正的展开,就大大的削弱了刀法的威力。

等云离子与张君宝二人从铺天盖地的木屑中杀出来时,风后与来人刀来剑去,在刹那间拼了六招之多。

时间虽短,却是一场极为激烈凶险的战斗,二人每一招都是全力出手,凶狠凌厉,又是以快打快,在狭小的空间里,人影倏进忽退,随时就是血溅三尺,一方横尸的结局。

云离子与张君宝齐齐暴喝一声,正要出手救援,哪知那人甚是奇怪,居然舍弃风后,一个转身,单刀化作一道劲芒,朝拍马正来的云离子就是简朴的一刀。

风后压力顿时失去之下,身体不禁一晃,口中吐出一口鲜血,若不是敌人错估了他的势力,加他诡异之极的剑法又兼之他招招料敌先机,让敌人措手不及,连连失去了机会,他那还会活生生的站着。

云离子倏地止步,凝立不动,直到刀锋临近正脸时,忽地双掌齐出合什将刀锋稳稳夹住,森寒的刀锋只距他额头寸许,实是险之又险。

那人正欲抽刀再攻时却发现刀身仿佛陷入了泥潭中一般,无论如何也拔不出来。

张君宝的攻击已至,剑锋直奔来人要害而去显然没有留手的意思。

这一下虽然大出来人之所料,但却夷然不惧。他果断放弃单刀,避开张君宝刺来的一剑,手从背上一解,两柄短刀又出现在他的手中,此时他足尖点地,趁势又往回跃,双刀幻起两道旋风的影子,将风后笼罩在其中。风后不退更进,长剑霍然刺进两圈刀网中,只听刀剑之声不绝于耳。

两人这次的速度都是飙升,以快打快,兵器撞击的声音密集得像外面雨点打在瓦片上一样。

风后内力透支到了极限,眼见喋血就在下一刻,他忽地冷喝道:"杜干!"

来人身形一滞,攻势更是明显的一缓,风后哪会放过这个逃命的时机,当即以一招难看之极的懒驴打滚来到两大高手身旁。

那人回神时,风后三人已然成了犄角互助之势,想要取得战果,眼见是事不可为了。

风后长笑道:"杜掌门何须如此装扮自己,既然要杀人,何不正大光明的向你的情敌决战呢?"

云离子眉头一皱,但他知道风后正借着他的旗号试探事情的隐情,便只淡淡哼了一声,便不再作表示。

张君宝配合着,以旁若无人的聊天姿态道:"这就是你小子说的传话筒?"

风后凝剑而立,脸上虽然笑意盛开,但目光却紧紧把握着杜干的动静,道:"正是他!"

"你怎么会知道他一定会来呢?"张君宝一副欠揍的神情刺激着杜干,摇头道:"你看他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哪能担得了如此大任。"

杜干冷冷注视着三人,虽然他没有直接承认,但从他刚才眼神一闪即逝的微妙变化中,风后十二分确定此人便是五凤刀掌门杜干。

"对一个男人来说最大的耻辱莫过于杀父杀母之仇与夺妻之恨了!很不幸,杜掌门却占了能让男人颜面扫地的其中一个。哎,一个男人居然被自己的妻子当着天下豪杰的面活生生的戴了一顶绿色的帽子,如果是正常的人,宁愿血溅三尺也决不愿受如此奇耻大辱,但杜掌门却忍住没有发作。此事便可有两种解释,一则是杜掌门确已经破罐子破摔了,没了脸皮,但这可能么?"

风后目光不放过杜干的丝毫反应,笑道:"一派之尊,当众受此打辱,却忍着不发作,此人的城府之深实叫人感到可怕。"

杜干冷哼了一声,身上气势虽然仍在凝聚,但很明显的没了锐利之气。

风后冷笑道:"恐怕死在杜掌门刀下的人已经不在少数了吧?"

杜干终于不再做掩饰,拿去面巾,露出一个森寒的笑意,淡淡道:"区区一个街头混子,竟能瞧破这么多东西,今日你死在我的双刀下也足以自傲了。"

风后丝毫不受他的威胁,微笑道:"你们夫妻俩真是奇怪,女的强迫人家给自己丈夫戴绿帽,男的管不住自己的妻子,却反而拿无辜之人的性命找回践踏在地的男人尊严。"

又转向云离子语重心长的道:"从古至今,死在美人石榴裙下的英雄不在少数了。"

云离子被气得牙咬咬,怒道:"滚蛋!"

风后笑嘻嘻道:"杜掌门还要打么?"

杜干猛地提一口真气,冲入三人的圈阵之中,左右各挡了两击,双刀合一再挡一击,借势升起,嗖的一声冲破瓦顶出了去。接着声音传回来道:"领教了!"

到最后一个字时,人却已经在几丈开外,速度疾若流星。

锵!

风后回剑鞘内,身子剧晃,嘴角又渗出鲜血来。

云离子两人骇然瞧了过来。

风后深深吸一口气道:"没事,一点小伤而已。"

二人坚持要为他输气疗伤,风后直摇头道:"你们二人先前已经经过连番苦战,体内业已积下了暗伤,自保已是捉襟见肘,怎能再为耗费真气呢?况且现在强敌伺隙,我们更应该保存最强的战力。"

又苦笑道:"想不到杜干如此厉害,我们三人联手都未留住他。"

张君宝道:"我们三人都不是最完美的状态,留不住他很正常。但他的城府确叫人心惊。"

风后一边潜运真气疗伤,一边移至墙边,挨墙坐地,瞧着那一片混乱,木屑瓦片满地,雨水落入的情景骂道:"这人是来杀人的,还是要害酒楼老板赚少一点的?"

张君宝关切得走至他身旁,道:"你现在情况如何?"

风后道:"我恐怕得打坐疗伤了,有什么事拜托二位了!"

说完眼睛一闭,专心运转内气疗伤。

张君宝皱眉道:"此人的武功实是比他平素表现出的高出了好多,最厉害的是他的双刀,招式奇诡,实叫人难以把握。"

又瞧往云离子道:"他若是再来杀你,你要怎么做?"

云离子仰首望着屋顶的破洞,长长吁出一口气,淡然自若道:"我这人行事一向意指所致,只追本心,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我自不会手软。"

张君宝暗叹,他如何听不出云离子言语中对独孤凤的隐约好感,但他自己都是一滩浑水,又如何劝得来别人。

两人沉默下来,没有半点动静。

时间不紧不慢的走去,外边的雨也停了。

好一会后,张君宝还是道:"事情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的多,今天子羽没有试探出任何结果,就恰恰说明了这一点。"

云离子睁眼道:"我知道,但这正是我的机遇所在,我不能轻易舍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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