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啊，这个人是...”
电视屏幕里，舞台上的男人身着一身白色长袍，一根长腰带横在腰上，衬出修长的身形。
伴着背景音中柔缓的吉他声，他握着话筒，透过白色面具，深情的嗓音缓缓倾吐着旋律。
“怎么了？”扫了一眼屏幕，名为裴珠泫的女生看着自家妹妹异样的表现，疑惑地问道：“难道你认识？”
孙胜完没有立刻回话，只是身体前倾，靠的离屏幕更近了些，耳朵竖起，像是在努力辨认着什么。
“阿尼。”良久，她摇了摇头，像是对自己的判断感到荒唐一样：“应该.....不会吧。”
“到底是谁啊？”裴珠泫反而被她这种表现勾起了好奇心，晃了晃她的胳膊道：“我们都认识吗？”
孙胜完存心逗弄自家姐姐，转头看向她，神秘一笑，卖着关子不开口。
“呀。”手掌隔着薄薄的一层被单击打在大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好好好，我说还不行吗。”
孙胜完秒怂，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道：“欧尼你记不记得我之前告诉过你，我和nam前辈合作的时候，碰到过一个很年轻的录音师。”
“嗯，你是说过。”
裴珠泫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又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样，指着屏幕，一脸难以置信地说：“你想说这个人是....”
“觉得很荒唐对吧。”孙胜完摊了摊手，苦笑道：“所以我才不敢立刻下判断啊，尽管声音实在太像了。”
裴珠泫猜测道：“会不会本来就是哪个公司的歌手？录歌只是在外面接点儿私活？”
孙胜完愣了愣，也点点头道：“有可能，毕竟.....”她停顿了一下，有些花痴地笑了笑：“那个老师真的很帅的。”
裴珠泫一脸鄙夷，斜睨着看向她。
孙胜完不以为意，盘腿靠在沙发靠背上，老神在在地继续看节目。
电视画面里，白色击剑服男生和他的对手已经完成了第一轮的演唱，正在等待评委和观众打分，以决出两人中能够晋级的一个。
“你觉得他能赢吗？”裴珠泫重新坐下，转头盯着屏幕，随口问道。
“有很大机会。”孙胜完点了点头，认真地评价道：“毕竟单论演唱技巧来讲，这个男生比女生好太多了，完全不是一个水准的。”
“哦。”
果不其然，在主持人一番吊足观众胃口的铺垫后，便最终宣布了结果。
70：30
男生以大幅领先的票数胜出。
欢呼声里，他很镇静地被主持人牵着举起右手，冲漫长观众和评委们轻轻鞠躬，享受着胜利的短暂喜悦。
“很专业嘛。”裴珠泫笑了笑，用肩膀挤了挤身侧的女生，打趣道。
“那当然了。”孙胜完很男孩子气地吹了吹刘海，并不谦虚地说了一句。
再没交谈些什么，两人以近乎相同地姿势抱膝而坐，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沉浸在节目的氛围里。
“欧尼不是说困了吗？怎么不去睡觉？”
良久，孙胜完方才转头看了一眼裴珠泫道。
“没事，反正我下午补了会儿觉，现在上床估计也睡不着。”
裴珠泫随意地摆了摆手，漫不经心道：“以前没发现，现在觉得这节目还挺有意思的。”
“.....欧尼应该不是想和我一起看帅哥吧。”
“.....怎么可能。”
“嗯嗯嗯，我知道欧尼不是这种人。”孙胜完点头似波浪，面上带笑，话里有话。
裴珠泫翻了个白眼，懒得去j纠正她到底误会了些什么。
她只是对那个男人的身份感到好奇罢了，至于他到底帅不帅，那一点儿也不重要。
节目还在继续进行，剩余的几组首轮比拼很快过去，失败者们一一摘下面具，黯然离场。
进入第二轮，很快又到了击剑服男生的演唱时间。
一片模糊里，镜头逐渐聚焦，舞台中央，男生坐在一张伸缩椅上，抱着一把吉他，话筒恰好够到嘴边。
周围一片黑暗，只有一束白色的聚光灯打在他的身上。
前奏响起，他缓缓开口，嗓音并没有矫揉造作的技巧，只是纯粹的，倾诉式的演唱。
“她离我而去
我却无能为力。”
镜头适时给到台下的评委和嘉宾，他们一边儿欣赏着，一边儿点评着男人的表演。
“哦，这首歌...”
“big bang的作品不是吗？名字叫...”
“IF YOU。”
“这首歌特别难呢，这位敢做这种选曲，很有勇气啊。”
“哈哈哈，不过这位诠释的也很棒。”
“呀，最近的年轻朋友们都特别有实力呢。”
面具后，宋允在沉浸在歌词与旋律里，几乎完全屏蔽了外界的喧嚣。
“IF YOU....IF YOU。”
他唱得很随性，摒弃了以往从YG学到的复杂唱腔，纯粹地演绎着这首前辈的作品。
这个舞台，与其说是表演，倒更像是他和从前的告别一样。
“好听哎。”
屏幕前，孙胜完两眼放光，骄傲如她少见地对一个人的唱歌实力给予了正面的评价。
“嗯。”裴珠泫认同地点了点头，视线依旧牢牢地抓住屏幕上的身影。
虽然她是个女子偶像，但vocal向来不是她的强项。
她很难像孙胜完一样品评出男生的具体实力，但却能隐隐感知到嗓音背后所表达的情感。
那不是如同歌词所描述的----求而不得的爱情那样简单的东西，而是要更复杂，也更深刻一点儿。
一曲唱罢，宋允在将吉他放在身边，从凳子上站起，长舒出一口气。
演播室里的掌声经久不绝。
主持人走上台，身边还领着宋允在这一轮的对手-----她同样在评委们那里得到了极高的评价。
“欧尼，我猜你很快就可以去睡觉了。”孙胜完饶有兴致地说道。
“为什么？你觉得他赢不了？”裴珠泫问道。
“内。”孙胜完点了点头，道：“他这次改唱腔了，完完全全的素人唱法，就算观众不懂听不出来，评委也不会买账的。”她又叹了口气道：“唉，可惜了。”
话语间，票数又一次被公布，果不其然，宋允在以百分之十的票数差距憾然落败。
依照规则，男生摘下了面具，露出一张阳光帅气的面孔。
“大发，真的是他唉。”孙胜完激动地晃悠着自家姐姐的肩膀：“怎么样，欧尼，帅不帅帅不帅。”
“帅。”裴珠泫语气无奈道。
在主持人的询问下，男生开始介绍自己的身份。
裴珠泫托着下巴，静静地听着。
男生说他以前是个练习生，但是因为一些原因没能成功出道，现在在做演员了。
“啊，原来是这样啊。”孙胜完啧啧嘴，评价道：“我就说他条件这么好，怎么会甘心做幕后呢。”
“挺好的。”裴珠泫笑了笑道：“idol转演员，以后路更顺了嘛。”
孙胜完撇撇嘴道：“那也不好说。”
裴珠泫淡然一笑道：“反正跟你我没什么关系。”
言罢，她站起身来，拿过茶几上的遥控器把电视关上。
“欧尼你干嘛。”孙胜完一头雾水。
裴珠泫没好气道：“快回去睡觉，现在十二点了，你明天想肿成猪一样上舞台吗？”
“哦。”女生唯唯诺诺地应了声，幽怨地扫了她一眼，裹着毯子灰溜溜地跑回房间里了。
裴珠泫回到卧室，重新躺在床上，钻进被窝里。
闭眼的前一刻，男生的面孔闪现在他眼前。
她翻了个身，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