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横着拿剑,用剑身把牛头拍晕,然后给他戴上手铐。

“师弟,你又是一个妖精都没杀。”范义统说。

我巴不得直接开大招把妖精秒了,但杀人见血这事,我从没做过,也不想做,更不敢做,所以每次跟师兄弟出来降妖除魔,都没杀死过一个妖精,有一次把一个妖精的手砍断了血流到我脚下,我都感觉我全身的肉都酸酸的,浑身没力,实在没勇气杀妖精。

“一个小毛贼,罪不至死吧。他们的头儿,你们捉住了吗?”

“我们直接杀死了,是头水牛精,把他的头割下来了,你要不要看。”陆宜鸣提个鼓鼓的布包出来,还不断地滴血。

我赶紧摇头,说:“不要不要,看了后我会做噩梦的。”

“切,胆小就说。”范义统说。

“胆小我就不跟你们过来了。”我说。

衙门口,一个接着一个的小喽啰被送进衙门。

四五个穿道装的人跟着陆宜鸣出来,一个捕头和一个捕快也跟着出来。

捕头抱拳,说:“还是王府厉害,剿灭了盘踞多年的山贼,之前组织过好几次围剿,但对方是妖精,会妖术,打不过。”

陆师兄说:“降妖除魔本系王府责任,何必言谢。”

“这是衙门的赏银,一共三百两,给几位道长拿去吃顿好的。”捕头从捕快手里拿过装满银子的布袋,递给范义统。

范义统接过,随手递给了陈天平,又寒暄了几句话,走人。

走在路上,虽然泥路上没雪,但脚板还是感觉很冷,穿着件单薄的棉衣再在外面套着件道装,冷得全身发抖。上一年冬天穿着同样的衣服怎么就不冷呢?把袖筒绕手持卷了几圈,自己抱着自己保暖。同来的师兄弟一些都穿着裘衣,外面缝着丝绸,里面的兽皮毛在边边角角露出来,一些穿着棉袄,就我外面穿着道装。

“师弟,把你的羊皮大衣脱下来,给师兄穿。”范义统对一个叫明远的师弟说。

“不用了,不用了,我不冷。”我赶紧拒绝。他把衣服给我,他不就没衣服保暖了吗?再说,我一般很介意穿二手衣服,有条件的话绝不穿别人穿过的。

“看你都抖成什么样子了。”范义统把他的不知道什么皮的大衣脱下来,披我身上。

忽然暖了好多,手也不抖了,这裘衣里面的毛是白色的,外面绣了一层黄褐色的布和一些花纹。

“多谢师兄了。”我说。

“谢什么谢?待会赶紧去买几件衣服。”

“是。”

范义统把外面的衣服脱了,里面只穿着几件长衫,看他样子好像完全不觉得冷。

大家找了家店住下来,进屋后暖了很多,把裘衣还给了范义统。每间房两张床,两人住一个房间,我从窗户看出去,不远处有估衣店、裁缝店什么的,决定去买几件御寒的衣服。

“师弟,你会看衣服价格吗?就是看一件衣服值不值这个价。”

陈天平说:“会啊,行走江湖,不懂衣食住行怎么能行?”

“太好了,我不会看衣服价格,很怕被老板坑了,你能不能陪我去看看,我要买几件衣服。”

“行啊。”

下楼,上街,刚一出客栈门就一阵凉风吹来,冷死了。

找到卖衣服的地方,一眼看去,一条街都是卖衣服的。

“估衣店、裁缝店、布庄,怎么这些卖衣服的店名都不一样?”

“估衣店是买卖旧衣服的,布庄是买布料的,成衣铺是卖做好的衣服的,裁缝店是量身定做衣服的,鞋店是卖鞋的,染坊是拿布去染色的,绣品馆主要卖各种绣织品,刺绣馆也是,还有……”

我说:“去成衣铺看看吧。”

挑了家看起来比较大的成衣铺进去,店最中间高高地挂着一件衣服,银白色绸缎,衣袖边和领口以及交领一直到脚部的裙摆的边缘都有一圈白色毛茸茸的毛。

一个伙计迎上来说:“客官,这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大氅式的,毛皮是用银狐皮,布料用的是上好的织锦,再是请京城最好的绣娘绣的……”

不废话,直接问:“有什么低于一两银子的非常保暖的衣服?”

“客官,您看您这身王府的衣服,一两银子的件物,怎能配得上您这鼎鼎大名的王府的身份。”

“哈哈哈,配得上的啊,你送我几件?”

“客官,您说笑了,我这小本生意,不成气候。”

“那就不说那么多了,给我弄几件保暖的衣服。”

“客官您看,这是蜀锦制的直身,这是雨花锦的对襟,这是深衣和重衣……”

“我说要能保暖的衣服,你净给我推荐这些又贵又不能保暖的破布给我干什么?”

“对不起客官,这边请。”

转到另一边店面,终于看到比较厚的衣服了,那些什么对襟的比刚才看到的厚了不少,还有几件厚的其他款式,还有各种裘皮大衣、棉袄、披风,一看就很暖和。

“客官要穿里边还是外边的?”

“什么里边外边?”

陈天平说:“穿里面就是像你现在穿的这样,把保暖的衣服贴身穿着,外面再穿一套华服,穿外面就像我这样,外面穿件厚羊毛外套。”

“那就,穿里面的。”我想着如果穿外面又要考虑到外观款式等等,穿里面就不用考虑那么多了,道装一套上去,谁知道里面穿的是什么。

在陈天平指导下,买了三件衣服,一双新鞋子。出门终于没感到那么冷了。

又是一天,淞阳驿,一个驿站,跟杨子江出来两个人把一伙强盗一锅端了,回来路上在这歇脚。

“这鸡蛋怎么那么难吃?”我们在吃饭时杨子江说。

杨子江一拍手,喊:“小二!你们怎么做的饭菜!”

一堆穿着差服的驿卒幽幽地说:“这是驿站,不是饭馆,爱吃不吃。”

“那也不能做得那么难吃,你们自己吃吃看!”杨子江夹着一块鸡蛋举着。

“切,我们又不吃这个。”

“今晚去醉仙楼摆上一桌?”

“上次的酒钱还没结清呢。”

“他敢问我们要钱?也不看看我们驿丞的舅姥爷是谁。”

“我跟你说醉仙楼那鸡蛋炒的可真好,也不知道他们怎么炒得那么水灵。”

“而且很滑,蛋黄还像是蒸水蛋的似的。”

驿卒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来,不时发出笑声,杨子江举着筷子,没人理他,非常尴尬。

杨子江问我:“我说,师弟,你不觉得这菜难吃吗?”

我说:“没感觉啊。”

杨子江拿筷子指着桌面上那几个菜,说:“你看这生菜,一滴油都没有都炒干了,这蛋,这汤……”

我说:“只要不是特别好吃或者特别难吃的东西,我都感觉不出来。”

“那你慢慢吃,我去附近的饭馆吃饭。”

“这附近有饭馆吗?”我记得这离城里挺远的。

“我刚才看到路边有个摊。”他说。

“哦。”我继续吃饭,夹生菜吃,没什么问题啊,就是生菜有点干,还不至于不能下口吧。

一个女的进了驿站,故意在进门时碰到门槛绊倒,夸张地“啊呀!”一声。几个驿卒一拥而上,抢着扶她。

“多谢几位官爷,小女子脚崴了,能不能扶我进去歇会儿?”她故意把身子往一个驿卒身上靠了靠。

“美人儿,当然可以啦。”那个驿卒满脸春风,一手抱着她的腰,把她扶进来,应该说抱进来。

剩下那几个驿卒站着干瞪眼,一脸羡慕地看着。

“哎,这边不好,官爷,人家要去那边坐。”那女像小兔子一样往那驿卒的怀里钻,那驿卒笑得跟朵向日葵似的,满脸发着春光。

她又来到在我正前面那张桌子坐着,还坐在正对着我我的那个座位。

“小弟弟,好面熟你呀,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啊?”不知道她在问谁话,我继续吃饭。

“小子!这位美人在问你话呢!”驿卒拍了我头一下。

我抬起头,看看她,一个穿着橘黄色半透明褙子,长得不怎么样的女人,我说:“我好像没见过你。”然后继续低头吃饭。

“这辈子没见过,说不定上辈子见过。”

“上辈子?”难道是穿越的人,我抬起头,问:“你认识杨幂吗?”

“杨幂?不认识。”

“那主席、总理,还有美国、英国,电视、电脑这些你知道吗?”

“你说的是什么?小女子闻所未闻。”她一直看着我,然后故作娇羞,拿一条丝巾挡在嘴前。

“没什么,不知道就不知道吧。”低头吃饭。

“官差哥哥,你们这有酒吗?”她翘起兰花指戳了一下驿卒的胸口,驿卒鼻子喷气,激动得跳起来。

“有,有,美人爱喝酒啊?”驿卒拿过来一个酒葫芦。

“你这就没有酒杯嘛?”

“姑娘要杯子啊,我们这小驿馆也没备酒杯茶杯的,只有饭碗和菜碟。”

“那就给我拿个碗嘛。”

“行,行,美人你坐好了,我去……”

他刚想起身去拿碗,另一个驿卒已经拿了个碗过来,说:“美人,碗已经到了。”

“多谢这位官差哥哥。”她拿过碗,飞吻了一下那个驿卒,驿卒捂着心脏,笑着晕倒在地。

“倒酒。”那女的说,那个躺着的驿卒起来和那站着的一起抢酒葫芦,最后两人一起拿着酒葫芦倒酒。

那女的轻轻抿了一口,然后狠狠地把碗摔地上,一脸愤怒地喊:“这什么破酒!”

掷杯为号?我立即抽出剑,站起来,做好战斗姿势环顾四周,什么都没发生。

那女的也左顾右盼,似乎在等什么?那两个驿卒被她忽然站起来吓了一跳,酒葫芦都摔地上,酒就流出来把地板都浸湿了。

“干,干,干,干什么呢你!”远处那几个驿卒喊我。

我收剑,坐下,难道是神经太紧张了?

“美人,酒不好喝也不要发脾气嘛,你看把那小哥都吓得拔剑了。”一个驿卒说。

“哎呀,官差哥哥,再给我拿几个碗过来嘛。”

“美人还要碗干什么?”

“叫你拿你就拿,废什么话?”她忽然切换模式,发起脾气。一个驿卒跌跌撞撞跑到一个小门里,捧出一个木盆,装满了各种碗碟。

“美人,你要哪个自己挑吧。”驿卒一脸笑容。

“这个……”她拿起一个碗,看了看,扔地上,碎了,说:“不好看。”又拿起一个碟子,说:“这个,也不好看……”又摔地上,双手不断地拿碗碟出来摔。我感觉她脑子有病,或者有以破坏东西获得乐趣的心理疾病。

一连摔了不知多少碗碟,那几个驿卒伤心地要哭了,说:“姑奶奶,求你别砸了,这些都是公物啊。”

脚步声,往窗外看去,驿馆被团团包围了。

几个小喽啰提着大刀进来,驿卒吓得缩到墙角,抱成一团,如果是两年前,我可能也会吓得找个缝钻进去,现在拔剑准备随时作战。

“怎么才来?”那女的质问领头那个小厮。

那个小厮说:“夫人,刚才没听到摔杯的声音,只听到摔碗的声音,现在乱七八糟的摔什么声音的都有,所以赶紧进来了。”

他怎么区别摔杯和摔碗的声音?我肚子里一肚子疑问。

“袭击官差,那可是杀头的大罪。”一个驿卒怯生生地说。

“官差?我杀过的官差不知道有多少了,哈哈哈,你们几条废物也好意思在老娘面前耍威风?”

那几个驿卒抱成一团,瑟瑟发抖。

“我对你们没兴趣,我找这位小哥哥。”她转眼看着我,一脸杀死。

“我从没见过你。”我说,并转动眼珠四处观看,不知道那帮人会不会投资我,虽然背后是墙,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前天,你把我相公杀了,这么快就忘了?”

“你相公?你相公是黑峰寨山贼?”

“哈哈哈,你终于想起来了,我相公不仅仅是山贼,还是寨主。”她从背后拿出一条钢鞭,她从哪拿出来的?没见她背后有背包啊。

“山贼的首领?他没死,我只是把他送到衙门了,你要的话去劫狱把他救出来,找我干什么?”

“对呀,夫人,我们别跟他浪费时间了,去劫狱把老大救出来吧。”一个小山贼说。

“对哦,我要先救出我相公。”

他们出去了,我也收剑,包围驿馆的山贼也散开了。

那群驿卒见他们走了,围过来,说:“道长真是厉害,用张嘴就把山贼说退了。”

“那群山贼那么傻?怎么组织起那么大一股势力的?”我挠了挠头说。

“呔!”那女的领了十几个山贼冲进来,大喊一声,然后驿馆又被围起来,我和驿卒呆呆地看着他们。

“我们还是决定要取你首级。”那女的说完,喊一声:“给我上!”

一群山贼拿刀冲上来,驿卒吓得四散逃命。

我拔剑跟他们打起来,他们居然非要从正面砍我,都被我用剑挡开了,偶尔有人想从背后偷袭我,居然都被我发现,然后一脚踢开。

打着打着,打到馆外,四五个人一起用刀砍我剑,我用剑抵在前面,跟他们比力气,其他的山贼居然拿着刀在周围转,就是没有一个上来他们帮忙的,傻乎乎地看着我们比力气大小。

感觉撑不住了,调用法力瞬间提高力气,把那几个人顶过去摔地上,然后有人从背后想砍我,我用剑挑起一个小石子往后一甩,打中他肩膀,他就满地打滚一会后,死了,也不知道真死还是假死。

又有几个山贼冲上来,我跟他们用刀剑叮叮当当打了几下,把他们砍伤后,他们就倒地不起,也不知道怎么那么脆,难道这是在表演电视剧?

很快,山贼就全被我打趴在地上了。

“我说,你们这些跑龙套,打得也太假了吧,那个,划伤了手指头就能死,这个更离谱了,我都还没砍到他,他就死了,你们这些是群演吧,活不到三十秒?”我说。

躺我脚边那个山贼忽然抬头说:“我们只谋财不害命,我们当山贼只是混口饭吃,意思意思打一下就得了,你武功那么高,谁会不自量力真的跟你玩命?”然后翻白眼吐舌头装死。

“有点职业道德行不?你们是山贼哎。”

“俺们都是农民,不是逼不得已谁会当山贼,平时客商过来,我们喊个话,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知道规矩的就给仨瓜俩子,不肯给的就揍他们一顿,抢点东西,当然有时候手重了,打死几个体弱多病的,真要俺们拼命还不如去当乞丐讨饭。”另一个倒地的山贼说完,又装死了。

“哈,原来如此,我还以为电视剧瞎演的,我就说怎么电视剧里那些小兵砍一下就死了。”我喘着气说,还擦了擦汗。

“小贼休走!我要替我夫君报仇!”那女的往后甩了一下钢鞭,一阵灰尘扬起。

“我没走,还有,说了,你夫君没死,在衙门大牢里关着,要救他劫狱去!”

“我相公秋后就要处斩了,你觉得带着这帮废物能劫狱吗?往衙门口一站就不敢动了,衙役敲一下杀威棒他们屎尿都吓得流出来。”

“是衙门斩的你夫君,又不是我,要报仇找刽子手去。”

“不是你,我夫君能被处斩吗?拿命来!”她一鞭挥过来,我拿剑一挡,但是鞭子是软的,还有一节打到我右肩膀上,衣服都划开了一道口,肩膀有一道红红的痕迹。

妈呀,这次是真的玩命呀!

她挥了不知多少下鞭子,我拼命用剑挡着。我发现我深得白家真传——拼命护着脸。然后其他部位就遭殃了,衣服被打出好几道开口,浑身刺痛,伤口还渗血。这样不行,迟早被她打死。

撒腿S型走位,冲到她面前,想一剑刺过去,这样她死定了。反手拿剑,剑刃在我左边向后,然后像从左边剑鞘拔剑那样,一拔,把剑柄重重地锤到她肚子上。

“啊!”她大喊一声,翻白眼,晕过去,头搭我左肩膀上。

“夫人!你杀了寨主夫人!我跟你拼了!”一个在我右前方的山贼,眼红了地冲过来,拿着大钢刀冲上要砍我,如果他不喊话的话,我根本没发现他,我一紧张,把法力全调到右脚,飞起就是一脚踢到他脸上,然后他飞得远远的。

把这个女山贼扔地上,然后心有余悸地回到驿馆,有两个人真的玩命地打啊,如果那人不喊话,我脑袋就被他中分了。

之后,驿卒出来用麻绳把山贼全部捆起来,串成一串,那女山贼另外单独绑,驿卒争着去捆绑。

我坐回座位继续吃饭,饭菜已经凉了,地上的酒也干了。

一个驿卒进来,拿了把铁铲。过了一会,又一个驿卒进来,拿了把锄头。

“拿这些干什么?”我问:“不会想把他们活埋了吧?”

“有个山贼死了,我们给他埋了。”

“什么山贼死了?我都故意没出力把他们杀死。”我放下筷子,出去看。

一个坑,一具尸体,那个被我踢飞的山贼,头歪了,应该是颈断了,眼睛直直地看着前面。

“道长?”一个驿卒见我呆滞的眼神,并一动不动,然后他跳坑里,用手把山贼的眼皮拨下,让山贼合眼。

我感觉脑袋缺氧,踉踉跄跄回到驿站,捡起酒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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