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张左耀率军抵达麦积镇附近的前一天,蜀军其他部分便早早的抵达了指定地点。(看到顶点网)如果说占据天水是攻略秦州前奏,那么从这一刻算,战争的大幕则是正式拉开。

八月十三,蜀军前锋军任福部抵达秦岭县县城的第五天。任福依旧未攻城,非但如此,他还甚至开始在城南以土石高筑营寨,似乎要困死城内的三千驻军。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先不说土堡只修在南面,并非围城,即便三面相围,秦岭县城北靠渭水河,渡河请援那是怎么拦也拦不住的。

不顾即便如此,担忧不已的县令还是不断派出探马向西向北求援,然而,北面清水太远,且那里的兵马即便来,也不会太多,到是可以远些粮草军械以备长久之战,但一向互为依仗的上邽县却不知为何,迟迟没有消息,这才让人觉得蹊跷不已,难道是探马无法送到消息?

八月十四,蜀军修筑的堡垒正式完工,但让县城内雄武军官员眼绿的是,下午,蜀军以第一个堡垒为中心,在左右相隔不到一百五十步的地方开始修筑第二个第三个土堡,一旦完成,那就是三块巨石,将压的秦岭县喘不过气。迫不得已之下,秦岭守备率军步骑各五百兵出城迎战蜀军,城下一场中规中居的攻防拉开大幕,蜀军与雄武军的较量正式打响。

“秦副军,你看是否求援?”站在约莫丈许高的夯土墙上,任福随意的开口问。

秦副军不是别人,便是原特旅刀兵队队正秦义,此刻他是前锋军统军副将,不光是前锋军,特旅中的队级军官此次将近三分之一被分派到了蜀军之中,张左耀有没有私心先不说,他的考量也没错,毕竟是大军运动攻击,各部尚显的陌生,更别谈什么配合默契,所以指派一个参谋人员是十分必要的,那么最合适的人,自然便是特旅的人员,他们最为熟知张左耀的作战方式以及意图。

“统军,末将可不敢抗令,将军军令特别指明,特旅人员不得参与决策军令,是否求援自然是统军说了算!”秦义就站在任福身后,也遥望着已经出城的秦岭士卒,而他的话,不光军令中直接说明,张左耀私下还把他们这些派发出来的人聚集起来特别训示过,随后秦义又说到:“不过若以末将看。首次接触,还是先打一次再说,估计他们的目的并不是我们,而是左右那两个刚刚动工的小堡。”

“是吗?那就不叫其他人,我们自己打!”任福笑了笑,依旧带着那么点玩世不恭的感觉。

看着这笑容,秦义不由想起了旅帅对他们的嘱咐:只有当他们以人命博胜利时,你们可反对;当他们违背战略意图图城以强攻时,你们可反对;当他们松懈怠慢贻误战机或乱我军心时,你们可反对!

当然,许多意思比如贻误战机,比如违背战略等等张左耀都解释一番大家才明白,但旅帅的意思也很明显,他们分派各军,一是要他们多学东四,二是要他们独自成派别协控军权。

张左耀自己都没想到,这其实相当于半个监军。而在不久后的张左耀军队组织中形成惯例,直到正式成为条例。

蜀军土楼上的两人说着话,士兵则全部龟缩到了堡楼列阵布防,而对面秦岭军步军五百列中阵,也开始缓缓推进了,步兵身后的骑军。则是似乎在等待战机。

二百步,试弓手突突的响箭烈阳下长啸着奔向蜀军,落在土堡正前的前锋军五百重甲步兵阵前。随后秦岭军停止了前进。

骑军动了。他们奔腾着着冲向了左侧的新堡楼,然而,在任福灿烂的笑声中,陷马坑让秦岭骑兵一阵气短,跌倒,惨叫,然后被避闪不及的袍泽踩成了肉酱,谁也没料到,骑兵,成了这场战役的第一个牺牲者。也是在这时,秦义才发现,骑兵中,不少人尽然拿着火把。

越过了陷马坑,骑兵的苦难并未结束,很快接近工地,他们发现,哪里锦旗招展却没有敌人,不过应着嘣嘣的弓弦声,从侧面堡楼上黑压压飘来的箭云却很快砸入了骑兵的侧翼。因为陷马坑散乱的阵形顿时更加被挤压成线了。骑兵指挥官甚至开始怀疑这是个圈套,就是为了套住骑兵。不过四野开阔,他很快的否定了这个猜测。

留下黑油和硝烟,把蜀军修筑土堡的枕木,工具木料等等一切可燃之物用烈火包围后,骑军绕了一个迂回,丢下二三十个伤兵或尸体开始再次折返步军身后,不一会,他们开始小心翼翼的冲向另一边新堡楼,这次除了最后的箭矢攻击外,他们没有在受更大的损失。

完成了烧毁任务,秦岭骑军开始城下列阵而待,掩护步军撤退,蜀军阵营则依旧悄无声息。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除了新堡楼熊熊火海,还有天空漂浮的滚滚黑烟,以及十几匹无主的战马凄凉的嘶叫还昭示着刚才有两支军队小试牛刀外,其他的一切似乎又恢复了正常。

而在前锋军西南二十多里,步兵轻装朝发夕至之处,有一个叫磨岗岩的村子,数日前,前锋军曾路过这里。而从那时候起无论传言蜀军多么友善,村子里此刻依然是人去楼空。

按理,若是大军过后。躲进深山的村民则会小心的回来的,但这次他们并没有,因为,村东的大路旁立起了一个军营,士兵不时的奔忙而出。四散而去。探路的村民显然看到了这一切,后来村民才知道,这是北征蜀军中军大营,当然,他们无法知晓的是,此刻中军大营,其实只有关鸿指挥的中军一部两千人。

而沿着这条线如果折向西北,便是麦积镇;如果继续往西南十余里,则是后军的屯粮之地板枣镇了。

为什么分兵?因为张左耀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决战。他要拖,拖到长举的战局够明朗。当然,这并不是说他什么都不图谋,而只是说,他力求保守的保存各部实力。打不了就撤,节节接应以降低损失。

“禀将军,又截下一匹上邽的信!”麦积正南,张左耀的卫兵走进了他的帐篷。

‘啪!’张左耀郁闷的再次拍死一只肩上的蚊子,这才接过信件,打开略微撇一眼,就丢到了一旁:“真是的,他们就不能换几个新鲜字?我都看烦了!”

“呵呵!旅帅,你还想人家写些什么?”白波看来也是闲得发慌,极为难得的和张左耀聊起废话,而私下无人,白波同特旅其他人一样,依旧喜欢叫张左耀旅帅,这代表着一种别样的情谊,张左耀也不反对。

而听白波的问话,张左耀还来了兴致:“随便啊,比如上次写:援军稍迟,明府请闭城以待!那么这次可以写:请明府闭城以待,援军稍迟啊!居然一个字都不变。我很鄙视他们!”

果然,立马白波就闭了嘴,满头黑线。还好,正无奈的看着张左耀还要张嘴。门外卫兵三儿的声音再次传来。

“报…….将军,斥候队回营了!”

“嗯?二豹?”张左耀先是一愣,随后他嗖的一下子站了起来窜了出去。

白波紧跟着也起了身,似乎松了口气,有些自言自语:“总算是等来了!”

三儿刚想跟上张左耀的脚步,听到白波的叹息,有些好奇的问:“白副将,咱们停在这里就是等斥候队吗?”

白波耸耸肩,依旧保持着他的淡漠:“关键不是斥候,而是斥候身后的人!”

说完,他快步向帐外的张左耀追了上去,把山林参天的巨木,矮小的营房,以及折磨了他们好些天的那些该死的蚊子还有满脸更加疑惑的三儿一股脑都丢在了身后。斥候身后的人是谁?自然是上邽县驰援秦岭县的援兵,只是不知道来了多少,这就要看二豹他们的工作做得如何了!

少了,呵呵,张左耀的大军等的就是他们,绝不会白白让蚊子享福,要是多了,多到什么程度,这计划就永远赶不上变化了,压根张左耀就没制定明确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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