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旭从刘大奎口中知道了不少有关青龙坊的事情,算是全面对青龙坊有了了解。

其中最主要的人物当然是林德庆和马洪,此外就是李坊正了。也是刘旭最主要想要了解的。

李坊正名叫李志强,这名字起的跟他的外表完全不相符,不过,兴王府这一带,名叫“志强”人多得很,就跟“明”一样。

李坊正也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祖辈是渔民,他年轻的时候也是渔夫,直到运气好的娶了一个从北方南迁来此的落难千金姐才慢慢发迹起来,做起了生意,慢慢的积攒了一部分家业,在城外还买了几亩良田,但好景不长,等到那位落难千金为他身下一子一女,还没享福几年,就过世了。李坊正也没续弦,独自将儿女拉扯长大。

本来李坊正家要是用心继续经营,这些年下来在青龙坊里也肯定算得上富户了,但奈何他儿子得了富贵病,要一直用名贵药材调理身体,这个窟窿一直就堵不上,所以,这些年李坊正家里的境况是一年不如一年,家业比起前些年的时候,有了败落之象。

还算幸运的是,李坊正与现今的番禺县丞李乐水大人是同宗,前些年在李乐水落魄的时候受过他接济。因此,这些年李乐水对他家颇多照顾,也时常有接济。

刘大奎的这,倒是可以跟李博庸之前跟他的话相佐证。看来李坊正当年便不是无缘无故接济李乐水的。

三人一起在亭里呆了个把钟头后,才又各自拿着火把去巡查。

按照刘大奎的法,以前他们一晚上大都只巡查两次,开头的一次,天快亮的时候一次。他现在也是完全将自己当作刘旭的弟了,也算是摸透了刘旭的xìng子,所以才这么直接出来。

这样的巡查算是在刘旭的意料之中,当然也没有责罚他们的意思。毕竟人家是义务工,能出来值夜就很不错,你还能指望他们多敬职敬业。

三人打着火把又走了一圈之后,便重新回来亭那边闲聊。

等到刘大奎又了一些城里的时闻和马洪的一些家丑,刘旭忍不住好奇的询问道:“大奎,你好像一都不担心我和乌三郎卖了你,难道你就这么信我?”

刘大奎连忙笑道:“副帅,咱又不是傻子,坊里的事情咱都清楚得很,自从你当了武侯铺的副帅后,马帅就看你不顺眼,指不定现在心里面在想着怎么打发你走呢。咱就不信,副帅你一都没看出来?所以,咱跟副帅你才这么交心。马帅,不,马洪这厮刻薄寡恩,手段狠辣,虎豹一样凶残,几年前我爹在路上不心冲撞了他,被他抓住毒打了一顿,此后身子骨大差,两年前就过世了。而三郎他家……算了,不了,反正三郎与我一样,都跟马洪这厮有仇怨。若是以后副帅你有用得着我们兄弟俩的地方请只管开口。”

刘旭却是不马上接他的话,而是看向此时双拳紧握,目露痛苦和悲愤之sè的乌三郎,淡淡问道:“三郎他家怎么了?马帅不会也打了他家里人?”

刘大奎有些歉意和同情的看了一眼乌三郎,轻叹了一口气,才道:“三郎虽然比我大了五六岁,但时候他生xìng木讷,开智晚了些,跟同龄人玩不到一块儿,是跟我一起玩到大的,所以,我们俩一直兄弟相称。他家数代单传,但家里穷,一直到三年前,才好不容易娶了门媳妇,一年后我家这嫂子也怀孕了。唉,命中当有一劫,有天我家嫂子出门就刚好被马洪这厮给看上了,尾随着追到家里来,见家里无人,这厮胆大包天的竟yù对我家嫂子不轨……我家嫂子死命反抗,被这畜生打倒在地……”

“够了!不要再了!”

却是乌三郎这老实人突然暴喝出声,打断了刘大奎的话,双目含泪的站起身,然后就跑出亭子去了。

刘大奎看着乌三郎远去的背影,深深叹了一口气,然后满面愤懑的继续道:“我家嫂子当时被打倒之后,当场流了很多血,孩子就没了,马洪这畜生见此就自顾逃走了,要不是我家那口子刚好过去串门发现,嫂子也可能就没了。不过,后来人是救回来了,却也无法再有身孕。唉!这贼世道,像马洪这种干尽坏事的畜生却一直都活得好好的,我们这些老实本分的穷苦百姓只能任其欺辱。”

刘旭虽然是铁石心肠,听了马洪干得这两件事也是不由义愤填膺。

“这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以前只觉得马洪他气量了些,没有容人之量,却没想到他居然还干了这些恶事。”刘旭故作感慨道。

刘大奎连忙道:“他干得恶事坏事多了去,我们坊里这些年被他欺负过的人多了去了。前两年李坊正和那些富户都看不过去了,才一起出面向他施压,威胁要上报,他才收敛了一些,没敢在我们坊里继续为非作歹。”

“当年李坊正他们既然对他这么不满,为何不真个上报?”刘旭好奇的询问道。

刘大奎悲愤又无奈的道:“其实他们当时上报了,而且还不只一次,但都被上头压了下来。马洪这厮在上面都打好了。官官相护。”

刘旭好奇的追问:“那你知不知道马洪背后的靠山是哪个?不会是陈继德陈将军?”

刘大奎摇头道:“不是陈将军,是徐义徐将军,他是右街副使,据我所知,当初马洪这厮就是走了徐将军的门路,才当上我们青龙坊的武侯帅。”

“大奎,你居然对这些都了解。看来你是个有心人啊。”刘旭略带深意的看着他道。

刘大奎脸上略显挣扎之sè后,便拱手施礼道:“不瞒副帅,这几年来的心里面一直难忘老父被殴之仇,一直向着能为死去的老父报仇雪恨。而副帅,你应该也明白马洪这厮早就生了害你之心,你若是不早主动对付他,肯定被他暗算。若蒙副帅不弃,的肝脑涂地,可助副帅一臂之力除去此獠。”

这已经是今天第二个人在他面前赤果果对马洪露出杀心了。马洪这厮人缘差成这样,这么招恨,还真的有些出乎刘旭的意料。同时也明马洪这厮确实是坏事做尽,惹得青龙坊天怒人怨了。

刘旭听了刘大奎这番话,便没有马上回应他,而是沉吟不语,装作一副思考犹豫的样子。

刘大奎见此,便再接再厉的劝道:“副帅,的有可靠消息,知道马洪这厮这两天就会对你动手,你要是不趁早在他之前动手的话,肯定会遭了他的毒手。这畜生当年可以做出灭丈人全家的丧尽天良事情,真要对你动了杀心,肯定也是丝毫不手软的。”

刘旭闻言面sè不由一变,沉声道:“真有这事,你的可靠消息哪来的?”

刘大奎显然不想出消息来源,只是道:“副帅,你一定要相信的话,的之前跟你的都是真的,的和乌三郎都与马洪这厮有仇,你要是不信的话,明rì就找人打听好了。坊里这些人,一问便知。的绝对没有危言耸听,马洪这厮暗中就不只过你一次坏话,按照他的yīn毒xìng子,早就对你动了杀心。”

“你的话,我信。”刘旭沉声完这句后,便又非常严肃的道,“不过,你要先出你的消息来源,我才能与你好好的谋划一番。”

刘大奎犹豫了好一阵之后,才开口道:“好,的是从郑宏运那里知道的。”

“郑宏运?”刘旭微微有些惊诧,实在是有些好奇刘大奎是怎么从郑宏运那里探得这消息的。

刘大奎头,有些无奈道:“是的。他是马洪第二房妾的表弟,马洪一直当他是心腹。所以,的之前就想法跟他交上了朋友,常常一起与他喝酒,探听马洪这厮的消息。”

刘旭这才恍然,同时也是有些佩服起刘大奎来了。这家伙显然很有心机,为父报仇,老早就打通了郑宏运这条线来探听消息,知己知彼,只要一被他抓住机会,他就毫不犹豫的出手。这次显然就是他认为的能够为父报仇的好机会,所以,毫不犹豫的就出手了,先是一开始就在他面前马洪的坏话,到最后慢慢的更进一步,一直到现在水到渠成。这家伙有头脑有交际手段,是个非常出sè的情报人员。

刘旭心里面不由对他起了招揽之心。做为石三的时候,他就跟不少专门出卖情报的人员打过不少交道,非常清楚情报的重要xìng。有时候一个情报价值连城也不为过,有时候一个情报更是能救下自己一条命。

“原来如此。”刘旭头,然后又故作疑惑的看向他,“不过,郑宏运他难道不知道你和马洪之间的仇怨吗?”

“马洪殴打的老父,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的一直隐忍在心里,除了三郎知晓外,的也从不与外人起过。再,马洪做的缺德事多了,这么多年过去,肯定早已经忘了当年当街殴打的老父之事,更不会跟其他人提及的。郑宏运,只当我跟他是意气相投,想要他这个武侯朋友帮衬。我刻意交好了他两年,他哪会怀疑?”

听了他这话,刘旭心里面更是对他高看了一分。

“这么看来郑宏运也将会参与到暗算我的行动中了。他有没有马洪打算怎么对付我?”

刘大奎摇头道:“当时他是在我的故意诱导下,漏嘴,只马洪看不惯你,就在这几rì内,马洪肯定会要给你好看,接着他就意识到多了,连忙岔开了话题。未免他怀疑,我当时也不好继续多问。”

刘旭微微一笑道:“马洪他要我好看,应该不会害我xìng命?”

刘大奎闻言不由焦急道:“副帅,你若是这么想就大错特错了,马洪这厮心狠手辣惯了,怎么可能会只是轻轻给你一个教训,肯定是下死手的。”

“也许。”刘旭不置可否的了一句,然后又故作好奇的问道,“

你若是想要帮我,你我要怎么去做?”

刘大奎又是下意识的左右瞧了瞧,才稍稍凑前低声道:“的刚巧知道马洪最近刚刚在安德坊那边勾搭了一个寡妇,这寡妇夫家亲族在坊里有些势力,所以,这厮一直跟家里借口值夜偷偷摸摸的晚上去寡妇家过夜,天未亮就走。只要我们暗中埋伏将他堵在寡妇家里狠揍一顿,将事情闹大,到时我们趁乱下手,也许可以结果了他。若是副帅你能出钱请几个无赖子去堵,自己脱身事外的话,那就更加万无一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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