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〇一三年九月七日星期五多云

来到异国他乡,一开始是新鲜,觉得所见所闻都很新奇,那种感觉可以说是好极了。特别是在新西兰这样的环保做得很出色的发达国家里,你天天呼吸到的是新鲜的空气,见到的是碧蓝碧蓝的天,到处是鲜花草坪和清澈见底的小河,住的是别墅,那种心情你别提有多怡悦了。可是时间一长,你会发现,身边似乎缺少了什么。那种寂寞和无助感随着时间的推移,会越发强烈。如果以一个形象的比喻来形容的话,在国内的生活是鱼生活在水里,而我的现在,我觉得我是鸭生活在水面上。前些天就一直想着要出门遛遛,想试着潜一下水,可是由于皮肤过敏久不见好,不说面目全非吧,那至少也是面目半非,所以走不出去。今天过敏稍好了些,就拉起妻子找寻那个曾经听说并上网查寻过的华人活动组织。我们俩一路步行,很快来到了网上显示的地址,刚好遇上一个一看就知道是中国人的老年妇女,上前一问,果真没错,她得知我们的意图后,手一甩说,跟我走。于是我们来到了华人活动点。内里已经有二三十人在打太极拳了,我们看了一会儿,等到拳打完了,我赶紧和身边的人打招呼,问询活动信息,并打听到了一个华人基督教会的地址和不少我想知道的信息。见到这么多同胞,很是亲切,让我有了由鸭变成了鱼的感觉。回来的路上,我和妻子说,以后我们要把这儿当成半个家。

二〇一三年九月八日星期日晴

早上起来,吃过早饭便和妻子出发,去寻找那个华人教会。我们朝着别人告诉我们的方位走,可是怎么也找不到,这时发现一个中国人模样的中年人推着童车走在我们前面,我们赶紧几步,上前问路,没想到对方不是中国人,可能是韩国人,无奈我俩只好继续前行,盲目地四下张望,希望能一下子看到那个显著标志——十字架。可是就是没有发现。这时,一直跟在我们身后的那个可能是韩国人的中年男子突然呼唤我们,并把手机给我,示意我接电话,我接过手机,习惯地说了句“你好”,听筒里传来了中国女人的声音。我立即明白了,是中年男子在帮我们忙,我忙向对方说明了我们在找中国人聚会的基督教堂的意思,对方让我把电话给她儿子(这时我才明白,电话里的女人是帮我忙男子的妈妈),我把电话给了他,他们在电话里说了一些话后,他又把电话给了我,电话里她告诉我,她已经和儿子说好了,让他把我们带到教堂去。我连声说了好几个谢谢。他推着童车走在前面,一直把我们送到教堂前,才和我们道别而去。

教堂里已经有好几十个人了,一进门,服务人员就热情地和我们打招呼,说着欢迎一类的热乎乎的话语,还和我们拉起了老乡,并让我们登记个人信息。礼拜活动很快开始了,整个过程我是首次见识,过程中和此后,人人都很友好地相互打招呼拉家常,我心里想,真是和有些人介绍的一样:教会里的人人人都很友善,而且都十分乐意相互帮助。

二〇一三年九月十九日星期四多云

今天是中秋节,自从儿子出国后,整整十三个年头了,我们全家三人没有在一起过过团圆节。此前我和妻子就说好,今年这个中秋我们要好好过一下。前两天妻子就动手做月饼了,做得非常认真,在网上查了资料,买了不少高档的馅,整个流程很是规范,做得非常成功,好吃极了,一点不比买的差。还专门去早市买了一只整鸡,好便宜哟,一只杀好的净鸡,肚子里还有蛋,有一公斤多,只要四新币。刚好一个新西兰的华人朋友送来了三个好大的鲍鱼,我们就把鲍鱼清蒸,鸡整煮,又炒了一个蔬菜,开了一瓶新西兰的葡萄酒,三人美美地过了一个团圆节。我因为皮肤过敏,好久不喝酒了,今天我冒着复发的危险,也痛快地喝了不少葡萄酒,心里觉得特舒畅。

二〇一三年九月二十二日星期日多云

周五启程去新西兰的另一个城市陶郎加看朋友,今天傍晚回到自己的家。来回都是大巴。开大巴的司机是看上去有六十多岁的老师傅。新西兰是实行弹性退休制的国家,也就是说只要你愿意干工作而且能干工作,干到七十岁也没有人让你退休。对开大巴的司机,新西兰也有特别的要求,一是技术上要过硬,和中国要持A照的人才能开大巴相似。除此而外,开大巴的人还不能有犯罪记录,对健康也有特别的要求。

从惠灵顿到陶郎加有500多公里,途中行驶9小时,我之所以选择这个交通工具出行,是因为我想如此走一趟,就可以把新西兰北岛的景貌基本上全看过一遍了。

我的这个想法完全正确。沿途我看到了一个个精致美丽的城市的小城镇,每个地方包括公路的两侧,除了树外就是修剪得平平整整的草坪。我感叹新西兰政府的管理水平,一个国家所有的地方都有人持续不断井井有条地管理草坪,这一定是要有很好的管理理念和水平的。

沿途风景美不胜收,我看到波涛汹涌的大海,看到了浩淼无垠的湖泊,看到了被雾气笼罩着的原始森林,看到了云雪相拥的雪山,看到了油画般的沼泽地,看到了一大片一大片绿茵茵的草地,草地上满是绵羊和牛群,看到了土地肥沃的平原,看到了一山更比一山高的山区,看到了那随处可见风格样式各异布满原野的别墅。

如果说中国的山水之美在于雄劲的话,那么新西兰的山水之美就在于精致了,精致到了每一处风景实是天工但又似人造的程度。

陶郎加是一个港口城市,只有十二万人口,但占地却很大。和新西兰的其他城市一样,这里也是到处是草坪和树木,还有很多的果树,果树上长满了果实,就在路边,任你采摘。我看到的有小柚子,有柠檬,朋友介绍说,到了秋季还有核桃和银杏,栗子等。我们随手摘了几个小柚子品尝,口感甘甜可口。

港口停满了大海轮。我朋友介绍说,进出新西兰的海轮多数都泊在这里,出口货物在这里装船,进口货物在这里卸下然后再通过铁路和公路分运到新西兰各地。

朋友领我们到海边去赏景,他告诉我说,你看到的海就是太平洋。水天相连,波涛狂放,很有节奏地勇往直前,我敢说,这震撼人心的美景一定会让任何一个人留连。

回到家儿子就对我说,我的税号卡已经寄到了。这意味着我在新西兰的一切法定手续已经齐备,也可以合法地找工作了。

二〇一三年九月二十五日星期三大风大雨

终日无所事事实在是不好受,心里觉得虚虚的,本来就想找点事做,现在有了税号,就更加有点坐不住了。今天上了天维网查招聘求职信息,果然一家空气流通管道安装公司在招工,我马上和他们联系,很快对方给我来了电话,问了一下情况后,立即想要见我。下午,我们约好地点见了面。他告诉我,他不是老板,是施工经理,山东人,并说,他要试用我两周,试用期内时薪为11新元,还向我介绍了一些其他的情况。我们很快基本谈妥了。我很是高兴,心想,我马上要尝鲜了,尝尝新西兰的工作是个什么滋味。

二〇一三年九月三十日星期一多云

今天早晨6时期45分,我准时到达约定的地点,等待山东经理来接我。比约定的时间迟了10分钟,经理开着车来了,一见面就打招呼,说他睡得香迟到了。我说没事。

开车约半小时后,经理带我来了工地。他不停地先向我介绍地点和工程名称,接着向我介绍简易工棚各房间的用途。有厕所休息室,签到处,工具室,垃圾箱等。我和经理一起签了到后,一个满脸胡子的新西兰人用英语向我进行工地安全教育,我一句也听不懂,就按照经理事先向我交待的办法做:认真听,不停地点头。此后,经理带我来到了工作地点。我的工作是配合一个叫明哥的中年中国广东人安装通风管道。好在我曾经做过机修工,对板手镙丝枪钻不陌生,就和明哥干了起来。

这是个体力活,全部作业都是在屋顶与天花板之间操作,直不起腰,用不起力。中午我们到了休息室用餐,我拿出自带的饭放进微波炉热了一下吃起来。休息室里有面包,牛奶,咖啡等等,明哥告诉我,这些我们都可以吃,我吃完饭又喝了点牛奶,就和明哥吹起牛来。一小时后我们又继续干活,到了三点多钟时,经理突然给明哥打电话,问我是不是和外国人说话了,明哥转问我,我说,没有呀,我一直和你在一起干活,就是去了一次厕所,没有和任何外国人说话。经理在电话里说,有人举报我不会说英语,不具备进工地做工的要求。经理要我们提前下班。我们立即收拾工具回家。

回到家,我发短信问经理,我明天还要不要再去上班了?他回复说,先休息一天,等他电话。接完电话我想,这新西兰人真是操蛋,我会干活就行了,干吗一定要会英语呢,英语是那么好学的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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