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会的,不是真的,我妈她没事在乡坝头好好的。”我自言自语,脑子里一片空白。万分愧疚,指责,却让我几乎失去了控制,面对胜男,眼泪汪汪的样子,我极力忍住爆发的情绪。

然后,假装很冷静的问:“她到底怎么了?”

胜男在我的逼问下,嗫嚅中对我提出要求。

其一,你必须保证不能生气,不要发火。

其二;无论怎么样你都得把身体医好才能离开医院。

其三;人死不能复生,咱们得朝前看。

我是深爱胜男的,因为深爱,不忍心对她发火。只是母亲的事,到底怎么样,怎么发生的,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

“别废话,赶紧说。”因为提高嗓门,感觉到痛,可现在痛对于我来说算个屁。

“我也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总之我在你租住房看见她的时候,她已经出事了……”

**!我要起来,我要出去,要看我妈——

胜男吓住,立马抱住我苦苦哀求说:“你答应我的,不能出尔反尔。”

“那是我妈啊……我对不起她。我都没有尽孝……她不能就这样走了……”真的,我想不明白,母亲是一个神婆。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作为神婆的她,足够能应付一切。

可问题是,母亲死了。

死状很惨。

胜男说看见母亲的时候,她被那张红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脸上,身上,伤得很重,屋里一片狼藉。

就像很多人在屋里打架,一场混战之后,母亲死亡。

但问题打架的是谁,杀害母亲的凶手是谁。

因为事情异常,有关部门也进入屋里进行检查,勘察。

没有他杀的迹象,屋子里的凌乱,被设定是我母亲发疯,自己弄的。

哪有这样的设定?自己疯了,然后把自己弄伤,直到死亡。这一刻我麻木了,神情呆滞,盯着窗口那一缕移动的光发呆。

母亲说屋里不干净,她找到尸油瓶子,逼我喝鸡公血画符水。

“秦遇,你别吓我,想哭就哭出来,想说就说出来,想骂就骂吧!”胜男双手摇我,摇动的时候,有痛感,但我还是无动于衷死盯着窗口发呆。

胜男害怕了。

去喊来医生。

翻眼皮,手电筒照,把脉,各种检查之后,医生问,我也是不想说话,就那么死盯着窗口看。

“他这是心病,心病得自己想开,哪怕就是神丹妙药也没法解开他的心结,唉……”医生说话,叹口气,走到门口,又对胜男说:“别再刺激他了。”

医生前脚走,我就收回视线,嘟哝一句说:“刺激***。”

胜男惊讶也惊喜,哭笑不得的样子说:“你刚才吓死我了。”

“我没事,就是想去看看她。”说话鼻子发酸,愧疚得不得了,想死的心都有了。但面对胜男,我没办法选择,没办法颓废,沮丧,我必须振作起来。

我要敢于面对现实,必须查出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她在殡仪馆,五号停尸房。”

听胜男说停尸房,我再次愣住。

之前做的那个噩梦,是真的。是母亲想要暗示我什么,或者说冥冥之中带我去看看她。我抬起手,胜男以为我要喝水,急忙端来水杯,我拒绝的摇摇头。

然后胜男看见了我手腕的捏痕,惊疑的问:“你这是怎么弄的?”她纤细的小手,揉了一下捏痕,还问:“痛不痛。”

我摇摇头说不痛,事实上是痛在心里。

还有就是,二姑妈的事,肯定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父亲的死因也不是癞蛤蟆的原因,还有必须要探查的真相在等我去挖掘。所以,这样那样的原因,我必须好起来。

加上有胜男这么漂亮的女孩,一直陪伴在我身边,我没有理由自暴自弃。

胜男说母亲的遗体存放在殡仪馆五号停尸房,一切费用都已经办理,现在要等的就是,我康复后去殡仪馆办理其他后续手续。

一年之际,我先后失去了三位亲人。这不是巧合,现在我很清醒的,不是胡思乱想。

为急于去看母亲,我这就开始活动,不顾胜男的阻拦,把那只已经好了很多的腿抽出绑带,作死的想站起来,边动边说:“我可以起来,你看……”这话还没有说完,人一晃就又倒下了。

这次车祸够呛,强制起来一头栽倒。不但加重了伤情,还惹得胜男放声大哭。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把她哄得不哭,医生这个时候来病房说,我必须马上尽快的进行腿部骨折,钢条矫正手术。

就因为我刚才那么一摔,腿里边的矫正钢条走位,我疼得啊,简直是五脏六腑都要撕裂,却看不到胜男哭,哪怕是疼得豆粒大的汗珠,一颗颗滚落下来,我还得忍住哄她别哭。

腿部一道蜈蚣形状的撕裂伤痕触目惊心,我在医生的安排,胜男的目送下准备被送进手术室。

手术我是经历过的,但经历的那次处于昏迷状,加上有麻,醉,药的助力,所以毫无知觉就把手术做完。

但这次我的内心,莫名的不安。

特别空荡的走廊,昏黄暗淡的灯光笼罩下,映射出一种阴气森森的气息。

不安在攀升,我究竟不安什么,一时间也不清楚。

白色手术室双扇门,缓缓开启。

此刻,就像世界末日来临,我到不是进的是手术室,倒像是要去地狱。

手术室,即便有空调,那股阴冷阴冷的感觉,就像是从地下冒起了,无孔不入侵入我身体皮层。

人躺在手术床上,控制不住的抖。

医生,护士板着脸,面无表情的样子,在操持各种手术器具。

我能听见手术器具清脆的金属响声,能看到护士医生在手术室走动的身影。

想要挣扎,想要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的好。

麻醉师来了。

没有人说话,他们就像在预备一场可怕的仪式。默契的各司其职,对于我这个躺在手术床上,不停发抖的人,采取无视,哪怕是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然后,麻醉师走到我跟前,大口罩上那双眼,投射出冷森森的一瞥,转身在准备注射麻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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