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男一旁优雅矜持抿嘴笑。

倒是这周燕很是拿得开,那眼神特大胆,火辣辣,肆无忌惮的。

我避开周燕的眼神,伸手拉住胜男往屋里走。

“干什么,我要帮煮饭。”

我悄声的说:“还是让表哥弄,咱吃现成好了……再说,我现在需要安慰。”

“怎么啦?”胜男狐疑的看我。

我摇摇头说:“没什么,就是有点累。”

“累……你们都没有钓到鱼,怎么还累了?”胜男娇嗔指责道。

“鱼,是钓到的,没来得及抓住,就又跳河水里去了……”

“你,还是表哥,一条鱼你们两个都抓不住,这条鱼可真够狡猾的,也挺大的……”胜男说话,懒得理我,再次走了出去。

好吧,现在胜男的确有点奇怪。

没有以往那么爱黏我。

我现在真的很累,想想之前发生的事,就觉得不舒服。就跟不小心吞了一只死苍蝇,喉咙被什么东西塞住,呼吸都不顺畅的感觉。

或许我是因为发烧情况,还没有好转,再去河边吹风所致,在胜男走出去的时候,我真的就打了一个特别响亮的喷嚏。

完事,自己伸手去摸额头。

还别说,有点烫手,人也有点乏力。

我进屋里,啥也不想说,倒头就睡。

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有多久,然后被一阵尖锐的叫声惊醒,我睁开眼。

啪嗒——

是水滴在我睁开的眼皮上,然后我往上看,看见的不是帐子。是树,我身下湿漉漉的,还隐隐听到哗哗的水声,我神经质的想爬起。

却发现浑身无力,与此同时,我惊愕的看到,自己居然躺在河边浅水处。

衣服,裤子湿透,双腿还侵在水里。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满脸惊疑中,我再次尝试想站起来。

就在这时,一双白森森的手,猛然抓住了我的脚。

我大叫,努力想摆脱这双从水里伸出来的手。

可是这双手,就那么死死的抓住我不放。

接着,我听到岸上有表哥的声音说:“秦遇,你去吧,欠债还债,你这可是欠下的命债,只有你去了事情才会结束。”

听到声音,我抬起头,看到周燕,还有胜男都在冲我扬手,示意我去还命债。

“不,我还有大好前途,不能这样死了,求求你们帮帮我。”我喊他们帮我,只要他们稍稍出把力,我就能成功的摆脱,来自水里那双鬼手的控制。

可没想到的是,岸边的三人,貌似不愿意理睬我,居然回转式向回路退去。

接着水里伸来了无数双白森森的鬼手,猛然把我往水里一拉,透心凉的感觉特别真实,我一个冷战,一哆嗦,猛然惊醒。

惊醒后,我果真看见床边围了三人。

林刚,还有胜男,以及周燕。

我的额头,还有其他地方,都被抹了白酒。

胜男眼眶乏红,手里捏了几粒药,貌似是感冒药什么的,看见我醒来,把药放下,拥住我说:“秦遇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要不咱一起回去呗。”

“没事,就是刚才去了河边吹了冷风,可能原本是没有好完全的,所以……”我的嗓子特别疼,说话也有气无力,之前是做噩梦了。

梦境中的景象,太过真实,以至于醒来后,想起三人那么冷漠的对我。我有一种,世态炎凉之感,同时倍感孤独。

对胜男,也是有了小小的疑虑。

“秦遇还是合适在农村,农村挖泥巴虽然累,却能强健体魄。”

表哥又在说笑了。

但我们都没有笑,包括胜男还有周燕,都没有笑。

每一个人都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想着,可能是因为我再发病的缘故。

好在这次没有上次那么严重,吃点感冒药,喝了点姜汤,就再次睡着了,这次睡着,没有做可怕的噩梦。

却梦见我的母亲。

小时候,我难得生病,但每一次生病都很严重。

然后,母亲就守候在床边,在我额头上弄什么东西,手掌心画什么符文,嘴里念念有词。

那个时候很小,真的不知道母亲是神婆来的。

但每一次生病,必发高烧。

每一次发高烧,都是有原因的。

第一次,在十二岁发高烧,是中午,白晃晃的太阳下,居然看见一个老头,骑跨在我们墙头上冲我笑。

然后我就喊母亲出来。

母亲出来后,却是没有看见什么老头,喊我回屋里。

那晚上我发高烧了。

发高烧后,我被带去打针,吃药,完事因为药物的作用。迷迷糊糊睡着了,因为睡得早,所以没多久就醒了。

醒了之后,我口渴,就摸索起来,也没有开灯直接走了出去。

屋外,亮晃晃的月亮光,倾照在大地,活脱脱就像白昼。站在堂屋门口,能看清树木,还能看见母亲躬身在一块长条状的青石上,捣鼓什么玩意。

我人小,脚步声也不大,即便走到母亲的身后,她也是不知道有人在后面。

然后我看见母亲手里捏了一枚铜钱,嘴里念叨,各种听不懂的言语,然后闭上眼,把铜钱往青石上一放。

嗨,不得不说我母亲是有技术的人,就那么一下,铜钱立在青石上纹丝不动。

“唉。二叔,你老人家就别找秦遇的晦气了,他还小,经不起你老人家的逗玩,明日我就去给你烧纸,你修房造屋也是可以的,但千万别来找孩子的晦气。”

我是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要对这么一枚铜钱说这些奇怪的话,她喊的二叔又是谁。

直到第二天我好了,母亲也没有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再后来,我就没有看见那个怪老头骑跨在墙头上玩了。也就是那次之后,我就很少再生病。

这次,母亲慈祥的凝望着我,眉宇间充满心疼关怀,只是不言语,就那么看着我。

直到门口传来动静,门开,母亲消失不见。进来的是胜男,她咬嘴唇,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却顾忌着没说出来,然后问我好点没。

我说没事,现在想起来走走。

跟胜男说话,皱眉头暗自拍打一下脑门,自言自语说太奇怪了。

我说奇怪,那是因为,在很久以前。我从就没有记得小时候的事,比如说看见母亲立铜钱的细节,以及看见墙头上骑跨老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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