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守也不能漏天吧?这可是持久战,保不准需要蹲几天呢。回头你用越野,我用房车,起码下雨的时候有个地方能遮雨。出门之前我特意看了天气预报,这几天有大暴雨呢……”岳胜男的话说完,我们三人俱是一愣。

暴雨将至,是不是‘雨夜屠夫’马小军再次动手之时呢?

如果不能尽快将凶手绳之于法,说不定还会有新的受害者惨遭毒手。

岳胜男叹了口气,“时间很紧张,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在最快的时间内把马小军找出来,不能再放任他去再害人。”她一边说,一边取出资料袋,从里面拿出打印好的照片来。

照片上的男人三十岁左右,体态消瘦,留着很短的头发,眼神发直,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危险又阴鸷的感觉。对上他的目光就让人感觉不舒服,感觉被他盯得有些发毛。

“这就是马小军?”二窝囊拿着照片仔细地看了好几眼,“你们看看,獐头鼠目斜眉歪眼看着就不像个好人。”

“这是我线人非常艰难才提供来的照片。”岳胜男认真地解释道,“这个人的履历很奇怪,他八岁之前的过往几乎没有任何记录,似乎被人故意抹去了。”

八岁。

和胡红的继子年纪相当接近。

“不管怎么说,我们能追查到这里已经非常不容易了,无论是不是他都要有个结果才行。”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神情紧张地开始安排起各自的分工和任务来。二窝囊负责盯紧正门,岳胜男负责盯紧东侧门,我则负责后门。岳胜男还带来了对讲机,方便我们随时沟通信息。一切安排完毕,我们分开行动,我开着岳胜男那辆越野,岳胜男开走了房车,只有二窝囊一脸懵逼地留守在破车之中。

后门的位置不太方便停车,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处既能观察到门口车辆动向又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地方。车子刚刚停稳,对讲机里就传来二窝囊不满的声音,“你们两个不讲究啊,把好车全开走了,我车厢空间这么小,腿都伸不开。”

我调整了一下座位的角度,就听岳胜男毫不客气地说道,“配你的小个子那不是正好吗,你要是多长高五厘米,腿可能就得伸到车外面去了。”

身高一直是二窝囊的痛点,他像是一只炸毛猫一样和岳胜男对上阵来,“你还好意思说我,自己黑得像个煤球似的,躺在地上不说话被人踩死都没人知道。”

“行了行了。”我急忙出面制止,要是让他们再这样争执下去不但影响团结还浪费资源,“对讲机是给你们说对方坏话用的啊?咱们这儿蹲守盯梢呢,你们两位能不能有点儿职业精神?”

两个人这才闭嘴。

之前看影视剧时,经常会出现警方为了确定罪犯的位置彻夜蹲守,看的时候还不觉得怎么样,但自己成为主人公后才深知这滋味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前半个小时还好,盯着陆陆续续进出小区后门的车辆,靠岳胜男留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望远镜观察驾驶的司机和乘客的模样。

唯恐马小军就混迹在其中突然出现。

但半个小时后我就有点儿坐不住了,觉得浑身都不舒服,精神也不像最初那样集中。我连忙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强迫自己瞪大了眼睛,就这样观察了两个小时后,天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小区内的灯光一盏一盏亮起,像是黑幕上的萤火虫,在磅礴的黑夜中散发着光亮。

我不知道这里面哪一盏是属于马小军的,但一想到自己此刻离他这样近,心里就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觉得腻味的人显然不止我一个,二窝囊蜷缩在小车厢里不舒服地埋怨道,“你们说咱们图什么呢?这件事儿最好的解决办法难道不是通过警方吗?把我们现在所知的线索全部如实汇报上去,警方的力量多庞大呀,不比咱们三个臭鱼烂虾强太多了。”

“不好意思,你要想当臭鱼烂虾我不拦着,但千万别带上我。”岳胜男冷漠地说道,“用你花生仁大的脑子仔细想一想,咱们现在所得到的全部线索哪个是能过明路的?告诉警方,被问起线索的来源要怎么答?通过秦遇的特异功能吗?谁会信啊,还不把你们两个当做神经病一样抓起来?”

“也对哦。”二窝囊后知后觉地应了一声,“的确不能跟警方说。”

岳胜男的师父是丧狗,他一个私家侦探出身的人,早年间没什么生意的时候什么委托工作都要接。有时候为了帮助妻子拍摄老公出轨的照片蹲守一个星期也是常事,岳胜男自小跟着他耳濡目染,耐性早就磨炼出来了。她在对讲机里调笑着说道,“你们现在会觉得坐立不安,之后会变得烦恼,然后是癫狂崩溃,最后就无欲无求,整个人像个麻木的望远镜一般,只会盯着目标地看。”

二窝囊哀怨地说道,“我觉得自己好像跳过了很多步骤,直接就到癫狂崩溃那一步了,要是再抓不到那个叫马小军的臭小子,我就要把自己的车拆掉了。”

对讲机里忽然传出了滋滋啦啦的声音,仿佛受到了信号干扰。

我调整了一下坐姿,为了舒服更是直接把鞋脱了,懒洋洋地说道,“坚持就是胜利,要坚定信心相信自己!”

二窝囊切了一声,“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坐我这破车里试试?”

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后门进出的车辆越来越少,到后来半个小时也不见一辆。四周变得格外安静,整个城市都脱离了白日的喧嚣,像是一个疲惫的少年进入了休息的时间。我放下车窗,轻柔地夜风吹进车厢,我瞬间精神了不少。

对讲机里很久没有传出声音,我笑着问道,“喂,你们俩是不是睡了啊?”

“睡个毛啊。”二窝囊的声音无比烦躁,“我这车厢里不知怎么搞得一股汽油味,呛得我直恶心,我现在已经坐在小区门口的花坛边上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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