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我先去楼下打些开水,你们慢慢聊吧!"或许是蓝玉太过于敏感了,总觉得有一双热辣的眼眸,会时不时瞥向她,为了避免再这样窘迫下去,她顺手拧起暖水瓶,起身说道。

"好,快去快回哦!"韩云别过头,扫了蓝玉一眼,满是溺爱的说道。

她轻嗯了一声,拧着水壶便朝门口走去,冷不防撞到一个人的怀里。闻到熟悉的阳光气息,她猛然抬起头,正好迎上他那双深黑的眼眸,她的眼中闪现一丝光亮,瞬息化为平淡,她喃喃地说道:"是你!"

"我来探望你妈!"尴尬之色从他的眼中掠过,转瞬即逝,他挺直了身子,一本正经地说道。

"玉儿,谁在外面啊!"蓝紫在病房内听到门外有人说话,她扯开嗓门问道。

"姐姐,是阿,阿豪来了!"蓝玉应道。转头她又对孙志豪说道:"你先进去吧!姐姐在里面,我,我先去打开水!"说完,她一溜烟地消失在他的眼底。

"妈,您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来到病房,孙志豪情不自禁地深情望了蓝紫一眼,这才转头面向韩云。而就在他身后的纪宇风,被他完全忽略。

"小孙啊!真不好意思,要你破费了!"韩云硬撑着从病床上坐了起来,苍白脸上,因为激动,隐约泛起红晕。

从自三个月前,敏感的她发现原来嫁给孙志豪的竟是蓝玉时,她的心便开始愧疚与不安。在她认为,凭孙家的财势,只有各方面都优秀的蓝紫嫁过去,才勉强配得起孙志豪,而蓝玉在她眼中,永远只是一个长大不的孩子,只不过是一个还没有蜕变的丑小鸭而已,若要与孙志豪匹配,实在相差甚远。

见到今天的他竟然能忙里抽闲前来探望,也是他们结婚以来,她第一次见到这个一直引以为傲的女婿,还是在这种场合相见,韩云未免有些窘迫,更有些受宠若惊之态!所以,她顾不得身上的伤口才刚刚愈合,坚持自己挣扎着坐起。

"妈,您刚动手术,还是躺下来吧!"孙志豪看到韩云苍白的脸庞,有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两腮直往下滑落,他顿时慌了神,随手将临出门前,奶奶为他精心准备的名贵补品搁在一旁的桌上,弯下腰,亲自扶韩云躺了回去。

只见韩云的眼中瞬息雾气氲氤,感动的同时,更是羡慕不已,她要是能有这么个孝顺的儿子该多好啊!这样的话,天龙就不会嫌她不会替他生儿子了。哎...她抖了抖神,将跑得老远的思绪扯了回来,重新面对现实。没有儿子,能有这样一个女婿也不错。

在一旁坐冷板凳的纪宇风,直觉得自己真的很多余,又加上心中原本就系着另一个人,他陡然起身,也不管蓝紫会不会有什么想法,匆匆丢下一句,"我去给小玉妹妹帮忙!"便快步闪出门去了。

"风..."蓝紫朝他的背影游离地喊道,她的心也仿佛被他牵走了,整个人开始神游。

"阿紫啊,你由他去吧!再说,玉儿都去了这么久,要在平时,跑两个来回都够时间了,让他去找找看也好啊!"韩云扫了一脸落寞的蓝紫一眼,微笑着劝慰道。

"老妈,你是不是弄错对象了啊?要去,也是他去啊!"听完老妈的一番话,蓝紫更是有些气急,她任性地扬起手,如葱般白皙的手,指向不远处的孙志豪。

孙志豪面色一凛,随后,又僵硬地笑了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他真的没有想到,蓝紫竟是如此的直截了当的挑明。

韩云看在眼里,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说道:"小孙啊,我知道,我们当初不该欺骗你,将稍差点的玉儿嫁给你,可是,玉儿虽然没有阿紫这么冰雪聪明,但她是个既善良又有爱心的好女孩。我们做为父母,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自己的儿女有个好归宿,哪怕玉儿对于你来说,可能有些不尽人意,但是,事已至此,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的对待玉儿!那我就真的感激不尽了!咳..."

听完这席话,门外的一抹身影不着痕迹地闪动,而房内的人压根就没有谁会去注意到这一微妙的变化。

"玉儿,你怎么啦?"从一楼到五楼,纪宇风顺着楼道,来回跑了好几个回合,终于在二楼的角落里,发现了抱膝就地而坐的蓝玉,他喘着重重的气息,低低地唤了一声。

等他定定神,只见她下楼时提的那个红色暖水瓶,已被摔得七零八落,原本盛在瓶内的开水也撒了一地,还有一缕一缕的白雾升腾而起,而让他最揪心的是,她的手,显然是被玻璃碎片划伤,不断地涌出大量鲜艳腥红的液体,滴滴流淌在她那条纯白的洗水牛仔裤之上,是那样的刺眼。同时那些腥红的液体,一直顺着地心引力往下流淌着,直到与地面亲密接触,刹时,大理石的地板,被眩染开一朵又一朵鲜艳欲滴如樱栗般噬血的花,娇美而又如此的触目惊心。

他的心紧跟着抽搐,就好似那一滴一滴的液体,本是从他的身上流淌而出那样,痛彻心扉。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急速屈膝蹲在了她的身旁,将她那双已经冰凉的手夺了过来,捧在手心里,痛惜地说道:"小玉妹妹,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你想流干自己的血液吗?"

蓝玉赫然抬起头,晶亮的光芒咋现,随之又化为黯淡之色,她只吝啬地瞥了他一眼,随即又将头垂了下去,紧闭唇齿,固守那份沉默。

在此时此刻,她多么突然希望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他而不是他啊?至于皮肉之苦,又岂能与心灵之痛相比啊!原来,连她一直最为尊敬的老妈,看她的眼神,也存在着偏见啊!难道自己真的就是如此的不尽人意吗?难道她天生就是一个失败者吗?这一直以来,她所受的苦,她都可以吞咽下去,唯独老妈的那句'将稍差点的玉儿嫁给你';和老妈那般好似亏欠了对方什么似的语气,让她难以释怀,连薄弱的自信心也受着深重的打击,仅存于脑海中的一切美好事物,似乎就在那一刻被抨击得粉碎,七零八落散落在心底,若是痛,也只有心知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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