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心慈今日又更近距离的接触到了心仪小娘子,心中的得意未被诡异的麻将手气给磨灭,至于玉真公主的小性子,更是如清风拂尘,随她去吧。

“汝好不好的,在皇太后这儿闹这种事?”

“闹什么事啊?王维的事啊?两人本来就是无缘之人,王维现在算是某之三兄了,某提醒一句而已,谁知道反应如此剧烈?”

“汝这可算是得罪玉真公主了”纳兰妃雅叹道。

“若两人真的有结果岂不是需感谢某”独孤心慈却笑道,手中划拉几下瓮中的卤肉。

“某看难”纳兰女帝叹道,她亦知燕唐公主们喜新厌旧的习性,又恼恨到“不知道这公主的名号可否辞去,某羞与她们为伍”

“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独孤心慈胡诌,惹得纳兰妃雅羞恼不已。

“汝胡诌什么?什么淤泥?妖不妖的?某可告诉汝,只许某嫌弃汝,不能汝嫌弃某”纳兰女帝发狠,独孤心慈赶紧用瓷盘端点糕点。

“某怎会嫌弃汝呢?能遇到汝可是某三生三世修来的”

“汝就会甜言蜜语,不过某等之事可不能急?”纳兰女帝接过食盘。

“什么之事不能急啊?”独孤心慈故意问。

“就是就是婚事啦”纳兰女帝这两天红脸的次数比前十八年都多“某尚需父母同意,还有还有某需突破到大术师才能成亲”

“啊,汝突破大术师还要多久啊?”独孤心慈傻了眼。

“快了,就最近几年”纳兰妃雅傲然回答。

“不就是大术师么?某还曾经是神术士呢?”独孤心慈不满。“有某教导汝,必会提前几年”

“那亦好”纳兰妃雅想想再这个曾经做过半个时辰神术士的情郎面前,大术师确实不值得骄傲。

“那汝之父母好不好说话,某这边,辽阳郡王可恨不得某今晚就把汝娶回家”

“什么啊,某的父母均好说话的”纳兰妃雅翻白眼。

“那就好,某可怕到时候见到岳父岳母,不满找这个丑人,棒打鸳鸯啊”

“放心,汝之相貌虽普通尚不算丑,棒打鸳鸯?某就某就与汝离家出走”

“离家出走?私奔吧?”独孤心慈大喜。

“那有说的那么难听,汝就是某此生的冤家”纳兰女帝倚门幽怨无比,只是若把手中的食盘换成丝巾或鲜花就更完美了。

“稔色人儿,可意冤家”独孤心慈得意的笑着,纳兰妃雅恨不得把手中的透花磁糕扔到其脸上,却舍不得其美味。

“明日上元节休沐结束,汝可需上朝?”纳兰妃雅问道。

“上朝?某不需吧?但仍需上值,花市须撤展,御史台的弹劾疏需应辩,圣人虽提议不予理会,但某不能不闻不问不是?万年县廨某亦需去慰劳一下,不然杜绾等人会怨气冲天的”

“汝也是,既做了百里侯,呆在县廨的时辰却有几何?”纳兰妃雅很是不屑。

“某亦未闲着啊?命苦啊,一件事接着一件事,某不管了,明日把诸多县廨杂事给了结了,后日某在摘星楼宴请县廨诸人与万年县乡老,二十日某就与汝去晴川。”独孤心慈很是苦闷,这自古官身可自由?

“莫急,一样一样的来,某的郎君可不能是因私废公的昏官哦?”

“昏官某做不来,做做风流明府如何?”独孤心慈过来,一幅急色的样子,可惜手中拿着的是锅铲,若是折扇或鲜花岂不倜傥?

“汝还想风流啊?”纳兰妃雅咯咯笑着避开,却把手中的半块糕点塞进其口中。

“就是香啊”独孤心慈吞下糕点,做闭目回味状。

“汝这不是风流是下流”纳兰妃雅脸色再次红了,她想起了全一权说的间接接吻的典故,啐骂“汝等师徒均不是好人。”

“好人不见得是好情人,某之做汝之好情人即可”

“不与汝说了,汝还需整治多久?”纳兰妃雅放下瓷盘。

“吃完饭再去逛灯市?”独孤心慈问道。

“昨夜还未看厌啊?”纳兰妃雅思索“某今日早点回府歇息,汝昨日的灯谜让某思索半夜,没说好觉,这不都无精打采的?”

“很好看啊,慵懒娘子惹人怜”

“不跟汝说了,某饮宴完毕即回宫歇息,明日某替汝去刑部看看,全一权虽跟汝一样狡诈,但毕竟年幼”

“那好,某亦需去一遭,韦抗尚书尚算友善,须得给其面子,一次不去亦说不过去,刑部事了,某等到大唐会所午餐”

“好,就这般愉快的决定了”纳兰妃雅学着独孤心慈的腔调,却移步回大堂,一来留在后厨耽搁其整治晚宴的速度,二来留此太久,外面诸人怕会流言四起。

夜色微沉,仪秋宫的晚宴开始。

今夜事上元节最后一夜,明日重启宵禁,就未有如此自由了,坊门关闭就需到金吾卫军营度夜了。

独孤心慈的晚宴看起来不像敷衍了事,菜品亦是摆满大桌。

四个大铜锅子,一个是清汤鸽子鱼丸,乳白鲜亮。

一个是麻辣羊肉,片的薄薄的羊肉卷配胡蔓菁。

一个是鱼头豆腐,麻油的香味弥漫堂中。

还有一个是杂烩,猪心猪肺鸡肝羊肚五花肉鹿筋配豆筋蘑菇。

各式配菜如豆腐、豆皮、黄花菜、芫荽、菘菜用几辆推车放置。

凉拌秋葵,清炒豆芽,菠菱菜,藕条四样凉菜。

宫爆野兔,椒盐河虾,烩鸭丝,蒜泥白肉四样肉菜。

卤鸡爪,五香羊肉干,酱猪肘,卤猪排四样卤酱菜。

“恩,比午餐的味道还地道”独孤皇太后尝几样后赞道。

众人亦是开怀畅饮,并未因王维与玉真公主的离开而扫兴。

杨秋不敢再抱怨饮酒无对手,众人温尔文雅的自斟自酌。

燕唐贞安慈顺皇太后独孤豆卢,燕唐属国流求女帝凤凰公主纳兰妃雅,辽阳郡王嗣子远东侯京兆府別驾万年县县令独孤心慈,燕唐翰林院四大学士,工部员外郎温钰,侍御史韦斌,太常博士祖咏,太学助教杨秋,还有薛王府恩平县主燕馨,流求女帝侍从官杜莎莎,远东庙街折冲府果毅都尉全一权,校尉大熊大名独孤英雄,校尉阿狗大名独孤警悟,杜曲神通杜甫杜子美,仪秋宫五品尚宫独孤伽罗一众十四人共庆在这开元二年的上元节。

宴罢,盆干碟尽,皇太后兴高采烈。

“某今日太高兴了,这饭量一餐赶得上几日了,某盼汝等经常来,又怕耽搁诸位燕唐俊彦的前程”

众人纷纷表示会常来觐见,皇太后亲自送诸人出宜秋门。

天色尚早,又是上元节最后一夜,温钰诸翰林相约去看灯,独孤心慈却言称需送佳人回宫,悍然离群。

韦二郎亦邀燕馨县主同游,燕馨县主毫不犹豫答应了。

独孤心慈带着大熊阿狗把纳兰妃雅与杜莎莎送到大明宫,还在大明宫游览了一个时辰的皇家灯展才恋恋不舍分开。

正月十八乃燕唐上元节后第一次早朝,独孤郡王起的早早的,出府前再次叮嘱嗣子需早点把御史台弹劾疏给平息了。

独孤心慈悠然与杜绾吃完早餐,不慌不忙的缓行去万年县廨上值。

再次到县廨书斋泡壶茶,多日未到此,书斋仍被清扫的爽心悦目。

杜绾到东院的县丞衙稍作整理,就带着温顾言县丞和两位主簿魏青、张耀庭过来。

不一会西院的参军江河与何江思,六位县尉王勇、卢思、韩渠、吴欢、燕奇峰、陆双联袂来访。

“汝等不去办事,到某这儿饮茶算什么?”独孤心慈纳闷。

“众多公务需汝裁决,今日不处理完,谁知道何日才能逮住汝?”杜绾县丞理直气壮,众人点头附议。

“说吧,某听着”独孤心慈无奈。

“灯会撤展无须汝劳心,某等让诸家灯棚把灯笼送到芙蓉池就可以了,汝说明日大宴诸人可还算数?”

“肯定算数,谁有暇今日即去摘星楼定好席面,恩,把摘星楼整个包下来,明日午餐有暇具来”独孤心慈吩咐。

“能得明府邀宴自是幸事,但县衙现有近两百人,还有个坊乡老武侯,怕有四五百,均邀来宴饮?”江河参军问道。

“均来,还有各商户,庙观相关人等,亦邀请一下,这样吧,此次有登记灯棚布展的各方均邀请一下,每户两个名额”独孤心慈做决定,要宴饮就得大办,热热闹闹才是兴盛气象。

“那不得近两千?”温顾言吓一跳。

“近两千?摘星楼地方够不够?”独孤心慈担心的不是人多而是地方够不够宽敞。

“摘星楼刚扩建,挤挤还是可以的”温顾言答道。

“那就行,两千人,恩,饮宴预算用一千贯够不够?”

“一千贯?一两百贯就够了吧?”杜绾亦是下了一跳。

“那可不行,要办就不能扣扣索索,要办得风风光光,老温亲自去督办,每桌就按三贯的预算来置办,无须太稀奇的食材,而且食材某等自己置办,让摘星楼少收点加工费就是了”独孤心慈训示。

“十人一桌的话,平日在摘星楼亦花不到五贯,此事某去督办吧,食材什么的某亲自去采办,摘星楼若不收费用怕会引起非议,某与冯管事商议一下吧,就按明府说的风风光光即可”温顾言明了这个明府的指示了。

“好吧,江录事和何录事谁有暇,些个请柬吧,弄的正式点,别用县廨的名义,用灯展筹委会的名义吧,餐费走灯展筹备的帐,此处灯展费用有剩余没?”

“尚余下三四千贯呢?这是账目”何参军递过账簿。

独孤心慈一目十行看几眼,“呵,何参军书法不错,等温县丞谈妥餐费,余下就封账吧,明日饮宴后即张榜公布”

何参军点头应诺。

“那些抓获的不法之徒如何处置?县狱尚余一百五十二人”王勇县尉赶紧问道。

“按律需审判的有多少?”

“十四宗,涉案人等三十五人,余下有些判罚劳役或罚银钱即可”

“判罚劳役的就交与温顾言县丞,汝今日亦需到芙蓉池那边盯着,那可是块宝地,整治好了,今年某等亦可过个丰年”

“好的”

“十四宗均与某,某正欲去趟京兆府和刑部,让他们头疼去”

“这些刑案判决可是万年县职责”王勇为难。

“某被御史台弹劾了,知不知道?某需闭门自辩,哪能升堂审案?”独孤心慈好不脸红的宣称“这些案件只有上交了啊”

“好的”王勇县尉大喜,这回可轻松一阵了。

“户部封存了漕渠税费和捐赠,户部主事说是政事堂决议”张耀庭主簿又提出事项。

“恩,税费被他们贪墨了,捐赠还是万年县的,某去催促一下,万年县负责修缮广运潭事项,这户部亦是不会拨付款项了,这筹款之事诸位须群策全力”独孤心慈叹道。

前夜花萼楼独孤心慈与众相公争执之事亦已传开,独孤明府甚至立下两年若不能疏通广运潭就跳水之事亦是人人皆知。

“明府怎地如此莽撞?”众人痛心疾首。

“事已至此,某心中有点眉目,明日再说此事”独孤心慈揉揉眉心“还有何事?”

众人思索。

“对了,漕渠税费收足额了没?这提前了多少天?税费某等不要,但那个奖励可不得让户部给贪墨了”独孤心慈又吩咐。

“尚有超出,某亦催促了户部人等,他们言称需等上官示下”张耀庭主簿回道。

“今日某亦去催促一下吧”独孤心慈拍拍卷宗,今日还真是忙碌。

独孤明府想想又吩咐:

“芙蓉池那边某准备开新市”

众人大惊,长安现有两市,东市和西市皆由市署辖制,市署下有常平仓与平准署等机构,虽名义属京兆府,但实归内库辖制。

东西市店铺毗连,商贾云集,行邸纵横,仅东市就有二百二十二行,可说兴盛至极。

长安一百零八坊晨开暮闭,东西市亦是午后才响开市锣,物事购置极为不便,朝中便默许个坊里经营各种杂货铺肉菜铺,但均星星散散,即便升道坊卤煮这种新兴行当,亦只在十几个坊里有铺面。

“这新开市可得圣人与相公们恩准?”杜绾问道。

“开个市榷何须那么麻烦?唐律有条款,县府可置地设草市,不过这市榷的各项制度需完备,什么开市时间,税赋,度量衡,商贾评估,恶钱管制,均需商榷,韩县尉辖制仓曹,此事汝先出个草案”

韩渠县尉无奈应诺。

“这是请柬话语,明府看合适否?”何江思递过一张纸。

纸张上写着上元佳节,燕唐盛世,众人尽心竭力,辛劳有加,为酬谢诸位特设盛宴庆贺,洋洋洒洒上百字。

“几百份,这多字写到何时?简单点,恩,就写欣逢开元全盛日,明府宴客玉楼西”

欣逢开元全盛日,明府宴客玉楼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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