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看出身!

出身权贵上等世家,那基本上没问题。

这类人,只要给钱就行,比如袁绍的叔父袁隗,出了钱,立马成为当朝太尉。

其次,看名望。

出身没达到上等世家的程度怎么办?

没关系,如果有名望,也行。

这个名望,可不是吕布现在的武勇之名,也不是保家卫国的战功之名。

而是德高望重,品行被人传唱,广而告之,为世人所敬仰的那种名望。

这种名望,最被人看重,天子闻之,也会主动征辟,不仅让他当官,还会向他询问治国之道。

可谓汉代文人的最高成就了。

汉代讲究‘养望’,养的就是这种名望。

当然,能达到让天子主动咨询治国之道的人,肯定是少数。

但一般而言,名望到了某种程度,就算出身不好,做官还是没问题。

大汉初期,很多民间隐士,就是这么出名的。

那时候的隐士,不管儒家还是道家,亦或别的学问家,的确品德高洁,同时拥有真材实料。

很多后世耳熟能详的名臣,其实就出自乡野。

不过,什么事都会随着时间的流淌,慢慢变味!

到汉朝末期,名望这玩意,就不属于民间隐士了。

因为,不是世家出身,没人为你宣传!

这时候的隐士,是真正的‘隐’士,没人知道那种!

道德,就是这么一步步沦丧!

人性,就是这么一步步扭曲!

‘举孝廉,父别居’嘛!

说过头了,略。

总之,想当官,出身不行,有名望也行。

要说在五原郡,吕布的确声名显赫,百姓无一不知。

问题是,只限于五原郡,或者部分并州郡。

并且,这种名声,不是上层所看重的那种‘名望’。

这种情况,适才莒主薄已经向他详细解释过。

所以,吕布很清楚,现在的自己,在朝廷看来,只是一个寒门出身的无名小辈。

正常情况下,没有资格担任郡守一职。

至于战功,哪呢?

是,吕布的确击败了十万胡骑,还追杀千里,斩获无数,但是,证据呢?

最重要的是人证,没一个重量级的人物担保,压根没人信!

或者不屑信!

管你真或假,没够分量的人担保,人家不愿,不想,不屑信!

同样,如果有重量级人物担保,也不管真或假,一定相信是真的!

别高估权贵世家的品德,也别低估他们的傲慢。

和后世政客一样,睁眼说瞎话是他们的基本操作。

吕布最大的问题,就是上头没人,出身又差,说出去的话没有分量。

好在,人治的好处在于,朝廷非常注重民意。

如果某个地方的百姓,集体为某人请命,朝廷会认为此人德行深厚,深得当地民心,值得嘉奖。

大部分情况下,朝廷都会同意百姓的请命。

这也是莒主薄为吕布谋划的方法。

让九原百姓集体上书,请吕布为五原郡郡守。

这事如果成了,吕布甚至不需要朝廷文书,直接就能合法成为郡守。

而朝廷事后也会接受,并给予适当嘉奖!

不得不说,莒主薄这个主意不错。

但也有问题。

因为,所谓的百姓请命,也不是真的什么人都有资格。

必须是当地的望族,世家,乡绅,他们才代表民意,寻常底层百姓可没资格。

之所以如此,也不能怪高层,毕竟,什么都事出有因。

想想就知道了,祖辈开始,家中就无人识字,一辈子走的最远的路,是去三里外的隔壁村子。

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听村里的乡绅族老安排。

这样的底层百姓,什么见识都没有,高层哪会在意他们的想法?

他们还真代表不了民意!

更别说参与地方高官任职这样的大事了。

说远了,回来。

百姓请命,人数必须足够,不然没有规模效应,引不起上层注意。

而五原郡是大汉边陲,是个半军事半民居的郡,和中原富饶之郡不一样。

这里的百姓本就不多,望族,世家,乡绅什么的,就更少了。

甚至,家族史悠久的望族和世家压根没有。

吕布这样的寒门,已经算得上当地望族了。

这种情况下,即使莒主薄说动了九原所有乡绅,人数也未必够!

“五五,五五!”

吕布口中喃喃自语,脑中回忆当初莒主薄的原话。

“将军,此事某必尽力而为,但是否能成,犹未知也,以吾观之,大概在五五之数!”

“哎!”

叹了口气,吕布有些烦恼。

“想当个官,咋就那么难呢?”

“哥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又是独一无二的绝世勐男,不就想当个郡守么?为什么这么多麻烦事?”

“先这么滴吧!”

目光闪烁,吕布脸色阴沉。

“当下重心,还是放在训练军队上,有了二万精锐步兵和一万精锐骑兵,日后做什么都方便!”

“就算现在得不到郡守之位,谁还会来抢不成?”

历史上,五原郡未来本就没有郡守。

因此,就算没有大义名分,也不耽误他掌控五原郡。

实在不行,就等,等到董卓入京,一切就都好办了。

随便给他点甜头,比如承认他的正统地位,那个大方的胖子,还不给哥个大大的官?

到时候,哥一步到位,直接当并州牧!

别看董卓以残暴闻名,其实人家对自己人是出了名的大方。

除了美女,什么都舍得给!

还有五年不到,董卓就要入京,这点时间,哥等得起!

……

雪花飘飘。

入冬后,五原郡第一次下雪。

北方雪大,虽然是第一次,但也颇为壮观,所有地方都被覆盖的一片雪白。

吕府。

后宅庭院。

“美女,给爷笑一个!”

吕布抱着一个被厚厚貂皮包裹着的女婴,笑嘻嘻的说道。

这个女婴,就是今年春天,严氏所生的女儿。

现在是初冬,女婴七八个月大,嘴里伊呀伊呀的,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噗呲!”

女婴没笑,身旁的严氏却‘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郎君,别闹了,已经入冬,外面天寒地冻的,将女儿抱进屋里吧!”

严氏嗔怪的说道。

‘嘛’

在女儿滑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吕布抬腿向内屋走去。

严氏说的对,这么点大的小家伙,的确不合适在室外待久了。

进了屋,将怀里的女婴交给一旁侍女春月,掉头看向跟进来的严氏。

“嘿嘿!”

吕布‘嘿嘿’一笑。

眼中闪着莫名,但严氏却一眼即明的热情火焰。

于是。

面对吕布,严氏妩媚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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