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燕澶双瘸了一条腿,面色阴冷的拄着拐杖立在窗前。

眼见着蝴蝶自花丛中飞舞追逐,他的面上却不见半点喜色。

直到外头传来匆忙的脚步声。

来者正是一个年轻的小太监。

一推门,正对上燕澶双阴冷的眸,身子不由紧跟着颤了颤。

自从皇帝上次莫名其妙的失踪,又满身是血的被丢在宫门口,醒来之后便成了这副样子。

整日里阴沉的不像话。

任凭他们这些宫人谁见了都怕。

甚至于比从前的摄政王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次一事,燕澶双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什么事?”他沉沉出声,面上没有一丝波澜,二十岁的年纪,暮气却重的像七旬老人。

那宫人心底一惊,忙垂下头闷闷开口,“陛下……南荒那边来信……”

此话一出,燕澶双眸色终于亮了几分。

他急不可待的拄着拐杖,焦急的到那太监跟前。

一把将他手中的密信夺了过来,很快便将其拆开。

“开始行动。”

眼见着上头的四个大字,他嘴角不由扯出笑意!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燕辰启,这一次,我看你还不栽到我的手中!”

他眉毛飞扬,手一用力,将这信连带着信封撕的粉碎!

“更衣,召见群臣!”

那小太监下意识抬头。

这皇帝,莫不是疯了?

还是他忘了自己的处境?

他如今,说是燕辰启的笼中鸟都不为过……

他眉头紧皱,下意识的小心试探出声,“陛下……您是要见各位大臣吗?”

“可外头把守森严,怕若是没有摄政王的命令……”

不等他将话说完,燕澶双便恶狠狠出声,“闭嘴!”

“朕想做什么,还用得着问那个反贼?!”

也是时候,让他们这些反贼瞧瞧他的真正实力了!

想着,他便冷哼出声。

忽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只洁白骨哨,用力一吹,外头竟不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紧跟着,房门大开,无数蒙面的黑衣人闯了进来。

他们的衣服上,皆用银线勾勒出一朵朵诡异的莲花。

不等燕澶双开口,便对着他直接跪了下来。

“拜见教主!”

那小太监又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片刻的功夫便被一群黑衣人包围到他们中间。

他不由吓得腿软。

方才他们叫皇帝什么?

教主?

难不成燕澶双还有别的隐藏身份?

虽说他已然知道眼前的这位皇帝并非是外人口中的那般荒淫无度。

可也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一层身份……

所以,燕澶双究竟在背地里都做了什么?

才会让这么多人一呼百应?

如此说来,如今燕辰启忙于战事,燕澶双若想将皇宫控制住不是轻而易举吗?

果然,下一秒,便见燕澶双一脸冷色,“一日之内,将整个皇城控制住!”

“本尊,要彻底断了他燕辰启的后路!”

话音落下,众人便齐声应是!

紧跟着,一屋子人便井然有序自这殿中离开。

而那小太监仍没有回过神。

燕澶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眉宇间尽是盖也盖不住的戾气,“怎么样?如今总算是可以入通知各位大臣了吧?”

此话一出,那小太监当即被吓的扑通一声直直跪了下来!

就连声音也带着几分哭腔。

“是,是,奴才这就去,奴才这就去!”

说罢,他便连滚带爬往外。

这个大梁,终于要变天了。

燕澶双眸色冰冷。

头一个下手的,自然是宴秋。

自上次之后,宴秋便在这宫中越发肆无忌惮了。

说是燕辰启的狗腿子,可他也同样觊觎皇位。

有宴秋在的每一夜,他都不得安睡。

很快,黑莲教的人便一脚踢开了宴秋的房门。

可无论是屋里还是屋外,都是空无一人。

“跑了?”

怎么可能?他的消息怎么可能这样快?

燕澶双的眸色越发阴冷,“给朕找!他如今定在皇城!”

“朕要抽了他的筋,拔了他的皮!敲碎他的头盖骨!”

也不看自己是什么狗东西,竟也敢觊觎皇位。

说到底,宴秋也不过是燕辰启身边的一条狗罢了!

天边乌云蹭蹭堆叠,仿若快要同这京城吞噬一般……

……

派去的那几人,按照计划统统回来了。

燕辰启的目的达到,如今也只差“打草惊蛇”,让南荒与京城的叛徒露出马脚。

可一连等了几日,都不见南荒那边有什么动静。

就像是他那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般。

此一事,倒叫燕辰启略有些心焦了。

日光毒辣,他身上的冷气都足可以媲美空调了。

沈临风端了些时令鲜果过去,眼见着他心神不宁的,心底也不大舒服。

“燕辰启,战争一事,本便说不准,你不必为了答应我的事情忧心。”

她最怕的不是战争不能早日结束,而是担心这两方千万百姓受到牵连。

毕竟,只有他们才是最无辜的。

她忍不住伸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想要让他的心安定下来。

燕辰启如何不知道她心底如何想的。

他同沈临风一样,也心疼着这千万的黎民百姓。

可这战争一日不结束,他们便一日摆脱不了这苦楚。

他微微叹出一口气,“并非是为答应的事情而烦心,只是忽觉得,南荒的反应有些反常罢了。”

“反常?”沈临风一脸疑惑。

怎么就反常了?

燕辰启点点头,“前几日本王不是派了几人前去挑衅,按照魏怀裘的性子,应当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会尽快与我们大梁这边的眼线叛徒及时联系沟通,也定会耐不住性子,率先对大梁发起攻击……”

“可如今,南荒一直按兵不动,本王的计划便也就无法进行了。”

这场战争,不只是大梁和南荒的战争,还有就是,燕辰启与大梁奸细的战争。

数年前的事情,他不想再第二次。

第一次他可以侥幸逃脱,并护住自己的双腿。

可这第二次,他有了想保护的人……

因有了爱,他便开始怕。

沈临风眉头紧皱,“你的意思是……南荒已经知道我们的计划了?!”

她声音拔高,一脸的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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