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客观时间来说只不过刚过去了三分钟。

诅咒之狼缓缓站直身子神态焦急地四处张望虽然被破坏的细胞及内脏已经复原但那种将到口的肥肉突然溜掉的感觉令她很不爽。

莎若雅身体撞穿的墙壁处只剩下砖块及碎混凝土等没有半个人影。

她再游目四顾找寻莎若雅的影踪。

左方稍远处传来像是皮革互相拍击的猎猎声响诅咒之狼急忙回头。

还没装上窗框只呈一个长方形大洞的窗户处站着一名男子。

他站在约一巴掌阔的边缘处。风从窗外逆向吹来把他身上破破烂烂的长大衣吹得猎猎作响加上其背月而立看起来像是一头伸展巨大翅膀的黑色蝙蝠。

诅咒之狼的卓视力让她瞬间看清男人的容貌以及他怀中的少女。

是的男子抱着一名少女少女身上遍体鳞伤但脸上的神态却十分安详像是在造着什么甜蜜的美梦。

“想不到你还站得直呢警探先生我……”

“莎依娜你姐姐刚刚逝世”银凌海以带着无尽哀戚的声音道“所以请你安静一点好吗?”

吸血鬼紧搂着逐渐变冷的莎若雅来自少女的血液在体内运行。银凌海身上的大小伤口都高复原脸颊上触目惊心的斩痕开始淡化以致消失。

本已瞎掉的右目倏地张开眼白如左目般赤红瞳仁却变成银白色。莎若雅过去的记忆片段和感觉零零落落的在脑海中闪过银凌海终于了解莎若雅的心意。吸血鬼眉心上方的一撮头瞬间变得雪白血泪自右眼梢冒出再沿脸颊处缓缓流下。

谢谢你阿海。

要道谢的应该是我莎若雅你不单保护了我更保护了整个世界。

“不用如此伤心啊你先把姐姐的身体交给我我会让你们很快再见面的。”

“你要莎若雅的血肉以令你成为完全形态的诅咒之狼?”

“是啊你的理解力真是出色。”

“那就过来拿呀畜生。”

“吼!”

“啪!”月色下两道身影于一瞬间交错彷佛约好般交换位置。

仍抱着莎若雅的银凌海落到地上右肩爆出一蓬血花。诅咒之狼回过身来一言不的瞪着警探其咽喉处被挖走了一大片肌肉血肉模糊。

银凌海把右手的一团血肉丢到地上又温柔的把莎若雅平放到一旁。

诅咒之狼深吸一口气伤处已如未曾受伤般复原。她续道:“和刚才有神没气的大不相同呢不过你度再快、力量再强又如何?我承受任何攻击也可复原过来你只是白费气力。”

“真的?”银凌海身子一闪拳头立时如雨点般击向对方简单的直拳但力度平均快而且密集。

对方防守的双臂于瞬间被冲开吸血鬼借此空隙一拳猛力轰向对方小腹。诅咒之狼整个人身子离地飞退撞穿身后墙壁落到后方一个似是防火层的大空间中。

银凌海弯下身子缓步穿过墙洞彷佛闪耀银光的右目紧紧盯着诅咒之狼。

野兽忽然有种前所未有的陌生感觉是种混合了战悚及恐惧教人不寒而悚的感觉。眼前男人出强大压迫感带着银芒的右眼似看透一切。银凌海在她眼中就如同一头银瞳恶魔。

诅咒之狼一个鲤鱼挺身站直身子示威高喊道:“怎样?看到了我是完美的我是不死的!”

“既然你已如此完美为什么还要执着于莎若雅的血肉?”

“……”

“刚才的攻击肯定了我的假设你因为没有莎若雅的血肉还未成为“完全的诅咒之狼”所以你所谓的无限再生能力留有破绽。”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对方冷笑起来。

“我想了想觉无论早先我向你开枪时又或莎若雅舍命攻击你而令你所受的伤过某程度后你都喜欢说一堆话唬弄我们你是喜欢玩弄敌人?还是另有原因?”

“……”

“你既然如此厉害何不在最初无视枪伤冲向我们又何以被莎若雅的连续技击倒后不马上反击而作了场单人相声甚至在吃了她的舍命攻击后待了一会才站起来然后才急忙向我攻来?”

诅咒之狼出不安的低吼声。

“最合理的解释是当伤势严重至过某个程度你的身体就要处于静止状态一段时间所谓无敌的再生能力才能动”银凌海想起莎若雅动**强化招式时的弱点道:“换言之在某些条件下再生和肢体活动不能同时进行。

“那这段静止时间要多久呢?”银凌海平静的道:“不会太长唔……从刚才的情况推断一定在一分钟以上但不会过三分钟这就是莎若雅以性命换取你这诅咒之狼唯一的破绽。”

“吼!”诅咒之狼出忿怒的咆哮复道:“那又怎样?只有这么短的时间你又能干什么?”

“时间并非绝对而是相对的。”银凌海道:“只要肯定你需要那段“时间”就可以了。”

那种恐惧感再次在诅咒之狼身上涌现她狂吼一声往银凌海冲去。

谢谢你阿海。

说谢谢的应该是我莎若雅。

“咦怎么?”往前疾扑的诅咒之狼忽然慢了下来。

不严格来说她没有慢下来慢下来的彷佛是时间本身诅咒之狼可以明确指挥自己的身体但四肢却像是跟她开玩笑般虽然服从命令但却以慢十倍的度进行。

意识运作正常**却如录像带的慢镜头不甚至是四周的景物也是如此她几乎可以看到被自己动作扬起的泥尘缓慢而优雅的在空中飘飞。

接下来她看到银凌海以极普通的度甚至有点像散步般向自己走来。

不好!快变招他要攻来了!

然后——骨骼折断、肌肉撕裂、血花和着灰尘在空中飞扬。

诅咒之狼重重的倒在地上尘埃立时扬起至半空时间回复正常流。银凌海喘了几口气转过身子虽然还是吸血鬼的状态但右眼已回复“正常”的赤红色。

让我结束一切!

“吼!”银凌海出野兽的咆哮手撮指成刀带着忿怒和悲痛以彷佛越光的度向诅咒之狼划去。

胜负就在刹那间决定。

千钧一在攻击快要命中的一刻诅咒之狼脸上的条纹消退同时对方用和莎若雅一模一样的声音出哀鸣。

“阿海不要!”

纵然明知是假的银凌海的动作也不由自主出现刹那的犹豫。

是机会!诅咒之狼无视伤势拚尽全身力气充满劲道的爪子没有丝毫迟缓地插进吸血鬼的胸膛然后带着心脏从胸膛位置前入后出。

“呜……”心脏被贯穿银凌海登时浑身脱力。

形势瞬间逆转。

“同一种方法竟然一样奏效!老天你和姐姐倒真的天生一对呀”莎依娜伸出空出的另一只手撮成刀状靠近探员的脖子道:“传说消灭吸血鬼的方法是贯穿其心脏再把其头颅斩下来现在我就来验证一下。”

对不起莎若雅雯妮莎师父我……

“嘿男人老是在最重要的时刻才出糗。”莎依娜露出胜利者的笑容。

“我同意男人负责闯祸女人负责收拾烂摊子真是不公平的工作分配。”

银凌海身后的左侧处突然传来一道冷冷的女声。

“什么?”

同一时间莎依娜的右方即与声音来源的相反方向倏地出现一片黑云。

带着红芒的爪影于半秒后掠过空中锋锐至彷佛四周的空气皆被割裂。

攻击者和说话声音的方向各异这古怪的情况延缓了莎依娜的反应时间。仓促间她放开银凌海双手交叉抵挡巨大的冲击力汇集有如一把巨大的尖锥把她整个人撞得往后飞退。

雯妮莎着地再一个踉跄半跪于地上又“哇”的一声吐了口血。

全赶来再加上方才扭曲声音传送及爪击的一招已是暗夜女王现在的极限。

陷于劣势的雯妮莎却忽地狞笑了一下。

“哼这种小伤我……”一无所惧的念头电光石火间在诅咒之狼脑中出现。

而在半秒后不应该是千分之一秒后她察觉了不妥。自己双脚虚浮而身旁的景物开始快往上冲。“什……”

是的冲击力不能带来什么大伤害只不过令她往后飞退以及……跌出建筑物外。

诅咒之狼落入夜空中。

“可恶啊!”空中传来诅咒之狼彷佛被撕裂的沙哑怒吼。

刚刚受了重伤的她需要最少一分钟以上的静止时间再生能力才能启动。而从她下跌至到达地面的这段距离所需时间绝对少于一分钟。

最大的难题解决方法却往往很简单。

“砰”的一声巨响传来接下来是雯妮莎冷冷的声音:“我相信她很遗憾自己不会飞。”

银凌海缓缓闭上双目。

银凌海睁开双目。

眼前是片一望无际的草原带着血色的夕阳正一点一滴被大地所吞噬被残日烧得枯黄的草地上躺着一头似狗又似狼的犬科动物。

他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

犬只全身上下的毛都是白的它动也不动双目半睁半闭静静的看着眼前人又像等待另外的一些什么。银凌海半蹲下来伸出手轻轻抚摸它。兽勉力伸出舌头来舔舔青年的手似满足了再缓缓闭上双目。

野兽的身体逐渐冰冷下来。

巨大的悲哀如爪子般一下子紧抓住银凌海吸血鬼抱着犬尸如小孩子般痛泣起来。

“它是勇敢的战士解谜者让它的灵魂回到祖灵处。”

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银凌海回头眼前是一名异常高大的壮汉。他披着兽皮背上是一张弓腰间斜插着一把残缺而血迹斑斑的弯刀。

银凌海直觉地紧抱怀中白兽嘴巴出生人勿近的咆哮。

对方没有再理会青年叹了口气忽地仰天长啸。声音再一转以陌生语言颂唱起来曲调音节低沉悲凉有如野兽在凄惶哀鸣。

悲歌逐渐融入暮色中。

银凌海感到怀中动物的身体开始变轻。

不……不要……

“不要!”银凌海尖叫着倏地睁开双目。

“这……是梦?”探员擦擦残留泪痕的双目摇了摇头半支起身子看看四周。

自己仍身处刚才战斗的建筑工地内身上的皮大衣不知何时被脱下盖在身上当成毯子。他转过头刚好看到坐在窗沿旁少女的身影。

“雯妮莎师父?”

“笨驴醒了吗?”

“师父不好了……莎若雅她……莎依娜其实是……”

“冷静一点事情解决了。”雯妮莎淡淡道然后略抬下颔示意地指指前方。

银凌海随雯妮莎指示望去不远处的地上躺着莎若雅的尸。旁边半蹲着一个壮硕的身影低沉嘹亮的歌声自其口中传来是银凌海方才梦中听到的曲子。

歌声由低渐至无声。好一会后身影站起来步前数步。

是亚述·望狼族祭师莎若雅的师父。

“亚述先生……莎若雅她……我……”银凌海惭愧地低下头来。

“事情经过我已从令师处知道了。要是我当时能当机立断立时下手杀莎依娜……要是我早些醒转……”亚述摇摇头叹了口气再道:“血族的朋友你已经尽了力。莎若雅是我族骄傲的战士她是求仁得仁请不要为此悲伤。”

“亚述先生我……”

“喂亚述”雯妮莎轻巧落地打断银凌海道:“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因为我族行事不周带来这么多麻烦我感到万分抱歉。”亚述道:“我会把莎若雅姐妹二人的尸都带回故乡安葬。”

他顿了顿又道:“另外有关黑暗女……”

“你指在医院中那些哇哇叫的家伙?还是担心人类会否吓得从此不敢看医生?反正我们没吃鱼已沾了一身腥本书转载那些我们替你善后。”雯妮莎立时打断对方。

巨汉和雯妮莎无言地视线交流良久后亚述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

他又瞧瞧银凌海道:“血族的朋友阁下虽为血族之身却拥有高洁的灵魂。我亚述·望向你致上我的敬意。”

“我……亚述先生我……”银凌海仍是一副要切腹自尽的愧疚表情。

雯妮莎忽猛地敲了弟子的头一记。

“师父?”

“笨驴天快要亮了白天的事自有属于阳光下的人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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