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徒在进行赌博时,大部分时间都会受到运气的卷顾,一周七天时间里,维德能让自己五天都在赢钱。

但剩余的两天,他的手气就会变坏,所以聪明的赌徒不会在自己运气变差时强行进行豪赌。

维德不相信恰好会在这个时间点上,命运之轮会转向他的对立面,除非……这张贴在自己胸口的黄纸就是外边那位调查员的无形之术……

“你干了什么……”侏儒表情痛苦地呼喊。

维克托子弹已经打干净,他缓步靠向维德躲藏的地方。

“阴符,能让你倒霉,这么解释明白吗?”

阴符是什么,维德不知道,但他猜测就是自己胸口的黄纸,于是将它愤恨的撕掉并扔开。

“现在扔掉已经没用了,符咒完全印入了你的生命中,至少在这个地点的这个时刻,你跟我赌是必输的。”

“原来你的无形之术,就是改变人的运气……”维德撕掉自己的袖子,缠住大腿上的子弹孔,短暂进行止血,“唔……确实是我的命中克星……让我……让我猜猜你的密传序列到底是什么……”

“抱歉,你恐怕猜不到的……”维克托冷笑道。

谁知维德却很快反应了过来:“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你的密传一定相当罕见,十种性相……22条路径……等一下,你是蝶性相的先见者?!”

没想到维德居然知道蝶性相的事情,这倒是令维克托感到惊讶不已。

不过,维德的震惊程度并不在他之下。

他喘着粗气,仿佛领悟了什么宇宙奥秘般,自顾自地喃喃道:“原来……原来如此,原来你是‘蝶’……呵呵呵,难怪你对我穷追不舍……从未出现过的蝶密传……命运之轮连接了你跟梦性相……你……那张黄金塔罗牌,是不是在你的手里!”

维克托瞬间顿住脚步,皱着眉望着维德那边:“你要找的东西,果然就是黄金塔罗牌吗?”

维德听后,一下子就沉默了,那边只有他那粗重的喘息声。

等了一小会儿,他才忍痛说道:“命运之轮的塔罗牌……是……是‘圆环’的秘密,也是他们的宝物,但我……并不是为了它而回来的。”

“那你是要找什么?”维克托逐渐变得严肃。

呵呵呵……

掩体后的维德忽然发出了笑声,他的声音在颤抖,身体上扩散的伤口以及腿部的弹孔,已经痛得他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口中不断往外流着血。

“一盒饼干一颗糖,你给我一枚,我给你一份……饼干少了一角,糖果……糖果香甜还在……”

莫名其妙的儿歌响起,掩体后的侏儒不知道为什么,嘴里哼起了一首童谣。

维克托手中捏着火咒朝他靠近,断断续续的歌声戛然而止,维德澹澹地说道:“小探长……我们再来打个赌怎样?”

“还要赌?不管怎么扔骰子,你都会倒霉的。”

“不……呕……”维德吐了一地,紧接着急促咳嗽,“咳咳咳……不要骰子……如果你能抓住我……我……我就告诉给你两个秘密……”

“秘密?”

“路径规则的秘密……还有……还有‘圆环’真正藏着的秘密……”

这仿佛是激将法,但维克托没有上当,因为他知道,维德手里的枪还没打完子弹,还剩一发。

他站在原地,给自己画了一道金咒,然后故意踢响地面的杂物,吸引维德抬枪朝他射击。

砰!

维德的子弹打在维克托身上,打破了金咒,却没有伤害到维克托丝毫。

“嗯……你的子弹总算是打光了,刚才的赌局还算数吗?”

维克托调侃道。

侏儒继续咳嗽,没有回答。

维克托继续靠近,等到他快要走到掩体后时,突然!胃中传来一阵强烈的绞痛。

他感觉身体的力气被抽干了般,直接瘫倒在地上,全身都是冷汗。

“你没力气……没力气爬到我……我的面前来了……”维德也因为伤势过重而奄奄一息,他靠在掩体后侧着脸,平静地望向维克托。

“你……你做了什么……”维克托捂着肚子,浑身无力,强烈的饥饿感充斥着他。

维德艰难地笑了起来:“您还太年轻,我没办法评估你寿命的长短,但我却可以评估出你消化完上顿食物的时间,现在,你已经挨饿三天了……再不吃东西,你就得死在这里……”

评估专家……

维克托恶狠狠地滴咕了一句,他已经站都站不起来了。

维德现在的模样同样离死不远,但他却相当平静,甚至继续哼起了刚才的儿歌。

“一盒饼干一颗糖,你给我一枚,我给你一份……饼干少了一角,糖果……糖果香甜还在……奶奶给我的完好无损,我给奶奶的只有一半……”

他掏出那枚吊坠,打开翻盖,里面有一枚生锈的缝衣针。

维克托赫然发现,维德的眼中竟然含着泪光。

关上盖子,虚弱的维德叹了口气。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生来就存在缺陷的侏儒……该以怎样的方式生存在这个……充满歧视的残酷世界……”

“可惜你在母亲怀孕的期间还不会投骰子……”维克托讽刺他说,根本不想听这家伙临终的扇情遗言。

维德也没有在最后的关头跟他赌气,而是接着说道:“我失去了……失去了最美好的地方,那里存在着这世上唯一关心我的人。”

“为了活下去,我不得不跟随陆军……最终捏住了……上尉的裤兜……”

“这就是,那个人对我施加的罪行。”

啥?

维克托没听懂这话的意思。

维德也没有解释,血液继续从他的嘴里吐出,他咯咯笑着,眼神看向半空中,仿佛那里有道命运的齿轮,在缓缓转动:“这就是命运之轮……哪怕你可以改变运气,也躲不过……躲不过真正的命运。”

“哪怕吃你的肉,我都要活下去……”维克托咬着牙反驳他,并朝维德那边拼命挪动。

终于,他伸手抓住了侏儒的胳膊。

侏儒瞥了他一眼,咧嘴笑了:“你……你抓住我了,作为承诺,我就告诉你……告诉你那两个秘密……”

“秘密……”维克托机械般的重复着。

维德接着说:“路径规则……其实是一种逆向仪式,而正确的用法是将……将两种被它所连接性相的密传,指向路径本身的司辰,这就是……就是无性相密传的由来……”

听到这话,维克托抓住他的手变得僵直。

维德接着说:“回忆一下吧……说不定你已经试过了……使用命运之轮转换蝶与梦……而你所使用的方法,是不是违背……违背一次所看到的命运?”

维克托顿时语塞,胃中的饥饿与身体上的虚弱更甚了。

“刻在那副黄金牌背后的规……规则,与命运之轮的正向释义……却是相反的,你难道就没有……没有怀疑过?如果按照顺应……顺应命运的做法,会发生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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