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前一晚的左思右想已经让这些心气颇高的各家族负责人相当郁闷了,可谁曾想,他们的郁闷还在延续,刚走进明月村,就糊里糊涂地遭到了一排枪击!

一边是足有几百人的保安军列队齐shè,另一边则是几个人躲在四辆坚实古怪的马车后部零星还击,嗯,还有一支几十人的小部队,狼入羊群一般,三下五除二地就占领了一栋高楼!如此混乱难辨的场面,不等这些小家族的负责人彻底弄明白状况,数不清的流弹就已击中了他们各自暴露在外的车夫、马匹,好几辆马车由于惯xìng被掀翻在路边,车里的人都被弹了出来,不是摔得七荤八素、哭爹叫娘,就是被受惊的马匹踩断了腿,又或者是更加倒霉的,被几颗流弹击中了身体,血洒当场……

总之一言概括,这些小家族很无辜、很凄惨,真是躺着也中枪啊!

撇开倒霉的小家族不提,街道上的枪战在继续,且有愈演愈烈之势……保安军这边毕竟占据了人数上的优势,渐渐的,一圈圈的士兵在朝着施密特的四辆马车靠拢缩进,而那些倒霉的小家族成员,则顾不上那些中弹或者被踩的同伴,丢弃了已经不能再使用的马车,抱着头、呼喊着、跳跃着,向施密特这边控制的范围靠拢,寻求保护。 . .

毕竟,施密特这一边尽管处于下风,但至少不会像保安军那边一样,完全是见人就打、胡乱开枪!

你冲过去保护没寻到,寻到一颗子弹的可能xìng倒是大大的。

施密特透过车辆缝隙,抽空击毙了一名冲在最前方的保安军士兵,把脑袋缩回到车厢后,转头对普利策笑道:”摩根先生。看来你吸引的仇恨值可不低呢?洛克菲勒那几个家族负责人这是巴不得你快点去死呢!不弄死你誓不罢休啊,嚯嚯……“”那是当然了,我若是死了,他们获得的利益何止千万美元!“

普利策眼眶充血,牙齿都要咬碎了:”铁路修筑权啊……真是应了一句老话:财帛动人心!他们如果获得了这个修筑权,便是为家族立下大功。连升几级都不是问题!呸,一帮小人!“”哎,既然他们这么想你死……“

施密特喟然一叹,把手枪直接顶在了普利策的脑门上:”为了自保,我只能把你交出去了!“

施密特说着,脸上满是遗憾,连连眨巴的眼睛里,却夹杂着些许笑意。”不,你不能这么做!“

普利策听了大骇:”你现在把我交出去。不但我肯定会死,而且金克莱他们也不会放过你们的!他们肯定会杀人灭口,斩除后患!施密特先生,你千、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额头滚烫的枪口,让普利策瞬间反应了过来:他和施密特可不是什么亲密的战友,施密特为了保命,完全可以将他推出去,谋不谋得到一丝生机暂且不说。但这么做,至少对施密特没有半点损失不是?

“为什么不能把你交出去呢?”

施密特嘴角噙着笑。枪口在普利策的额头上来回摩擦:“亲爱的摩根先生,给我个理由先?”

生死关头,普利策的脑筋以百万转的高速旋转了起来,没用几秒钟,他就脱口而出:“我和你合作,我代表摩根家族。跟你的施密特矿业公司正式合作!那些利润分配协议重新修改,修筑的铁路,其中三成股份我也做主分给你们!……一句话,只要你保住我的命,我普利策.摩根就全听你的!”

普利策嘴里连珠炮似地许诺着种种好处。因为他知道,好处再多,那也终归是家族的,而只有一次的xìng命,却是自己的!

施密特一边听,一边惬意地晃起了脑袋,他眯着眼,享受着普利策的卑尊屈膝、谄媚取悦,车厢那边激烈的枪战、震天的喊声,仿佛都与他无关,一点没放在心上。

看着施密特不置可否的笑容,以及依旧在脑门上摩擦、却没有丝毫离开意思的枪口,普利策急得满脑门都是汗:“……这些条件你如果觉得不满意,我们还可以再商议!只要渡过这一劫,我还有几百忠心于我的保安军战士,你,也还有不少的护卫队,我们两家联合起来,未必就斗不过那六大财阀的士兵!呜呜,施密特先生,施密特大爷,您是什么意思,我说了这么久,您多少表个态啊您!”

施密特始终不说话,脸上挂的也都是暧昧的淡笑,这让普利策如坐针毡,真正体会到‘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这句至理名言的含义。

“和你平分利益?”

施密特终于开口了,语气中透出的是轻淡的不屑:“真是好笑,要是没有你唆使着这帮人一顿胡来,阿拉斯加州还不知道有多太平呢!你许的利益,本来就是属于我的!费越,帮他换上衣服,然后丢出去吧!”

说完这话,施密特就像完成了对普利策的最终审判,转过头继续用手枪shè杀那些不长眼、继续冲上来的保安军,理都不再理会普利策了。

“好咧,这事包在我身上!”

费越是四名‘木雕泥塑’中的一员,他应了一声,放下掌中步枪,猫身钻进了一辆车厢,没一会就又钻了出来,手里多了一件看上去很普通的衣服。

完了!

普利策听到‘丢出去’之后,整个人就像消了气的皮球,jīng气神全都涣散了,他一屁股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满嘴呢喃、手脚无意识地瞎舞乱动,跟濒临崩溃的jīng神病人也没什么两样了!

“嘿嘿嘿,摩根家族的负责人,让我老费来帮你更衣……”

费越此时已全然不是之前沉默寡言的样子,他桀桀笑着,眯着一对jīng光闪闪的眼,就像看着小母鸡的黄鼠狼,手臂一揽。将失魂落魄的普利策给揽到了跟前。

‘唰唰唰……嚓嚓嚓……’,一声声衣帛撕裂的动静响起,随着费越一句句“小样,钱包里还蛮丰盛……小样,这盒没开封的雪茄大爷我替你消受了……小样,皮肉保养的还挺不赖”之类的话。可怜的普利策,已经被扒成了一副白溜溜的光猪模样。

堂堂摩根财团的一位核心成员,居然被扒光到chūn光乍泄!这等屈辱,还有周边一丝丝不断吹来的寒风冻气,都令得陷入崩溃边缘的普利策猛然一醒!

他奋力挣扎,心中羞愤难言:好你个施密特,太没有公德心了,我都要被你丢出去送死,你还派手下来扒光我的衣服……你。你连死人财也不放过吗?

不过普利策的挣扎,在费越手里就像无边汪洋中的一个小小漩涡,随便一抖,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嘿,老实点!不然我可不介意在你满是白毛的身子上留下点什么记号!比方说,你这两瓣屁股就很翘嘛……”

费越的话就像纽约街头恶棍的腔调,玩世不恭的语气透露出什么都敢干的冷酷、疯狂。

普利策菊花一紧,顿时夹紧双腿。噤声不语,再也不敢有半点反抗。生怕触怒了这个‘恶汉’而遭到什么难以启齿的惩罚。

“嚯嚯,这才乖嘛!来,给爷笑一个,把这件衣服穿上!”

费越眯着眼睛,满意地点点头,把手里的衣服递给普利策。呶着嘴:“穿好后就出去吧,只要你运气好,说不定能保住一条命的,嘿嘿嘿……”

这是我的丧服吗?

普利策哆嗦着接过那件衣服,入手之后。发现这衣服有些奇怪,摸上去鼓囊囊、软绵绵的,里面好像夹了一个隔层,隔层里充满了来回流动的液体。

人之将死,什么也都不在乎了,普利策对这件奇特宽大的衣服失去了正常的好奇心,他木然地把其穿上,然后就两眼无神地看着费越。

“发什么愣啊?外面的衣服你不穿?草!”

费越骂骂咧咧地踹了普利策一脚,指着地上方才从普利策身上扒下来的衣服:“这里不冷是因为有恒温塔挂在马车上,你如果只穿成这么单薄走出去,只怕没挨到子弹,就先被冻死了!快快快,把你的衣裤都套上,套完之后也别再浪费大爷口水,自己走出去就是了!”

听到这,普利策黯淡的眼珠中稍微有了点神sè,他心中竟有点小感激:哎,还是有点人情味的,晓得把衣服还给我,让我普利策体面地死去……啊呀不对,施密特这是担心对方辨别不出我,特意让我保持先前原封不动的打扮啊!

想‘明白’后,普利策心里刚升起的一丁点感激立刻飞到了九霄云外:好啊,你们考虑的还真周到,生怕子弹不往我身上飞啊!

不过,想明白归想明白,普利策套好衣裤后,还是得走出四辆马车构成的防御工事,去接受对面几百杆步枪的考验。

不出去不行啊,费越这厮已经狞笑连连地用步枪连连顶着普利策的后背了:不出去?可以!那现在便吃我一枪子!

不出去立刻就死,出去还有一线希望能避开子弹,回到自己的阵营……这个二元选择题,普利策当然知道该如何选择!

普利策深深叹了口气,又深深地吸了口气,用力向马车外一跳,紧接着就扯着嗓子用撕心裂肺的声音喊了起来:“我是普利策,我出来了!我没事,你们不要开枪,不要……”

一边喊,普利策一边就低头朝地上滚去,他对军事不是完全的一窍不通,至少他知道,在枪林弹雨密集的战场,趴在地上,那是躲避子弹的最好方式。

普利策的大喊还真别说,在这片嘲杂无比、噪声遍布的街道上,还真的喊出了一小段真空,近千名的保安军,起码有一半听清了他的叫喊,手中不断发shè的步枪,居然条件反shè地停了一停。

“各位,给我shè击,那不是摩根先生!别停下,都给我shè击,那是施密特的诡计,他要趁机突围了!”

金克莱的眼睛一直盯着普利策躲藏的马车。一看到目标现身,还吼了一嗓子,不由大为惊慌失矩,忙一面指挥着自己的心腹继续开枪,一面还找来一把长管步枪,亲自端了起来。瞄准了在地上做乌龟滚的普利策。

“都别愣着了,普利策要是平安地回来,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金克莱的金发湿漉漉地黏在额头上,面孔狰狞得像个三流的屠夫,一丁点贵族的气质都没有了,他一边疯狂地开枪,一边厉声喝斥旁边傻愣着的韦斯特等人。

韦斯特等五大财团的负责人如梦方醒,也急急忙忙地从旁找来空余的步枪,笨手笨脚地瞄准了在空地上翻爬滚打的普利策。

一时间。马车防御工事和保安军之间的空白地带上仿佛只剩下了普利策一人,护卫队的shè击暂时停了,而保安军这边的shè击在停了一会后,反而更加猛烈地响了起来。

所有的子弹,都是冲着地上的普利策去的。

哦,可怜的普利策,上帝保佑他……

没办法,保安军名义上的总指挥虽然是普利策.摩根。但他们毕竟是由七大财团雇佣的退伍老兵组成,假如普利策和金克莱等六人同时下令。这些退伍老兵听谁的话,答案是不必再说。

金克莱说地上打滚的普利策是假的,其实是骗不了这些退伍老兵,然而,这些退伍老兵的脑袋不傻归不傻,但既然自己的衣食父母已经喊出了要打死那个‘假冒’的摩根先生。他们也只有服从命令一条路,毕竟,战场上子弹不长眼,就算事后追究起责任,这么多杆枪。又有谁能说得清是谁打死了普利策.摩根?

这近千的保安军士兵里,忠于摩根家族的只占极少数,所以这一会,悲催的普利策便嘲讽值飙升至MAX,吸引了全部的火力!

‘哒哒哒……’

‘啪啪啪……’

‘哔哔哔……’

各式各样的子弹声响,在以普利策为中心的圆形范围内炸开,土石飞溅、碎末四散,只是几秒钟之后,趴在地上拼命爬行躲闪的普利策,屁股上就中了一枪!

‘吡’的一声,小一股鲜血从普利策的肉臀飚出,疼得这个养尊处优的摩根家族jīng英一下子就抬起了身子,呼喊道:“好,好疼……”

而没等他喊完,又是至少十枪,结结实实地打中了他的胸膛,把他的呼喊直接打回了肚子里。

这个时候,四辆马车后面的几个人小声议论起来。

施密特道:“喂,怎么这么倒霉,会打中屁股的?”

费越呵呵笑道:“看来他的屁股和子弹有缘,有吸引尖锐jīng悍物体的磁力啊!”

施密特道:“扯你的蛋!哎,有些失策,这件防弹衣怎么没有设计防卫屁股的功能啊?这一下被爆菊,当真是凄惨无比啊!”

一个陌生的声音结结巴巴道:“什么叫爆菊?我、我不懂……但防弹衣从、从来都是防御正面的袭击,哪、哪有保护屁股的道理?在我看来,如、如果屁股中弹,那一定就、就是逃兵,逃兵,是、是活该死掉的!”

费越道:“爆菊,是龙少爷发明的词语,你想想看,你的那里是不是像一朵灿烂绽放的菊花啊……还有,你的思想太僵硬了,谁说屁股就不要保护了?谁说屁股中弹就一定是逃兵了?事实摆在眼前,我们亲爱的摩根先生就是在匍匐前进的时候被子弹击中的嘛!”

施密特道:“希望普利策皮糙肉厚,别这么快死,要不然,防弹衣的效果我们就看不到了!”

韦德撇撇嘴:“这效果有什么好稀奇的,我们来之前不是已经做过无数次试验了吗?穿上这套衣服,只要子弹不直接击中脑袋,人就死不了!最多疼几下……”

施密特道:“话虽如此,但这毕竟是实战嘛……咦,德容你小子还有空说话,这一幕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摩根先生惨遭己方叛徒shè杀,这样珍惜的照片你有没有拍下?要是没拍下,回去我要扣你的奖金!一年的!”

韦德道:“放心吧,我正在拍呢!施密特大人,你要相信我的技术,拍照和说话,我德容从来都是两不相误的,这是一名职业记者的基本素养……”

在施密特等人的七言八语间,普利策已经像一截木头般倒了下去。

世界上谁能挨了十多枪不死?金克莱等人心里的答案是:没有!

因此普利策一倒下,金克莱等人就放下了步枪,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啊,好像真的是摩根先生,哦,天哪,都给我停止shè击,停止!”金克莱把手中的步枪远远地扔到一边,然后无比夸张地大叫起来:“哦,你们这群混蛋,都做了件什么可怕的事啊!快,快点去把摩根先生抬回来,找医生,找最好的医生帮他治伤……”

金克莱这一声喊,充满了对普利策的关切之情,要不是韦斯特等人深知他的底细,几乎也要被给瞒过去了。

这家伙,太会演戏了吧!

一时间,韦斯特等五人,看向金克莱的眼光里,又是鄙视、又是忌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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