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紧不慢。”

虽然颜朝歌未曾指名道姓,可一清整日里陪在颜朝歌的身边,对于她的事情多少了解。

即使谈不上是颜朝歌的蛔虫,也能算的上一点就通。

颜朝歌抿了抿唇。

“你觉不觉得,我对处理他的事情上,有一些优柔寡断了?”

“主子的事情,做属下的不敢妄言。”

“你不敢明说,那就是证明我的确是有一些优柔寡断了。”

颜朝歌的话让一清低头,不敢再有言语。

“行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一清听话的退出房门,在转身离去的时候,被欲要出门散步的九皇叔发现。

她的步履匆匆,像是有什么急事。

九皇叔挑眉。

正好深夜无事,权当散步和消食了。

“嗯?”

当看到一清进入了一间中等房间时,九皇叔好看的浓眉向上挑着。他站在门前等了会,不见屋子里有人说话,也不见一清走出。

九皇叔不禁有一些好奇,一清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虽内心很好奇一清究竟在做什么,不过他良好的素质,让他止步。他转身向后转,在路过了理当是一清住的上等房时,他却听到了有人在熟睡的声音,另外,他还感觉到了高手的气息。

虽然,那些人在他出现时,刻意的屏住了呼吸。

九皇叔装作不在意的从那门前走过,当回到了自己房间里时,叫来了自己身边的暗卫,在他耳畔说了一些事情,便静静的等待着暗卫的归来。

大约是一刻钟过后,那暗卫回来了。

“王爷,属下已经调查清楚。”

“如何?”

九皇叔问着他。

“那中等的房间,属下还没有进去,屋里的暗卫便追着属下出来。不过,那暗卫属下看了,确实是一清大人身边的红莲。如此可见,那房间里睡下的正是一清大人。”

一清身为楼兰国的宰相,在驿馆里,她应该是睡在上等房的,可是她却偏偏跑了中等房间。

九皇叔低眸看着自己手中的青瓷杯,心里有了两个疑问。

究竟是一清睡不惯上等房,还是说,这随行的队伍之中还有谁比她的身份更加尊贵?

想着那上等房里有人熟睡的呼吸,九皇叔的内心偏向第二个想法。

倘若只是一般人,那人的房间里又为何还有高手的气息?

如果是比一清身份还要尊贵的人,那是谁?胡涵吗?

九皇叔挥退暗卫,吹灭烛火,翻身躺床,决定暗中观察。

一清再一次是在卯时的时间感到了上等房,颜朝歌也早已经贴上那不透气的面具。

“我记得我自己之前都不会穿这衣服,这一路走来蛮锻炼人的,我都会伺候别人了。”颜朝歌还记得自己刚刚穿越到这异世,看着那各种盘扣,各种绳带,她一脸懵逼。

她那时庆幸自己的身边还有香儿在,不然她就要光着身子了。

也多亏了她之前也是大家小姐的身份,穿衣有丫鬟伺候着。不然,就单单是她不会穿衣服的事情,可能就会惹人怀疑。

“小主子折煞属下了。”

颜朝歌见一清那么正经,忍不住的无奈摇头。

“我只是随意的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你用不着那么惶恐。”

颜朝歌其实很乐意和别人交朋友,前世她就是除了颜路外,便再也没有朋友,没有信任的人,所以,才会被颜路骗的那么深。

“是。”

虽然答应,可依然有一股上下级的感觉。

颜朝歌在劝说不管用后,便再也不说了。

“咚咚咚——”

在二人话音刚刚落下,房门外响了一声敲门声。

二人快速的交流了一下视线,颜朝歌弯身小心伺候着一清,而一清挺直了脊背,双手张开,一副被下人伺候着的模样。

“请进。”

语落,门应声而开。

二人向门外望过去,却见是九皇叔。

不仅是一清觉得紧张和奇怪,就是连颜朝歌也有片刻的紧张。

九皇叔为什么会在大清早过来?

“有何事?”

一清若无其事的询问。

九皇叔一双琥珀眼快速的环视了一圈房间,见到房间之中只有一个伺候着一清的丫鬟,而这丫鬟自从京城就与一清寸步不离。

没有什么明显的异常。

九皇叔收回自己的目光,儒雅面容勾勒着一抹温柔的轻笑。

“无事,只是得知这驿馆左边有一家豆花味道不错,本王做东,不知一清大人是否愿意赏脸陪本王一起去呢?”

一清张开的双臂有一瞬间的僵硬。

颜朝歌一直贴身照顾一清,如何没有发现一清身子的僵硬。

她抬眸与一清对视,一清忙回神。

“多谢九王爷好意,只是一清……”

“一清大人,只是一碗豆花而已,本王请得起。”不容一清拒绝,九皇叔便已经双手背后,率先离去。

颜朝歌看着一清眼中的挣扎,轻声道:“不用顾虑我,去吧。”

看着他们二人双双离去,颜朝歌经过一清身体的反应,如何还能不知晓真相?

一清曾说不喜欢九皇叔。

现在看来,她怎么是不喜欢九皇叔?因为她与她娘柳芸的缘故,就算是多喜欢,也只能放弃。

不是不喜欢,而是不能喜欢。

不是不想去拥有幸福,而是她不敢拥有幸福。

颜朝歌为一清的隐忍与考虑太多而感到无奈的叹息。

她与公子长琴分开,不是因为她不爱他。而是因为太过爱他,才会在得知她的爱会让他飞灰湮灭而放弃时,不得不选择放弃。

佛说过,只要她收回那颗放在公子长琴身上的心,让他也尝试一下她前九世爱而不得,郁郁寡欢及痛苦煎熬的心即可救他一命。

只要他活着,情感上受挫点又如何?

他在忘记这段情后,还会变成那个冰冷没有感情的石头,天下苍生平安无事。

而她……

颜朝歌抹掉那毫无预警就掉落的眼泪,红唇勾着一抹苦涩的微笑。

能在再无轮回之前,得到他一世短暂的倾心,如此,便足够。

豆花摊上,一清低头看着那白嫩豆腐上点缀的小葱花,闻着那豆腐的香味与店家滴的香油味,忍不住的食指大动。

她拿起勺子品尝豆花,那滑嫩的豆腐不用咀嚼就已经从她的嗓子滑过,唇齿之间,是豆腐与香油还有小葱的香气,这样的食物,对于饿了一夜的一清来说,味道很美。

一会走时,也要给小主子稍上一碗。

“一清大人可有做梦的习惯?”其实他想问的是,一清有没有夜游症的习惯。

可是想想,夜游症太过明显。一清定会问他为何如此问?他定要回答是因为昨夜看到她从上等房走进中等房的事情。如此以来,不仅没有调查清楚事实真相,还会打草惊蛇。

“一旦疲惫不堪时,是会做梦的。”一清点了点头,只是在点头的瞬间,眼底却闪过了一丝痛苦与寂寥的眼神。

那眼神,让坐在对立面的九皇叔心见到,心也不自觉的小小痛了一下。

“定然会是好梦吧。”

面对九皇叔的客套,一清只是随意一笑。

同一个梦境,她做了半年多的时间。从最开始一做梦的痛苦不堪,撕心裂肺,到现在的麻木,她挺过了无数的日夜。故而,那梦与她,是噩梦还是好梦,她自己也说不清。

“对了,本王曾记得你在晋国有一个义父,这一次离开,可曾将你义父也带来了?”

一清舀着豆花的手顿了顿,后道:“带了,这个时间,怕是他还没有醒。”

在九皇叔望着她的目光中,一清将那碗底的豆花一口气吃个精光。

“人有三急,九王爷,一清先走一步。”

她本来是想要给颜朝歌也带上一碗的,现在看来,只能让暗卫买了。

九皇叔丢下一钉银子,唇角勾起了一抹得逞笑容。

一清疾步回到驿馆后,面色凝重的和颜朝歌汇报方才在豆花摊上的事情。

“主子,九王爷怕是怀疑你我了。”

“那么快!”

颜朝歌错愕,她本来还想着自己到了楼兰之后再说,可眼下事情要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棘手。

“一会我让小主子你去上义父身边,九王爷看不到,怕是也不会再怀疑。”

“就按照你说的办。”

事情果然就像一清预想的那般,在颜朝歌刚前往胡涵的身边照顾不久,九皇叔便赶马来到了一清的马车边。

“那个一直都照顾你的丫鬟呢?”

一清挑开帘子,望着意气风发的他:“不知九王爷说的是谁?”

“今晨为你更换衣服的那位。”

“哦,义父染了风寒,别人我都放心不下,便让她去上后面,照顾义父了。”

她的理由天衣无缝,别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她会医术?”

一清手中的袖子都要被她捏的皱了。

“会点。”颜朝歌的确会医术,且这路上,偶尔有人风寒或者拉肚子,也都是颜朝歌在开药。

淡定的回答完这个问题,她放下帘子。

当帘子阻隔二人,分为了两个世界后,一清不住哀嚎。

为什么事情会那么巧,在她准备要离开的时候,九皇叔偏偏查出了公主的遗体被人带走,而且是被卫国人带走到了楼兰!

早一天晚一天不好,偏偏是她要走的时候!

这九皇叔就不是个人,她什么信息也没有透露,可是他却偏偏怀疑了颜朝歌伪装的丫鬟沧歌。

“本王记得,沧歌好像是会武功的。”

京城城郊的那次,让公子长琴在颜朝歌离世后疯狂的一次,他记的清楚,虽然那女子的脸上有着污秽看不清她的脸,身上也满是褶皱,可是一个人身上的气息却不会变。

那天他所见到的人明明是会武功的沧歌,可是这一路走来,那沧歌却变成了一个柔弱的丫鬟……

“哦,她受了伤,大夫说她最好半年内不要再动武。”

即使是隔着帘子,一清突然觉得自己在九皇叔的面前依然无所躲藏。

“原来如此。”

因为帘子的问题,看不清她脸上此时焦急的表情,可是九皇叔坏心的感觉,此时的一清怕是皱着一张脸,暗暗着急呢!

当听到九皇叔的马儿向前跑去,一清又特意观望一眼,见真的跑前面去了,一清有些泄气的捶了捶胸口。

“作孽!为什么跟着来的是九王爷!”她不过是让自己的暗卫假装一下沧歌,却不曾想,与沧歌无关的九皇叔,竟然会对沧歌上心了!

而今因为她一时侥幸的伪装,却是暴露小主子伪装的主要原因……

面对马甲快要被九皇叔扒掉的危险,无论一清是要怎么求她睡在上等房,颜朝歌也都不同意。

“而今我身边青蛇等六人已经到齐,就算夜宿荒郊野外也是可以,你就睡在这里,我去那中等房。”

又是夜晚投宿,颜朝歌强行命令着一清留在房间,自己走了出去。

当她走出驿馆准备出去遛弯时,却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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