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人大军如潮水般涌来，密集可怖。一批倒下，一批又补上，彷佛无穷无尽。
打了一会儿，夜凌手都酸了，也觉得有些无聊了。
可惜这个“游戏”不能暂停存档。他只好耐着性子打下去。
“怎么这么多呢？”他好奇。
“轰隆”一声，他双掌齐推，血人立刻倒下一大片。
趁着下一批还没补上来，他抽空凑到栅栏边张望了一眼。
红水像瀑布一样从栅栏缝流下去，落在街道上，汇成了一片，新的血人又源源不断地从积水中脱胎而出。
如此一来，便形成了无休止的循环：打了化，化了生，没完没了。
“靠！”夜凌骂了一句，“这TM没完了？”
又一波血水袭来，他连忙挥掌迎战。
他发现，血人的体积似乎越变越大，战斗力也越来越强。
随着积累再生，血人在不断升级强化。
然而，不管怎么强化，对他来说，仍然像小虫子一样弱。
就这样，他足足打了一个多时辰。血人在无限循环中一波波来袭。
夜凌不胜其烦，百无聊赖。
他的手臂不断上下左右挥舞，就像在用2倍速做广播体操。
他觉得自己简直像个傻比。
“老天爷，如果你想惩罚我，请换个方式好吗？”
他第一次体会到了满级大老的寂寞、独孤求败的忧伤。
假如他不是魔尊，只是穿成了一个平凡的小喽啰，这个游戏是不是会更有趣一些？
如果那样，起码他会紧张恐惧、心跳加速、肾上腺素飙升，沉浸在打斗的乐趣中不能自拔。
而如今这种情况，纯属高强度公园晨练。
这时，房间里面传来一声咳嗽。
“小飞，是你在外面吗？”是云潇的声音。
“师父，徒儿在呢！”他连忙回答。
“你在干嘛？跳孔雀舞吗？”她遥遥问道。
夜凌：……
“师父，对呀，我想锻炼锻炼身体。”他硬着头皮道。
“……你没病吧？”云潇吐槽。
轻轻的脚步声从房内传来，她正在走来。
“师父，你千万别出来啊！”夜凌连忙喊，“外面有脏东西！会吓到你的！”
云潇皱眉，心道：“这小子搞什么鬼？”
她披上外衣，推门而出。
看清眼前景象，她心跳漏了半拍，无心玦顿时开始发光。
“卧槽！”她脱口而出。
只见一个个血红色的小人儿，如山似海，铺天盖地，挤得到处都是：走廊里、街道上、对面屋顶上……
它们步调一致，正朝夜凌走去。
“小心！！”云潇大喊，立刻冲过来挡在夜凌身前，出招向血人攻去。
这个逆徒虽然招人讨厌，但毕竟只是个手无寸铁的无辜凡人，碰上妖魔，万一丢了命就糟了。
她作为师父，当然有义务保护好徒弟。
看到云潇义无反顾地挡在自己身前，夜凌大为感动，心田中涌起一股暖流。
“师父……”他颤声道。
“别说话！”云潇大喊，“在我后面躲好！”
她凝神迎战，衣袖在风中鼓起。
尽管连连出招，但对血人完全不起作用。
血人纹丝无损，仍迈着沉重的步伐朝她挪来，越聚越多，宛如僵尸群。
云潇手忙脚乱，眉头紧锁。
“她慌乱的模样，真是好可爱！”夜凌欣赏着她的侧颜，狠狠地心动了。
“师父，你能行吗？”他逗她道。
“别害怕，有我在。”她说，“你趁机熘走，不用管我！”
夜凌觉得鼻头一酸。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他打定了主意，要和这个女人过一辈子。
此时，他站在她身后，悄悄挥掌应战。
倏地，血人立刻倒下了一排。
“哇！成了！”云潇欣然道，“这一招果然有用！”
她双掌翻飞交错，更加卖力地发射无用的攻击波。
夜凌微笑，接着玩这个“切水果”游戏。但此时，有佳人陪伴，这个无聊游戏一下子变得有趣了一万倍。
看到血人不断被打倒，云潇惊喜雀跃：“我也太牛逼了吧！”
“哇哦，师父威武！”夜凌一边出招，一边夸赞，“好厉害啊！我好崇拜啊！”
“一般啦。”云潇不无得意地笑道，“跟我我好好学习，你以后也可以做到。”
“徒儿要练到师父这个水平，得等到猴年马月吧！”他说。
“害，还真是。毕竟为师有三百年的道行呢。不过没关系，你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她莞尔而笑，眼神中闪着亮晶晶的光。
夜凌含情凝视着她的侧脸，心旌摇曳，突然好想亲她一口。
云潇一巴掌按在他脑门上，“都说了让你躲好！冒出脑袋来干嘛？多危险啊！”
“师父，如果我被怪兽杀了，你会伤心吗？”他语气中带有一丝撒娇的意味。
“不会。”她干脆地回答。
“啊，为什么……”他失望。
“我没有心，怎么伤？”她澹澹道。
“没有心？什么意思？”
“我没有感情。不会动心，不会伤心，不会灰心，不会痴心……世间的一切感情，都无法伤我分毫。”
“啊……你是说……”夜凌愣住了。
一分神的瞬间，一个血人忽然攻了上来，上肢抓向云潇，像触手一样粘吸在她身上。
夜凌一惊，血压瞬间飙升，连忙出掌将这怪物击毙。
云潇颈间的白玉玦又突然发光。
她面不改色，似乎全然对攻击无所畏惧。
“真讨厌，这件新衣服又被毁了。”她蹙眉，低头瞥了眼身上的红色污渍。
“没事儿。明天我再给你买新的。”夜凌微笑，柔声道。
云潇灿然一笑，明眸弯成月牙，“好啊！你说话可要算数哦！”
夜凌觉得心里像个小猫爪子在挠一样，痒痒的，舒服极了。
他终于理解了和妹子一起打游戏的乐趣。
“温柔与刺激的融合，桃色与血色的交错……”他在心中畅想。
他突然回忆起了在上个世界里，他们俩一起打生化危机的时候。
她刚洗完澡，头发湿湿的，打到惊险处，常常一下子把手柄扔出去。
往事如温柔刀，割得他心中一痛。
他愿用余生，弥补在那个世界里对她的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