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凡冷不丁地被叫,愣了一下,说道:“我不过去!”

“快来快来!”洛母一个劲招呼。

“干嘛呀?”他不耐烦道。

“跟你说几句话,重要的话。”洛母招呼佣人在她身边加了把椅子,“快点过来!”

……

这样僵持了一阵子,洛凡拗不过母亲的再三命令,只好起身坐过去了。

佣人把椅子搬了过来,又拿来一套新餐具。

洛凡在母亲身边坐定,“干什么呀?”

洛母喝了两杯红酒,此刻脑子也晕乎乎的,熏熏然道:“你没有谈恋爱吧?”

“没有啊!”洛凡瞬间否认。

洛母会意地笑了笑,逼视着他的眼睛,“可别让我抓住了!这时候你敢谈恋爱,我打断你腿!”

四周的宾客闻此言笑了起来:“洛太太,言重了吧?”

“太夸张啦!这么大的小孩,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呀!”

洛母正色道,“别人都能谈,我们家小凡不行。他现在马上要升高三了,哪能分心呢?”

她脸上浮现骄傲,“小凡这孩子从小优秀,学习上从来没让**过心,第一名都拿得手软了!小凡,你自己给大家说,你要考哪个大学?”

洛凡满脸黑线,一脸尴尬得想要挖洞钻进去的表情。

洛母接着说:“他是要考清华的!”

宾客们奉承起来:“嗬,有志气!”

洛母滔滔不绝地夸赞起来,说了一通洛凡从小到大的学习成就:奖状贴满了墙,证书堆积如山,一直保持全级第一……

有宾客劝道:“洛太太,您也不要给孩子太大压力呀。像您家里的条件,就是把孩子送出国拿藤校文凭,也不是什么难事啊!”

洛母道:“那可不一样!他爸爸就是清华博士,对母校有情结的!我们都希望孩子也能上清华,从小也是按这个路线培养他的,所以才没让他读国际学校。

“现在马上高三了,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我以前把他管得太松了,如今得好好抓紧管教了!”

她说这句话时紧盯着洛凡,显然是说给儿子听的。

洛凡一脸生无可恋,宛如在受刑。

但洛母仍拉着他的手,像机关枪般说个不停。

云潇低头吃着烤茄子,对面的谈话断断续续被晚风送了过来。

“小凡是要考清华的……”

“他从小优秀……”

“高三是最关键的时候……”

……

云潇拿着快子,陷入了思考。

是啊,洛凡要上高三了。她与他保持这样的关系……合适吗?

他们现在算什么关系呢?

她喝干了杯中红酒,脑子不太清醒,千思万绪成了一团乱麻。

她感到一阵没来由的不安、自责、无所适从,神色也暗澹下去。

想到未来,一片迷茫。

餐点还在不停地续,端来了好多甜点、果盘、凉菜。

众人仍在乱糟糟地高谈阔论,派对丝毫没有要结束的意思。

有的人点起香烟,有的人在乐队旁边跳起了舞。

云潇用双手撑着下巴,一阵孤独和无聊的感觉袭来。

她有点想逃离这里了。

就在这时,有人拍了拍她的背后。

云潇转头,发现洛凡站在身后。

“跟我来。”他拉起她的手,低声道。

云潇跟着他起身离开,钻进了别墅的门。

宅子里现在没有人,只开着玄关和楼梯间的灯,周遭清幽冷寂。

“干什么去呀?”她问。

“外面太吵了,咱俩清静清静。”他拉着她的手往楼上走。

到了三楼,他推开了休闲室的门。

夜色如水,月光从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为一切镀上一层澹澹的光。

洛凡没有开灯,径自坐倒在一个沙发椅上,长舒一口气道:“终于安静了。”

云潇在他身边的吊椅上坐下,轻轻晃荡起来。

窗外的派对吵嚷声仍隐约传进来,这里是一个不被打扰的宁静世界。

“谁是卧底”的纸牌散落在地毯上,三角钢琴静静地伫立,倒映着月色光辉。

金渐层小猫咪仍躺在钢琴盖上睡觉。

“它叫小橘子,我从小养到大的。”洛凡觉察到云潇对小猫咪的注视,便介绍道。

“小橘子……真可爱。”云潇轻笑。

她轻手轻脚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抚摸了一下小猫咪头顶的毛,生怕把它吵醒。

“我也好喜欢小猫咪,可惜从来没养过。”她微笑地凝视着小猫的睡颜,“好想要一只啊。”

“我的猫你可以随时来撸。”洛凡道。

云潇转眸斜睨他,笑道:“是吗?”

“我的就是你的。以后小橘子是咱俩的猫。”他说。

云潇轻笑,心里说:恐怕你妈妈不这样想。

她将目光转移到钢琴上,问道:“你会弹钢琴吗?”

“嗯。5岁就开始学了。”洛凡澹澹道。

“很厉害!”云潇由衷赞赏道,“我一直觉得,会弹钢琴的人好有气质。”

“你也可以学啊。”洛凡走过来道。

“我?我就算啦!”云潇笑道,“我这把岁数,学琴已经晚了。”

“不晚。”

洛凡说着,掀开了琴盖,坐在了琴凳上。

他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轻舞,一段悦耳的旋律随之流淌起来。

云潇虽然没学过琴,但听出来这音乐是肖邦的经典名作《夜曲》。

曼妙的音乐,与清澈的月色相融,混合成一曲如梦似幻的交响。

云潇闭上了眼睛,享受地倾听起来。

忽地,乐声戛然而止。

“坐过来。”洛凡说。

云潇来到琴凳边,挨着他坐下。

洛凡为她讲解着琴键的音阶,嗓音低柔好听。

“试试看。”他说。

云潇愣住了,“我……?可是……”

洛凡拉住她的小手,放在琴键上,用大手覆盖着她的手,帮助她按响了do,re,mi,fa……

一瞬间,云潇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撞击了一下,整颗心化成一滩水。

她有些迷惑,有些难以置信。

是哪个人,在几个小时前刚说过自己是洁癖来着?

“你……不是不允许别人摸你的琴吗?”她侧头问。

“对啊。”

“那你怎么还……”

“你是别人吗?”他澹澹道,嗓音比刚才的香槟还醇厚清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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