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曾说过。

相者,行走于命数之上的人,可看万千之人的相,却永远看不到自己之相。能看别人灾劫将至,帮别人趋吉避凶,却无法断自身灾劫。

这是规则。

万事就是一个矛盾,站不同的角度,是不同的意思。帮别人解决灾难,是为善心,积累功德,但亦是泄露天机,为难与好与坏之间。

天道自然,相者虽然无法看自身灾祸,却会有预危之象。

身为相者,命宫若忽然意外并出血,则表明血光爆宫,危及生命的凶劫正在临近。

眉心即是命宫。

袁峰确定刚才这一摔,是一场属于相师自身的预危。

他沉这脸色走到不远处的水龙头处,将手上鲜血清洗干净,然后走到庭院树下的石桌旁,取出了挂在胸口的铜钱。

宫血预危,自然就是提醒,让自己提前知道有针对自己的凶劫正在来临,赶快想办法,如帮别人趋吉避凶那般,帮自己算出避危之法。

自走上这条路以来,袁峰还是首次遇到命宫意外见血。

他双手合十,抱着三枚铜钱拜了三拜,清除心头一切杂念后,想着如何走才能有生路,开始摇卦。

六次卦象皆显现,袁峰赶忙进行推算。

很快,解决之道就出现了。

“出门南行,见红衣女者,取一根头发,右转直行,见水坑取水抹命宫,继续前行,见桥下桥,取水洗脸,上桥过河,将红衣女者头发含如嘴内,右转,五百步内任何人呼唤皆不应,不可转身,只能直行,五百步满,吐发左垮一步蹲下。”

仔细琢磨,确定不出问题后,袁峰将铜钱装起,起身走出巡捕局大门。

大楼坐东朝西,袁峰转身顺着路边直行,一路上都没遇到身穿红衣的人,他沉住气继续走,到一个公交站时,迎面正好走来一个红衣女子停下等车。

就是她了。

袁峰看着女子的相,沉住气走到女子身后,公车正好来,不少人要上车,现场有些乱,他趁机扯下女子一根头发。

过马路,顺着对面的小路走了进去,路上光滑且干燥,袁峰沉住气继续朝里走。

走了将近三百米,露面终于出现一个碗口大的水坑,里面积着一些黑漆漆的污水,袁峰清楚这就是卦象显示的水坑。

他蹲下,用手弄了些污水抹到命宫上,因为有伤口,顿时疼得直哆嗦。

这一幕正好被两个路人看到,见袁峰用脏水抹脸上,神色写满吃惊,以为他是神经病,哈哈大笑。

命面前,面子算什么?

见血的凶劫,袁峰可不敢开玩笑,忍住眉心火辣辣的刺痛,他起身继续前行,没多久就走出小路,就见路对面就有一座桥,桥下面是一条小河。

下到河边,尽管河水泛绿且有不少垃圾漂浮,袁峰还是用双手捧起浇在脸上,从桥上过河,下桥前,他将装在口袋里红衣女子的头发取出卷成一圈塞进嘴里。

头发在嘴里的感觉很恶心,袁峰忍住干呕,咬牙下桥右转,心头开始默默数着步伐。

“袁峰。”

走到两百步的时候,后面忽然传来喊声,袁峰没敢转身,当没听到,加快步伐继续朝前走。

后方之人追来,一边喊一边说自己的名字,从声音,袁峰听出是之前老刘工地上的一个工友,但喊了几声就没了声音,似乎没追上来,袁峰没敢转身去看,继续走。

五百步走满,袁峰张嘴就将头发吐出来并左垮一步蹲下,只见落地的头发冒出一阵阵青烟,散发着很浓的恶臭。

见完成了,袁峰正准备起来,耳旁忽然呼的一下落下什么定西,还不等他反应,旁边地面就被一根手指头粗的钢筋洞穿,腾起一阵阵灰尘,吓得周围人尖叫着避开。

蹲在旁边的袁峰,看着杀入地下的钢筋正是吐头发的位置,全身冒虚汗发软,清楚要是不让开这一步,后果会有多严重。

有两个过路人将袁峰拉了起来,询问有没有事,他摇了摇头,强忍住的虚弱站稳,抬头看向侧面,只见旁侧是一栋早就停工的楼房。

路人都仰头看着楼房,怒骂谁这么缺德,竟然将钢筋朝人行道上扔,差一点就出人命了。

有人说这楼一年前就停工了,楼上没人。

好心人建议报警,袁峰没多纠缠,缓过气来后就继续朝前,心头紧绷逐渐放松,知晓凶劫过去了。

不报警,是因为见到头发冒出青烟时,袁峰就知道凶劫不是无妄之灾,而是有人再用秘法算计自己,想将自己搞死。

这一刻,袁峰不得不感叹,卦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

回想着之前卜卦卜出的避劫之法,他都有些理解不透。

但身为相师,袁峰清楚假若自己刚才没按照卦象显示的做,那么自己现在绝对出事了。

能避开这场伤害,主要还是靠女子的头发,看到那女子的时候就看了她面相,正值紫薇贵人来助,取发,相当于是借女子的紫薇气运来避难。

回到家,袁峰虚脱的躺在沙发上,想着刚才的件事,感觉像是做梦。

这种事,不管是说给谁听谁都不会相信,认为不按照卦象所走,也就不会遇到掉下来的钢筋了?

但其中奥秘,只有袁峰清楚。

有四个字,叫:趋吉避凶。

凶,为何是避,而不是破?

因为凶注定了那就无法阻拦,不按卦象所做所走,那么就会来其余的凶,直接要了命。

卦象,玄乎一点,无形中窃取了天机,冥冥中找出一线生机,让凶出现,且能避开,这就叫避凶。

凶,唯有让它发生,那么这一劫才算过去,破则永远破不了。

到底是谁再算计呢?

想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凶劫,袁峰陷入思考,大方向朝双瞳散人身上走,觉得多半是双瞳散人再算计自己。

但想到之前李海的事他又觉得蹊跷,毕竟当时在天台上,双瞳散人完全有机会弄死自己,最后却什么都没弄就离开。

上道以来,这种被人算计的事,还是第一次。具体是谁,袁峰猜不到。

这段时间得罪的邪恶人士可不少,诸如在监狱内消失的命种师,还有前几天那玩蛊的孙老头,双瞳道人,都有可能。

无端端被算计,袁峰年轻气盛,心头要是没点不爽说不过去。

奈何没有办法知晓算计人是谁,他也只能暂时将这事给压下去,收拢心绪,继续窝书堆里查阅资料。

看得困了,袁峰就倒下睡。

第二天早晨,袁峰准时起床继续再书里找办法,正看着,厌物就拖着一个东西来到近前。

“你干什么?”

厌物吱吱的叫了两声,看向门口,袁峰一看它拖的东西是一封信,就知道是谁从门缝里面将信塞了进来。

打开信,里面只有一句话:“昨天的事,算是给你的警告,小姑娘的事最好给我到此为止,再插手,看老娘不亲自上门来要了你的小命。”

话里的狠意,毫不掩饰。

看这这封警告信,袁峰顿时明白昨天算计自己的人是谁。

谁都有猜测过,但没想到会是那个给双瞳道人布局的女子。

一遍遍看这信上的警告,袁峰微眯的双眼内,怒火更盛。特别是回想起昨天那擦着自己深入地底的钢筋,他脸色更为阴沉。

“既然你如此搞我,那我也礼尚往来,让你知道小爷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确定字迹是女人写的后,袁峰将信暂时收好。

一直救人,不代表就不会害人。

要救人,得先害人,这是一个浅显易懂的道理。因为只有知道了怎么害人,在遇到需要救助的人时,才能知道用什么办法救人。

女子所行之事本就是害人,用秘术报复邪恶之人,袁峰并不认为是再做坏事。

他将客厅收开,准备利用女子写来的警告信,让她知道,算计自己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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