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Chapter.95
十一番队的队长又双叒叕迷路了。
虽然长相非常凶恶, 但十一番队的更木队长有一颗奶爸的心。他的肩上坐着十一番队的副队长八千流, 两人从五区跑到一区，又从一区跑到三区，从屋顶跑过，又顺着小路绕了几圈, 跑了一整个上午，硬是没有找到千叶婆婆的店铺。
请允悲。
“小剑——我要吃羊羹啊, 羊羹——”
“我在找路，不要吵了，八千流。”
大嗓门在东二区的入口就挡不住了啊更木队长。
千叶婆婆抬手捂唇, 止住了呼之欲出的笑意, 鬼切无奈，只得起身亲自前去相迎。只是他不清楚更木队长是个战斗狂, 随时随地都能跟人对砍的那种。
更木还未见过鬼切，此番相见, 眼神从鬼切腰间的刀上转了一圈，差点拉着人家在流魂街直接大打出手。
“你这家伙, 跟我打一场！”更木剑八狞笑。
“我拒绝。”
“拔出你的刀, 跟我打一场！”
“客人, 羊羹马上就要卖完了。”鬼切不为所动。
“小剑, 羊羹。”
本来在一旁拍手准备旁观剑八大杀四方的八千流闻言扯了扯剑八的裤腿。
“……啧。”
八千流出马, 剑八偃旗息鼓，扛着粉毛副队长大步跟着鬼切来到了店中。
“你这家伙。”
一手提着油纸裹着的糕点，更木剑八颇有指点江山的风范：“还有你——“
他看了看鬼切, 又将视线转移到我身上：“我允许你们来十一番队。”
“容我拒绝。”
这个时候，只需要微笑就好了。
“……没意思。”
更木队长并不爱强人所难，轻嗤一声便扛着八千流离去，我与鬼切面面相觑，最终也只能无奈摇头笑出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更木队长真是个可爱的家伙，虽然狂暴属性也跟他的直爽同样出名。
虽然我并不擅长应对这种类型。
在尸魂界的生活似乎与从前没什么不同，我是随遇而安的类型，而短时间与鹤丸分别，并不会让我太难过，又不是要时时刻刻黏在一起的小孩子，虽然的确有些想念。
千叶婆婆最近热衷于搬一把椅子坐在店门口晒太阳，若是有熟人路过，便会眯眼笑笑跟他们聊会儿天，从今天二区又多出几个新人，到隔壁卖金平糖的和子小姐终于转世，各种各样的话题虽然很平常，听起来却格外温馨。我与鬼切轻易不会出门，比起外出闲逛，更喜欢在居室内饮茶谈天，千叶婆婆总说我们没有一点年轻人应有的朝气，倒也不去反驳，因为完全没有必要，
事实上，尸魂界也有类似于现世的祭典，当夜在流魂街前几区会有各式各样的摊位，不管是有灵力的魂魄，还是没有灵力的，今日也都装作自己有口腹之欲的样子，在摊位上买点吃食。死神大人们也喜欢在今日换下代表身份的衣装，穿上普通的浴衣，三三两两结伴而来。婆婆并没有售卖糕点，而是选择在不起眼的位置摆放了小型水池，让大家玩捞金鱼的游戏。
“只想偷懒而已。”老太太促狭一笑，瞧起来十分调皮，我看到这种表情，倒是很想知道她年轻时的模样，一定是非常活泼美丽的姑娘。
人来人往，这里倒是难得热闹起来，喧闹声入耳，恍惚间似乎回到了当年的春日祭，鹤买了章鱼小丸子，最后却被我吞吃入腹。
朽木白哉并朽木露琪亚缓步行至此处，穿上了常服的朽木白哉看起来柔和了不少，望向露琪亚的眼神也非常纵容。露琪亚蹲下身子，小心翼翼拿起漏勺，因为不小心弄破了纸张，甚至忘记自己的兄长就在身边，进而大呼小叫起来。
朽木白哉没有制止，反而走到一旁的摊位，买了些小零食，一旁的红毛副队长惊得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虽然现在是死神，但归根结底，大家都是人类。纵使平日冷若冰霜，实际上心内深处却仍有柔软的地方，我向来感慨于人类的复杂，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才是他们的可贵之处，好坏不能一概而论。而刀剑却永远学不会人类的诸多喜怒哀乐。
“在想什么呢，三日月先生？”
朽木露琪亚小心地将捞起来的金鱼放到袋子里，仰头问道。
“在想啊……”我示意她望向远方的天空，轻声道：“‘存于此世便是幸福’吧。”
话音刚落，漆黑的夜空便炸开了漫天的烟火，那是志波家的杰作，是今夜最美的点缀。
“真好看啊……”
“嗯，是很好看。”
朽木白哉把他手中装有零食的纸袋塞到露琪亚手中，小姑娘看了看纸袋，又看了看她的兄长，抿唇笑着低下头，阿散井恋次抓了抓头发，嘟囔着什么，然后跟我们道别。
“我很喜欢今天的烟火。”千叶婆婆满足地开口。
“……嗯。“即便是鬼切，此刻也弯唇点头。
而在漫天烟火的映衬下，白发苍苍的老妇人逐渐化作美丽的光点融入到一片喧嚣之中，只是她的笑容仍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已经是毫无挂碍地离开了这个世界，也许未来的某日，我们会在现世某个新生儿的身上发现千叶婆婆的气息，也许我们此生不会再见。
但这已经无关紧要了吧，即使只有短暂的相处时间，但我们知晓，千叶已经毫无挂碍地走完了这一生。
何先生说，在尸魂界，灵王才是至高的统治者，但他却被身份与责任桎梏，无法离开灵王殿，在他之下是零番队，那是守卫灵王的队伍，由最出色的死神组成。
而如今静灵廷内的中央四十六室和护庭十三番，对于平常人来说，便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了。
由此可见，即使是‘死后的净土’，也并非纤尘不染，人类本就这样，互相争斗，拥有阶级感、紧迫感，死去后的世界跟现世没什么两样。在光明之后隐藏了让人望而生畏的黑暗，但这又是必然存在的东西，只要活着，势必不能远离这些。
而千叶，确实难得看得透彻，也十分知足的人。
对于我的评价，鬼切轻嗤道：“狡诈且贪婪的人类。”
他一直对人类有偏见，不止是因为源赖光，更多的是由于人类与妖怪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不是所有人都叫安倍睛明，不同种族间的纷争势必存在。
“这世间生灵皆是如此。“我如此回应：”人类也好，妖怪也好，只要活着就有欲望存在，只要有欲望，即使是再无私的圣人，也会拥有自己的私心。“
源赖光究竟有没有错？而鬼切又有没有错？护庭十三番有错吗？八十区的‘渣滓’们是否不该存在呢？
而被何先生说‘每天都想着跳槽造反’的五番队现队长蓝染惣右介，心里又是怎样的想法？这一切，我都不得而知。
“你总是在讲大道理。”鬼切冷哼出声。
“哈哈哈，倒也不尽然。”
千叶走后，糕点屋就只剩我们两个，尸魂界的人都习惯了这样的分离告别，只是感怀一下，该来的还是会来拜访，不想吃糕点的也不会刻意过来瞧上一眼，一切都如同往常那般，似乎什么都不会改变。
当一个世界的生命拥有太长时间来挥霍的时候，变化就会变得微小起来。如今现世已经是高楼林立，高科技产品让人目不暇接，而尸魂界还像是生活在江户时代，即使有一些现代化设备，也都在以离经叛道著称的十二番队。
仔细想想，也是有趣至极。
怪不得蓝染要密谋叛变，若是让有心改变的人长时间生活在尸魂界，一定会无聊死的。
相泽与松田终究是考入了真央，相泽在一班，而松田的天赋差些，是二班吊车尾。
饶是如此，两个年轻人的感情也进展神速，我经常能看到他们十指相扣地走在街上，见到我时，两个孩子还会礼貌地停下来打招呼。
青春啊青春——
鬼切很急躁，他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恨不得立刻回去砍了源赖光，我只想说妖怪的脑回路为何如此直接，徐徐图之才是关键。鬼切听了这话，差点拔刀跟我手合。
容我拒绝。
何先生仍旧毫无音讯，而我们只能被动等待，若让我这个半吊子来，怕是跨过空间传送就不知道被转移到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为了能够早日回到家中，我还是安静一点比较好。
所以说， flag不能随便立。
那日我刚从静灵廷归来，还没走到二区的入口，便感受到地面隐隐在震动。
抬头望去，天空似乎是被撕裂了巨大的缺口，那里面……似乎有东西要争着跑出来。尖叫声此起彼伏，不远处的砖石也碎掉坠落于地。
“是虚，是虚啊！”
真是糟糕……说好的前几区安定没有大虚这种生物呢？
白色的骨爪撕裂空间，虚的身体太过巨大，我不知道它们的级别划分，总之……这些虚真是丑过头了。只怕有小型的虚跑到这边，那些平民怕是有麻烦了。
本体仍悬挂在腰间，身上的衣物因为灵力改变而变成繁复华丽的出阵服，离骚乱中心不算太远，若是加急赶路，也只需要耗费三四分钟而已。
远远可以听见金铁交鸣之声，似乎有死神在斩杀入侵者，我松了口气，随即便感觉到狂暴的灵力冲天而起。
……是鬼切！
糟死心哟。
化为大妖的鬼切被丑陋的虚团团围住，纵使他实力强大，但面对围攻的时候也力不从心，简而言之，这里没有鬼火给他消耗。
真是个悲伤的事实。
我匆忙赶到，将一只试图偷袭的虚斩于刀下，随即与他背靠着背，这大抵是我们第一次联合对敌，绝对的限定场合，氪金也看不到的。
鬼切有些喘息，他是第一次面对虚这种生物，虽然有大妖的底气在，但他刚刚恢复至巅峰状态，想要找到虚的弱点，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啊呀……您还好吗？”
“当然。“他的唇角勾起了张扬的弧度：”把这些杂碎全部杀掉都没问题。“
“那么，请随意吧。”
我与他相视一笑，随即足下使力，冲入战场中央。
前几区出现如此多的虚明显就很不正常，特别还有一只大虚准备出现，死神们想必一会儿就会问询赶来，在这之前，我们需要保护普通的灵魂。
就算在尸魂界停留这么久的租金吧。
比起时间溯行军，虚身上的外壳更为坚固，砍下去更有实感，总而言之，砍他们让我感觉更舒爽。
果然我还是喜欢酣畅淋漓的战斗，毕竟是刀嘛——
别抢我的猎物啊，鬼切！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