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玲儿紧紧锁着眉头,目光环视周围那些看热闹指指点点的人。

“李大婶儿!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啊!”

施夷禾看着地上躺着的那孩子,心中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不安。

“你这孩子送大夫看了没有?”

李寡妇脸上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她怀中紧紧抱着那脸上没有血色的孩子,声嘶力竭的吼叫着。

“当然看了!这孩子就是吃了你们家的鱼,所以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施夷禾回头看了一眼抱着孩子的何翠花,最近这老大和老二因为鱼的事情可都没有出摊子。

这个李寡妇却是硬气的说着这孩子的事情与他们家的鱼有关,事情有点儿古怪。

施夷禾瞧着这孩子,心中也是不忍。

自己和李寡妇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辛辛苦苦的将这些孩子养大。

倘若是她的孩子变成这样,或许她比这李寡妇还要疯。

“你可以告知是什么时候来我们家买的鱼吗?”

李寡妇愣了愣,眼神中有些迟疑,硬着头皮开口,“是我家孩子今日到你们家池塘钓的……”

陈玲儿冷笑一声,双手抱在胸前,“原来是偷鱼啊!难怪有这样的报应!”

施夷禾转头瞪了一眼陈玲儿,“老二媳妇!口下留德!”

陈玲儿也只好讪讪的站在她身后,一言不发的瞧着。

可是这一句话确是刺激到了李寡妇,她哭嚎的声音又拔高了一个调。

她目光中的怨恨,好像可以将她们几人生吞活剥似的。

“发生这样的事情是谁也不想的,这孩子变成这样我也很痛心。”

施夷禾一双杏眼带着同情,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同情归同情,但是不能将这什么脏水都往他们身上泼,不然他们以后还怎么做生意。

于是她眼神锐利,抓住了重点,话锋一转。

“可是这鱼也不是我送给他吃的,这出了事情还要怪在我的头上吗?”

那李寡妇也不是好惹的,这件事情的确是他们占下风。

可是她儿子的命不能白丢,她定然是要让施夷禾以后的日子都不好过!

她低下头,拿着手里的帕子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哽咽着说道,“小孩子贪吃了些,没想到居然遭到了这样的祸事。”

“只是,今日发生这样事情的只是我的儿子,而今后他们继续卖鱼,又不知道是谁吃了他们家的鱼丧了命了!”

周围的村民都是议论纷纷,抬手对着门口站着的三人指指点点。

“我可不敢再买他们家的鱼了,这要是吃坏了,人还理直气壮呢!”

“这死者为大,如今这刘家人还气势汹汹的。”

谁都没有注意到,此时李寡妇发红的眼里已经被仇恨充斥。

她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怀中拿出一把散发着银光的菜刀,丢下那个孩子就朝着施夷禾冲了过去。

“我的孩子没了!我也不活了,你就跟我的孩子一起陪葬吧!”

施夷禾瞧着这面容扭曲的李寡妇,脸上的惊恐爬了上来。

她一把将身边抱着孩子的何翠花推开,自己才将将的躲开了那李寡妇的菜刀。

施夷禾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只能一边闪躲着,一边大喊,“你先冷静一下!”

身后的那些人却是不敢上前拉架,此时传来了陈玲儿大喊,“别打了!你家栓子醒了!”

李寡妇哪里信她们的话,依旧是穷追不舍。

施夷禾却是在躲避的空隙中,瞧着那栓子果然是睁开了眼睛。

“真的!你快看,你家栓子醒了!”

李寡妇见她神色惊喜,到不像是在骗人,终于是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了栓子。

栓子此时脸色惨白的躺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娘……”

身边的何翠花一边抱着刘霁月,一边儿将栓子扶了起来。

她刚刚也是被吓了一跳,那施夷禾将她推开。

她紧紧抱着刘霁月正巧就跌倒在了这栓子的身边。

只瞧着那月月对着栓子笑,还没有反应过来。

就听见这陈玲儿熟悉的声音,开口喊着正在追施夷禾的李寡妇。

李寡妇瞧着刚刚分明断了气的栓子,竟然奇迹般的醒了。

也顾不得这么多,丢了手中的刀连滚带爬的朝着栓子跑过去。

李寡妇神色十分的焦急,拉着栓子上下打量着他。

“栓子,栓子你怎么样?身体可有哪里不舒服吗?”

栓子方才瞧着他娘那眼底的杀意,还有手里拿着的菜刀,现在心里还砰砰直跳呢。

他娘是村里的好脾气,从来都没有跟人急过眼。

现在是为了他,到做出了这样骇人的事情。

栓子心中感触颇深,眼底微微泛红,哽咽着抱住了李寡妇,“我没事了娘,我以后都会听你的话。”

李寡妇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经历了这样大起大落的事情,情绪还没有缓过来。

从来没有动过的念头,现在也做了。

她如今倒是胆子大了起来,什么都不怕了。

“你的儿子本来就没有什么问题,可赖不着我们了吧?”陈玲儿站在施夷禾的身后,阴阳怪气的说着。

李寡妇抬头撇了陈玲儿一眼,眼底都是泛着冷意。

陈玲儿被这样的眼神一看,也不禁又往施夷禾的身后躲。

“要不是你们刘家的鱼,我们家栓子也不会病这一场!”

李寡妇可不想要这么轻易的放过这让她在全村人面前失态的人,想到刚刚那场面,原本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

可现在面子也丢了,这么多年的人设也崩塌了。

李寡妇的心中自然是不甘心的,她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你们必须赔礼道歉!”

施夷禾紧锁着柳叶眉,这李寡妇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如果真的道歉了,那可不就证明他们家的鱼有问题了吗?

“不仅要道歉,而且我们家栓子这病还不知道有没有好全呢。”

李寡妇拉着栓子站起身来,拍了拍栓子身上的尘土,头也没抬继续说着。

“万一没好全,以后要是娶不着媳妇怎么办?”

施夷禾冷笑,眼神复杂,刚想准备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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